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云娘子日常（赵怀真x云缨）》玖万玖

5、学堂小娘子（四）

　　两个人转悠转悠着，就到了一处无人光顾的地摊。

　　“赵怀真！快看这儿，这有好多武林秘籍！”小云缨眼前一亮，当即蹲在巷口摊子上，挨个拿起来瞧。

　　“低价出醋意大局观？”小怀真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念出摊主用纸写的牌子，顿感不靠谱，“这……这一看就是……”

　　当着穿着袍子的神秘摊主和满怀期待的小云缨的面，小怀真突然说不出质疑这牌子的话了，只低声劝了句，“钱不多了。”

　　小云缨却像是没听到小怀真的扫兴话，继续翻着摊子上的书。

　　《章鱼恶霸绕后大局观》、《义皇野区两把刷教学》、《天花板漏水补救指南》、《薛定谔的发烧》……小云缨挨个看过去，每个字都认识，凑一起她却不认识了。

　　“老板，这些都是不出世的武功秘籍吗？”小云缨虽不了解书上的意思，但有一点没错。

　　她不懂的东西，一定是高级的！

　　徐夫子常说的什么那些话，她就听不懂，但看小怀真听得如醉如痴的模样，她就确定那肯定是厉害话。

　　越听不懂的，越是厉害！

　　“不错。只要掌握了三句话，保管让你提升起码三个等级！从青铜班跳级巅峰王者班不是梦！”遮住脸的黑袍摊主声音确信，“现在买只要一双草鞋的价格，等过几天我要更新这些书里的内容，就变成一个魔道之石的价格！”

　　小云缨为难道，“可是我不知道哪一本适合我……”

　　“老夫看小姑娘根骨清奇，天庭饱满，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不如尽数买下……”摊主语调神秘莫测，说出的话却极其蛊惑人。

　　“不行……我的钱快要花完了，赵怀真的钱，我不能碰的。我还是自己挑挑吧。”小云缨甩甩头，将摊主的蛊惑都抛到脑后，这才认真挑起了这些读物。

　　小怀真意外地瞧了瞧蹲在地上认真寻宝的小云缨。

　　竟然没有一股脑全入。他还以为云缨碰见武功秘籍、隐世高人就会走不动道儿了。

　　小怀真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也蹲下来帮她挑起了书。

　　“《汤正正五杀攻略》、《水尾传说》、《金身卤蛋》这几个都不合适。你没有魔道天赋，想修习的也并非火器机枪，这些无用。”小怀真将小云缨筛选出的几本书都放回原位，只留了两本《低分磨练意志》和《食堂小旋风》。

　　小云缨点头应好。

　　而小怀真也眉头紧皱，趁小云缨不注意，在一摊书中挑中了一本《歪嘴保命大局观》。

　　黑袍摊主收钱后将两本书都交给了小云缨，还不忘嘱咐道，“两位，有需要再来。”

　　“哎？这本书上有李娘子的掠火枪法残章！”小云缨边走边翻着《食堂小旋风》，惊喜地指着其中的一个章节。

　　两个穿得干净整洁又抱着大批吃食的小孩很容易吸引住过路人的目光。

　　再是富饶的地方，也有不能被触及的阴影。总有人想要利用小孩子的纯善，做一些不劳而获的事情。

　　“小娘子，行行好吧！”

　　小云缨本兴高采烈地指挥着小怀真给她买话本，买吃食，买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不想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子跪倒在地，扒住她的手腕，掩面哭得凄惨。

　　“你做什么？”小云缨被她抓得生疼，正想甩手，看她是位老人家，怕挣脱之后老人跌倒在地，只能忍痛先劝她放开，“老婆婆，你先放开。”

　　老婆子转了转眼珠子，却并未松手，反而牢牢把住小云缨的手腕，“老妪已经两日没进食了……老妪的丈夫瘫痪病重，钱都拿去给他治病了。老妪饿得可怜，观小娘子是个心地善良的千金，小娘子能否行行好，支一些钱给老妪。老妪来世当牛做马，再报答小娘子大恩大德。”

　　“两日未进食？”小怀真试着掰开老婆子的手，未果，“你在撒谎。你力气甚大，下手狠辣，怎会两日未进食？”

　　老婆子不理小怀真，只用一双浑浊的眼看着小云缨，依旧不松手，“老妪这样可怜，小娘子钱财这么多，为何不可怜可怜老妪？”

　　小云缨被她的手劲儿掐的疼了，信息却聚焦在“没钱治病”上，存疑。

　　诚然这个老妇人可疑，可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那她要是没人帮，岂不是很可怜。

　　“您说两天没吃东西，是真的吗？”

　　“当然当然。”老婆子笑得谄媚，露出一口又黄又缺的牙。

　　“你的钱已殆尽，还倒欠我二百五十钱。”小怀真知道小云缨动了恻隐之心，劝说的话咽了进去，试图通过提醒她钱不够来阻止一二。

　　“都欠了那么多了，你就再借我一些嘛。”小云缨嬉皮笑脸，看起来呆呆傻傻。

　　小怀真板起一张脸，“你真的要帮？”

　　小云缨点点头，朝他眨了眨眼。

　　“好。”小怀真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只继续板着脸，向明显是骗子的老婆子半是警告道，“人在做天在看，是非自有法度。此处不远便是大理寺。”

