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凶猛》舍小予

7、头发

　　果不其然，赶不及了。
　　乔凡打了电话过去，软磨硬泡了好久，设计师最后答应在其中一个染发客人等待的间隙抽空给剪了。
　　也不是说今天非剪不可，只是乔凡不喜欢定好的计划临时改变。
　　现在好了，早上和中午的时间全都空了出来，没有安排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乔凡挂断电话，走进了书房，原木色书桌上自己的那台apple灰色pro笔记本还开着，轻摇了一下白色的蓝牙鼠标，看到旁边桌面侧栏上有几封来自Outlook的会议的提醒和几封垃圾广告。
　　点开看了看，顺手放进了垃圾箱，其中有一封邮件是旅游社的广告，三亚7日游，乔凡多看了两眼，犹豫了片刻，还是一样删了，卑微的乙方PR，休假也是奢侈。
　　删了那些邮件，把未来一周的日历会议计划清空，电脑上空白一片。现在最开心的应该是手下团队的小朋友们了吧，终于不用忍受无休止的会议汇报和做不完的PPT，可以专心于甲方的方案。
　　看着满满的安排，突然空白了，乔凡有些茫然。
　　习惯了忙碌似乎忙碌就该是生活本身，被人惦记着也被社会奴役着，等有一天肩膀上空荡荡了，反倒觉得自己像是没有重量的影子。
　　余清源端了一杯热柠檬茶站在了书房门口看着乔凡，抬起手喝了一小口。
　　“你要喝吗？我在冰箱里找到的柠檬和红茶。”
　　乔凡点了点头，关了笔记本合上电脑，“给我一杯冰的”
　　“早上就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你倒是喝热的，也没见你好到哪里去。”
　　“好怼哦。”
　　“是谁害我没办法按照原计划做事情的。”
　　“Take it easy，乔总监，人生要学会enjoy。”余清源反倒没那么在意，有一整天的时间，为什么要急于这一时。
　　“我不喜欢计划被打乱。”
　　“可人生如果总是按照条条框框走，还有什么意思。”
　　“这是个哲学问题。”乔凡轻哼了一声，上午十点三十分，她走进厨房开始做饭，按照平时的时间，这顿饭不应该存在，因为它不在任何计划内，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三餐必须按时按点吃饭的余清源，如果总是给她吃外卖，免不了又会被家里的长辈说一顿。
　　在她有限的厨艺中，环顾了一下自己家的厨房，只能做即食的意大利面。
　　客厅里摆放着华为黑珍珠色的圆柱体音响，连接蓝牙，播放出张悬的歌。
　　“片段中有些散落，有些深刻的错-还不懂这一秒钟，怎么举动，怎么好好和谁牵手-”
　　余清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音响中播放出的音乐，张悬的喜欢，也是自己喜欢的歌。
　　不过20分钟的光景，乔凡端着刚浇上热乎乎的料的意大利面从厨房里出来，
　　“过来吃饭。”
　　客厅的音乐随着乔凡的声音停止了，余清源乖乖的坐到餐桌旁，她看着面前的意大利面，拿起叉子塞了一大口到嘴巴里。
　　可是-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余清源强忍着把面吞了进去，立马拿起手边的杯子，吨吨吨的把柠檬茶一饮而尽。
　　太咸了-
　　按理说都是半成品的佐料，热一下加进去就好了，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乔凡察觉到余清源的不对劲，吃了一口立马抽了一张纸巾吐到了里面。
　　怎么会这么咸？
　　她起身去看了下意大利酱的包装，上面赧然写着，浓缩意大利酱汁，10人量，没稀释，一股脑的到了上去-
　　现在的结果是，还是出去吃吧。
　　乔凡把剩下的面倒进了垃圾桶，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造孽呀。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以后还是由余清源来做饭。
　　穿戴整齐，乔凡化了个淡淡的妆，吃完午饭，正巧可以带余清源去剪头发，理发店开在虹漕路，离自己家并不远，走过去差不多20分钟的样子，路过三江路的美食街，正好可以解决午餐。
　　只是出门正巧赶上饭点，美食街的每一家都在排队，最后两人选定了人没那么多的生煎包子店。
　　“这家有生煎，牛肉粉丝，酸辣粉，猪排饭，杂菜饼。”
　　“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你没有忌口吗？”
　　“医生只说不要吃辣。”
　　“上海人不吃辣，放心。”
　　“乔凡姐姐-”
　　“嗯？”
　　“我能知道为什么你突然改变主意了吗？”
　　乔凡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事情了-”
　　余清源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可怜我么？”
　　乔凡摇了摇头，“是心疼。”
　　说话间，前面的人都散了，两个人一边对话一边跟着部队挪移，居然没有感觉到时间流走，等里头的老板出声提醒，她们两个才意识过来。
　　乔凡指着点菜板，说：“2客生煎包子，两碗牛肉粉丝。”
　　随即拿出手机准备付钱。
　　余清源伸出手挡住老板的收款机器，忙说：“我来吧。”
　　老板和乔凡两双眼睛同时落到她身上，余清源又开口补充道，“不能总是让你破费。”
　　乔凡笑了笑，把余清源的手挡回去，“你妈妈给过饭钱了。”
　　“真的么？”余清源疑惑地问道，怎么妈妈没跟自己说。
　　当然是假的-
　　乔凡把头转过去，给老板出示付款码。
　　吃完午餐，乔凡带着余清源来到一家理发店门前，门店并不大，开在一座别墅里面，同一时空中，还有纹身店，日料店，美甲店，各占据一处方位。
　　寸金寸土的申城，不浪费每一寸可以利用的土地。
　　走进去店里，黑白色系的清冷色调，里面的客人是一对一预约服务的，门口的门童见是老熟人，热切的过去打招呼，
　　“亲爱的你来了？Fiona老师在等了。”
　　乔凡冲门童礼貌的点点头，带着余清源走进理发店。
　　不一会儿，一个纹着花臂的酷女孩就从里间的染发间走了出来，一头羊毛卷被染成最近流行的冷茶色，冲乔凡招了招手，开口说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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