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不被期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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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终于大亮了。
如果没在一个多小时前被野猿从床上踹下去，杰尼亚大概也没那个闲情看什么日出。□□一向形象为重，在病房安静下来之后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安德烈和杰尼亚都调到了三队，想着晚间回去调配的各种手续也办不了干脆留了下来。至于野猿，直线条的年轻人似乎也不用深思他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野猿睡在杰尼亚的病床上，在睡着后喧宾夺主占据了整张床并无意识的报复了杰尼亚之前敲他的仇。安德烈别别扭扭的坐在了床尾对着的扶手椅上，杰尼亚醒来时青年人看上去像具死的很倒霉的尸体。
当然，不是所有日出都很有情调的。
巴尔巴拉来的晚一些，安德烈和野猿醒来之前，杰尼亚呆看着泛白的天花板时凶悍女人长驱直入——门已经遭遇不幸，没有一个给她表达不满的阻隔似乎让她不太爽快，本来应该被门遭遇了的一脚落在了杰尼亚身上，为咱们倒霉的女主角近日来的霉运多了一点验证。
杰尼亚翻着白眼看她，瞄到自家两个熟睡着的朋友，还是跳起来拉着巴尔巴拉出了病房走出了吵人范围，两人遇到一起无论说什么最好好像都得声音过分高调。
“你不是和云雀先生、额、去打架了吗？”杰尼亚上下扫视完整无缺连衣服都没破个角的巴尔巴拉，疑惑直接问出口。
中年女人不耐烦的皱眉，“打什么架，有什么可打的，你认识那人？”
杰尼亚嘴角抽搐着，放弃了对自家目中无人的老师的期盼，也干脆没问巴尔巴拉把人带走后究竟说了什么。
清晨医院里人少的过分，虽然杰尼亚进来的时候也机会观察，但此刻走廊白纸灯光大亮着无人经过的走廊还是让人本能的心情无法愉快。不远处接待台的护士无精打采地翻弄着病例将其归类分摞。目光只转了一圈就被身边老师抱臂的动作唤回了注意力，巴尔巴拉正不爽的盯着她瞧。
杰尼亚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笑得有点孩子气，“十年后的我怎么样，比你这时候期待的。”
巴尔巴拉不善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就凭初次见面你在我的手术台上我就无法给你打高分。”
“死人妖……我也很倒霉啊……”杰尼亚心虚的撇嘴。
时差十年的师徒，这样的事大概不会经常发生在人们身上。两人的心情都不大明了，甚至没有一个约定俗成让他们无聊的来演戏一下。久别重逢该拥抱该嬉笑该怒骂或者泪流满面互诉衷肠，经历生死再次想见应该感慨万分相对无言。
那种约定俗成没有，因此两人一时间都有点说不出话。
杰尼亚的心情是直接明了，她并不知道十年前巴尔巴拉对她的期待是什么样，那时候小没想过问，长大了一路走过来她就是她就是这个水准也没有了问的理由。这样奇特的相逢对成年不久的‘女孩’来说总有点想较劲的意思。
——如今的我比你当年期待的是不是更好了。
——或者其实你期待的更高，像天下无数无理取闹的长辈一样希望的是更好更好无限好？
巴尔巴拉的心情显然没有杰尼亚那么直接又激动，她和杰尼亚想的跟本不是一回事。按说杰尼亚想的没错，她想和巴尔巴拉的期待对照一下，但巴尔巴拉就是称不了别人的心意。
她对这丫没期待。
教了就是教了，她尽心尽力教，杰尼亚是她的徒弟，这个时候的她还在拿杰尼亚的天生死气之炎和沢田家光天分极高的小徒弟无伤大雅的较点劲，也在研究死气之炎这个莫名其妙的玩意——从她能用死气之炎到此时此刻的十年前死气之炎一直以来稀有而神秘，杰尼亚不了解在于她对这世界接触的还不多，巴尔巴拉带着天生死气之炎在黑手党世界摸爬滚打的长大，体会的比杰尼亚深的多。
