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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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闻昭没敢再待下去，他也忘记自己究竟是怎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大概是见鬼了似地匆忙离开，生怕多待一秒就会被辛桐窥探到内心。
隔天一早，闻昭提着早餐站在门口等。穿着干净清爽的白T和衬衣外套，按照自己大一那年的风格来穿，早起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觉着和现在的风格还是有些格格不入，突然经常穿大一时候爱穿的衣服，意图会不会太明显，辛桐会不会一眼就看出来？
他惴惴不安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足足站了半小时，房门才被打开。咔哒声响起的瞬间，闻昭抬起头看过去，站直了身子。
门内一前一后两个人都不得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走在前面的魏铭刚想假模假式打个招呼，却发现这小闻总比他没礼貌的多，目光直直锁在辛桐身上，就跟没看见他似的。
事实也是如此，闻昭看到辛桐的时候表情都好看了很多，等了一个小时的不耐和焦躁都完全不见踪影，他一边往辛桐跟前走一边把早餐递给他：“起这么晚，饿了吧？”
辛桐不耐：“谢谢，不用。”
拒绝完，他一个眼神都没有再落在闻昭身上过，就和魏铭一起去了楼下。
闻昭失神地看着地面，自嘲地想，什么穿着啊，他今天就算是披着麻袋来的，辛桐估计都不会发现。
这人真是狠，一眼都不看他。
没送出去的早餐是这边很火的一家早餐店的特色，闻昭起了一大早去排队。
都说这家店早餐很好吃，闻昭觉得一般吧，毕竟辛桐不喜欢，一眼都没看。
虽说这次出差一共在酒店就住两个晚上，但闻昭说什么都不可能再看着一个野Alpha跟辛桐住一间房，连威胁戴警告地把魏铭弄到了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另一间房。
看着魏铭拖着行李离开时，闻昭倚在门口，看了眼目送他离开的辛桐，心情一下子又算不上好了。他不由分说地往辛桐房间里挤，抓住辛桐的手腕把他往门里拽：“都走了还看什么？你刚在忙什么？”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辛桐刚刚回酒店不久，闻昭这个不速之客就带着房卡来了。在他来之前，两人正在反复核对数据，确认明天的工作不会出错。
现在魏铭走了，他就得一个人把这项工作做完。
想到这里，辛桐对闻昭更是很难有好脸色，“你还有事？”
闻昭终于找到机会讲话，他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语气轻飘飘地，心情很好地说：“易感期结束之后，医生说我现在情况严重是因为还有标记的作用在，但如果你把标记洗了，我就不会再受到影响。”
他打量着辛桐的脸色，后者腿上放着电脑，戴起了刚刚放在桌上的黑框眼镜，正看似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在闻昭说完后，辛桐半晌都没有抬起脸看他，闻昭却眼睛一瞬不停地看着他，生怕自己漏了一秒。
被他知道了标记还在，辛桐会怎么回答？
闻昭心里很忐忑。
“是吗？”辛桐扶了一下眼镜，掀起眼皮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对上闻昭那双不安的眼睛时，他淡然回应：“还有这种好事？”
闻昭全身都僵硬了一刻，“什么？”
“标记居然还是在加重你的易感期。”辛桐重复他刚从说的话，说的时候自己也思索了一下，然后啧一声，评价道：“真是老天眷顾。”
闻昭不懂他被拆穿后的反应为什么是这样的，但他想起来那些疑惑的事情，比如他的信息素对辛桐确实一点作用都不起，以及魏铭那么重的信息素味道，辛桐跟他独处都好像闻不到。
“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闻昭直白地问。他怀疑辛桐是不是有闻不到信息素的障碍，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解释。
辛桐没看他，回答道：“大晚上非要闯进别人房间，谁有病谁清楚。”
“我不是骂你的意思，是真的，为什么你好像真的闻不到信息素。”闻昭说完，努力地嗅了嗅，眉头皱得更深：“……也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外面夜色已浓，月亮渐渐高起，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这是座临海的城市，旅游热门地点，湿乎乎的带着水汽的微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
如果他们的关系还像最初那样，来到这里时他们一定是来旅游的，也会在深夜的酒店里这样面对面地说话，只是一定不会像这样剑拔弩张。
“你想知道？”辛桐合上电脑。
他知道闻昭大老远追过来，天天这么烦他，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
现在看来，他就是为了来拆穿他上次胡诌的答案，想要重新对这件事讨要说法。
