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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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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许锦妍刚换下板鞋，回头就看到许如松坐在沙发上吃着之前卢静带过来的坚果礼盒里的开心果。
笑死，不说是为了巴结而送的礼物，许如松就坦然接受了，许锦妍这么想着，趿拉着拖鞋靠近他。
许如松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笑着说：“以前的你很少会在周末出去玩，只会留在家里玩游戏，今天还真是很难得。不过也好，多结识结识新的朋友，放松放松也是不错的。”
她也不否认，点头道：“确实。这也是不错的体验，大概可以理解外向的同学老是出去玩的快乐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她并没有深刻感受到老是出去玩的快乐，她只是体会到和喜欢的人出去玩有多快乐。
“对了，”许锦妍也坐了下来，拿起了一颗开心果，熟练地剥开外壳，把果肉倒进嘴里，“老许，我被造黄谣了，有什么具体可行的方法让造谣者付出代价吗？”
许如松显然是被她这番话给吓了一大跳，惊愕地睁大了眼注视着她，发现她是面无表情说出这么重磅的话的，更是心下骇然。
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冷静，甚至好像在说别人的经历一样，把话说出口还不痛不痒的。
但仔细想想，许锦妍从小到大确实一直都这么淡漠，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爱和恨好像离她都很远。
可是这样会很累吧？许如松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深以为然。
他试图缓一下，深呼吸了好几秒，才慢慢开口问：“谁干的好事，做这么恶劣的事情，真的不怕遭到报应？”
许锦妍却还是冷静地接着往下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涉及到寻衅滋事罪和诽谤罪。他们当然会付出代价，我只是对于整理证据还没有头绪。”
他笑得无奈，点头：“是的，看来你已经提前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了。不过，我只是学金融的，不一定能帮到你很多，但是我会给你推荐我的几个律所朋友，让你去咨询一下。”
许锦妍这才微微勾起嘴角，拍拍他的肩膀：“就等你这句话了，快把联系方式给我，我总得让他们吃点苦头。”
图穷匕见。
她当然知道自己老爹不是专业人士，但是自己老爹有人脉啊！
“对了，”许如松叫住了准备进房间的许锦妍，“虽然我也是一知半解，但收集了证据之后先别这么快走到法律程序，你先和造谣者交涉一番，因为打官司很耗费时间，这会占据掉你很多时间。”
“知道了。”许锦妍摆摆手，便进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她拿出手机，看向新添加的好友——
就在十几分钟前，她又遇到了之前她帮过一次的十一中的女生，这次干脆就加了微信，女生给她的备注是刘蕊。
事实上，如果不是今晚刘蕊提起她已经收集了造黄谣的证据，许锦妍都快淡忘自己身处于沼泽里这件事了。
她其实不是很在乎，反正她也不会被PUA，也不会因为别人泼脏水而苦苦陷入自证的旋涡里，她不怕被造谣，她只是怕自己质疑自己。
但是刘蕊辛辛苦苦收集了那些东西，她并不想这些东西毫无用武之地，就算证据无效，好歹也要有个交代。
对了，还有慕晓涵。
慕晓涵今晚也提了一嘴表白墙上的事，说是造谣她一脚踩多条船的动态已经被删掉了，投稿的同学也出来道歉了。
正义使者慕晓涵拍拍胸脯，道：“如果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要警察们干什么啊！要我说，投稿的人总得要为自己投稿付出点代价吧？祝她或者他期末科科吊车尾！”
过了会儿，慕晓涵又不忿地说：“至于最开始造谣的那个，他无论做什么都失败，这辈子别想翻身，最最最基础的就是上厕所必没纸！”
许锦妍闻言，久违地露出了一个比较开怀的笑容，如同冰川融化。
……
不知不觉就到了校运会的第一天。
附中和其他高中一样，校运会举办两天，第一天开展的是田径项目。
许锦妍和高一时差不多，就是坐在观众席里度过说无聊又不无聊但肯定不会有趣的两天。她刚到观众席就准备拿出习题册来写，被班主任给叫住了。
“别写，阳光底下看书对眼睛不好。”班主任如是说，没收了她的习题册。
许锦妍：“……”
作为一个体育废物，许锦妍只能够安安静静坐在那儿。
身旁传来了动静，她侧头一看，发现杨津坐在了她身边。
她默然往另一边挪了挪，和杨津保持了距离。
杨津笑道：“我听说前天的时候，十一中的那个什么校草来我们学校门口跟你道歉，哎呀，可惜我早走了，错过了这场好戏。”
许锦妍挑了挑眉，面无表情地回应：“不过是怕真的被告上法庭罢了。可惜没给我跪下叫太奶奶，怪无趣的。”
造谣一事匆匆落幕，许锦妍其实觉得可以做得更绝，奈何那小子太怂，被震慑了一下就立马道歉了。
更劲爆的是，他很快就被同校的人爆出私底下当瓢虫，被偷拍的在洗手间里和小太妹的视频也被流传，可谓是墙倒众人推。
