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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抓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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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胤禛与众位阿哥就赶回了京。
他们一京就进宫面见康熙了
巡幸塞外本就不出十天就能回京了,他们之所以出差了那么久,是因为黄河一带突发暴雨,引起了水灾,于是康熙一道旨意让诸位阿哥前去黄河赈灾。
所以众人回京便要进宫向康熙汇报灾情。
要说下次诸位阿哥中表现最为突出的,那就是非四贝勒胤禛莫属了。
众人去到黄河一带时,虽然暴雨已停,但天空依旧下着小雨,不过好在这次水灾,不是特大水灾,所以建了几处堤坝,便阻止了黄河的水继续冲刷到岸上来。
但就在众人觉得应该先留置灾民,胤禛却看出了新建的大坝有问题。
不过众人看到坚如磐石的大坝,都觉得胤禛这是多虑了,就连太子也是这般认为。
胤禛看着底下饥渴交迫的老百姓们,当即咬了咬牙,决定第一次违背太子的旨意。
然后就当机立断组织人员,打算将所有的大坝再加固一遍,可惜只有胤禛一人行动,根本招集不了多少人,在大坝刚加固到一半时,前方的大坝就开始决堤了。
不过还好胤禛命人加固了一部分大坝,为这次救水拖延到一些时间。
太子当即召集所有人员,全力在河岸线再建起一道又一道的水坝,这才阻止了第二次水灾。
这也是康熙第一次得知,胤禛还有工程这方面的天赋。
当即就夸奖了胤禛在这次救治水灾中的卓越表现。
胤禛却是出来道:“回皇阿玛,此功儿臣不敢领。”
康熙正身,困惑道:“为何?”
胤禛:“这次虽说是儿臣先注意到大坝有问题,但却是太子应机立断,当即决定加固大坝,只是太子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才命儿臣偷偷组织人手去做的。”
“可谁承想大坝只加固到一半,前方便就决堤了。”
太子闻言诧异地看向胤禛,他没想到,老四居然会将主要的功劳推翻他身上来。
旋即他眼底露出一丝赞赏。
康熙将这对主臣反应看在眼,眯起眼问:“保成,是这样的吗?”
太子出来拱手道:“回皇阿玛,虽然是儿臣命老四加固大坝,但也得亏老四组织迅速,这才为治水争取了充足的时间,故而,儿臣也不敢居功。”
一旁的大阿哥瞧见这对主臣互相退让,惺惺作态的模样,不由冷哼了一声。
但这在眼里康熙却是兄友弟恭,于是欣慰道:“好了,这次太子和老四都有功。”
不过这主功自然是归太子所有了,而胤禛则是次功。
康熙夸完了太子和胤禛就开始夸大阿哥和八阿哥,这次两人安抚灾民,并迅速命人打捞大部分被淹死的灾民焚烧,阻止了瘟疫的发生,功劳也同样不小。
但显然还是太子和胤禛功劳更胜一筹,否则他们这些阿哥估计陷入灾情中也不一定。
这次汇报结束以后,太子立马在乾清宫外叫住了胤禛。
太子:“老四,这次是孤辜负你了,孤当时就应该信你的。”
胤禛拱手道:“太子切勿这么说,弟弟从未展现过治水的才能,太子不信也是,合乎情理的,这换作是弟弟属下,弟弟也是不敢轻信的。”
“而且当时弟弟也是不确定这大坝一定有问题,弟弟还担心事后,如果这大坝安然无事的话,该如何跟二哥交代弟弟的擅自主张。”
其实这次也是他鲁莽了,他当时是真不确定自己判断就一定是正确的。
只是看着底下那些老百姓,他就算是鲁莽一次也无妨,更何况即便是加固了堤坝,也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太子不在意道:“别这么说,这次你也是为孤立了大功,不过,你刚才没瞧见保清那难看的脸色。”
太子储君的身份可以说得大阿哥,但胤禛却不能,毕竟以长为尊,所以他并不跟着太子一起嘲讽大阿哥。
见胤禛不说话,太子顿感没趣,感觉老四这人太死板了,便就道:“你回去吧,这次出去那么久,相信四弟妹也盼着你能赶紧回府。”
胤禛闻言拱手告退了。
但阿哥们这次回京紧急,四福晋并不知道胤禛已经回来的消息。
胤禛虽得了康熙称赞,但心口堵着一口郁气,就打算先不回前院,而是改道去了后花园,打算走走散散心再回去。
信步而行间,他耳边隐约传来了江南小曲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是从池塘那边传来的。
他停下脚步,望着东面的方向疑惑道:“是谁住在那边?”
