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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5 ...
就知道他没喝饱。
下午那点水对他来说只是顺嘴塞牙缝的事。也许他本体是块旱地,需要有许多股水持续浇灌,他才能尝出一种甘甜。
台静怡走近,从脚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魔法道具,会震的黑色钳子状小玩具。将其卡在乌龟的头上,紧接着就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噗呲——噗呲——”
天然喷泉一样,喷出透明水。
秦述肌肉乍起,腿抖似筛糠。
台静怡撩起漂亮的小裙子,起初没卸力,胳膊撑着台面。
秦述虽然四肢不能动,但他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踅摸到一个道路曲折但前途光明的小小世界。在他溜进这世界后,台静怡不由得卸掉力,瘫着坐实。
她拿出发圈盘头发,抬眼竟发现前方那个三脚架后面,还摆有一面立地的大镜子。
镜里,女人折起的裙摆渐渐如蝴蝶振翅般散落,裙褶如同许多道丝线一起朝男人的脑袋勒去。
男人被勒得心理和生理都取得极大的愉快,并用自己的愉快发力,把更高级的愉快反馈给女人。
将要走下一个流程时,屋门蓦地被邢铎敲响。
“秦述你说句话。”邢铎不忿道,“你要是没阴我,就吱个声。”
秦述倒是想回话,但支撑他发声的每个器官都被台静怡夺走。
“唔……”
台静怡轻笑,扬声朝门口道:“门没锁,你直接进……呀!”
谁知道邢铎这么实诚,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闯进了屋。
“每次扫.黄都有你俩。”邢铎换了身男仆装,头上戴着狼耳朵,嘴上戴着止咬器,腰后带着狼尾巴。说话时,把身倚着门,一搭一搭地晃着手里的小手铐。
“唔唔唔唔!”秦述发出一声毫无威胁力的怒吼。
“他说:‘臭不要脸!’”台静怡主动充当翻译,语气和声调模仿得极其到位。
邢铎走近,超经意闯进拍摄现场。
“我和他,谁在推上的数据更好?”
拍现场视频,后期剪辑时给人脸打上码。如果有对话,就在相应帧加上字幕。最后把剪辑好的视频传到twitter,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种事是台静怡的爱好之一。
镜头全都对准除她之外的人,即使不小心拍到她的脸,剪辑时她也会P掉。因为配合拍摄者全都是极品,因而她被粉丝称为“每餐都吃得极好的富婆姐姐。”
粉丝最喜欢看的,大概是她拍的“先控后责更健康”系列,常驻男嘉宾之二就是秦述与邢铎。
但具体的视频数据,台静怡还真没数过。
她诚实回:“不知道,你猜。”
邢铎站到台静怡正前方,铐住她的手腕,把住她的腰朝身侧一架。下一秒她就趴到他身上,手搂着他的脖子,腿搂着他的腰身。
“不猜。回我屋,跟我拍一个。对照组一到位,不就知道谁数据更好了。”
邢铎拍了拍台静怡的背,说道。
见邢铎抬脚要走,秦述着急忙慌地斥道:“唔唔……脸!”
原话是“不要脸”,他以为自己仍不能吐字,结果“唔”到半路,台静怡忽然走了,自己的斥责一下显得那么可笑。
果然,台静怡和邢铎都笑出声来。
秦述气成充气版河豚,想当场揍邢铎一顿。可全身被绑着,不谈揍人,就是自救也不能。
“给我松绑!”秦述吼道。
“到点绳子自动会解开。”邢铎回道。
秦述:“你怎么知道?偷窥?”
邢铎:“因为我是第一个躺在这个台子上,体验绳缚的人。”
秦述输入出一阵鸟语花香,可没等他宣泄完,那俩人就关门离去。
他的死活,nobody cares.
