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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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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一个小时后。
游戏结束,所有人从竞技场返回露营地。
尽管阿co使用了复活卡,还是成为了最先被淘汰的队伍,最后还是陆照南拿到了第一。
十四夏将身上的装备换回常服,从帐篷里出来时,惊喜地发现天上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
十四夏是南方人,看到雪激动得伸出手去接,过了几秒才发现场上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而是围在一起表情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她赶忙凑近去听,只听到陆照南冷冰冰的一句:“闻述呢?”
bb?
十四夏惊觉,回来之后好像真的没看见闻述。
说到这,阿co终于发现付嘉年也还没有回来,“嘉年也还没有回来。”
小武傻眼,磕磕巴巴地说:“我以为他们留在竞技场等结束之后再和你们一起回来。”
下午所有人都围在监视器前关注着没被淘汰的几个嘉宾的动向,确实没人注意到淘汰后的闻述和付嘉年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两人下午离开露营地前都没带手机,现下铁定联系不上。
露营地的老板见拍摄团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仔细询问发生的情况后,眉毛紧紧皱起,“这片地方以前有很多驴友来登山,踩出很多小路,那些路连着隔壁几座山,有的山头还没有被开发,要是走错路到那边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出现了慌乱。
闻述虽然粉丝不是嘉宾里最多的,但确实是人缘最好的,而且综艺中出任何意外节目组都有逃不掉的责任,一时之间整个节目组的心全提了起来。
想到两个活生生的人是真丢了,导演立刻派出节目组一部分工作人员去找人,另一部分人先留在露营地安抚剩下的嘉宾。
导演来回踱步,小武语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呢?!”
他是闻述的跟拍导演,这事哪怕他不负主要责任,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天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雪也越下越大。
深山,大雪,再加上即将黑下去的天幕。
在监控直播间弹幕的助理拿着平板上前,上面正是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弹幕。
“导演,要不要先把直播关了?现在直播间的舆论风向对我们很不利。”
导演沉默了一会,才坚决道:“不能关。”
“找到人之前直播都不能关,多拍我们找人的镜头,大张旗鼓地找。”
除了沦陷的弹幕,网上的热度也开始飙升,矛头直指不作为的节目组,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这么大的节目组连两个人都看不住?要是出什么事节目组别回来了,在山上把自己埋了吧。]
[我好怕bb遇到什么意外,我查过拍摄地点的周边环境,有的荒山早些年还出现过土豹,要是出了什么事……]
[楼上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制造恐慌,应该只是迷路了而已,意识到路不对他们不会继续往前走的,他们俩又不是傻子。]
[就算只是迷路也挺危险的,到了晚上山里只会越来越冷,还下雪了,不是说着玩的。]
[操他妈的无良节目组,能不能积极一点啊,那些嘉宾坐在这一动不动的,不能帮着一起去找找么!]
[别太荒谬,关其他嘉宾什么事,要是他们去找人自己再出点什么意外,节目组直接以死谢罪都不够赔的。]
[阿Yu呢?怎么没在镜头里见到他,刚才他发现bb不见时的表情吓了我一跳。]
陆照南第一次在镜头前露脸,大家好奇之余,因为摸不清他的性格,交流都拿闻述当跳板,现在闻述到了时间没回来,节目组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和他交涉。
导演催促着小武到帐篷门口,小武作为排头兵瑟瑟发抖地问:“阿Yu,节目组已经派人去找bb了,”
里面没有回声。
小武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甚至连活人存在的轻微响声都没有。
他掀起门帘。
帐篷里空荡荡,里面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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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依旧没有找到路的两个人像是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下雪了,整座山头上裹上一层白纱。
闻述提议停在原地等着节目组来找他们。
天色越来越黑,很快两个人连路都看不清,这么走下去,反而有可能越走越远。
可是付嘉年却认为等是等不来人的,可能再走一会就能回到露营地了。
他好像非常没办法接受和闻述单独相处,闻述没有强求,慢慢跟在后面,看着他一个人在前面闷头往前走。
又走了五分钟,走在前面的付嘉年突然闷哼一声,倏地倒下,扑进了地下的坑里。
“付嘉年!”闻述脱口喊他的名字。
十五分钟后。
付嘉年痛得龇牙咧嘴,他坐在地上,将裤脚卷起来,肿成馒头的右脚踝显露出来。
他这一下摔得很严重,整个人都砸到地面上,尖锐的树枝还把他半边脸划出无数细小的伤痕,假如那些树枝偏移几分,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让人后怕。
竞技场连着尚没有开发的荒林,这个天气,落叶堆积在泥土上,掩盖了无数会让人陷下去的坑洞,付嘉年就是被这种大自然的“陷阱”坑了个底朝天。
闻述在他面前蹲下来。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好在感应器上有个装饰用的发光装置,可以当作微型电筒,尽管那点光照不清什么东西,但是好过什么都没有。
“除了这些伤口,有其他难受的地方么?”闻述怕他摔到骨头,导致什么外表看不出来的内伤。
付嘉年摇摇头。
“天黑了,还下雪,我觉得我们在原地等着让他们来找我们比较安全。”闻述这次用的是不容拒绝的口吻,“我们不知道方向,这么走下去只可能离营地越来越远。”
付嘉年模样狼狈,终于妥协。
闻述要把他扶到一边的石头上坐好,付嘉年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
耐何闻述装作看不见,态度强硬地搀上了他的手臂。
路边的石头刚好能容纳两个人,两个人坐在一起,等着节目组找过来。
付嘉年长着一张很显嫩的娃娃脸,个子也不高,一头顺毛且不爱说话,平时看起来就和长辈天天挂在嘴边那种三好学生差不多。
虽然对闻述抱有敌意,可本质上又不是爱使坏的性格,反倒更像是自己和自己较劲。
闻述摸清他的脾气,决定开诚布公地好好聊聊。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付嘉年正在捡身上粘着的树叶,光线原因不太顺利,但比起和闻述聊天,他还是宁愿捡树叶。
所以他并没有听清闻述在说什么。
“啊?”