　　老婆子只听到大理寺时眼神闪了闪，似乎也有一些心虚。

　　“既然我答应帮你了，能不能放开我的手了？”小云缨不高兴地甩了甩手。

　　老婆子看她乖巧单纯，便松开手，做伸手要钱状。

　　“那我们便带你去那家戴妈面馆吧。”小云缨揉了揉手腕，撩开衣袖一看，已经被老婆子掐出了印子。

　　“面……面馆？”老婆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你方才不是说饿了吗？我们便带你去吃东西。”小云缨拉上小怀真一同跑开，回头问道，“走吧。”

　　老婆子收起笑容，眼神淬毒，“死丫头！”

　　“我明明是在帮你。难道你是骗子不成？”小云缨这下完全确定她是个骗子了，一丝侥幸也无了。

　　这人在利用她的单纯。

　　小云缨长进了不少，在帮人之前，她也会掂量掂量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需要帮忙的人，尤其是主动送上门的行侠仗义的机会，那就更可疑了。

　　而且，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老巫婆。她掐人可真疼！

　　小怀真挡在小云缨身前，右手迅速凝成了一团气，再推出去。

　　无形的太极真气精准地砸在了老婆子的手腕上，让她手心发凉，手肘麻痹。

　　强行催动太极真气的小怀真身形晃悠，有头晕目眩之感。火急火燎与冰冷刺骨的感觉同时袭来，阴阳二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跑！”小云缨抓住战立不稳的人，拖着他朝前跑走。

　　两个人气喘吁吁，跑了一条街，才停下来向后看，小云缨发觉老巫婆已经不见了。

　　“赵怀真，你嘴唇没有颜色了……”小云缨惊慌无措，领着他去茶水摊坐下休息，又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我……咳咳！”小怀真本想说自己没事，胸腔之中却有一股燥气旺上肝火，他的肺又痒又干，说起话也虚弱无力，干咳不止。

　　一杯水下肚，小怀真才舒服了一些。

　　“对不起……我不该理那个老巫婆的。”小云缨学着她生病时娘亲帮她顺气的模样，小手拍在小怀真的背后，替他捶打顺气。

　　“本就不是你的错。”小怀真撑着坐起，闭眼凝神，用两只手炼化真气。

　　等他面色稍微好些了，小云缨才坐在桌上，接过桌上一堆本属于她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她双手勉强抱住，想到刚才小怀真一路都帮她拿着这些东西，小云缨更是愧疚。

　　“赵怀真，我会替我们报仇的！”一时间，小云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帮小怀真又倒了一杯茶，让他安心调息。

　　“嗯。”小怀真边调息边回道，“但能否不要一个人去找她打架了？”

　　“我知道。我是打算去大理寺报案的。”小云缨眼神黯了黯，语气低落，“我的枪都被爹爹折断了，哪还能斗武？”

　　“云缨，对不起……”小怀真睁眼，诚恳道，“我不该去告密，害你受世伯责打，我应该另想法子的。”

　　小云缨赶忙摆手，她生气的时候早就过去了，“没事。我才要谢谢你呢。按我娘的说法，你算是救了我半条命。放心吧，我们是朋友，我也会帮你治病的！”

　　“我们回去找世伯吧，时候也差不多了。你不是还要去鸿胪寺用膳吗？”小怀真判断时辰已经临近正午，就主动提及回去的事情。

　　“你不多休息一会儿吗？”看着他依旧风一吹就能倒下的虚弱样子，小云缨关切道。

　　“已经无事了。”

　　二人将茶水钱付了之后，就起身返程。即便身体不适，小怀真依旧主动抱了一堆杂物中的大半，两个人慢吞吞地走了回去。

　　云大人在铁匠铺已经读了一上午的书，时不时和店主聊几句扶桑的风土人情，已经腻了，正等着他们回来。

　　两个小孩的身影一进铁匠铺，云大人就仔细打量他们，看起来有些狼狈。

　　“怀真，你的药包我已经托人送去你家了。这丫头一路上没惹事吧？”

　　“多谢世伯。”小怀真作揖道谢，又回答道，“无事发生。只是我多买了一些东西，欠了云缨二百五十文。”

　　“喂！”小云缨看着手上一堆杂物，“这明明是我自己……”

　　“道歉总要有些诚意。”小怀真将钱袋解下，交还给云大人，“余钱我会在稍后回府时差人送到云府。”

　　“你不去涮火锅了？”小云缨抛下手里的东西，有些失望。

　　“嗯，你也知道我是病秧子，回去治病了。”小怀真揣上自己的东西，作揖告辞。

　　云大人看他一副实在有事的模样，就不挽留，只偷偷派了个护卫护送他回去。

　　“云缨，来瞧瞧这个。打开看看。”云大人将一个临时从铁匠铺借来的木匣子掏了出来，摆在小云缨面前，有些期待地看着女儿的反应。

　　小云缨好奇地看着这足有她个头高的木匣子，迫不及待地打开，而后眼睛窜起了痴迷的火苗。

　　一杆木枪静静地躺在匣子中。

　　枪头以铁打制，枪尖却被磨成了弧形。枪身以红木制成，刷了一层油，此时打开还有一股红木与料油的清香。枪身绑有一个红色的璎珞穗子。

　　和她原来的小木枪相比，这杆枪更长、更漂亮，不过二者的杀伤力却是差不多的，曰等于没有。

　　“既想习武，我便将你送去鸿胪寺，拜师程将军如何？等有一日你学成归来，自去寻一杆真正的枪。只是，你要答应爹，要行侠义之举，诓不平之事，勿要做那逞凶斗狠、欺压乡里的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