**
邢铎没做擦点边的事,只是给她洗洗,又将她抱到床上,把她摁到自己真材实料的胸肌里,让她闭眼睡觉。
这一天她都不停忙活,被轮流吃,身体已经很累了。其实他也想吃,但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在这里玩这么多天,就当是来度假了。”邢铎把她困在怀里,低喃道:“等离开这里,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怎么讲。”台静怡眼皮打架,声音囔囔的。
“离开这里回到上海,你结婚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从老爷子目前的身体状况看,届时你一到结婚年龄,就得立马举办仪式。”邢铎说,“虽然连结婚证都不用领,最多走个过场,给老爷子冲冲喜。但那也算是大事一桩……”
爸妈和姥姥都走得早,姥爷也不算长寿,眼见就要不行了。
台静怡固执觉得,妈妈这边的亲戚才叫亲戚。爸爸那边的亲戚,虽然待她同样好,可总像外家人一样。
到时姥爷一走,妈妈这边的亲戚就都没了。再往下数,充其量只有舅舅能让她依靠。
台静怡叹了口气,“台家历代祖宗的寿命,总是上一辈短,下一辈就长;上一辈长,下一辈就短。因此流传有‘长寿吸孙命,短寿赠孙命’这一说法。所以你看,姥姥那辈不长寿,妈妈那辈也不长寿,总不能是把寿命都赠给了我,要我活成一个大王八吧!”
“说不定你是返祖。”邢铎低声哄道,“台家那个在唐朝的初代祖宗,在当时风流多情,男女通吃,三天两头开趴,又恶又渣,最后活到了120岁高寿。你想想,你跟那位老祖宗多像。”
像到曾被她姥姥评价:“台家盛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甜蜜小情侣,比如我和你姥爷,比如你妈妈和你爸爸。只出过两个超级无敌大渣女,男女都玩的那种——一个是初代祖宗,另一个就是你。”
这么一想,的确像得不能再像。台静怡困得发懵,没再说什么,蹭着一对奶睡了。
后半夜,秦述悄摸溜来,躺到台静怡的另一侧,默声打响反抗邢铎独家占有台静怡的第一枪,更好地推动今夜的男|女|男格局形成。
“你这是……”邢铎把台静怡搂紧,往旁撤了撤。
秦述阖眼:“通过揭露邢铎一系列的霸道占有行径,表现出本人空守闺房的凄苦生活,表达了本人孤独寂寞的凄凉心情,进一步抒发了本人壮志难酬、无所归依的沉痛感慨,同时烘托出本人豁达的情趣、宽容的胸怀,以及对小人行径不屑一顾的高远志向。”
邢铎目瞪口呆:“私底下偷偷背了多久,求阴阳怪气教程。”
秦述不屑:“我随便freestyle的歌词,他们发疯地记。”
邢铎:“TD。”
**
因为“捉奸”这一重大事故,姜骁接下来的一周都没再直播。
过去他虽然在邢铎名下的一家4S店里直播,但老板却是自媒体机构里的一位中年女士。现在女士怕他停播没热度掉粉,要在他养伤的时间里不忘拍短视频固粉。
姜萱常去医院照顾姜骁,并带来两个好消息,一个是:爸爸和舅舅终于死了。
另一个是:妈妈突然以“热心市民”的形象出现在了重大新闻里——妈妈悄悄告诉她的。
新闻里没出现妈妈的名字,但妈妈知道,电视里那位“伟大的某女士”就是她。
也是千千万万个终于被看到的女人。
兄妹俩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但碍于现实,这男和那男的后事还要办。忙了几天,生活又成了总体来看仍算蒸蒸日上的生活。
那天是周五,假期里的倒数第二个周五。这时的落日余晖,真正带上了“夕阳无限好”的意思。
马上就要开学了,可她最喜欢、最想见的那个人,此刻还是没能见到。她这才深刻意识到,原来见与不见,从不是缘分作祟,也根本不存在偶遇重逢的情况。见与不见,从来是由那个人生杀予夺。
那个人的电话总是忙线,她一次次地打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挤到她跟前,露个面,混个脸熟。她积攒够了失望,但仍怀有更多的期望。她试图找出一个正当的联系她的理由,她告诉自己:多少人曾像自己一样,形形色色地从那个人的世界里路过。他们跟自己一样,被漠视、被忽略、被随意丢弃,但他们仍觍着脸去俯首做低、媚颜讨好。想必自己也可以。
一番纠结后,姜萱终于鼓起勇气,给台静怡打了个电话。
“姐……姐姐,我好想你,我们可不可以见一面。”
医院走廊那股消毒水味,即使隔着手机屏幕,台静怡仿佛也能闻见。
她下意识拧了拧眉,“我们?哪里有我们?”
