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新]向こう侧》陆镹

1、第 1 章

　　[平新]向こう侧

　　文/_______小小苏
　　Happy birthday only for 雨在悠然下

　　BGM：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MxiH3yDoA-U/

　　临近秋日的时候，天气开始转凉，大多数人也都换上了薄薄的衬衫用以保暖。
　　这个季节相比起夏天来说，白天的时间要短上很多。因此在下午不到6点的时候，远方的天已经开始隐约透着铅灰色，厚厚地挤压在一团无法散去。
　　秋日时节有些过分干燥的样子，嘴唇也开始无法抑制地起了一层旧皮，却还是一副不想离开原处的样子似的，让人极其容易想到“宅女/男一族”。

　　紫吹纯一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默默地叹了口气。
　　近几日来，天气都不是很好的样子。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半夜还可以听到自间隙呼啸而过的风，还有愈加猛烈的趋势。偶尔忘记关上窗户，玻璃被雨水拍打出的“砰砰砰”的声音就有如心跳……不，或许说是比心跳的频率强烈几十倍的东西。
　　自己现在工作的地方是一家陈设比较古老的书店。由于还是高中生，不能像一般的上班族一样自由地寻找到薪水丰厚的工作。因此，只能利用假日空出来的时间偶尔跑来帮帮忙，目的为的也并不是那一点稀薄的薪水，而是这小小的书店里囤积着的、在市场上已经很难找到的书籍。

　　一个女孩子从小喜欢读书已经不是多么新鲜的事儿了，紫吹纯一的家境很好，所以只是利用这个机会来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罢了。
　　幸而店里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因为他们的儿子很早就跑去东京工作了，由于成绩优异，所以很少回到大阪来看他们。也大概是这个缘故，俩夫妇才对紫吹纯一特别的照顾。
　　老板娘是个精明的女人，懂一些茶道和插花。偶尔紫吹纯一工作到乏味，可以尝到老板娘亲手泡制的非常香浓的日本茶，用以驱散头脑中盘旋着的困倦。老板是个开朗的中年人，总是乐呵呵的在中午午饭之后，拉上紫吹纯一去自家道场切磋剑道。
　　总之，都是非常好的人呢！

　　天气似乎有下雨的趋势，老板和老板娘都出门去访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店里只留了紫吹纯一一个人看店。
　　老板出门那时，她正在柜台读一本名叫《白夜行》的书籍，作者是她喜欢了很久东野圭吾。大概是见她看得入迷，也就没有打扰她了，只是留了张纸条在柜台上，吩咐了一些事项便出门了。
　　紫吹纯一托腮，透过朦胧的玻璃窗看向愈来愈灰暗的天，心里有些苦恼地想着：老板他们大概是在地铁站被堵住了一时回不来……说起来，这个时候也该是一般人下班了呢！

　　正当这么想着，挂在木门上方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店里抑郁已久的沉闷。
　　反射性地站起身来，抬头微笑地看向客人：“您好，欢迎光临。需要买什么书吗，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对方迟迟没有开口，紫吹纯一收敛了笑容，慢慢睁开因为微笑而眯着的眼。看到对方的脸时，由于过分惊讶，慢慢地张开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服部老师？”
　　对方原本显得有些疑惑的表情也慢慢变得清朗起来，举起右手大声地冲着紫吹纯一打招呼，“哟！居然是纯一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
　　这个被自己称为老师的人，全名叫做服部平次。
　　而要说起和老师认识的缘故的话，真的颇有些复杂呢。

　　那大概是自己6岁左右的事了。
　　因为在学校看到朋友被欺负而自己却什么也帮不到，愤愤之下就让父亲帮自己请剑道老师，说是对剑道很感兴趣，想通过这个锻炼身体。对于身体一向不太好的女儿提出这样的要求，父亲当然是欣喜着应允。
　　而真正学剑道的理由，自己却始终没有告诉父亲。
　　那时候，父亲请来的就是这位老师了。
　　当时自己是觉得这个老师过分年轻了。问服部岁数的时候，他笑嘻嘻地告诉自己他才18岁，刚刚从高中毕业。
　　那个，应该说是一切的开始吧。

　　＊
　　服部平次来到店里和紫吹站在柜台前聊了没一会儿，老板和老板娘就回来了，全身湿淋淋地，大概是冒雨回来的。
　　还在满口埋怨天气的老板娘转头忽然看到服部，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冲着紫吹纯一笑得很神秘。
　　“纯一呀，等急了吧。快回家吧，不然有人该着急了哟！”
　　紫吹纯一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好余光瞄到服部，他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不过两人似乎都没有解释的想法，默契地沉默着。紫吹纯一迅速收拾好东西的同时，服部也已经买好了需要的书，满意地一边笑着站到柜台前，一边轻快地吹着口哨付账。
　　紫吹纯一无意间向在收银的老板娘手里瞄了一眼那本书。
　　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全集》。还是市场上几乎绝迹的全英版。

