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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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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真得很爱你——我会永远爱你——但首先,我得杀死你。”
自从那天我从舞蹈社回来,就一直在研究莎乐美,翻看所有关于她的作品。莎乐美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妙龄美女,由于向约翰求爱被拒,愤而请希律王将约翰斩首,把约翰的首级拿在手中亲吻,以这种血腥的方式拥有了约翰。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只要你看到我,你一定会爱上我…爱的神秘比死亡的神秘更伟大。”当我看到莎乐美捧着约翰的头颅,将自己的红唇印到他冰冷的唇上时,我觉得自己有些了解了这个少女。她那种像火一样浓烈的爱欲,赤裸裸的占有欲震撼了我的灵魂。
独自走到了舞蹈房,我闭上眼睛,慢慢的伸展开双手,在空旷的房间里不停地舞蹈。
这一刻,我就是莎乐美!
像鲜血一样殷红的嘴唇,柔软的腰肢,勾人的眼神,我穿上最华丽的礼服,在魔鬼的伴奏下起舞,所有的男人全都爱恋着我,所有的女人全都嫉妒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可是,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要你看着我,我要你爱着我,只有死亡和爱才是永恒的,如果你不爱我,那你就得死,死亡会让我的爱永存!
我不停的旋转,发泄自己心中的深埋的情感,纤细的手臂在半空中飞舞,凌厉的姿势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妩媚,腰肢转动,晃出一波波的魅惑,赤裸的双脚不停的舞动,让人目眩神怡。
“啪啪啪啪——”门口响起了掌声。
我有些不满的回过头去,想知道是谁打断我的灵感,没想到居然是陶剑波。
他看我停下,立马激动的走了过来,“绿萍,我太激动了,天啊,你怎么可以跳出这么让人叹为观止的舞来!”他停顿了一下,“我是说,你的舞太美了,在那一刻我简直以为你就是莎乐美,太棒了,我们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我现在很累,要回家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冷淡的说,径直走向一旁更衣间想要换衣服,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放手!”我有些不悦的低声喝道。
陶剑波赶紧放开了手,呐呐的说:“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
“恩。”我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绕过他就想要走。
“绿萍!”他一闪身,挡在我的前面,“我想和你谈一谈。”
“非要今天不可吗。”我皱起眉头,抬眼看着他,“如你所见,我现在很累,很饿,而且全身都是汗,很不舒服!”
但是淘剑波的态度异常强硬,一改往日的开朗,有些严肃的看着我。
明白了他眼中的认真,我只有无奈的妥协了。
“ok,你在这里等我,我换个衣服就出来。”见我答应了,他才让开身子,让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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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剑波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阳光朝气的男孩,每天嘻嘻哈哈都我们社的女生开心,拿着个吉他到处招摇撞骗,除了对练舞认真外,其他事都好说。但是今天……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这样严肃的有些让人紧张的他。
“说吧,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这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平时我们也经常来这里坐一坐喝杯咖啡。
“绿萍,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斟酌着用词。
“没有啊。”我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手里的咖啡。
“绿萍,你最近变了好多,你不再和我们出去玩,也不太搭理舞蹈社其他的人,每天来了也只是一个人练舞。你以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笑的很温暖,但是现在你的微笑总是有些讥笑和嘲讽的感觉,你和我们总像是隔着一层东西一样……”
他有些急切的前倾着身子,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被拆穿的恼羞成怒,“陶剑波,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只不过是一个舞蹈社的成员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打着关心我的旗号干涉我的生活!”
我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负面情感一下子爆发出来。
是啊,就算我现在拥有了绿萍的身体,拥有了她的记忆,即使是她跳舞的本能我都有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假的就是假的。我可以骗过世界上所有的人,可是我骗不了我自己。
我不是汪绿萍。
我不喜欢她的家人,对他们产生不了爱,我怕接近她的朋友,不敢和他们相处。我就这么可笑的战战兢兢的模仿着汪绿萍。有的时候,我会想到底是汪绿萍是Melantha的梦,还是Melantha是汪绿萍的梦,如果这是梦那么我为什么还不赶快醒过来。
汪绿萍很好,聪明,美丽,有才华,但是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变回以前那个长相一般,有着一群狐朋狗友,每天在论坛上泡泡,码码字,自由自在的那个自己。
我有时候想要干脆买一张机票不管飞到哪个地方,只要那边没有人认识汪绿萍,那我就可以作为Melantha在那里生活。
可是今天我这么费尽心力掩饰的一切却被眼前这个男孩血淋淋的撕开了,他的眼中满含着关切,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关心的根本不是我,他挂心的是汪绿萍,他之所以担心是因为我错误的出现,他需要的是我离开,汪绿萍回来,那这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我只是关心你……”他被我激动的样子吓到,眼睛睁得老大。
我嘲讽的朝着他笑笑,没有说话。
他似乎被我的笑刺激到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楚廉,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你,对你来说,我说不定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我真的只是担心你。这不关乎有没有资格,哪怕你以后会更讨厌我我也要说。”
“自从一年前你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我知道汪紫菱的所作所为对你伤害很大,但是你也不能因噎废食,因为被妹妹伤害就看不到其他关心你的人了吧。你从小就很宠紫菱,她喜欢什么你都让给她,一直以为她是天使,爱之深责之切,所以当她把你推下楼梯的时候,你没有怪她,只是封闭了自己不再相信任何人。我们一直以为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们的好,可惜你不肯从壳里走出来。”
他握住我的肩膀,温柔的注视着我,“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汪紫菱一样的,你还有我们,你可以不用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抗。不要再难过了,至少通过这件事你认识到了你一直放在手心里宠爱的妹妹是怎么样的人了。”
“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当初知道是紫菱把我推下楼梯之后,我并没有声张,只是对家人说是不小心造成的意外。
他听见我的问题似乎有些尴尬,“我并不是故意去偷听的……那时候,她来找你道歉,我就在旁边,所以……”
我回想起来,那时候紫菱的确是来学校找过我,说是要给我道歉,其实算是示威也不为过,只是为了说明我是不被父母宠爱的,就算是她的错,她也不会被惩罚。
他见我不说话,就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
“好了,不要再说这件事了!”我并不想和他谈论家里的事。
“你还是想要相信我们吗,汪紫菱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再怎么对她好也没有用的,那时候她还总是在我们这里说你的坏话,枉费你觉得她孤独介绍我们给她认识。也只有你们家的人会把她当宝贝。”
“够了!”
他显得有些激动,声音也更加响亮,看着店里的人不停的向这里张望,我不得不出声制止他。可是他却以为是我在维护汪紫菱,变得更加大声了。
“绿萍,我拜托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你一直维护的妹妹是怎么样的人,比起她,我们才是更加关心你的人,她会伤害你,但是我们不会!”他的眼中充满了认真和诚意。
“其实,我都明白。”我喝了一口咖啡用手指轻轻磨蹭着杯壁,“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亲妹妹,她可以不管我,可是我不能不管她。”
“从她生下来的那天起,父母就和我说,这是我的妹妹,我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所以我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她,她不想学跳舞,我学,她成绩不好,我就必须要通宵达旦学习,考第一名,因为我们家需要一个完美的娃娃,妈妈需要炫耀的工具。可是我这样的保护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压力,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比不上我,是我们家的‘失意’,”我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才是我家的‘失意’,我得到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现在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了……”
陶剑波见状轻轻的搂住我,“绿萍,我们都了解,你心里有很多苦,很多伤,所以不要再一个人扛着了,我们会帮助你的!”
“恩。”我把头埋在陶剑波胸口,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