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体验生活[联邦篇]》面具十二

16、救命恩人？

　　当真站在小巷里，而看不见往日里寸步不离地保镖们时，达莉丝有种恍惚的感觉。
　　竟然……就这样甩掉他们了么？

　　她抚摸着胸膛，有些小喘地打量四周。
　　两侧都是砖瓦房，洁白的墙面已经变色，在缝隙间还能看见丛丛青苔。向远处望去，在砖瓦房之间，狭窄的巷道似乎向蛛网一般蔓延开去。

　　有些陌生，达莉丝心想。

　　“林曦，”达莉丝挽上林曦的手臂，“我还没来到贫民区深处过呢。”

　　林曦任由女孩带着温热的手挽住她，有些疑惑地问道：“唉？可是达莉丝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接济了吧。”

　　在完全陌生的环境，身旁仅剩刚刚一起出逃的“同伙”，似乎还和自己具有同样的特质。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而她只需要借着聊天的机会让达莉丝将她划分到自己那方，然后在接下来的磨难中担当一个英雄就可以了。反正林曦想要的也只是达莉丝的一点认同感——这已经足够了

　　……等等，英雄？
　　林曦有些分神，被自己的形容恶心到了。

　　达莉丝吐吐舌头：“老混蛋只允许我在界口那活动，而且不可以离开林叔他们的视线。”

　　窥见林曦面上的不解神色，达莉丝耸耸肩，“我小时候差点被带出伊米利亚，不过那和平民又没什么关系，老混蛋就是太过激了。”

　　“事实上，达莉丝，人性远比你想的还要黑暗。”林曦摇摇头，仔细打量了一圈达莉丝，劝道，“像你这么精致漂亮的女孩，真独身一人时，反而会被盯上。被调教、贩、卖……”

　　异瞳女孩一字一句地讲解，似乎要把道理都掰碎给她听。
　　这模样像极了每个长篇大论的长辈。

　　达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顶嘴：“那曦曦你为什么还帮我一起逃跑。”
　　哦，糟糕——达莉丝心中大喊，她还挺喜欢林曦的。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往常的打骂，达莉丝才反应过来老混蛋不在这里。

　　她睁开双眼。
　　冰凉地掌心落到发顶，达莉丝怔然。

　　“我会保护你。”
　　异瞳女孩这样说道。

　　蓝色双瞳猛然放大，平静无比地心湖像是被投下一颗炸弹，变得汹涌澎湃起来。

　　“啊——占便宜了啊。”奥莱无比指责某人骗单纯小孩的行为。
　　他就不会这样。

　　当然，别误会，奥莱并没有什么愧疚不愧疚的心思。只是，从这类人身上得到的乐趣，并不比其他的来得令人愉悦罢了。

　　单纯？林曦瞥了眼已然恢复平静地达莉丝。或许刚开始只是因为偶然才叫住的她，但后面已经开始试探了好吧。
　　不过她也没把话说的太完美，总得给后头留点想象的空间。如果身份暴露了，达莉丝要去回忆，每一条都能对得上。

　　“所以，奥莱，你现在空下来了吗？”

　　奥莱沉默，他目光飘移到面前埋头苦干的几个干部身上，神色自若地回道：“啊，在做呢。”
　　他可是老人唉！老人就是需要多休息啊——组织里年轻人那么多，他多给年轻人点机会，能有什么错呢。

　　干部们：……谢邀，并不是很想要那么多的工作量。

　　林曦点点头，奥莱有时候还是靠得住的，主要看他愿不愿意给你靠。
　　“库得那里，你看着办。他背后的事应该不小，不然那些杀手也不会分出人手往库得和科勒那去，想办法挖出来。”

　　“唉——真是冷漠无情的小曦呐。”奥莱拉长腔调，“刚没说几句话就给老人家派任务。真是太过分了！”