这种事情，许锦妍不是很在乎，就连班里同学给她转发这种不雅的视频，她也忽略不看。
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昏昏欲睡的杨津，陷入了更持久的沉默里。
等等，慕晓涵人呢？
开幕式之后，慕晓涵就不见了踪影，直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左右了。
要是说参加比赛吧，1500米的长跑比赛是下午才举行的，她也没参加别的，现在是上午九点，跑哪里去了？
刚思考完，她就看到慕晓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班级观众席，刚好就抬眸和她对上了一眼，朝她笑了笑。
慕晓涵快步来到她身旁的空位上坐下，给自己狂灌了几口水，才开口说话：“刚刚我看到映池往一个方向走，我就跟过去了。”
许锦妍点头：“然后呢？”
“她想去学校那个最偏僻无人的洗手间轻生，被我拦下了，现在我把她送去校医室了，好像校医姐姐把心理老师叫过去了。”
慕晓涵刚讲完，就发现坐在隔壁安静听她说话的许锦妍脸色蓦然变白了。
她以为许锦妍是因为听到封映池有轻生念头才这样，但其实许锦妍是因为听到这里后，想起来——
在她高中时期时，具体什么时候她已经忘记了，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那就是废弃旧教学楼洗手间内发现了一具女尸。
她隐约觉得，据警方通报，女尸在那个洗手间里自杀，具体还有什么，她忘了。
难道说……
那个自尽的就是封映池？！！
慕晓涵现在是阴差阳错拯救了封映池吗？？
因为前世不认识封映池，所以许锦妍没留意女尸的身份，只知道有那么回事。
许锦妍思索着，心中慢慢燃起希冀——慕晓涵可以救下封映池，那她也可以救慕晓涵了！
“锦妍，锦妍？”慕晓涵推了推她，试图让她回过神来。
她点头，才发现自己捏紧了拳头，指甲已经陷入了手心之中，一松开的时候，手心一阵阵疼痛。
……
下午，快到长跑比赛开始的时候，慕晓涵下去检录，拉着许锦妍下去。
慕晓涵笑得露出小虎牙，对她说：“你就在赛道旁边看着我跑好不好？我会感觉更加有动力！”
午后炙热的阳光不会被初冬的寒冷给阻挡掉，暖光打在她秀气可爱的脸上，一双狗狗眼里若有璀璨的光彩。
许锦妍一怔，很明显地感觉到心跳在不断加快，颤意直达指尖。
“我……你……这……”她又被直球给吓到了，一向完好的语言表达能力突然没了。
慕晓涵松开她，转身就往检录处走去，对她挥挥手：“锦妍，等着我拿第一吧！”
与此同时，理科尖子班观众席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喝彩声。
“晓涵加油！”
“晓涵就是我们九班的光！”
“我们一定为你喝彩，晓涵！”
许锦妍回头看向观众席，发现原本还百无聊赖的同班同学已经站了起来，都往慕晓涵这边看。
慕晓涵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不仅是因为她本身性格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体育很好，在班里数一数二。
尖子班里大部分的同学的体育都不怎么好，但又比天生心脏病的许锦妍好。
她的肩膀猛地被人用力撞了一下，她吃痛捂住自己的肩膀，看向来人。
只见身穿着全套运动服的华雅清斜睨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连一句道歉也没有，就径直往检录处走去。
华雅清眼里的敌意怎么都掩盖不住，许锦妍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依旧面无表情。
艺术生班顿时也传来了比理科尖子班更大的喝彩声，好像一定要在音量上和尖子班比个高低。
“雅清雅清，必夺冠军！”
“第一名一定是我们雅清的！”
许锦妍还没看过去，就又被几个人撞了肩膀，她一看，是艺术生班的人。
这几个人的脸色不比华雅清的好看，其中一个精壮的男同学阴阳怪气道：“尖子班的人一看就与众不同，站在那儿都傲然正气的。”
她乐了：“对啊，我就是要与众不同，我可不喜欢泯然众人。”
男同学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将其收入眼中，感觉很爽。
长跑很快就随着一声枪响后开始了，一开始的一圈，华雅清领先，慕晓涵紧跟其后但没有反超。
其他选手被她俩甩开了半圈，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她俩跑起来轻盈又快速，给别人一种长跑很轻松的错觉，但其实不然。
每次慕晓涵经过许锦妍站着的位置的时候，都会提速，好像她真的能给她增加能量。
直到最后半圈，慕晓涵开始提速冲刺，堪堪赶超了匀速跑的华雅清，而华雅清也不甘示弱，也开始提速。
最后半圈那叫一个刺激，两人谁都不愿落下风，只差几十米的时候，华雅清速度提得更快！
现场观看比赛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凝神注视冲刺的第一个人会是谁——
第一人冲刺的那一刻，全场静默。
几秒之后，尖子班那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第一个冲刺的人，是慕晓涵！
其实就在最后几秒，华雅清不知道是不是心高气傲认为自己必赢，速度减慢了，而慕晓涵趁机冲刺，一举拿下了第一！
第二到达的华雅清脸色一阵发青，错愕地看着她。
慕晓涵跑完之后全身酸软，慢下来之后上气不接下气，好几个之前认识的朋友和尖子班的同学过来簇拥着她下跑道。