她挂断电话,扶了下头盔,“莫名其妙。”
她正坐在挂牌电动车的后座,驾驶员是李欣。她和李欣刚约过饭,此刻双双戴着头盔,骑着小电动车从熙攘老区穿过,打着消食之名,做着兜风之事。
李欣道:“你今天的情绪好低沉,遇到什么事了?”
台静怡淡声回:“后天,周日,我回上海。”
绿灯陡然变红,李欣猛地来个急刹车,车轮“呲溜”一声,前后座两个头盔猛然相撞。
“是吧,我也觉得假期过得好快,马上就要开学了。”李欣尴尬地笑了两声,驴唇不对马嘴地回道。
长红灯,秒数温吞地流过,每一秒都格外煎熬。恰好又碰到晚高峰,交警站在路口,指挥各路车变道掉头。四轮的机动车尚在慢吞吞地挪动,更别提两轮的非机动车,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家。
后座静得像从未载过人一样。李欣主动找话,“那你以后还回不回这里了?”
“你说呢。”台静怡不耐烦地把话题扔给李欣。
那就是不回来了。李欣的眼睛在有限的视线里瞟来瞟去,瞟到交警的鞋带开了、机动车车主降下车窗,有的吵架有的聊天、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坐在电动车后座,啃着一串刚从路边摊买下的糖葫芦……那都不是她想看的,她想看台静怡的表情,偏偏没有勇气扭头。
她们面朝太阳,而影子背朝太阳。李欣没有勇气扭头,因此看不到台静怡的影子,无法从她的影子里窥出她的动作,也就不能从她的动作里倒推出她的心情。
太阳明明就照在李欣头顶,可李欣总觉得,真正能把她灼痛的太阳,却是身后默不作声的台静怡。太阳总是这样,即使没有刻意去望,也能深刻感受到它的存在。
她深刻地感受到台静怡,像感受到惶惶落日那样。
那件被台静怡夸过好看的背带裙,此刻汗哒哒地贴在她身上。
她的夏天定格在台静怡待在医院电梯里,拿着她的日记本一目十行地浏览的那一幕。
而台静怡的夏天,也许就定格在此刻——她腋下嗖嗖冒汗,衣服被洇出乌梅大的湿印子的此刻。
台静怡要回上海,而自己留给她的最终印象,居然是汗水汗味汗印子。李欣根本无法忍受。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敢对台静怡说:“去我家坐坐吧。”
她想回家洗澡,然后让台静怡第一时间见到干净清爽的自己。如果台静怡愿意记得她的话,她想展现出不那么邋遢的那一面。
而台静怡竟没有拒绝。
**
李欣家。
李欣卸下双肩包,不料双肩包里的卡包恰摔落在地。摔得狠了,鼓鼓囊囊的卡包把所有卡都吐了出来——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其他都是大巴司机的个人名片。充实且无用。
李欣蹲下身收拾,心觉尴尬。在台静怡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家里的陈设前,她就把最拿不出手的贫穷给台静怡看了。她怕台静怡会对此鄙视,然而台静怡实在心不在此。
台静怡在想,今天是妈妈的忌日。等会儿回到她在获县的家,她要以怎样的姿势去捧住那个被送来的骨灰盒。
她把心思都放在妈妈身上,因此对李欣的胡思乱想一概不关心。
台静怡撩了下头发,随口道:“好热。”
李欣登时把窗户关上,将空调打开。又准备好蚊香液、花露水、落地电风扇、手拿小扇子、苍蝇拍,接着打开电视,备好白水水果零食,将台静怡请到铺着凉席的沙发里。
她几乎像个神经质的母亲,神神叨叨、忙忙碌碌,唯恐在细节处亏待她的孩子,台静怡。
台静怡心不在焉,“还是好热,身上不清爽,干脆在你家洗个澡好了。可以吗?”
