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为奴》叱咤雪燕

4、第 4 章

　　这天，李允丞结束一天的工作，松了口气，懒懒地走在吃晚餐的路上，就被个小厮过来给叫住了，说是翠烟姑娘找他有急事，快速速跟他前去。李允丞想着可是素枝的事情打听出眉目了，不疑有他，就跟在那小厮身后去了。
　　等穿过游廊，到了花园拐角的偏僻处，立马围上来四五个人，李允丞这才发现有些不对，要转身却已来不及，只有壮着胆子问上一问：“各位，你们可是找我有事？”
　　其中一个领头的双手抱胸，一双眼睛斜睨着李允丞，恶狠狠地道：“你就是李允丞？。”
　　李允丞战战兢兢道：“正是，但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各位？”
　　“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才刚来多久？就敢跟翠烟套近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今儿哥几个就叫你长点记性。”领头人说着一使眼色，几个人就凶狠地扑了上来。那几人身体极为强壮，想必平常没少干这样的勾当。李允丞一届文弱书生，哪儿是对手，争辩不及，几下就被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我，咳咳，我没有，我只是帮翠烟姑娘写了封家书…而已。”李允丞在地上抱着头呻吟着。
　　那几个人哪里肯听，照着李允丞身上就不客气地招呼。也是李允丞运气好，正在这几人打得兴起的时候，那边的游廊上转过来了几个人，看见这样的情景，其中一个立马趋身上前，暴喝道：“全都给我住手，哪儿来的小兔崽子？竟敢在王爷跟前撒野！”
　　那个人的声音，大家都熟悉，正是王府的总管马大人，几个人立马停住手脚，敛住表情，低着头退到路两边等候发落，中间只剩了个李允丞躺在地上呻吟。
　　听着有脚步声慢慢移动过来，最后在自己跟前停住，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没事吧？”
　　李允丞顺着声音看过去，眼光顺着那金丝银线绣出来的袍子下摆往上面移动，正正看到一个俯身看着自己的男人，满眼的儒雅和威严。光洁的额头，秀气的黑眉，透出几许关切之意的幽深眼眸，以及紧抿着的透着坚毅嘴唇。
　　这位想必就是王爷了，李允丞拿衣袖抹着自己满脸的鲜血，不由有些自惭形秽。单单以男人的身份来看，这人不凡的长相，通体的气度，都叫作为男人的自己看了也心折。何况这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试问，跟这样的人抢女人，这世间有几个男人有胜算？
　　“小的，小的没事。多谢王爷关心。”李允丞极力抑制住自己内心酸且痛的异样感觉，挣扎着翻身起来，将满脸血迹的脸深深埋下，对着那身影俯身跪了下去。
　　“没事就好，马融，这边的事，你且留下处理一下。”王爷吩咐完，也不回身看一眼，就自己带了几个人先走了，只留下那位马总管善后。
　　待王爷一走，那马总管原本恭敬的脸色立即收了起来，旁边那几个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小子，全都低着头不敢看马总管。想当然尔，要没点雷霆手段，这么大个王府，马总管是如何将这些下人管束得服服帖帖的？
　　“刚刚不还都神气活现的，现在怎么都蔫了？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在此聚众斗殴？马上给我速速交代清楚，免得受那皮肉之苦。”马总管的声音阴的能捏出水来。
　　那几个小子互相看了一眼，刚刚那领头之人上前，有点胆怯地指着李允丞地回道：“回总管，事情是这样的，这新来的小子没事跟翠烟姑娘套近乎，惹的旭哥不高兴了，就让，就让小的们来教训教训他。”
　　这旭哥正是马总管的亲侄子，在王府里也是个侍卫头头，跟那翠烟也算是一对欢喜冤家，前几日不知为了什么事闹了别扭正冷战着。刚好，那李允丞在花园里偶遇翠烟，帮她写了家书。不知被谁私下里看到，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说是新来那小子，半夜三更偷偷跑出去跟翠烟私会，还花前月下写诗玩浪漫。这马旭什么都好，就是嫉妒心强，听了别人这几句话，当即就跳了起来。寻摸着，翠烟这次都生气这么久了还没理他，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没准还真是新来这小子在使坏。如此这般，就发生了刚刚那事。
　　听完这番话，李允丞才算弄清楚自己吃拳头的缘由，当下不禁苦笑起来，见马总管沉着脸要使人去叫马旭，慌忙站了出去，一揖到底：“马总管且慢。请听允丞一言，这事原本是因允丞自己滥好心引起的，想那马旭马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不过是爱翠烟姑娘之心深切，一时失了辨识之心。我跟翠烟姑娘萍水相逢，怜她思念家人之心苦，略施援手草就了一封家书而已，我跟翠烟姑娘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任何苟且之事。只是没想到，被人以讹传讹，却差点误了她的名节。这都是小的处事不够公允圆滑所致，跟马公子原无半点关系。现下我也没受什么伤，不想多生事端，恳请总管大人就请略过这事不提。允丞万分感激。”
　　马总管原本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这事又撞在王爷手里，哪儿有不从重惩罚的道理。只是后来一审，居然是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老脸上未免有点挂不住，念着点骨血亲情，有心想为侄子开脱，也没个方法。
　　这会子见这年轻人不计前嫌，主动为自己侄子开脱，心里既是感激又是佩服，赶紧伸手去扶李允丞：“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小兄弟的气度叫小老儿既是佩服又是惭愧，只怪马某平时教导无方，才惹出了这样的事端。既是小兄弟大人大量不计较，小老儿就先替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谢过小兄弟的恩典了。”
　　李允丞看那马总管说话间，竟要给自己行礼，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死死拦住了：“使不得，使不得，马总管，折杀小的了。”
　　两人客套了半天。马总管狠狠呵斥了那几个小子一顿，把他们连同马旭一起扣了两个月饷银以儆效尤，又严厉申明，日后任何人不得再找李允丞麻烦，否则严惩不贷。那几人原本绷着神经，做好要被杖责或者赶出王府的准备了。不想李允丞并不计较，几人哪儿还敢再说什么，自是唯唯诺诺，感恩戴德而去。而李允丞莫名被人殴打致伤，马总管特许其回房休息两天养伤。
　　当下，李允丞辞别马总管，自己偷偷回屋去了。看到李允丞晚饭也没吃，又满脸血迹的回来，同屋的小成吓了一跳，连连追问是谁干的，一点王法都没了。李允丞知他好意，但这件事自己既已私了，就不便多说，只说发生了点小误会，跟人起了冲突，现在已然没事了。又央了小成去找点水回来洗脸，小成强不过，叨叨念着拿了脸盆出去打水回来，让李允丞将满脸的血迹都清洗干净，再仔细检查一下，除了脸上、身上的淤青，倒也没受什么重伤，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