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守护大空》道点了

18、所谓少女心

　　如果说基里奥内罗在巴尔巴拉离开后还有什么前辈是杰尼亚尊敬的的话，那个人必然是幻骑士。
　　好吧这句话需要解释。
　　对巴尔巴拉哪怕一直以来没大没小、习惯性顶嘴、习惯性找抽、习惯性吐槽（还真多啊这习惯），但毫无疑问对于这个从她七岁就带着她到处修炼的老师杰尼亚在心里还是很……尊敬的。
　　这东西不用表达出来，哪怕难得正经的说‘一直以来辛苦你了’也只会被巴尔巴拉吐槽为少女心而已。
　　至于唯一的问题，虽然就杰尼亚的性格来讲，一直是这会儿崇拜伽马那会儿又崇拜上太猿，连安德烈少年都被崇拜过，实在是太没节操了太不值钱了，但尊敬是另一回事。

　　“前辈！”这种热情洋溢的声音可以充分体现出杰尼亚深深的情感……不，这算什么，又来少女心？！旁白你认真点啊不要想不出词了就乱说！
　　黑色的、完全看得出身形的衣裤，姑且称之为香菇头的发型，团子眉下面是双波澜不惊的眼，总的来说，那种沉稳沉默加少许闷骚的性格居然是这幅长相，实在喜感多多。
　　“前辈！巴尔巴拉说，你答应指导我了？”杰尼亚咧着嘴笑得开心，连眼睛都似乎增加了两个亮度，浑身上下散发着兴奋和喜悦之情。
　　幻骑士——或者杰尼亚总喜欢叫他前辈——点了点头，淡淡招呼：“头发换样子了。”
　　“嗷嗷嗷嗷！怎么连前辈你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嗷！太让人绝望了我只是不想一辈子自然卷而已！”

　　虽然巴尔巴拉离开基里奥内罗预计常年在外漂泊，但师徒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说了‘以后的路自己走吧’的凶悍女人到底还是给自家学生找了个好指导。
　　基里奥内罗第一剑士幻骑士，为人低调，不好亲近，但绝对是个可靠的男人，在家族内的地位并不低于伽马，只是比起做事随心所欲并且有着不小的恶趣味的伽马，常年在外执行其他人无法解决的任务或者修行剑术的幻骑士在家族内并不那么显眼。

　　似乎永远都有过分充足的自制力，幻骑士连笑容也欠奉，仅仅是平淡的语气：“巴尔巴拉说你如今的实力不错。”
　　杰尼亚不大好意思似的挠了挠头：“恩！我有变强，肯定比当年比试的时候能看的！而且现在我用的武器也是剑。”
　　“那时候确实……”一切尽在不言中，幻骑士打量了下少女特意带过来的长剑，客气的没有将‘很弱’两个字说出来：“我以为你会害怕我。”
　　“前辈又不是故意的，巴尔巴拉那时候把我说的很厉害，前辈收不住手也是正常的嘛。”杰尼亚笑嘻嘻的干脆把自己的武器提起来展示了一下，一直没有出任务的机会，握上自己修炼的时候一直带在身边的武器都觉得亲切。
　　幻骑士神色动了动：“不，我只是不会手下留情。”
　　“……前辈你这样说我会很害怕的……”

　　对幻骑士的感觉，在杰尼亚来讲很微妙。从来没有见到其他如今大多熟悉了的人那种‘这是好人’的直觉，甚至最初根本没有觉得会熟识起来。
　　偏偏相处着就忍不住尊敬起来。
　　无论是对至高剑术的执着追求，还是对家族的默默守护。
　　渐渐的连那副诡异的装扮和独特的品味都觉得……不错。

　　喂喂少女你究竟在说什么啊，这章真的文艺过头了！

　　幻骑士说的不会手下留情是真的不会，这点杰尼亚毫不怀疑，因此在第一次训练被教训的很惨后少女还能咧着嘴笑得开心：“和前辈对战我学到了很多啊。”
　　混蛋巴尔巴拉教育你时你怎么不会这么拍马屁！见色忘义！

　　“你的实力有增长，但还差得远呢。”四刀流的剑士于杰尼亚对战只用了一把剑，伸手去拉坐在地上没恢复力气的女孩，行为倒是很绅士：“剑术上你的天分并不突出。”
　　“谢谢前辈，不过其他方面我也没什么突出的。”
　　似乎被这话噎住了，幻骑士一时没有回话。
　　杰尼亚好像知道自己说话有歧义，抱歉的挠了挠头“我觉得一直努力下去会有成果的。”
　　“剑术还是很考验人的天分的。”
　　“咳，那个，我没有追求做第一剑士那样的理想。”