苏培盛想想,有些迟疑道:“似乎是舒穆禄格格。”
胤禛神色微怔,原来是她。
难道是得知他在花园这边,便唱起小曲吸引他过去?旋即,他面色微冷,究竟是谁向那女人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他忽然想起在塞外期间,十弟又贱兮兮地调侃他,是不是在出发前好好享用了新来的美人。
虽然不明说是谁,但他知道所指是就是这位舒穆禄格格。
就好像他就一定会宠爱这等女子似的。
他是对她有印象,但不代表就对她感兴趣。
况且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就对他行此勾引之事,可见不是什么品性高尚的女子。
想到这儿,胤禛便想离开此地,可刚走了几步路,他便又往歌声的方向走去。
既然烦闷,那就看看这女人耍什么把戏也无妨。
苏培盛看到自家主子越发冷的脸色,不禁感慨,估计这舒穆禄格格未侍寝就要失宠咯。
胤禛与苏培盛两人穿过花园,就一直朝声音来源走去,远远地,就瞧见了有三人在池塘边。
他走近了瞧,一眼便看到刚才他心里念着的正主,此时正躺在睡椅上闭目小憩。
旁边有一名宫女给她扇着,还有一名宫女为她唱着小曲。
合着人家是让人唱着给自己听的,根本就不是勾引他,刚才他的一番猜想,显然是自作多情了。
想到此处,胤禛脸上的脸色更黑了,但他前进的步伐却没有停止 ,仍旧往池塘后面走去。
乐雪正唱着呢,抬头便瞧见胤禛往这边走来,吓得她直接呆愣当场。
可碧见乐雪的歌声忽然停了下来,疑惑抬头看向乐雪,却发现她目光定定望着自己身后的位置,扭头一看,也发现了胤禛的踪迹。
她正要叫醒自家主子,苏培盛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可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叫醒主子。
没办法,毕竟四贝勒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两人只能乖乖听话了。
胤禛缓步走到睡椅前,默不作声地端详起睡椅上亦嫣娇腮生晕的脸。
这女人的确很美。
翘挺的鼻子,殷红的嘴,每一处五官都落在极其适合的位置上,阳光透过柳树缝隙,斜斜地照射在她的脸上,显得此刻她是如此恬静又美好。
唯一可惜就是那日最吸引人的眼眸,此时却是紧闭着的。
不知怎么胤禛心里拂过一丝遗憾,这丝遗憾让他摸不清道不着。
可正在胤禛深究这一丝奇异之感,那双眼睛却在此时睁开。
这双眼睛睁开之后,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就像上等的琉璃一般,清澈又明亮。
她望着他的这一瞬间,竟让他有些微微失神。
胤禛这边看到亦嫣的是惊艳,而亦嫣看到胤禛是何等的惊恐。
就像是摸鱼的员工却被巡查的董事长抓到了,而且还是冷不丁出现在她背后的那种。
简直要心脏骤停了,好吧?
天哪,她只是被困在这里,无聊娱乐一下自己而已,老天爷就不要这样玩我啦!
尽管此刻在内心呐喊,亦嫣面上却是淡定地起身行礼:“妾身舒穆禄氏给四贝勒请安。”
这是胤禛第一回听到亦嫣的声音,清冷中又带些娇,倒是声如其人。
他这时也回过了神,点头道:“起来吧。”
亦嫣起身后,有些拘束地站到一旁,思忖着自己该怎么与顶头上司交流。
胤禛瞥了一眼她旁边的睡椅道:“这是你命人搬来此处的?”
“是的,贝勒爷。”亦嫣点头。
这不废话吗?这边就她一个人住,不是她弄来的,还能有谁?