　　林曦没再和奥莱继续谈论，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道。
　　“所以以后如果没把握保证安全的话，达莉丝还是不要独自一人去陌生的地方为好。”

　　达莉丝歪歪脑袋，一对柳叶眉上挑。

　　“哈，曦，如果有人敢打我的主意——”达莉丝眯起眼睛，右手摆出枪的形状，朝着前方狠狠晃动，“那么伊米利亚的任何一处地方都可能是老混蛋为他们准备的坟墓。”

　　“虽然老混蛋已经很久不干之前的事了，但是，”达莉丝声音轻快，“我的父亲，曾经可是一个黑手党哦。”

　　哦，老巢不在赛克斯。
　　林曦淡淡地想，那么基本上可以锁定了。

　　“前面怎么又有车呐。”

　　听到达莉丝小声的抱怨，林曦指尖微动。

　　随着她们拐过这个弯，半空中数据屏幕上四通八达的白线中，一处迅速被打上红叉。
　　而屏幕的其他地方，并不止这一处红叉。

　　时间流逝，四周场景越发陌生。
　　达莉丝这才惊觉她们已经越走越偏。

　　“我们回……唔。”
　　林曦话没说完，唇便被柔软的掌心遮住。

　　“嘘。”达莉丝低声说道，用手指指前方那个拐角。

　　两人踮起脚尖靠近拐角。

　　“二哥，刚才好像有声音。”

　　“我去看看。”
　　随着一阵踏踏声，一个脑袋探出。

　　林曦靠着墙，怀中是努力贴着她的达莉丝。两人躲在角落里，加上光线昏暗，并没有被发现。

　　“没事儿，估计是偶尔经过的路人，早走远了应该。”

　　“唉，二哥，我这不是心里慌嘛。毕竟这次货身份高贵，心里吊着呢，老是怕他家里人追过来。”

　　“慌什么。”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夫人不是说了，这小子犯了点事，正被他老子烦着呢。而且我们半路截的人，那边只会认为这小子还在夏令营待着，还有夫人给我们擦屁股。等到我们出了伊米利亚，那边再反应过来也没什么用了。”

　　“也是也是，那时候我们早就卖了钱，拿着佣金远走高飞，就是日后不能再踏进这地方。”

　　“反正那些钱已经够我们潇洒一段时间了，再说，回来你就不怕被揪出来。还是不回来的好，大家都放心。联邦那么大，安全。”

　　达莉丝眼神暗了暗，手悄悄摸上腕上的表，朝侧面不起眼的凸起摁下去。

　　“滴滴——已发送位置信息。”

　　“！”达莉丝瞪大眼睛，老混蛋不靠谱，不是说这玩意可以定位，怎么会发出响声你不提。

　　达莉丝立刻起身牵着林曦开始跑路。

　　“草，有人。老三你看着货，老二，我们追。”

　　“两个小屁孩，哈哈，看来我们还得加两笔单。”

　　话语间，已经变成林曦拉着达莉丝开始跑。

　　屏幕上，身后两个红点紧追不舍。
　　这里四通八达的巷道此刻倒便宜了林曦，哪怕成年人跑的比她们快，但林曦总能通过巷道暂时拉着距离。

　　就是撑不了多久，毕竟大小姐的体力可没有那么好。林曦看了眼达莉丝，看样子快要坚持不住了。

　　不过也够了。
　　林曦看着密密麻麻地白点这般想到，还真是大动作啊。

　　另一边，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人走到停在中央的黑车旁。

　　车窗摇下，保养得当的男人手中菩提串缓慢转动着。

　　青年人恭敬地弯下腰，将手中的机器屏幕转向男人那边，哪怕男人闭着眼，也依旧不缓不慢地讲述着。

　　话毕，男人睁眼，露出一抹摄人的幽蓝。
　　“动作加快。”