　　这话更糟糕了，对一个执着追求剑术至高境界的男人讲这种话，杰尼亚你到底是情商太低还是因为面对的人不同让你紧张过头了。
　　而且你跟你的小朋友们呆的太久了吗，连安德烈少年那种紧张时会挠头的小动作都学来了。

　　“啊！不是！我很崇拜前辈你对剑术的追求的，但我知道自己就是这个样子了，努力什么的不会停下的我要变强，但至高境界那种事对我来讲很遥远。”
　　“恩。”
　　表示你知道了的意思吗。

　　杰尼亚窘迫的目光漂移了一下，为自己的个人品质做最后的挣扎：“其实我也有梦想的，我想变强，不光是武力上，还有心理。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关注过，大概是没有吧，虽然已经跟巴尔巴拉学到了很多，甚至和安德烈对打也不会落败，但真的面对战斗完全不行……杀人什么的，还是做不到，总觉得有一道坎自己越不过去，哪怕不杀对方就会被对方杀掉，也没法动手。我希望能克服这样的心理，真的为家族做些事情——除了战斗我根本不会别的，哈哈。”说着似乎自己也觉得泄气，杰尼亚耸了耸肩“我想守护点什么，比如我的朋友、我们的家族、我们的ＢＯＳＳ。”
　　“……我没有过那种感觉，所以无法给你建议，但你现在的想法很不错。”显然将杰尼亚对自己人品的挽救当做了迷茫的倾诉，幻骑士认真想了一下才开口。
　　找不清状况的杰尼亚傻笑着表达愉悦：“得到前辈的肯定忽然觉得冲劲十足啊，哈哈。”
　　“……”
　　孩子够了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对方已经表示无语了。

　　“我完了……”抓着乱糟糟的恢复了自然卷的短发，杰尼亚趴在桌上呻吟起来。
　　“笨蛋杰尼亚，不要压到牌，反正你输掉我们都习惯了。”
　　“卡米罗你去死！我不是说输牌的事，不对，我还没输呢！”
　　“咳，杰尼亚，你脸红了。”
　　“我知道！我脸皮烫不行吗？！安德烈你也闭嘴！”
　　“俺也要说啊，杰尼亚你快起来，牌都被你压散了。”
　　“牌什么的就让他过去吧！”
　　“怎么可能，输的人要去和伽马大哥表白诶，卡米罗提的点子太差了，咱们会被屠杀的。”
　　“卡米罗觉得很好。”

　　甩掉手上最后两张牌：“都说了这回我不会输。”杰尼亚仍红着脸，眼神有点发飘，看了眼手上还有牌的安德烈和野猿，难得没有幸灾乐祸，抿着的唇时而上扬时而又变成一条直线。
　　“啊，也不是我。”安德烈长长的松了口气，同情的目光落到要面对世界末日一般的野猿身上，随即转向杰尼亚：“杰尼亚，到底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对劲。”
　　米卡罗凉凉的接话：“少女心啊，反正杰尼亚就是个少女心的家伙。”
　　“米卡罗去死去死。”
　　“这次说出来明显气势不足。”米卡罗你有经验了吗。

　　杰尼亚，十七岁，少女。少女心终于萌动了。萌动的对象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一行四人出来屋，如今还是玫红长发伪娘样的野猿少年苦着‘八’字眉的一张脸，大概早习惯了卡米罗的恶劣，也没哀求朋友改个惩罚。壮了壮胆就直接带着三个尾巴跑去娱乐室了。
　　伽马其人，行事作风狠辣果断，杀掉的杀手和别家干部不计其数，灭过的家族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是个在黑手党世界被大多数人畏惧着的男人。而对家族内的下属来讲，是个不好应付的充满恶趣味的上司。
　　常驻的地方：ＢＯＳＳ办公室，ＢＯＳＳ身边的任何地方，自己的卧室，娱乐室。
　　四个人很运气的直接在娱乐室逮到了人。

　　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让旁白打字都觉得手麻。

　　“伽、伽马大哥。”野猿少年被推到前面，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我们打牌，然后我输了……”
　　“野猿少年，你犯规啊。”卡米罗提醒，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够伽马的目光扫到他身上。顿时三个围观群众都挺直了腰板严阵以待。
　　安德烈少年绝望的捂脸：“太老实了……”杰尼亚心有戚戚的紧闭着嘴等着看地狱降临。
　　伽马似乎一点也不急于知道野猿到底要干嘛，悠然的给台球棒上打蜡，金发紫眼英俊不羁形容词太多了总之让人看着就觉得危险。
　　“伽马大哥，俺喜欢你！”野猿少年终于说出来了，表情不是脸红或者羞涩，而是踩到地雷的绝望，似乎是在挽救：“对不起伽马大哥！这其实是输了的人必须做的，要向伽马大哥表白。”
　　前一句话道出满娱乐室的人都僵住了，后一句话补充仍有人没回过神。
　　野猿的哥哥太猿在台球桌的另一边，一张野兽脸变成了大大的‘囧’字，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乖巧可爱的弟弟会说出这种话，虽然紧接着他弟弟就补充说明了。

