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是殷素素》爱米星儿

72、化险为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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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是这样子的。喜欢杞人忧天，知道什么要发生还没发生的时候，总会恐慌会担心。可真有事发生在眼前，她反倒能静下心情冷静面对。
　　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她又不怕死！这样的自我安慰虽然幼稚，却总是很有效。

　　素素将手心里的哨子悄悄收进腰间，左手平摊桌上，淡然的望着李天恒，同样轻声回道：“师叔为何就认定我不是素素？”

　　李天恒继续冷笑，“我派功夫，即便走火入魔又怎会记忆全失？我天鹰教紫微堂堂主，又岂是胆小怕事退缩之人？别人欺我一寸我便还人一丈。好强争胜，有仇必报。今日之事，我认识的殷素素，又岂会如此轻易放过那臭婆娘？就算记忆可失，莫非这与生俱来的个性也能改不成？”

　　素素苦笑，“武功全失，难道也要不顾性命的继续与人为恶？素素自认也并未任人欺负。至于走火入魔为何会记忆全失，我也不知。当日我醒来，便是如此了。张五侠说我经脉郁结，这么些年来，这伤都没好。我也什么功夫招式运气法门都不记得了。只是每月被这郁结经脉所累，至今连肉也食不得。事情便是如此。你若仍要杀我，那便动手吧。我无话可说。”

　　李天恒微微一顿，紧握素素手腕的手势一换，稍停片刻，只听他一声，“咦？”便惊异的看向素素。

　　素素除了这具身体再无别物可以证明身份，是以原本就是豁出去了赌上一把。眼下看李天恒这样，好像确实是从她脉象里探得了什么。便苦苦的再笑上一笑，等待判决。

　　李天恒停了片刻，又将她手掌一推，一股劲力从他掌内传来，素素忽然手臂一麻，紧接着一股热辣暖意卷入血脉，又疼又麻，开始流窜全身。素素吓的睁大眼睛，紧盯着李天恒不敢说话。

　　李天恒又再一推，素素体内那股暖意汇入心口，一股腥甜瞬时涌上喉间，素素一时没忍住，竟有一部分脱口而出。
　　竟然又吐血了！素素纳罕。李天恒却笑了。
　　“唉！你这丫头，还好从小身体好，命大啊！这么重的伤，居然这么多年还没死，也难为你了！”

　　素素一惊，有些受不了这个李天恒变来变去的态度。她张大嘴巴望着他，想说莫非就方才这么一推，她就好了？

　　李天恒笑着摸着胡子，完全恢复了初见时长者的态度。“茶端进来！”说话间，门开了。一个天鹰教弟子端着茶盘走进来，放下茶盘又目不斜视的出去。很好习惯的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来来来，素素受惊了，师叔给你道歉啦！”李天恒给素素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拿一杯，满意的瞧着素素，又逐渐感怀起来，搭着素素肩膀，居然眼圈都红了！

　　“师叔，您这是……？”素素有些纳闷啊，这次是真认了啊，还是还在装啊……“您信素素的话了么？”

　　“傻孩子，你莫怪师叔多心。这十年来为了找你，咱们天鹰教不知费了多大力气，不知跟其他门派结了多少恩怨。今日乍见你与那张翠山突然出现，样貌虽似，但举止言行却与从前完全不同。此事事关重大，师叔这也是以防万一啊！幸好咱们天鹰教这功夫自成一派，别派内力不知法门，便是探入再多也是泥牛入海无济于事。若有内伤，非得自行按照法门运息调理，或是找我派中人帮忙医治才行。我方才推开了你大半郁结，稍后再传你运气法门，你回去慢慢调息，相信要不了多久你的内伤便会好啦！”李天恒说这话时甚是笃定，那关切姿态，与早上初见时的过分客气又有不同。

　　李天恒也是个爽快人。他初时怀疑素素身份，却又不愿放弃探知谢逊下落的机会，便假意相认，一路对素素客气有加，便是要取得她的信任，再进一步确定她的身份。可眼下素素体内真气经脉分明与他同出一门。这个张翠山，要找一个与殷素素张的一样的人不难。可要找一个会天鹰教功夫的，却不易。尤其她的情况确实如她所说，经脉常年郁结不通，不是一两年几个月的新伤。这也是假装不来的。便不再怀疑，确认素素身份。立刻帮她写下运气心法，又耐心的一一替她讲解。