闻述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加上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应该不认识吧。”
冷风呼呼地吹,此情此景下,一瞬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显得有点诡异。
付嘉年看了一眼等他说话的闻述,抿唇不语。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付嘉年对闻述有了大概的了解。
闻述太坦诚了。
这种坦诚不仅是对亲近的朋友,更是对身边的所有人。
这种坦诚并不是无脑地对别人掏心掏肺,而是一种普通人难以随便拥有的松弛感,他似乎并不害怕别人利用他的坦诚回过头来攻击他。
付嘉年脑海里几番挣扎,不知道怎么回答闻述的问题。
就在闻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还是开口了。
“我们以前是不认识。”
“嗯哼?”闻述等着他把剩下的话说完。
“可是我有朋友和你认识,很好的朋友。”付嘉年说,“他叫许乔安。”
付嘉年和许乔安是高中同学,由于过于内向的性格,高中的时候被班里同学排挤孤立,而与他截然不同的,许乔安则是那种人群中的焦点,学校里最万众瞩目的人。
如果不是许乔安在高中时施以援手,付嘉年难以想象自己的高中会过得有多艰难。
哪怕后来两人一人去了方舟,一人来了行云,但是两个人的联系并没有断过。
后来,许乔安放出闻述尾随吴钧进入酒店的视频,还有闻述单方面骚扰吴钧的聊天记录,付嘉年害怕许乔安伤心,当即找到许乔安,想要陪在他身边安慰他。
他没有经验,心里觉得这种感情问题,醉两次,哭几场,就什么都过去了。
而且根据吴钧的辩白,闻述是单方面纠缠,又不是他主动出轨,那就更没什么过不去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许乔安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难过,情绪反常的镇静。
他和付嘉年说,吴钧会解决这件事,闻述会翻不了身的。
付嘉年压根不知道他们和闻述的恩怨,他只是无条件站在许乔安这一边,镇静是好事,可是那时的许乔安在付嘉年的眼里,就像一截逢冬枯木,毫无生机。
可是网上的言论并没有按照许乔安说的那样发展。
只是一段视频,进了同一个酒店,和一些是个人就能P的聊天记录,想让一个人翻不了身,需要更有份量的东西。
付嘉年想不明白,前一天好好的人,后一天怎么就会因为服用大量安眠药送去医院洗胃呢?
他站在病床前,看着躺在上面的许乔安,一遍遍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许乔安还是很镇静,仿佛自杀的不是他自己,只问:“网上怎么说的?”
“网上说,闻述引导粉丝网暴,你才……”
付嘉年说不下去了,他不敢相信,初遇时那么耀眼、自信的人,会因为自杀未遂,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方舟已经和闻述解约,网上现在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闻述淹死,闻述或许真的如他们说的一样,会翻不了身。
“那就行。”许乔安扭过脸,看着病房的门口,身心俱疲地重复了一遍:“那就行。”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意和挣扎。
付嘉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已经在病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吴钧。
……
许乔安?
闻述一愣,脑海里因为付嘉年的话闪过前不久在超市里碰见许乔安的画面,好半响,他才说:“原来是这样。”
话里的情绪变得有点冷淡。
怪不得明明互不相识,却避他如瘟神,原来是因为许乔安的原因。
“那你这么做可不够解气。”闻述笑了笑,单手撑在坑坑洼洼的石头上,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计划?”
计划?
付嘉年哪来的什么计划,他要有这种心机,也不会什么都帮不上许乔安。
而且,闻述这是什么态度?一般人不应该直接翻脸或者替自己辩解么?
