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异常的我》顾霓裳

101、101 出血量

　　“血，血腥味？”易楠和店员慌乱起来。
　　解冰没有理睬他们，试着推了推门。
　　门竟没锁，在解冰的轻推下打开了一道小缝。
　　从屋里传出的血腥味更重了，就连普通人也能闻得一清二楚。
　　店员受不了浓郁血腥味，白眼一翻原地昏了过去。
　　易楠脸色惨白，向后退了好几步，气息不稳地询问，“我们，我们要不要先报警？”
　　解冰淡淡道：“你可以试试。”
　　易楠慌张地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没有信号？”
　　秋阁微微摇头，跟紧在解冰身后，“这是正常情况。”
　　解冰只向秋阁轻声询问，“准备好了？”
　　秋阁沉默点头。
　　解冰攥紧了444名片，将门扉彻底推开。

　　屋内印入众人眼眶的是一条细长而幽暗的走廊。
　　群租房装修打破了房屋的原有结构。
　　两间卧室和客厅被各自封锁，分隔成了三间单独的房间。
　　房门各个虚掩，内里没有光亮。
　　由于空间封锁，走廊里如果没有灯光就得不到半点光照。惨白的廉价日光灯无法笼罩整个走廊，只能照个大概。
　　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灯泡出了故障，正在一闪一闪的跳动。
　　环境称不上敞亮，但也看不出太多异常，也不知道这么刺鼻的血腥味是哪来的。

　　“小心。”解冰嘱托了秋阁一句，径直进入屋中。
　　秋阁赶紧跟上。
　　易楠落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进去。
　　他原本是不信秋阁和解冰的，但是眼前异常的情况已经让他大受震惊，可不敢一个人留在门外。只有跟在两人身后，他才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店员已经昏迷，众人不清楚李凡究竟住在哪个房间。
　　解冰只能从左手边第一间屋开始调查。
　　站在门外，他保持着攥紧444名片的姿势，将虚掩的门扉缓缓推开。
　　“嘎吱——”
　　大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声响，屋内空无一人。
　　看房间里的摆设，有着专业的录音和隔音设备，这里应该不是李凡的房间。可屋内明明空无一人，血腥味却半点不减，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众人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放松。
　　解冰没有在这间屋里多做停留，直接转头走向了左手第二间房。

　　解冰将手掌按在第二扇房门上。
　　在他身后的秋阁和易楠神色紧张起来。
　　秋阁还能运转自己精神触手，准备随时触发。易楠实在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随手拿起走廊里的笤帚，双手颤抖地握在胸前。
　　“嘎吱——”
　　解冰将第二扇推开，身后两人同时身子紧绷。
　　然而这间屋里仍旧空无一人，只是血腥味变得更浓郁了些。
　　屋内布置比较普通，不能直观地分辨出屋主的身份。
　　解冰还在查看细节，易楠突然指着床头柜喊了起来，“那个是李凡的照片！”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相片上是一个有点小帅的男人被一群夜店美女簇拥的合照。他几乎是平躺在所有女孩大腿上，一脸得意，正在对镜头比耶。
　　解冰只是扫了一眼，毫无波动。
　　秋阁有些嫌恶的移开了目光，“这里的血腥味有些古怪，怎么会到处都是？”
　　解冰摇头，“说不清楚，先把所有房间看一圈再来分析。”
　　易楠或许是紧张后有些腿软，一屁股坐在了李凡床上，“两位，两位高人？会不会这里根本没人，李凡已经出去了？我们，我们要不然先离开这里，先找信号报警？”
　　解冰再次摇头，“来不及了。”
　　易楠再次紧张起来，“什，什么意思？”
　　解冰环顾四周，“这里的血腥味浓度太大，一个人的出血量绝达不到。”
　　易楠瞬间脸色惨白，“这，这是什么意思？”
　　解冰看向秋阁，“李凡很可能已经死亡，而那只诡异并未停下，它的行动目标已经超脱了单一的报仇，开始牵连旁人，下一步就会是滥杀无辜……”

　　虽然解冰没有把话说完，但秋阁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一旦诡异开始滥杀无辜，它的危险度就会指数级上升。
　　面对这种诡异的第一要务不再是拘禁和控制，而是以灭杀为主。
　　秋阁沉重点头，“我明白，我确实同情这个诡异的经历，但是它的行为如果已经过激，我也不会妇人之仁。我只是想……尽力一试。”
　　解冰点了点头，“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事情有我。”

　　两人的讨论告一段落，准备去探索下一间房。
　　他俩往外走了两步，才发现易楠似乎没有跟上，回头去看，易楠正低着脑袋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秋阁低声道：“易老板？”
　　解冰眉头一挑，伸手将秋阁护住。
　　“我在，我在。”易楠犹犹豫豫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慌，“你们还准备继续？我能不能就呆在这里？”
　　解冰不答，秋阁劝道：“这里也不安全。”
　　易楠喊叫起来，“我觉得这里很安全！”
　　秋阁一愣。
　　易楠发现了自己失态，移开目光低声道：“我，我是真的走不动了。”