　　素素受翠山熏陶多年，这关于穴位经脉的基本道理还是懂的，李天恒没多费口舌，素素便清楚记下了。

　　“所以那谢逊……当真已经死了？”李天恒说完运气调息心法，仍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素素毫不犹疑的看着李天恒眼睛，点头说道：“咱们出海后的第三个月。他随屠龙刀一起坠入大海，毫无生还机会。”谎言连说三遍，便是连自己都给骗了。素素之前不知在心里反复掂量了多少次，这是避免麻烦唯一的办法。反正大海茫茫死无对证……

　　“唉！可惜啊！可惜……”李天恒略有沉思，又忽然抬头道：“素素，当日你究竟是如何受伤？是不是张翠山那小子害你欺你？”李天恒突然想起素素是在失忆后才与翠山在一起的，心里担忧忽起，“是不是他趁你失忆骗了你？他娶你，是不是你愿意的？”

　　素素一愣，万没想到李天恒会问如此问题。她心里一暖，脸上却红了，“师叔，不是的。张翠山没有骗我也没害过我，反而多次救过我。那日在船上，谢逊再次发狂之时，我失去武功身负内伤，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他从谢逊手下将我救出，我早就没命了！反倒是他，拼死与谢逊缠斗，伤的极重。要不是咱们当初运气好，他也早死了。嫁他是我愿意的，即便一切再来一遍，我还是愿意嫁他的！”

　　“哼！不害臊！”李天恒笑意盈盈，他盯着素素看了一会儿，又叹气道：“唉！这女人嫁了人，真是不同了啊！你十岁时咱们天鹰教初立，你十四岁开始替你爹办事，到十六岁坐上这紫微堂堂主之位，十七岁与你哥哥争副教主之位，你知道，你那时候有多威风吗？”

　　素素一愣，原以为殷素素小小年纪做个堂主，只是个带几十人的小头目。看来这紫微堂比她想的大多了啊……
　　殷素素果然不是一般人！她对女侠素素的欣赏崇拜又多了几分。可，转念想，换成自己……天哪！鸭梨浩大啊！

　　“素素你不用急。这阵子你先自行调理内息，等过阵子回总坛请教主帮帮忙，我想你武功恢复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所以你还是早日带着无忌回总坛看你爹吧，大家都盼着哪！”

　　素素笑了，帮李天恒蓄满茶水，“师叔，我都嫁了人，做了人家娘了，哪里还能再打打杀杀呢？教内能人众多，定有能够胜任紫微堂堂主之位的人。况且，我也答应了翠山，今生不再杀人了。”

　　李天恒稍怔，“喔……唉！素素，或许你武功恢复了念头就不同了！你可知我教这些年来，做了多少大事么！”

　　素素摇头，“师叔，素素后半辈子别无它求了，但求与翠山白头到老生死相随，求无忌平安长大娶房好媳妇儿，再说，张翠山愿意娶我，已是十分不易……”

　　李天恒一拍桌，“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天鹰教千金小姐，配不起他张五侠么？”

　　素素苦笑，“师叔有所不知，当年五侠的师兄俞岱岩俞三侠被人折断手脚筋骨，这一桩事，是因素素而起啊……”

　　素素假托在梦中记起这段事缘，又将翠山当初如何为难，最后又如何原谅她一一与李天恒说了。又说了自己对俞岱岩的愧疚之情，又说起偶然间听说的，汝阳王府有奇药‘黑玉断续膏’可用于医治俞岱岩之伤。李天恒拍下胸口，说虽然天鹰教的地盘在江南，可京城里也不是没有人的。定叫人尽快将这药找到送去武当，好叫她尽快了了此节。

　　两人这一聊，又是两个时辰之久。直到无忌睡醒起夜，素素忍不住哈气连天，李天恒才想起该离开了，便叫素素安心，万事有天鹰教，他解决不了的还有教主。嘱咐了半天，才带着门口手下离开。

　　素素折腾无忌又睡下，又叫了热水擦了手脚，发起呆来。隔壁很安静。也不知是这小客栈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翠山和俞莲舟已经睡下，还是两人根本不在屋里……素素听了半晌不见动静，仍是乏了。侧身躺在无忌身边，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素素转醒，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床边低头望着她一动不动。素素一惊，一边伸手去腰间摸匕首，一边大叫：“谁？”