最简单的例子，曾经是黑手党世界最底层出身的彭格列第九代的养子，成为黑手党世界第一家族首领的养子（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是按继承人身份教育的）的机缘不也正是死气之炎吗。
当然那个善意的有点惊人的老人看重的显然不是ｘａｎｘｕｓ的天分，拿这个举例只是论证死气之炎的稀有。对方生母敢凭自家儿子有死气之炎就断定自家儿子是第九代的血脉，她自己精神问题放在一边，在第九代找上门前其他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
如果质疑这事的秘密性……你不能要求最强家族首领忽然多出一个儿子而其他家族不想着调查一下，哪怕彭格列只是个中流家族，继承人也永远不可能仅仅是家族的私人问题。
何况十年前并盛的彭格列继承人之战已经落幕，当时仍带着杰尼亚在日本的巴尔巴拉与秘密随行的基里奥内罗医疗部核心研究员（技术部不作为巴尔巴拉无法干涉，自己的地盘动作还是很大的）哪怕不直接询问，也足够拿到切实可靠的推断了。
这世界称得上秘密的本来就不多，只看你坐的位子够不够高、有没有资格知道而已。
题外话过多。
杰尼亚认为的期待巴尔巴拉没有，她在教，但没有杰尼亚惯性认为的常有的‘你要考上清华北大’‘你要嫁个有钱人’‘你要做第一’之类的期待，巴尔巴拉的教更类似于少数长辈所言的那种‘我教你一切我能教的，并且看着你能走多远’。
至于成为基里奥内罗成员、成为黑手党，这些是巴尔巴拉认为杰尼亚理所当然会经历的，而算不得两人共同的目标，甚至不需要用期待的心情去标注他们。
话说回来，要是杰尼亚没加入基里奥内罗而成了其他家族的成员，巴尔巴拉一准大巴掌扇死她。
不是期待，巴尔巴拉所想的甚至可以说和杰尼亚本人没多大关系。面对面的情况下这种心理状态我们称之为‘走神’。
她在想死气之炎的事，从她来到这里用最快速度得到现在的信息起就在纠结这个。死气之炎不再稀罕，指环匣子横空出世。她纠结的不是她自己不再是稀有物种，而是研究出这玩意的是她离家出走二十年的丈夫，不是她自己。
有死气之炎的是她，她没必要说什么威尔帝娶她是为了她的花容月貌（她有吗，她没有）为了两人的两小无猜为了两人的日久生情，死气之炎的存在以及两人对研究的狂热及彼此知根知底是构成这段婚姻的大部分基础，感情占得比重小的不值一提。就像她没必要说她应下了教导杰尼亚的责任没有杰尼亚有死气之炎的原因而是杰尼亚这姑娘太可爱了她一见倾心在一样。两人都是研究成狂，在威尔帝受到彩虹之子诅咒并且说话惹毛了她最后放弃实验室‘离家出走’之前两人研究的课题虽然无数，但总没放弃总是研究不出门道的死气之炎。
巴尔巴拉不给自己定位，如果非要说的话她更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科研人员，当她有稀有的死气之炎的时候她说想的不是‘这很稀有，我很自豪’而是‘这很稀有，怎么来的’。至于威尔帝的‘这很稀有，我也要’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后来巴尔巴拉加入基里奥内罗在技术部呆不下去转到医疗部，又两年才完全把自己从对死气之炎的研究中抽出身来，尽职尽责的搞医疗卫生方面的研究。二十年或十几年的空白不是说着玩的，杰尼亚的出现让巴尔巴拉燃起了重新研究这个课题的兴趣，但她也相信威尔帝在她空白的时候对死气之炎的研究早领先了她不止一两步。
然后再十年的空白，忽然来到这个世界，她的丈夫和其他两个科研人员研究出了能更方便应用死气之炎的新武器，她呆了二十年的家族被蝗虫般的拥有新武器的名不见经传的家族合并，在最强位子上坐了几百年的彭格列被被蝗虫啃得几乎被黑手党世界认定为毁灭。
研究出这个的不是她，她承认她不爽了。
喂喂，没有和平一点的想法吗！
更让她没法不走神没法不忽视杰尼亚就眼巴巴站在她面前想听夸奖的是，她拿到了指环和匣子，却连从拆入手的研究都没有头绪。
