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荣妃之子》延焜

94、拐走鄂伦岱

　　裕亲王福晋听说三阿哥又来了，真是五味杂陈，由不得她多想，立刻命人去迎。

　　“婶婶！”还没到，声音先到了，长生脸上挂着笑，“许久未见婶婶，婶婶大安。”

　　福晋拉住他，“阿哥快别多礼。”

　　“汗阿玛巡幸塞外，我一个人待着无趣，便求了太皇太后和佟贵妃来婶婶府上玩儿，尼楚贺妹妹呢？我送她的东西她可有收到。”

　　“收到了，多谢阿哥。”福晋笑容真切几分，倒也奇了，带上那长命锁后，尼楚贺的身子康健不少不说，能跑能跳，能吃能睡，精神头就先改了，再不如平日里的多病文静。

　　福晋视线落到他手上的长命缕，见与几位阿哥还有自己女儿带的一样，笑道：“阿哥快进屋坐吧。”

　　“好。”

　　见了尼楚贺，长生拉着她的小手，亲了亲她的额头，“妹妹日后必康健平安。”

　　福晋因他亲昵爱怜自己的女儿，心头熨帖，当晚亲自下厨给他做菜。

　　当夜裕亲王来，长生向他道明，他之前与鄂伦岱约好了，要去他家玩儿。

　　裕亲王知道荣妃膝下养着佟贵妃的女儿，又听到两人曾做了约定，想到鄂伦岱也是皇亲，便嘱咐他待两日就回。

　　长生乖巧答应，“好，反正他在皇宫当值，到时让他送我回王府或者直接让他带我回宫也行。”

　　“你还是先回王府。”

　　“好。”

　　次日，鄂伦岱下职，看到与夸岱玩耍的小孩儿愣了一下，“三阿哥！”

　　“是我，鄂伦岱舅舅，你好呀！”长生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还真来了？”

　　“嗯！”长生笑嘻嘻道：“你弟弟挺有意思的。”

　　小少年夸岱有些腼腆，“哥，你回来了。”

　　“嗯。”鄂伦岱问长生是怎么出宫的，长生详细道来，鄂伦岱将他举起来，“走，进屋说话！”

　　“刚才听三阿哥呼呼喝喝的，在夸岱玩儿什么？”

　　“算学游戏。”

　　“算学，你这么小就开始学这些了？”

　　“当然了，汗阿玛让我们学得可多了。”长生滔滔不绝，一边儿的夸岱眼睛都亮了，长生道：“你想不想学？你要是想学我可以给你弄来书，出宫以后也可以教你。”

　　进了屋，鄂伦岱将他放下，命人上茶。

　　夸岱觉得他玩儿的那些游戏都非常有意思，有些迟疑道：“可是算学不是正经之道。”

　　“若非正经之道，我汗阿玛为何学，又为何要教我们呢？”长生笑道：“你知道宫中的燧发木仓吗？”

　　鄂伦岱对此是怀疑的，笑问：“此事朝臣皆知晓，那东西是阿哥造的？”

　　夸岱眼睛一下就亮了，满是敬服，“三阿哥，是你做出来的吗？”

　　“是我设计的，是火器营的造匠做的。”长生说起那火木仓来，从口径、射程到其中原理，说的头头是道，“这其中就包含算学知识和物理知识，还有其余的知识，咱们用的火铳大多是铜管，火炮也是，但是若要造出比二者更耐锈且更坚固的便只有另寻材料，钢就是混合锻造的。”

　　“咱们往日用的鸟木仓虽好，但射程不足，且用的是火绳，点火慢，但是新的燧发木仓就改变了这一劣处。”

　　夸岱听完震撼不已，“阿哥懂这么多！”

　　“嗯，我看了好多书呢，南怀仁写的书我都看了，白晋他们教的知识我也学了不少。”长生喜滋滋道：“听闻去年鄂罗斯国袭扰边境，他们用的武器就比我们先进，如今有了燧发木仓和新制的红衣大炮，就不必再怕他们！”

　　鄂伦岱直到此时才正经起来，“阿哥非凡，难怪皇上感叹阿哥聪敏绝伦！是臣小看了阿哥！”

　　长生嘿嘿一笑，鄂伦岱瞧着不靠谱却坦荡，而且神经有些大条，似乎到现在都没发现他是那个揍过他的人。

　　夸岱眼中是蠢蠢欲动，佩服无比，“皇上还教阿哥们什么？”

　　长生一一道来，夸岱道：“阿哥们不俗，皇上真乃严父！不过，学这么多，你能学的过来吗？”

　　“学不过来，所以我就挑自己喜欢的重点学，剩余的大差不差就行了。”

　　夸岱忍不住看了自己哥哥一眼，眼中有一丝期待。

　　鄂伦岱学着长生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像个狐狸一般，“阿哥说的这些书能弄到一些吗？？”

　　“天文历法地质几何，鄂伦岱舅舅问汗阿玛要就是了，火器类就不行啦，夸岱你喜欢什么？”