　　“是，先生。”青年的头更加低了。

　　*

　　“不行，小曦，我跑不动了。”达莉丝喘着气，眼前的路开始模糊。

　　也行，接下来的戏她一个人也没问题。
　　只不过样子还得装一下。

　　林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在经过又一个拐角时，终于将达莉丝抱起放进一个没水的大缸中，再把原本的木盖放回去。
　　“在这里等我。”

　　达莉丝完全是懵着被抱进去的，等回过神来，从木盖的孔里已经看不见小曦的身影。

　　不是，小曦……力气那么大的吗？
　　达莉丝有些迷迷糊糊地想到。

　　耳边，男人咒骂声越发临近，达莉丝屏住呼吸，也不敢现在出去。
　　等到耳边再度安静下来，达莉丝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

　　哒哒哒——

　　回来了！！！
　　达莉丝赶紧放下盖子，蜷起身体。

　　“抓紧搜，小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那你们是问。”
　　熟悉的声音入耳。

　　程伯？

　　“程伯，我在这儿！”达莉丝立刻掀开盖子，大声呼唤。

　　“大小姐。”穿着得当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惊喜地喊道。

　　“程伯，快……”达莉丝紧紧抓着跑过来的程伯，连缸都没出去，“快去救小曦。”

　　男人动作顿住，朝着手下人撇撇手，“格里，你带着人继续搜，务必找到小姐口中的小曦小姐。”

　　将达莉丝抱出，程毅左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擦去达莉丝额角的灰尘。
　　“小姐，林七他们守护不力，程毅会为您安排一批新人。”

　　“啊不是，”达莉丝慌忙摆手，“这和他们没关系。”

　　“小姐，”程毅表情变得严肃，“原来林七他们还提前蒙骗了您，妄图通过这个方法来逃脱惩罚吗？”

　　达莉丝顿住，只能收起表情，她清清嗓子：“是呢，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他们，我也不必面临如此危险。”
　　漂亮的蓝瞳微微转动，“不过，程伯，我要亲自惩罚他们。”

　　“这样有什么用啊，”洛菲托腮，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云朵。“话说，云朵呐，里面那个……啊，对了，叫西伯伦·史密斯是吧，这样算不算被改变命运？”

　　他人看不见的虚空，粉色的云朵眨眨眼睛，赶紧翻看权限。
　　“世界线关于这个反派原本记载的经历已经消失了。”

　　洛菲挑眉：“看来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改变么。”

　　云朵抖动一下身子，飘到半空中。
　　“因为这只是一个后期登场的反派，只要还是和命定主角作对就可以了，天道才不管反派之前遭遇过什么呢。”

　　“而且，越与主角紧密的剧情越难改变。”云朵补充道，“不过洛菲不用担心，世界反正重开过不止一次了，主角重要剧情点过了，弄死了也没关系。”

　　洛菲轻轻敲击桌面，如有所思。只是面上仍旧笑眯眯地，心情颇佳地让云朵换了个七彩色。

　　“是的，大小姐，那是他们的荣幸。程毅这就将他们送回主宅。”
　　激情的声音突然响起，还带着一丝……欣慰？

　　“这也行？”洛菲把注意力转回达莉丝这，有些奇异。

　　“你要是有空，不如去处理一下港口的事怎么样？”
　　阴恻恻地声音在脑中响起。

　　洛菲叹了口气，却并不打算推辞。
　　毕竟……她真的把很多活推给克伦迪。要是再这么下去，那就不美了。

　　“好吧，我只是担心曦曦那边的进度嘛~”洛菲摊手，眼神示意云朵可以将现场转播关掉了。

　　*

　　“进。”

　　平静沉稳的嗓音一响，左右实际看守她的人便迅速退下。

　　林曦推开门，光照射在地面上。
　　现在就祈祷大小姐还记得她，并且赶在达明干掉她之前过来吧。

　　虽然，他也干不掉她——
　　林曦低头，咧开嘴笑笑。

作者有话说

　　又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