付嘉年给出结论:“你真的很奇怪。”
闻述气笑,“我还没说你奇怪呢。”
他对任何关于吴钧和许乔安的事都提不起兴趣,为了避免惹一身臊,敬而远之才是最好的决定,当下便懒得和他争论。
算着时间,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节目组还没找过来,可想而知他们已经走得离露营地有多远。
闻述抱紧双臂,打了个寒颤。
见他不说话了,付嘉年有点坐不住。
他并不知道许乔安和闻述有什么恩怨,可是他有最基本的辨别是非的能力,按照他那段时间的观察,许乔安的异样不像是因为闻述,反倒像是因为吴钧。
他不想对闻述做什么,相反,他想要知道闻述到底和吴钧发生了什么,才会把许乔安一起拖下水。
付嘉年:“乔安现在情况不太好。”
“关我什么事。”闻述虽然脾气好,却绝不是任人揉圆搓扁的泥人,听他这么说觉得好笑,“怎么?你要替他来向我讨回公道么?”
付嘉年无视他的夹枪带棒,低着头,盯着衣服上没有摘干净的落叶,“我问过乔安,他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但我信不过吴钧,乔安现在很怕他,我不知道为什么。”
刚还不愿与他又过多接触,现在又想要从他这里套出点什么,闻述感慨了一下这人的两副面孔。
不过,闻述顺着他话想起那天超市遇见后,许乔安接完电话那惊慌不安的神情。
这么看来,许乔安是接到了吴钧的电话,才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而且他和许乔安确确实实没有任何恩怨,能让许乔安豁出去诬陷他的,只有吴钧。
他为了找被卓文柏带走的裴秋阳进到那家酒店,结果撞见了吴钧和夏梓。
无数的场景纠连在一起,闻述断定那次在酒店碰见吴钧和夏梓后,被误认为撞破了他们什么秘密,一切才会发生。
付嘉年没有放弃任何一点希望,“对错现在都没有定论,你要真是被冤枉的,总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你是许乔安的朋友,却觉得我是被冤枉的?”闻述不能理解,“这听起来不太合理。”
付嘉年的声音突然高高扬起,包含着明显的急切:“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被冤枉的,我只是想知道乔安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或许是又想起是自己有求于人,他的音量又落了下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去查,我比你更想知道真相。”
一个能拯救许乔安的真相。
闻述无言。
恰好,他也需要一个真相。
良久,闻述提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你认识夏梓么?”
“夏梓?”
闻述:“我在酒店看见他和吴钧在一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就因为在酒店看到吴钧和夏梓在一起?他就要对付你?”付嘉年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这个表情看着我。”闻述被天气冷得晕乎乎的,现在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回答他的问题,“我也觉得很荒谬。”
付嘉年还想说什么,突然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太正常,“闻述,你嘴唇怎么这么白?”
闻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他自己的鼻尖和双颊已经冻得通红,嘴唇却苍白没有血色,浑身冒着冷气,他的体质本就怕冷,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再加上一天下来只吃了午饭,下午的运动量早就消耗完了,撑到这个时候,已经饿得没有力气。
闻述的意识有点恍惚,撑住旁边的树干,摇了摇脑袋,企图把自己摇清醒。
付嘉年想扶他,但是摔伤的脚使不上力气,连站起来都困难。
这时——
撑住树干的手被人拉住,来人扶住了他的肩膀。
闻述缓慢抬眼,想要看清来的人是谁,有限的光线却完全照不清人的五官。
可是即使看不清,闻述知道来的人是谁。
“陆照南?”
陆照南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裹在闻述身上,将他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哪里难受?”
闻述觉得陆照南的力气大得要把他勒死了。
可的确暖和了不少。
他将沉重的脑袋压在陆照南的肩膀上,没由来地、任凭自己心意地,小小指责了他一下,“你好慢,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
声音闷闷地从肩窝里传出,陆照南没有听清,以为他是在说有哪里难受,赶紧追问:“你说什么?”
闻述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陆照南环着他,瞥了眼旁边全程没有出声的付嘉年,没有多犹豫,“你再等一下,我让节目组的人来接你。”
付嘉年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亲密,震惊之余赶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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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到帐篷里的闻述抱着棉被,等着节目组的随行医务人员帮他检查完身体。
拍综艺外景时,随行医务是标配,但闻述还是第一次看见节目组里真有穿白大褂的,
“低烧,加上低血糖。”医务人员开了几支葡萄糖和退烧药,“退烧药等过了38.5度再吃,葡萄糖可以冲热水喝,吃点清淡的食物,每天再观察一下有没有严重。”
导演在一旁,听得比闻述要认真得多。
直播还没有结束,镜头还在怼着拍。
虽然没有人能坚持看直播八个小时,但是直播间的观众来了一批又一批,以至于直播间没有哪个时刻是冷清的,更何况还是节目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迷路几个小时,一个伤了,一个病了,节目组这回真得以死谢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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