　　走出店面，紫吹纯一紧随着服部的步伐，伸了个懒腰，大大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一天工作下来，果然还是很累啊……”
　　“噗嗤，你还小啦！等你成长为一个女性的时候啊，你就会发现上班族其实更累哦~”
　　“诶，是这样吗？”
　　紫吹纯一转过头，微笑地看向服部。在已经渐渐亮起来的路灯下，服部像是被一层松软的光芒包裹住一样温暖。
　　“我发现，老师好像没怎么变的样子呢……健康的黑色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哟！”
　　“哇，纯一你好坏呢！”

　　服部夸张地捂着心口，一副受伤的模样，看起来颇为无辜，逗得紫吹忍不住发笑。
　　“开玩笑啦开玩笑！我的意思是老师你还是这么厉害。”紫吹纯一顺势指了指服部手上的那本福尔摩斯，“全英的话，是很难读懂的哟！”
　　服部没说话，只是冲着紫吹纯一哈哈地笑着一耸肩，算是回答。
　　“话说，老师你都三十了吧？还这么小孩子气可没有女人喜欢的哟！”
　　如同记忆中一样，服部冲着紫吹纯一习惯性地翻了下白眼，拖长了尾音：“Aho——你的帅气老师我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喜欢啊！”
　　紫吹纯一兴奋地八卦起来，“啊啊，那就是，老师已经有了女朋友喽？”
　　“……这个嘛，”服部忽然停下了脚步，语气一顿，随即打着哈哈敷衍道，“还没有呢。”
　　“诶？说谎的吧！老师不要试图把漂亮的女朋友藏起来哟！不然我见到后会和她告状的！”
　　“是真的没有啦，真的哟！”

　　服部费力地挥舞着手臂，像是极力想要让紫吹纯一相信一般，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
　　“那么——老师，可以让我去你家看看吗？好久不见，我真的很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呢。”
　　紫吹纯一忍住笑，极力克制自己不要说出“老师你的动作真的好明显哦”这样的话来。服部老师虽然在IQ上是顶尖的，可是感情却是迟钝的要命的那种——这当然是曾经身为他学生的紫吹纯一所亲身感受到的。
　　“唔……”
　　“怎么，不方便吗？还是家里有什么神秘的人不能让我看到？”
　　“不是啦！！……真是的，真拿你没办法……”服部挠着头，一脸颇为苦恼的样子，小声地嘟嚷着，“好吧……不过，不管见到什么，你都不要过于惊讶哦！”
　　“是是是！”紫吹纯一捂着嘴轻声地笑着，“我呢，是不会告诉别人老师的女朋友有多么漂亮的。毕竟，笨蛋老师总是有让人无力的能力，搞不好连老婆都管不到呢。”
　　“……喂喂纯一，你太小看老师我了哦！！我和你说啊，你老师我呢……”

　　看着与记忆中性格几乎完全无差的服部平次，还在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他的勋章历史。紫吹纯一抬头看向已经开始陆陆续续闪烁起光亮的大楼，再次深深地呼吸一口，目光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
　　“原来老师就住在这里！”
　　到了服部所住的公寓中，紫吹纯一不免地惊讶了一番。如果用步行，速度快的话从这儿到书店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脚程。而且这儿位于郊区，空气比起大城市来说总是很好的，交通的话也算是便利。
　　“是吧？”服部有些得意地炫耀起自己的住处，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当初我就说大阪这里很好啊，哪里像东京，他们每个人说话的口音都很奇怪哟！但是工藤那个白痴他……”
　　“哦？我这个白痴怎么了？”
　　另一个男人打断了服部的话，富有磁性的而带了些鼻音的声音钻入了紫吹纯一的耳朵里。
　　她略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房里说话的那个男人，眼睛便直直地对上那人蓝色幽深的眸子，甚至连招呼也忘了打。

　　这时，她听到服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喂工藤，我不是叫你不要下床的吗？！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啊？！你真的是白痴吗？！”
　　服部从自己的身旁越过，声音低沉得有些可怕，这是紫吹纯一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发火。
　　她看到自己的老师执拗地拉着那个靠在门旁显得有些虚弱的男人的手臂，让他顺势倒在自己肩上，渐渐呼出一口气。服部看起来比那个叫工藤的男人高一点，但他依然显得十分费力，以至于额头上也慢慢地冒出了细薄的汗。