胤禛视线打量着周围,这里不仅布置有睡椅,还有小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几碟精致的糕点,还有一碟晶莹剔透青葡萄,旁边还摆着不少书籍。
他作为一个皇子,平时忙得焦头烂额不说,闲暇时都没她这样享受过。
在想起那些灾民,他便越发对这女子享乐的态度不满。
亦嫣看到胤禛像个领导视察着自己的座位,身子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同时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不会扣她工资吧?就比如罚奉三个月什么的?好吧,她这段时间的确是过得奢靡了一些。
胤禛将视线移开,迈步走到睡椅的背面,将手搭在椅子最上边,道:“你倒是会享受。”
面对胤禛这样明显含有嘲讽的话语,亦嫣却自谦一笑道:“哪里,哪里,贝勒爷您过奖了。”
胤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能想到当自己说出这样带有敲打的话后,她会诚惶诚恐跪下来认错,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回答。
亦嫣装作看不见胤禛脸上的诧异之色,反正都被抓包了,那只能用装傻法来化解了。
她顺势拉着胤禛到自己的睡椅坐下:“欸,四爷,您也可以躺下试试的。”
胤禛这下真蒙了,怎么还一言不合就拉人躺下了?
“四爷,您看,夏天您在这里躺着,不仅能将此片的景色尽收眼底,还能感受到水面呼呼吹的凉风扑面而来。这风呐,可比你在室内放冰块还要舒爽,还不用担心吹多了,会得老寒腿什么的寒病。”
“您如果平时白日累了呢,或者闲暇时,也可以让苏公公在池塘边上,给您备上那么一张睡椅,哦,不,妾身的睡椅就给您了,您在这边上睡上那么一觉,包您一整天都神采飞扬,精神百倍。”
亦嫣极力推销着,如果得到了老板的认同,那这样总不能怪罪她了吧?
胤禛没想到这样天仙一般的女子,嘴里却是如此唠叨。
“四爷,您要是觉得不错的话,今儿这块地方,妾身就先让给您,您可以先好好体验,您看行吗?”亦嫣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企图让自己眼神真诚些。
胤禛面对如此真诚的眼神,竟一时忘记自己对她的享乐之风不满,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亦嫣心中顿时一喜,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这副容貌所带来的便利,就比如她小时候犯错的时候,她就会用这种无辜眼神让爷爷奶奶不忍责罚自己。
“那好,妾身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这就告退了哈。”亦嫣一边行礼,一边往后退。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与这位未来雍正帝相处,只能准备施展开溜大法。
胤禛望着亦嫣一溜烟消失的背影,眼底出现了几分恍惚。
他刚才这是?中了美人计了吗?要不然怎么会下意识应承了舒穆禄氏的提议?
胤禛不由皱眉,他作为皇子,不能说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但起码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像这样受人蛊惑还是头一回。
他一边摇着睡椅,一边仔细回想着两人适才那一番对话。
以往只偶尔听其他兄弟们在耳边调侃女人,没想到今儿却发生在他身上了。
仔细一想,舒穆禄氏将他引到此处,对他体贴了一番又迅速消失,怎么那么像老十他们所说的欲拒还迎?
这女子也的确是厉害,就唠唠叨叨几句,便令人生不起气来。
而且转念一想,也是他太矫正过盛了些。
她只不过吃点糕点而已,又不是过着什么纸醉金迷的日子。
他看了看一旁的糕点,这些糕点也是老百姓能吃得起的,灾民也只不过是因为灾情,所以才吃不上的。
而且她深处后宅,又怎么知道外头有大灾呢?
这般想着,他便将完全放松睡了下来。
胤禛现在已经全然忘记自己一开始来这边的目的,他躺在睡椅上,感受池塘吹来的徐徐微风。
渐渐发现舒穆禄氏言语非虚,光躺在这里,吹着凉风,听着耳边树枝的翻动声,内心瞬间宁静下来,仿佛什么烦恼疲惫都在此刻云销雨霁了。
苏培盛见状暗暗啧啧称奇,方才主子还心烦意乱着呢,怎么见了一面舒穆禄格格却立马阴天转晴。
看来这位格格的好日子要来了。
旋即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笑着道:“主子爷,您要不要也请个唱小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