闻昭说：“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他还是在怀疑辛桐是不是生病了才会这样。
辛桐笑了：“你真会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失过忆。”
“以前的事，我……”
“以前的事，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辛桐收敛起笑意，警告道。
闻昭低垂着眼睫，看不清表情，“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接受治疗，很多事情我已经能想通了。”
辛桐不知道他在接受什么治疗，也不知道他想通了什么。
“与我无关。”
闻昭没再吭声，刚从准备好的一大段话全都堵死在喉咙。
“你想知道的那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你。”辛桐说。
他把电脑放在一边，摘下眼镜。双眼没有任何阻隔，直直地看向闻昭。
闻昭从他毫不遮掩的眼中看到他此刻所有的情绪，平静的，厌恶的，理智的，反感的，以及很多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是最不配知道原因的人。”辛桐说。
*
那晚在这句话之后，辛桐没有再开过口。纵使闻昭喉咙干涩地向他诉说了很多，这些年的想念也好，已经知道过去很多事情做错了也好，未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常常见面呢，不需要做什么说什么，只是见一面他都会很满足。
无论他向辛桐倾诉再多，表达再多，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辛桐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只当房里没这个人。
闻昭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提前回了S市，在回家还是去哪这个问题里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车开向了瑞德大厦。
2302不仅给辛桐留下了阴影，留给闻昭的记忆同样灰暗。这些年他都很少再来这里，平日的思念已经足够叫他难熬，2302的每一个处都会让他想起那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但他让老李留在这，要把2302收拾干净，要让这个房子有人生活的气息。他的Omega父亲多次提议让老李回老宅，闻昭都不肯放人。
“少爷，见到辛桐了？”老李见他自打进门起就像丢了魂，倒了杯水来。
闻昭说：“他回来之后你见过他吗？”
老李坐下来，“就上次，远远的一眼。”
“你觉得他变了吗？”闻昭问。
老李说：“只凭那一眼，看不出变化。”
闻昭摇头：“我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变了。”
“哪里？”
哪里变了？闻昭先是恨恨地说：“所有。”
而后他又忍不住思索，具体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思考半天，又改了说辞：“眼睛吧，眼睛变了。”
眼睛怎么会变？老李没追问，闻昭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闻家现在他最熟悉的人就是闻昭，所以他几句话，老李就知道他的意思。
变得不是眼睛，变得是眼神。是那双眼睛再也不会带着爱意看向他。
“他现在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很冷。”闻昭说。这话听着很夸张，他说出口的时候也觉得是不是表述得太浮夸，可是仔细回忆辛桐看他时的模样，又觉得一点没说错，甚至还说轻了。
于是他又补充：“骨头都冷。”
老李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那双饱经风霜，似乎看得透也看得淡世间一切的双眼安抚他。
身处2302，那段时间的记忆又开始疯狂涌入。闻昭有些痛苦：“当年要是成熟一点就好了。”
他把自己关在2302好几天，期间他的Omega父亲追到门口来想看他的情况，都被闻昭拒之门外。理由是他工作一点都没落下，私生活不需要谁来过问。
就这样轻易地劝走了门外的中年Omega。老李也对此习以为常，闻家就是这样的，要利益不要感情。
老李把午饭放在桌上，扫了一眼满地的烟头和酒瓶，只说了句记得把午饭吃了。这些年闻昭每次来2302都是这样，烟酒不离手。
说不上为什么，从他第一次开始这样，老李就不劝他。
但老李记得他第一次这样喝酒时，完全不节制，喝了个烂醉。少爷躺在地板上，失神地问自己：“你能不能叫辛桐回家？”
他觉得闻昭这个样子，越看越像他一个故人。
于是他心一狠，回答道：“他不会回来的。”
已经醉到无法思考的闻昭，听到这句话就哭了起来。他的大脑已经不转了，只是耳朵听见这几个字，都会让他陷入崩溃。
“你也觉得我这样活该。”闻昭深吸了一口烟，看着正在想什么事情的老李，很突然地说。
他吐了一口烟出来，表情看着还算轻松。
隔着那烟雾，老李笑了一下，恭敬道：“少爷哪里话，我怎么会这样想。”
闻昭几口就能抽完一根烟，他捏着那烟嘴，留了最后一点自己燃尽，随意地张开双臂往后靠，仰起头看天花板，兀自说：“我也觉得我活该。”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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