在大家欢呼的时候，她却只看向方才许锦妍站着的那个位置。
嗯？
许锦妍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她以为许锦妍回去观众席了，心中顿时被失落感占满，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接受大家的道喜。
就在她低头深呼吸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杯葡萄水被一只清瘦素白的手递了过来。
她惊愕抬头看，刚好撞入一双漂亮又温柔的桃花眼里。
只听耳边传来许锦妍温柔的声音：“恭喜你拿到了第一名，晓涵，回去休息的时候喝了这杯葡萄水补充能量吧。”
初冬凛冽，许锦妍说每一句话都会吐出热气，在慕晓涵眼里好像有了层雾气阻挡她们二人近距离与对方对视。
不知道怎么的，慕晓涵伸手没有接过水，而是用温热的掌心捂住她的冰凉的手背。
两个人皆是一愣。
她用力呼吸着，嗅到了独属于许锦妍身上的冷冽的木质香，顿时感觉安心了很多，呼吸在慢慢平缓下来。
许锦妍没有挣脱，反而调侃：“你这手都暖得可以充当暖手宝了。”
慕晓涵顿时得寸进尺，伸出另一只手也按在了她的手上，说：“那就当你的暖手宝呗，我无所谓啊！”
周围的人：“……”
来自文科尖子班的朋友终于忍不住了，站在她俩身边，冷不丁开口：“你俩这也太暧昧了吧，你俩不会在谈吧？”
其他几个人也开始用八卦的目光打量着两个人，慕晓涵因为心虚，默默把手给缩了回去，接过葡萄水喝了口，连忙否认：“哪、哪里有啊，不要瞎猜！”
许锦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依然保持着沉默。
场上的比赛依然在继续，但慕晓涵因为刚长跑完不能马上坐下，便由许锦妍扶着到空旷的地方去走走，放松肌肉。
到了人少的地方，慕晓涵突然感觉气温低了好几度，可能是操场上人多温度相对高些。
但她竟会觉得冷点的地方舒服很多。
二人沉默地走着，慕晓涵把葡萄糖水一下喝光，突然打破了这个沉默：“锦妍，刚才长跑的时候，每次看到你在注视着我，我就很难不努力下去，真的很神奇。”
许锦妍侧目看着她澄澈明亮的狗狗眼，笑着点了点头，说：“能够成为你的力量源泉，是我的荣幸。”
她抿了抿嘴，有些委屈：“你总是这么冷静说着我能够因为你变得更优秀是你的荣幸，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失控的时候？”
不对，许锦妍分明是失控过的，就在那天下午，就在自习室里……
不是不会失控，而是不能够失控，因为许锦妍本身心脏不好，情绪变化太大是不好的事。
慕晓涵自知失言，立马就闭嘴了，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你没有错。这个问题，其实是无解的。”许锦妍绽开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揉了揉她委屈的脸颊肉。
正如以前许如松说过的，她的淡漠和先天心脏病有着谜一般的契合，不会轻易被情绪牵着鼻子走，也就很少犯病。
其实不是她忌惮于自己的病，而是她确实很少被情绪支配，太爱或者太恨都离她很遥远。
这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冷静。
到现在，唯一会让她情绪不稳定的变数，只有慕晓涵的死。
不是说她只看重慕晓涵，而是慕晓涵的死充满了意难平。美好的人猝然长逝，她没能拯救，成为了她心中的痛。
同理，她母亲的死也会牵动她的情绪，毕竟她母亲也是在大好年华猝死的。
她垂下眸，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操场上早就光秃秃的木兰树。
慕晓涵撇了撇嘴角：“我也想要变得更加理智冷静。我的脑子永远跟在嘴巴后面，也幸亏大家没有怪我笨。”
许锦妍笑意渐深，捏捏她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好多了吗？可以说说早上具体怎么了吗？”
“诶？”慕晓涵怔住了，马上就回想起许锦妍指的可能是封映池那件事，便开始阐述了一番。
慕晓涵知道的也很少，只知道封映池早上说了实在是没了任何求生的欲望，原因八九不离十，就是男朋友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她也没再见过封映池了，但是文科尖子班的朋友说，封映池现在已经回到班里的观众席了。
许锦妍点头，道：“嗯，人没事就行。”
她真正关心的，其实不是封映池本人，而是封映池被慕晓涵救下来之后还会不会走向死亡——如果前世里她知道的那个自尽的人就是封映池的话。
慕晓涵也跟着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我也觉得，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更多的希望啊！”
许锦妍：“……”
这句话，单听上去是没问题的，慕晓涵说出来也没问题，毕竟乐观的话谁都爱听。
但是这会让许锦妍再度想起慕晓涵的结局。
是的，活着会有很多的希望。
如果慕晓涵能够一直活着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也许这周或者下周就会入v了，希望大家接下来多多支持捏ww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