李欣说当然可以,旋即拿出一身新买的睡衣,短袖短裤样式。又拿出一条一次性内裤,与一条新浴巾、一双新拖鞋,甚至拿出新的洗头膏护发素沐浴露,乃至新的牙刷牙缸牙膏。
台静怡惊叹李欣的周到。
李欣红着耳根,不敢承认其实她早在心里盼望这种时刻的到来。她盼望甚至幻想,要是哪天能跟台静怡用过同一间浴室、同一张马桶该多好。她将那视作关系亲密的表现,并渴望能与台静怡亲密。
“那我先洗了?”台静怡甩了甩手里的新浴巾,“我很快洗好。等我洗完,你就来洗。”
水声响起,仿佛被酒水淋了头,李欣颧骨酡红,将要醉酒。
她晕乎乎地朝浴室问:“要不要搓澡?”
那边没有回应。
李欣懊恼自己一时说话不过脑子。上海人搓澡吗?上海是北方还是南方?南方人会搓澡吗?
今天怎么回事。明知她心情不佳,自己还总是闹出尴尬事。现在好了,人家直接不回她了。李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满心焦躁。
就在这时,台静怡的回话滞后传来。
“不用了!”
台静怡正洗着头发,“水声太大,听不清!出去再说!”
李欣松了口气。
等台静怡洗好出来,李欣也进去洗了个澡。洗完澡,整个人像一款清爽痱子粉,夏天特有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清爽。
再走到客厅,见台静怡坐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回消息,脸上带有淡淡的笑。
台静怡一天没笑了。此刻手机那头能把她哄笑的人,会是谁。
李欣坐到台静怡身旁,“在跟谁聊天?”
以往这种涉及到私人信息的事,台静怡一概不回复。但今天,台静怡破天荒地主动介绍,“跟姚姚。”
“姚姚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台静怡笑道。
台静怡说,姚姚是指姚师姚,中传广编的一名大学生。因专业要求,姚师姚经常写剧本拍视频。汉服复原、狗血伦理、霸总娇花,甚至文艺女同,什么种类的短视频微电影她都拍过。
“她让我演女同片里的P,而她自己演T。我问为什么我P她T,她说因为她比我高,拍出来效果更好。我说都演女同了,怎么还不互抠。何况文艺片里体位不重要,氛围拉扯才重要。她说有道理,于是拍出一个互攻片。”台静怡眼里泛光,“可惜那电影的母带丢了,回味都没法回味。”
台静怡说,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姚师姚去韩国的S.M公司做了女团练习生。
“姚姚她喜欢这个公司名,说自己的属性很符合企业文化。她有声乐舞蹈功底,很快就进了出道组,成了热门出道人选。公司给她定的人设营销方向是‘女鬼役大小姐’与‘真女同,做女团只为更好搞.姬’,还发了很多她的物料。”
“那时我被她拉过去,配合她炒‘女同’CP。不过她最终没出道,一是因为大学军训在即,二是因为有家业要继承。”
“那你们的初见呢?”李欣认真道,“跟我讲讲你俩初次见面的事吧。”
比起听闺蜜俩你侬我侬的相处,李欣更喜欢听俩人的初次碰面。她心里隐隐期冀,那时的姚师姚最好如她今天一样狼狈。她与台静怡的初见不算纯粹,因此想让姚师姚与台静怡的初见也不够纯粹。
“初见么……”台静怡认真回想,“是在国外的一家精神病院。”
那时台静怡隔壁住了个狂躁老太,白天痛骂太阳,晚上痛骂月亮。老太嗓门高,力气大,没日没夜地敲墙骂脏话。
有天台静怡将老太一通狂揍,之后和老太开启一场疯狂的追逐战。她在前面飞,老太在后面追,从一楼上到顶楼。不知是哪位病友在弹琵琶配乐,弹的是那出《十面埋伏》。
在老太追来前,台静怡把顶楼那道铁栏门反锁,将老太隔绝在外,任老太哭嚎臭骂。
台静怡不再搭理老太,欣赏着顶楼大厅的风景。
大厅里,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长相鬼气森森的长头发女孩,盘腿坐在大厅中央,抱着琵琶弹起《海青拿天鹅》。
台静怡走到那女孩面前,蹲下身,揪住女孩胸前的身份牌。
“姚师姚。”台静怡念道,“你的名字让我想到乔琪乔。”