　　“我？我……”夸岱只是想学，但对自己要学什么实在不知，更加不知那些书到了以后要怎么学，还有有什么用处，“我也不知道。”

　　“你若是对算学感兴趣，就去买一本祖冲之和徐光启的书，若是喜欢天文历法，我到时帮你找，见识了才知到底喜不喜欢？
　　张诚他们教的测绘本事，可以将大清整片领土测出并画下，若是堪舆清晰，是不是有利打仗？

　　汗阿玛在整顿八旗子弟，似乎也想让八旗子弟学儒学之外的东西，毕竟儒学造不出大炮来，也打不过外侮，这些知识若是咱们不学，日后那些鄂罗斯人指不定要对我们出手，人家日日精进，我们若不警醒，便是不进则退了。只是，汗阿玛似乎还未下定决心，此事要从头商议。”

　　“阿哥说得有道理！”鄂伦岱听到了这一消息，眼中一亮，握拳在原地转圈，“整日子曰还不如打一架来的实在，但是皇上似不曾提到此事。”

　　“汗阿玛倒是有这个心，但是东北西北不平静不是吗？”

　　“还是阿哥知道的多。”鄂伦岱叹道。

　　长生见他分明试探，笑得天真无害，道：“我听师傅们说的，汗阿玛有时也会提起。”

　　长生顺便说起自己和几个弟弟的志向，从造大船到哲学王到出海去传教一一道出，夸岱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了，“皇上会同意吗？”

　　“不同意，不过已经开始让那些传教士教我们西洋各国的话了，到时说不准真能出海，到时去看看海外。”

　　鄂伦岱想到皇上今年开了海禁，又训练八旗子弟，眼中划过一缕幽思，“夸岱，书要看!你可不许被那个法海给超过了！”

　　“哥！”

　　鄂伦岱瞪眼，“听到没有！”

　　“法海？”长生不解。

　　“婢妾的儿子！”鄂伦岱没好气道：“阿哥与夸岱玩儿吧，臣去更衣。”

　　“好。”

　　夸岱等人走后，窘然：“我哥就是这个脾气。”

　　“鄂伦岱舅舅虽然瞧着有些傲气，但是为人坦荡，而且颇有侠气与豪气。”

　　而夸岱见他是真心夸赞，心中高兴，“多谢阿哥夸赞，只是阿哥与我哥很熟悉吗？”

　　“嗯，我们之前就见过，有共患难的情意。”

　　夸岱不明白自家哥哥如何能与小阿哥有什么患难的情意，便道：“原来如此。”

　　在鄂伦岱家住了一日，当夜长生问了鄂伦岱不少地理知识。

　　次日，佟家的马车摇摇晃晃朝着城外而去。

　　鄂伦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嘴里还堵着一团布，马车在行走，车帘外是他的车夫和小阿哥在说话。

　　怎么回事？！他去当值的路上？为什么会被捆住？

　　他们为什么要绑住他！

　　鄂伦岱呜呜扑到车门口，脑袋钻出去，长生扭头，笑得灿烂，一把将他推回去，自己也钻了进去，“鄂伦岱舅舅，你醒啦？”

　　“唔唔唔！”放开我！鄂伦岱眼珠快要瞪出来了，干什么？！

　　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长生蹙眉抱怨，道：“你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说着拍了拍他肩膀，“别怕别怕，咱们一起去玩儿。”

　　鄂伦岱呜呜叫，放开老子，这个死孩子到底要干什么，紧接着他感觉身体钻入一股寒流，浑身一麻，就感觉脑袋闪过一道白光。

　　长生钻出去对车夫道：“停一下，我想出恭，你陪我去。”

　　“哎！”

　　半刻钟后，车夫被扔到了车厢内，看到被捆起来的主子，错愕不已，“主子！主子主子！”

　　鄂伦岱昏睡没有反应，车夫立刻朝外大喊，“三阿哥！三阿哥！您这是做什么！还请三阿哥快快将我们放开！”

　　“你也累了这许久，放心吧，我来驾驶车马！”长生十分诚恳地道：“别担心，我驾车技术不错。”

　　“三阿哥，三阿哥，使不得啊三阿哥。”

　　长生一路急行，连着赶了三天路。

　　车厢中的两人颠簸得胃中翻江倒海，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三阿哥根本不想同他们说话，任由他们呜呜啊啊，就是不吭气，关键是他们还时不时昏睡过去。

　　一路疾行后的第四日。

　　晨光照在人脸上，鼻端还不时传来香气儿，鄂伦岱睁开了眼，迷糊中看到了湛蓝的天，他有一丝迷惑，在地上愣了半晌，忽地一骨碌坐起。

　　身边是车夫，不远的三阿哥正在煮什么，三块石头上搭着一口锅，锅里咕嘟咕嘟水响，水汽盘旋，带着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胃立刻咕噜噜叫嚣起来。

　　这味儿简直要了他的命，鄂伦岱环顾四周，此地荒无人烟根本不知道是哪儿，肚子咕咕作响，他饿得脑袋发昏，匍匐过去，急急道，“三阿哥，三阿哥！臣哪里得罪了您，臣哪里得罪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