简直挫伤她的自尊心。
这种情况下连她自己的死亡（基里奥内罗被合并后正式发布消息，黑手党世界已经人所共知）和威尔帝的不确切死亡都引起不了她的兴趣了。
“死人妖啊……”好半天才确定了自家无良老师真的在走神，杰尼亚心情无限低落，哀叹的叫了这么一句，立即遭遇巴尔巴拉的铁拳袭击，一年多没有这个待遇的杰尼亚抱着脑袋半天，居然傻兮兮的乐起来。
“真好，虽然是十年前的，但能再见到你真好。”杰尼亚傻笑着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巴尔巴拉一脸嫌恶，“别用那种恶心的目光看老子！”
“恶心。”杰尼亚嘴角抽了抽，指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大了起来，“带着这么美好纯洁的孺慕之情哪里恶心！”
“你的说辞比你的目光还要恶心。”
不得不说，杰尼亚，你真是独具慧眼，你的‘死’人妖和‘去死去死’的那位都不用加引号的死了。旁白也是才发现这么神奇的事的，望天。
展示成熟一面在杰尼亚这里永远不用想着真正得到事件，遭遇挫折的青年人无奈继续尝试，“忽然看到我这么大了你就没有一点感慨？”
“要一个给你做完开胸手术的人感慨什么，你的心脏很完美，肺部除了被穿了个洞一点病变都没有。”巴尔巴拉挥了挥手，“一会儿叫人带你去做个脑ＣＴ。”
“你想说我脑子坏了进水了抽了精神状态有问题了？”杰尼亚一脸黑线的自动脑补成了如此状态。
巴尔巴拉鄙视的瞥了她一眼，“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伤的很惨，需要检查颅脑外伤是不是比预料的更加严重。”
眼见着第一次真正有机会聊天的十年前的巴尔巴拉转身要结束谈话，杰尼亚不甘愿的跟上，“我有玛尔塔，我的晴属性匣动物，可以治疗。”
“我带着晴属性死气之炎活了几十年了，这玩意要是什么都能治我还管什么医疗部，谁受伤了来我这里神之一手给他一烤就ＯＫ了？”
杰尼亚小声嘀咕：“以前受伤都是叫玛尔塔治疗的。”
“谢谢你给我你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或者受重伤没经过正经治疗可能留有后遗症的信息。”
“这么就否定了，玛尔塔又不能战斗那它还能干吗。”杰尼亚很郁闷，杰尼亚很失落。
“不喜欢就扔掉，别告诉我你现在只有一个匣子。”巴尔巴拉根本没心思理会小女生的计较，走向自己办公室的脚步没有停下的意思。
“还有一个雾属性的，绳子。”
“哈，还有呢。”
“没有了。”
巴尔巴拉停了脚步，握住门把手开了门，那股子杰尼亚从小到大看的挺多了的暴躁气息又流露了出来，“没有了？”
杰尼亚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期待。”巴尔巴拉像是才想起这个问题一样点着头念叨了一下，“小鬼，期待什么的对你，我没有。”
说不上是疑惑不解还是松了口气，杰尼亚傻站着没回话，巴尔巴拉也没等她回话，接着说了下去。
“但你跟我料想的一样没出息。”
办公室大门在杰尼亚面前轰然关闭。
“因为我的匣兵器是可有可无的晴考拉和绳子，因为我没有其他匣兵器了，巴尔巴拉就说我没出息？！”杰尼亚坐在病床上陷入癫狂状态，安德烈一脸无奈的撑着下巴旁听，野猿则在一旁鼓捣着通讯器。
“你们怎么不说话？”两人都没反应，杰尼亚直接问出来。
安德烈苦笑着摊手，“你确定你想听我们说‘她不该这么说’或者‘她太过分了’‘她就是个死人妖不用理她’之类的话？”
“不。”杰尼亚很实在。
“那我们就听着。”安德烈自愿做垃圾桶，野猿跟进点头。
杰尼亚看了朋友两秒钟，“好，那我继续。”
你可以停下了，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不被期待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