姚师姚若无其事地弹奏,“我和乔琪乔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ABA式名字,这样正念反念都一样的名字。”台静怡起身,绕着姚师姚走来走去,“比如奥利奥、多伦多、沃尔沃、乔琪乔、姚师姚。”
“我叫台静怡。台阶的台,安静的静,心旷神怡的怡。”
姚师姚回道:“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一位五四时期的乡土文学家,台静农。”
“大差不差,反正就是这样认识的。”台静怡回过神,对李欣说道。
李欣没什么表情,忽然起身,“我嗓子不舒服,去倒杯水喝。”其实是心里极度不舒服,又嫉妒又憎恨。她多么想代替姚师姚,成为被台静怡特殊对待,甚至仅仅是提起名字就能让台静怡眼里发光的那个最好的朋友。
李欣拐去饮水机在的地方,接了一杯水喝。因为屋里布局问题,台静怡看不到她喝水的身影,但她却能清晰窥视台静怡的一举一动。台静怡还在跟姚师姚聊天,台静怡还在因为姚师姚而笑容满面。
台静怡周日要去上海,以后再也不会来获县。李欣在脑里过了遍这个消息,此刻突然清醒——啊,她的大小姐要走了,可她还没从大小姐身上讨到她想要的。
她想起最初接近台静怡,主要是想从台静怡这里捞一笔钱,一笔能够支撑她和妹妹逃离原生家庭的钱。
听说大小姐挥手大方,她一路装乖卖可怜,想让大小姐看到她,并给她一笔钱。
所以支撑她一直与台静怡保持联系的动力,明明是她对钱的欲望啊。
不是那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绪,只是对钱的强烈欲望啊。
李欣用力握紧水杯。在手握成拳的情况下,只要稍一不用力,到手的东西就会白白流逝掉。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李欣面目渐渐扭曲,意识混乱。
大小姐要走了……大小姐根本不缺朋友……大小姐根本没把她当朋友……妹妹的呕吐物……自己的穷酸、自卑……那个跨越不成的阶级……
李欣忽然红了眼,大步流星地朝台静怡走去。她化作一个阴暗的偏执鬼,夺掉台静怡的手机,跨坐在台静怡身上,用壮牛般的力气,钳制住台静怡挣扎的手臂。
“你疯啦?”台静怡目光震惊,“放开我!快放开我!”
“李欣,你干嘛呀!你要把我压死啦!快下去,我很难受!快断气了!”
“李欣,你被鬼附身啦,吃饱饭撑着啦!”
“李欣”、“李欣”、“李欣”……
台静怡的声音明明近在耳边,可却像从很远传来,听得不真切。李欣眼睛几乎猩红,忽视台静怡的挣扎,直接咬住她的嘴唇,饿狼扑食般。然后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逐渐研磨。
“唔!”
台静怡的眼球都快瞪掉出来。
“你不是男女通吃么……”李欣飞快把衣服脱掉,“跟我做,跟我做!”
她几乎迫切地命令台静怡,“拿手抠我,或者戴道具,都可以。快跟我做!”
说完她又堵住台静怡的嘴,将台静怡抱得死紧。
“神经病!!!”
台静怡猛地发力,把李欣掀落在地。
“你这是猥.亵!是强.奸!”台静怡边吼,拿起手机朝外跑。
李欣的腿撞上墙角,被割裂般的疼。她瘫跪在地,用力拽住台静怡的腿,情绪激动,竟大哭起来。
“求你了,给我钱,我要钱。”李欣被拖行一段距离,小腿肚出血,几乎要磨掉一层皮。
“钱……钱……”李欣哀嚎道,“我没办法,棠棠,我真的没办法……没有钱我会死的……我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我想离开这里,真的求求你了……”
台静怡往屋门出口的方向跑得更快,同时也被李欣拽得更紧。
台静怡气不打一处来,把李欣从地上揪起又抵到墙上,二话不说,先“啪啪”扇了李欣几巴掌。又揪着李欣的头发,把她的头朝墙上撞了几下。
李欣哭嚎的动静终于小了。
“你恶心不恶心。”台静怡骂道,“你知道你那是猥.亵吗?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不是法学专业的嘛么,你不是学法懂法么,怎么有脸做出这么没底线的事!”