　　解冰拽住了还想继续劝说的秋阁。
　　秋阁向他望来，他便摇了摇头。
　　两人相顾无言，秋阁叹了口气，“易老板，那你安心休息，如果发生什么怪事，马上大声呼救，我们就在旁边一定会马上赶过来。”
　　易楠面色微红，小幅度地点着头，“谢谢。”
　　秋阁无奈摇头，跟着解冰离开了李凡的房间。

　　秋阁微微叹气，“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把他们牵扯进来？”
　　解冰走到第三间房门外，“他们已经来了，那个诡异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
　　说罢，他已推开了第三道房门。
　　与血腥味相差无几的臭味立马涌了出来。
　　解冰在第一时间护住了秋阁。
　　好在屋内没有闯出什么凶兽，只是比另外两个房间更加昏暗。
　　原本就是个背阴的房间，此刻还拉上了厚实的窗帘。
　　吃完的外卖垃圾和酒瓶堆得到处都是，床头还散落着皱巴巴的纸巾团。
　　整个房间里，仅有桌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微弱荧光。
　　两人朝屏幕望去，顿时看到了一段不堪入目的影片。

　　解冰一个箭步上前，按下了电脑屏幕。
　　秋阁脸色煞白。
　　仅仅是几秒钟的对视，两人已经看清了屏幕上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段以固定视角拍摄的画面，画面背景正是眼前的房间。
　　画面中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人正是李凡，另一人可想而知便是三号房的屋主，而那个女人呈痛苦的昏迷状，正是在餐厅见过一面的诡异本体！

　　秋阁只觉得肠胃翻滚，扶着门框不断干呕。
　　解冰赶紧将她搂在怀中。
　　事情比店员所说的更加恶劣，那变成诡异的女孩并非因为李凡出轨而跳楼，而经历了更令人作呕的惨剧。
　　秋阁忍不住喊道：“李凡死有余辜！”
　　解冰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眉低垂深沉，“你还想继续下去吗？”
　　秋阁恍然间明白，解冰指的并不是继续调查眼下的案情，也不是在商量该怎么处理眼前的诡异，而是在询问她是不是还想参与更多诡异相关的事情。
　　诡异由极端的情绪所化，眼前的惨剧只是冰山一角，这世上不知还有多少更过分的故事正在上演。
　　解冰是在问，秋阁真的想要面对那些人性中最丑陋的黑暗吗？
　　在这个瞬间，秋阁也有些恍惚。

　　秋阁脑中在顷刻间闪过了许多画面。
　　她回想起在河中，差点害死她的一家三口，想起坦腹村里那些惨绝人寰的祭祀。
　　但她更看到了牺牲自己的女孩阿果，被季泽控制折磨的好友顾依依。
　　这些人里，有施害者，有受害者，有无辜之人……
　　面对这些人的遭遇，秋阁真的能坐视不管吗？
　　没错，她确实可以把处理这些问题的希望交给余烬。
　　可现在的余烬真的还值得相信吗？
　　想到这里，秋阁忽然明白了自己身上流淌空族血脉的意义。
　　在此之前，她也非常迷茫，甚至抗拒。
　　凭什么因为她拥有空族血脉，就要面对眼前的一切？凭什么就不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连当初愿意成为诡楼楼主，她也是为了拯救解冰。
　　可现如今，一段龌龊的视频，给了她看待世界的全新视角。
　　或许……
　　她可以为这个充满诡异的世界做些什么？
　　或许，这个世界会因为她的介入而变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秋阁抿紧嘴唇，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随后，她再将浊气缓缓吐出，睁开的双眼中再无迷茫。
　　“我们继续！”她对解冰坚定地说道。
　　解冰注视着她的双眼，嘴角微微勾起，“那我奉陪到底。”

　　两人忍着恶心，在三号房里简单搜寻了一番，找到了房主的手机皮夹。
　　手机屏幕碎裂，已经无法打开。
　　皮夹里又三号房房主的身份证，可以对应出影片中的第二个男人。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没得到任何价值的信息。
　　两人同时放下杂物，结束了搜索。
　　秋阁皱眉道：“情况不对，这里也没找到血迹和尸体，那血腥味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难道是在洗手间里？”
　　解冰微微摇头，“我之前路过时，瞥过一眼，洗手间里很干净……”
　　他斟酌了一下，“干净得不像是群租房。”
　　群租房由于人多又疏于管理，洗手间往往是藏污纳垢的重灾区，一般都不会特别干净。可这间屋子里的洗手间比较干净也不能说明问题，有可能是几名住户比较在意卫生，也有可能是房东有用心打理。
　　这一点依旧无法解释，为什么血腥味这么重的房间里，没能找到尸体和血迹。
　　源头在哪儿？

　　秋阁下意识地瞟向墙面。
　　解冰忽得吸了吸鼻子，“不对！”
　　说罢，他往门外转身就走，“血腥味并不是平均分布，李凡房里的浓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