　　那人没说话，却是伸手来探她的脑袋。这一移动，脸便从阴影里挪到了月光能照到的地方。素素看见来人是翠山，才松下心情，将匕首放开。

　　张翠山的手轻轻放在她面庞上，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拢到耳后，又沿着她的眉线，额线，一路轻抚到下巴。食指中指背面在脸颊处细细磨蹭，月影下的他，皱着眉头，眼睛里带着血丝，带着专注，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盯着素素看。

　　素素先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回望他。今天这踏上中土的第一天战役就拉开帷幕。一波一波的惊心动魄和化险为夷让她的心开始泛起酸楚。她便又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这样便离翠山近了些，看得见他脸上细细一层刚刚探头的泛青胡渣，也忍不住搭上手指背去磨蹭。

　　“今天，辛苦了。”素素用笑意将眼泪憋回去。她使劲儿的扬着眉挤出酒窝，眼睛睁的亮晶晶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轻颤。“累不累？我帮你打水洗洗脸好不好？”

　　翠山不出声，暗影里的眼睛却又亮了几分。素素掀了被子转身下床，“我刚刚有让小二在厨房留了热水，你稍等，我很快的……”她刚找到鞋子准备起身，整个人就被张翠山从侧面紧紧抱住。

　　张翠山的唇贴着素素耳边，下巴蹭在她脖颈交接最敏感的地方，双手死死的将她扣在怀里。沉重的，滚烫的气息就落在素素耳边。还有那微微扎人的触感，让素素心里那一阵阵的酸楚慢慢夺眶而出。

　　“翠山……翠山……”素素也伸出手仰着脖，使劲儿的抱紧他，支撑着他慢慢转过来的重量。她心里好难过好难过，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手在他坚实的背上胡乱画着。好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嘘……”翠山示意她噤声。粗糙的脸湿湿的贴着她的颈子和面颊，“好累……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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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两人扭着身子坐在床边抱了许久。直到大家都累的没力气了，才一起侧身倒在床上。早上在翠山怀里醒来，素素才发现昨晚两人连衣服都未除，翠山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此刻连人带鞋踩在枕头上，无忌的小脸就贴在他爹的鞋子旁边，闭着眼皱着眉，小鼻子一动一动，人还在睡，却不知在梦里什么滋味。

　　素素抬头，翠山闭着眼，仍是一脸憔悴。呼吸却是比之前沉了些，也是刚刚睡着吧。昨晚，他们轻声细语的聊了很久。窗外的鸟儿开始叫了，她才隐隐睡去的……

　　“……为什么要说的？不是说好了，那些话由我来说就好么？你只要点头就好的，为什么要说？还要发下那样的誓言？”素素枕着翠山臂膀，一边抹掉泪水一边攥紧拳头用力捶他。

　　“素素，”翠山一把拉住她的拳头将她搂紧到胸前，嘴抵着她的眼眉，就在她耳朵上方轻声说，“那你呢？为何要拉着无忌说那样的话，嗯？”

　　“我是骗他们的，”素素仰头，用气音轻声道，“我偷偷在无忌衣服下面食指中指互扣，在我家乡，这样说出的誓言老天就不会当真了。”她张口狠狠咬上他下巴，“可你没作弊，誓言会成真的！”

　　“为保大哥行踪，翠山一条命算什么？”张翠山将她下巴挑起，抵着她的鼻尖轻声呢喃，“素素，更何况我二哥还担了他的一条命来信我，翠山一个誓言换两位哥哥安全，翠山赚了。”

　　这话好像有理，可在素素听来就是觉得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她一时又说不出，只好皱着眉头双手捏上他的脸颊，狠狠的咬上去。

　　两人咬了一阵，又细语一阵，素素便先迷糊睡去。临睡前，隐约听见翠山细语着，“……为何一切都如你所料？你果然不是杞人忧天……素素，若然之后的事你也料对了，那么咱们便坚持说这个谎吧……”她原是想顺着他的话继续说的，可他的吻太轻柔，他的气息太安宁，她便睡过去了。
　　直到天亮。

　　“你决定了么？要顺着素素的话说？要骗人的啊！我的正义大侠！你决定了么？”
　　素素仰头看了翠山许久，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这个问题。翠山睡的气息云长。

　　其实他昨日都给过答案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