李欣抖了几下,拽住台静怡的手腕。
“对不起……我真的需要钱。”
说完,她无力地跌落在地,一并将台静怡带来的那个名牌包拽落。
包里掉出一张银行卡。
“你要钱是么。”台静怡捡起其中一张卡,狠狠甩在李欣脸上。
“给你!”台静怡拎包推门,不忘回头怒斥:“等着坐牢吧!变态!”
这张卡,是曾几何时台静怡用来打发小狼狗的“嫖.资”。
台静怡曾告诉过李欣这张卡的密码以及金额。
这周一,台静怡拿着这张卡去夜店消遣,一个晚上花掉500万。所以现在,这卡里还剩——60万。
李欣把卡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眼里流泪,嘴角含笑。
又哭又笑。
她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竟觉毛骨悚然。那个流血的邋遢疯女人,竟然是自诩为高敏感文艺女青年的自己。
**
台静怡好像从没这么惊慌过,思绪乱糟糟的,一会儿想“那女人简直疯了”,一会儿想“这一定是蓄谋猥.亵吧”。
从李欣家跑出后,她立即叫了辆车,却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被车载了一段距离后,她又下车,随便坐在路边。
那时是晚上八点,路对面有几家小吃摊,生意正好。她看着对面,戴上有线耳机听歌,试图舒缓心情。听了半个小时的歌,她仍高度紧张,不由得胡思乱想。
那女人简直疯了,不是宣称是直女吗?这算是猥.亵吧,这一定是猥.亵吧!差点就被强了!最初她是想看看那女人会怎么巴结她,可从没料到,那女人竟会演“强制爱”这一出!
此刻她的恋母情绪被李欣的行径震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震惊与恶心,甚至是不知所措。
出神间,手机从膝盖划落掉地。耳机线猛地把耳朵一扯,痛得她“嘶哈”出声。
台静怡把手机捡起,正好看到团支书给她发的消息:“把青年大学习后台的完成截图发来,速速!”
台静怡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做最新一期的青年大学习,现在这一期的统计数据已经截止。根本就没做,哪来的完成截图。
台静怡叹了口气。
回完团支书消息,手机屏幕又亮了下。台静怡紧张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企业微信里的智慧宿管给她发了条消息。
“同学,截至本日8:00:00您尚未刷脸归寝,请于23:00:00前及时回到宿舍,如您已归寝,请查看通行记录,最后一条记录是进,请忽略掉该提示信息,如果是出,请返回宿舍门口再次刷脸进入,谢谢配合!”
学校宿舍的闸机系统又在抽风。暑假期间,还要求学生按时回寝。
台静怡又叹了口气,真是闹心。
半个小时后,她的思绪清晰了些,于是点开和姚师姚的聊天框,疯狂给对面吐槽。
“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台静怡发消息道。
对面不知道突然遇见了什么事,在她发出这条消息后,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都没有回复。
晚上十一点,对面的小吃摊收摊。
台静怡看着只剩10%的手机电量,头脑清醒不少。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打车回家。如果没车,就打电话让家里的舅叔来接。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眼前突然闯来一阵强光——强光手电筒的巨型光。
台静怡着急忙慌地护住眼,那光有感应似的,慢慢调小了些。
等光线不那么刺眼时,台静怡把眼眯开一条缝,仔细打量前方。
视线里,有个黑长直、瘦高个,戴着头戴式手电筒,穿着风衣,拖着一个沉重的大行李箱的姑娘,正朝她所在的这片地方,艰难走来。
那姑娘感知到她的视线,立即朝她笑着挥手,大声喊道:“嗨!俺老姚来也!”
姑娘见她愣在原地,干脆把行李箱丢下不管,野猴下山似的朝她奔来。
那姑娘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将她抱了满怀。
“不认得我啦?我是姚师姚啊,你的绝世好闺闺啊!”姚师姚捧起台静怡的脸,“我临时坐高铁赶来的,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就没回你的消息。不生气昂。”
台静怡愣了下,笑出声。
“这么热的天,你穿着风衣来了。”台静怡掀起姚师姚那件扣紧的风衣,朝里看。
看清后,台静怡瞠目结舌,“我勒个S.M女王啊。”
女孩间谁跟谁玩了,谁又不跟谁玩了,一直是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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