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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次日一早,宋小缺一夜好眠,精神抖擞起得床来,首先便推开窗子往外看去。外面一条清澈小溪蜿蜒喘息向东而去。溪边更有野草绿树,趁着晨间溪面上薄薄水雾,看起来煞是可爱动人。
      宋小缺深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晨间清新空气,趴在窗前望着那小溪蜿蜒而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外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宋小缺侧耳听去,正是那赵刚大哥在跟自家婆娘商量,等会拿些鸡蛋,摘些蔬菜什么的去探望夫子李大婶二人。
      宋小缺听了一会,心里暗自感叹乡里人的淳朴。看多了那些勾心斗角,见惯了当面说好话,背后使坏的各色人,看到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才觉得这世间还是单纯些好。
      听前面那两人商量停当,宋小缺才收拾整齐了出去找水洗漱,然后跟赵刚一家随便用些早点。除了赵家婆娘,一行三人拎着鸡蛋,背着刚从地里摘下还滴着晨露的蔬菜往半山腰那小学堂而去。
      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顺着山势曲曲折折而上,路边有落叶松阔叶树,有各色野花野草,更有早起的鸟雀在树颠叼啾。
      几人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那学堂前。简单的两间木板房,修做吊脚楼式样,底下是学堂、厨房跟饭厅,楼上住家。
      赵晓天孩子心性,大老远就开始咋呼着叫李先生李先生。
      三人刚来到房门前,里面就跌跌撞撞扑出来一个人,口里还叫着:“来了来了。”
      几人一打照面,都是各自一愣,这边三人忍俊不禁,各自转身忍笑去了。
      那李先生二十七八岁年纪,原本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上沾着五指形状的黑色烟灰,想是刚用手抹脸来着。这会见人都笑,一脸茫然的审视自己,接着看到自己手上的烟灰,赶紧在身上那身青布衫上抹了抹,又捞起袖子去擦了擦脸,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晓天,赵大哥,这么早啊。今天大婶身体不好,只好我来做饭了,多日不做有些手生,让你们见笑了。对了,这位看着眼生,可是赵大哥家亲戚?”
      这边赵刚还没来得及答话,那宋小缺就几步冲了上去,将那李先生搂在怀里道:“小书童,你不认得我了?我跟叔叔这些年找你找的好苦,原来你真的没死。”
      这下不但李先生吃了一惊,那赵刚跟赵晓天也是惊疑不定,原来,这人是李先生旧识。
      看两人这阵势,自然要叙叙旧话,赵刚跟撵了自己儿子去学堂温书,自己将带来的东西放下,跟兀自沉浸在久别重逢的两人招呼了一声,说是要赶着回家做农活,改日再来看李大婶。
      两人都是面露激动之色,十年没见了,好多话想说,站在那,你拉着我,我扯着你傻傻看了半天,那李先生,不,李允丞冒出来一句:“小世子,你长这么大了,都认不出来了。”
      那改名叫宋小缺的盛昱呵呵一笑,道:“小书童,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有趣,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说着话,盛昱听得旁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想来是有人还空着肚子呐。
      李允丞尴尬笑了笑:“小世子,你用过早饭没有?昨日有人送了些米粉给我,宫里可吃不着,要不要吃吃看?”
      盛昱倒是用过早饭,不过,多年没尝过李允丞手艺,又听是本地特有的吃食,当下喜笑颜开道:“给我弄点尝尝看。”
      两人进屋去,锅里的水正好沸腾了,李允丞过去丢了些洗净的菜叶下锅,又在锅台上搁着的小竹篓里抓了一卷白色细长物体下锅搅拌开。然后从碗柜里另外取出个大碗来,丢了些盐和辣子进去。等那水再次沸腾了,盛了两碗起来,又从一个钵子里挖了两勺半凝固的东西进去,才端了一碗递给盛昱。
      以前从没吃过,盛昱看着稀奇,取过双筷子,将那热腾腾的米粉一通搅拌,吸着鼻子闻了闻,还挺香,像是拿油炒过的酸菜,但看小书童刚刚放的那半凝固的东西明显是肉沫,奇怪了。吃了两口,觉得还不错,就跟李允丞吸溜吸溜吃起来。
      “对了,你大婶呢?她吃什么?”吃着东西,盛昱也闲不下来。
      “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我刚蒸了碗蛋羹端了上去,都没吃多少。”李允丞说着,面色有些黯然。
      “吉人自有天相,你看你小子,当年我们都以为你害瘟疫死了,结果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害我跟王叔伤心了好一阵子。”
      说起这话题,李允丞嘴张了张,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却到底还是咽了下去,只是搅着碗里的米粉,默默无语。
      盛昱吃得高兴,笑眯眯道:“你别乱想了,我知道,当年并不是你下毒的,结果父皇还把你丢到牢里,委屈你了。”
      李允丞看了盛昱一眼,叹道:“我并不是为这事。我当时我以为我这条小命就交代了,结果一觉醒来,居然在马车上。你父皇费尽心机弄这么多事是干嘛?”
      “父皇当年因为觉得对我母妃有愧,对我格外关照,有人害怕父皇就此传位与我,便想着借你之手来毒害于我。父皇当时既想借那个机会除掉你,又怕再让王叔伤心,只有用计把你先弄出去,对王叔和我说你是得了瘟疫去世了,却又给我们留了个疑凶的线索。”
      “你说的那人是谁?你被他们真下毒了,皇上便也制造了我也被他们毒害的假象?这样做有什么用?”李允丞很是疑惑。
      “当时,恐怕一方面不想让你真的成为他们的目标,第二方面,也是为了激起王叔的同仇敌忾之心,日后,好跟王叔托孤。”看李允丞有不赞同之意,盛昱笑道:“你可别小看了你在王叔心中的地位,那日,得知你去世之后,王叔伤心得拿拳头直砸墙,弄得个血肉模糊,真是惨不忍睹。之后京城瘟疫横行。王叔称病不出,不到半月,林国丈因“瘟疫”殁了。父皇临去之前,又下了妃嫔陪葬的圣旨。包括那林淑妃。”
      “啊?林国丈林淑妃?”
      盛昱点头。
      “你说的那害你的人便是他们?素日也并无什么利害纠葛?他们做甚么害你?”
      “林淑妃以前只有个公主,后面怀着的那胎,若是个龙子的话,又有林国丈这样的后台,当然是帝位的有力候补者。若是在那之前,我这个没娘的孩子不在了的话,那他们就更万无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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