　　“哦？”伽马随手将蜡块放到一旁，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笑着点头首肯“恩，我也很喜欢野猿。”
　　娱乐室里的目光齐刷刷转到了金发男人身上。
　　“既然你这么热情的对我讲了我什么都不做似乎很不近人情。”

　　不，你真的什么都不用做，野猿的补充说明你选择性忽略了吗，太糟糕了，这男人太糟糕了。

　　“不不，不是啊！俺是打牌输了所以必须向伽马大人你告白的，伽马大人原谅俺吧！”
　　“恩？你说什么？”
　　胁迫性的语气让四个年轻人一起僵住，野猿首当其冲整个人石化成一尊。
　　“呐，太猿，可以吧。”伽马一点没有征求意见的样子，满眼的恶趣味。
　　太猿纠结着无法点头：“大哥……”

　　可以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杰尼亚弱弱开口：“伽马大人你不可以背叛ＢＯＳＳ啊……”
　　“开匣。”
　　“嗷嗷嗷伽马大人你不能欺负我们没有匣兵器狐狸什么的快收回去吧啊好电好电——！”被伽马匣兵器的雷电狐狸追赶着消失在休息室内，几秒种后崩溃的尖叫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安德烈少年悄悄的后仰往外看，长长的走廊已经看不到杰尼亚的人影。

　　太恶劣了。

　　所以说因为被告白了或者说被戏弄了，伽马给出的反应仅仅是指派了项任务而已。
　　十七岁的少女沐浴过后穿着大背心和大裤衩坐在大屏幕前打电玩，窗子忽然被敲响，转头就看见金发碧眼的一张酷酷的脸。欠抽君卡米罗。
　　窗子是向内开的，杰尼亚嘴角抽搐的开了窗放人进来“你干嘛，住在对面却爬窗子进来，脑抽了吗。”
　　“杰尼亚是笨蛋，如果可以光明正大卡米罗当然不用这么来。”没有跳到屋里，卡米罗蹲在窗台上凉凉叙述。
　　“去死吧，到底要干嘛。”
　　“伽马大人派了任务给咱们，收拾收拾一起去吧。”
　　“咱们？”
　　“打牌的人都要去，伽马大人可没说‘笨蛋杰尼亚太弱了不需要她去拖后腿’那种话。”
　　“混蛋伽马大人当然不会那么说话，是你自己脑补的吧！”一巴掌拍到那张欠抽的脸上，卡米罗后仰，干脆在空中翻了个翻安然落到二楼下面的地面上，安德烈和野猿也在楼下，悄悄打着手势要少女加快速度。

　　“到底是什么任务啊……”口不对心，哪怕嘴都乐歪了也要违心的好像很麻烦似的抱怨一句，整装速度绝对是赶得上任何一个家族战斗力。半分钟后换了一身行头的少女踩着窗框跳下二楼。

　　“什么任务？”悄无声息的潜出总部的城堡建筑群，杰尼亚才低声问身边脑子最可靠的安德烈少年。
　　卡米罗迅速插话：“最近家族成员都抢着想要的好活计。”
　　“去死吧，我没问你。”
　　安德烈苦笑了下：“是灭族任务。”

　　总部的城堡建筑群内，ＢＯＳＳ办公室灯火通明，看上去仍年轻美丽的女首领抱臂站在窗口看着四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消失在围墙的另一边。
　　“伽马。”语气颇为无奈：“你不认同我对杰尼亚的做法吗。”
　　“总要给她一个机会。”
　　“……一直以来希望她能快乐的生活下去什么都不用改变，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ＢＯＳＳ一直以来都在为她着想。”
　　“哈哈，小杰尼亚说不定理解不了啊。”
　　“她能理解的。”

　　“越过那道坎，那女孩会发现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困难。巴尔巴拉娇惯她太久了。”顿了顿，金发男人嘴角扬起一个兴味十足的笑容：“而且这也是幻骑士提出的建议。”

　　——虽然不理解她在苦恼什么，但还是给她一个机会吧。

　　当然要给，没道理拥有一把威力不小的枪，却因为从来没用过就一直弃之不用。希望她能为家族做事的从来不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