　　大概是想将他搬到房间里去吧！
　　紫吹纯一这么想着，也跟着上前一步想要帮忙。可是刚触碰到那个人的手臂，就被无情地拍开。
　　好痛！紫吹纯一在心里痛呼着，一边揉着被拍红的手背，一边抬起头有些恼怒地瞪向那个倒在老师身上的男人。
　　身着白衬衫的男子，从服部的肩上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就像毫无波澜的湖面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如同日出一样缓慢的，紫吹纯一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渐渐折射出透着挑衅的光芒。
　　而转头看向服部，他对刚才的一切浑然不觉。他的目光，甚至是心思，已经完全锁定在那个倒在他怀中的男人的身上了。

　　＊
　　“真是对不起呢！没有什么好吃的可以招待你。”
　　在客厅里，服部端出一杯刚才泡好的红茶，放在紫吹纯一的面前，难得看到他有些尴尬的模样。
　　“不，没那回事，本来就是我来的不太及时呢！打扰了老师，真是非常抱歉呢……”
　　“啊哈哈，你不介意就好了呢！”
　　服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他也没有在桌前立刻坐下，放下红茶之后就再次走进了厨房。
　　厨房和客厅隔得不远，所以说话还是可以听到的。服部似乎是开始准备晚饭了，紫吹纯一听见碗筷锅铲碰撞发出的声音。她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窗外，又低头瞄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老师一直不是独居吗？”
　　“啊……嗯。”大概是由于距离的缘故，服部的声音显得有些小，不知是不是刻意，紫吹纯一总觉得朦朦胧胧地有些听不清楚，“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和那家伙住在一起。”
　　“那家伙……是刚才那个病了的男人吗？好像是叫工藤？”
　　“是的呢。”
　　“诶，老师都不考虑找女朋友吗？”紫吹纯一慢慢地喝下一口茶，“我的父亲像是您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已经有好几岁了呢。”
　　“那个嘛……”服部平次似乎是笑了笑，语气也忽然变得极其平静，“是不需要的哟！”
　　“……咦？”

　　紫吹纯一还没来得及消化服部平次的话，就看见他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乌冬面。
　　白色的面条静静地躺在汤中，上面撒着葱花和碎肉做点缀，还有必不可少的乌冬，看起来极其清淡爽口。面食的香味在头顶上方照射下来的橙黄色灯光下，似乎也变得特别浓郁温暖起来。
　　服部冲着紫吹纯一眨了眨眼，成人的脸蛋中仿佛依旧映着洗刷不去的孩子气，还有随着笑容慢慢露出的纯白色牙齿。
　　他端着这碗面，径直走向了那个叫工藤的男人的房间里。

　　＊
　　紫吹纯一跟在服部的身后，悄声地站在了门口。
　　透过昏暗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老师坐在那个男人的床沿一侧，手里端着刚刚煮好的乌冬面。房间里的声音在门口听的也并不是很清楚，那两个人说话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但，还是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一些。

　　“呐呐工藤，吃点东西吧……”
　　“我不要。你煮的东西这么难吃，上次差点让我直接吐到被单上诶！还有，我不是说了要叫外卖吗？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啊？”
　　“嘘！！……有客人在的啦，你要给我留点面子啊！！”
　　“哟，关于这点我还没说你呢！你都带女人回家了，是不是到了我该走的时候了？”
　　“喂喂别胡说啊你！那怎么可能呢，她是我以前教剑道的学生啊……因为好几年没有见到了也没有通讯方式而已啊……拜托你不要乱想啦，你应该给我起码的信任哟！……”
　　“……切，我才懒得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交友圈呢……真是的，我突然好饿，把面给我。”
　　“嘿嘿，需要我顺便效劳一下吗？”
　　“……快点滚吧你！不是还要去招呼你那什么学生啦！”
　　“哈哈哈哈，是是是！遵命哟！”

　　＊
　　走出工藤新一的房间，服部的脸上依旧挂着满足的笑容。他吹着口哨走到客厅，却发现紫吹纯一已经不在那里了。
　　木质的桌子上，乳白色红茶杯旁边放着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用蓝色的圆珠笔端正地写着留言，字体如同主人一样非常的清秀。

　　＊
　　服部老师，谢谢你的红茶与招待。
　　还有，和工藤さん……要幸福哟^^

　　您永远的学生
　　紫吹纯一 上。

　　＊
　　服部再次眨了眨眼，捏着纸条，轻轻地笑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