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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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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印证心中所猜,薛炁又倒了杯酒,可待江予夏伸手过来接时他却反常的往后缩了缩。
江予夏下意识抬眸看了眼薛炁,“你这是作甚?”
薛炁把酒杯递到了江予夏手中,淡声道:“手有些疼。”
“手疼?”江予夏看了眼薛炁的手,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手疼?我昨夜分明检查过,不应该啊,莫不是方才…”
“啊,我的意思是你的手上看着也没伤口啊,怎么会疼呢。”
薛炁不动神色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确定眼前之人确实有异后他道:“殿下从方才,似乎就不敢直视在下。”
江予夏没想到薛炁会这般观察入微,心虚的咳了一声,强装淡定道:“怎么可能,你看错了。”
“你怕我。”薛炁几乎肯定道。
“没有。”
“因为愧疚?”
江予夏心脏跳的飞快,下意识辩解道:“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
不对!
在薛炁眼中,他明明就做了啊!!!
再说他确实是有些心虚,因为他本来也…
“殿下,李太医来了。”
救星来了!
“让他进来。”江予夏说着放下酒杯,边说着边开始逃之夭夭,“额,那什么,李太医是吧,里边那位就劳烦你了,本宫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李太医行了行礼,“殿下放心,老臣定当竭尽所能。”
出了焦清池后,以免他人生疑,江予夏以要独自走走为由自己一路摸索着来到了原主住所,[长乐殿]。
他刚到门口,殿前的两个侍女就欠身行了行礼,“殿下,今儿个的火棘果花送来了,殿下可要瞧瞧?”
正好可以让两个侍女带路,江予夏顺势道:“去把它抬过来,搬到本宫寝殿,日后也是如此。”
侍女欠了欠身,“殿下稍等。”
有了侍女引路,江予夏省了好些力,没一会就到了寝殿。
江予夏接过花,对着两位侍女挥了挥手,“下去吧。”
入殿合上门后江予夏把花放到桌台上,开始手杵下巴扫视起了这个奢华至极的寝殿。
他边走边感叹:“啧啧啧……”
“不愧是梁皇最宠爱的皇子,可惜了,这么好的出身背景,原主不懂珍惜也就罢了,竟还活成那个鬼样…”
一番感叹过后,江予夏来到床前,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侧眸看着桌上的那盆花喃喃自语了起来,“火棘果花…傅轩…”
若他没记错,傅轩不日应该就会回朝了。
他原本想着只要一直按着原主的人设活下去就能相安无事了,可今日在薛炁面前,他差点露馅了。
薛炁会那般问,必定是已心有所疑。
薛炁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洞悉人心,若说性情相近也就罢了,偏他与原主性格差异太大,长此以往实在太容易路出破绽了,且他不想以原主的形式风格继续下去,但不装的话又会被各路觊觎太子之位的皇子皇妃忌惮。
江予夏满脸写满了为难,看着头顶的床罩陷入了沉思。
思索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什么,猛的起身,再次把眼神再次放到了桌上的那盆火棘果花上,露出了一抹窃笑,“差点把你给忘了!”
只要抱紧傅轩这条金大腿谁还敢动他!
只是问题又来了,他该怎样突然改变性情又不被怀疑呢?
嗯…当古代人好难~
江予夏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午些时分宫中传来消息说宫中今日有法事,梁皇有请,让他带着薛炁一同进宫为皇后祈福。
想着薛炁身上有伤,江予夏原本想替他推脱掉的,可宫中来的的人却说皇后之病可能是薛炁灾星体质所至的,须带着一同前往,让妙清真人驱邪降福。
人家都这么说了,江予夏还能说什么,只得带着一同前往了。
由于初来乍到,江予夏一直小心翼翼,秉承着不管,不问,不说,不疑的态度,入宫后便开始扮起了哑巴。
他们随着引路的宫人来至福泽殿门时,像是早已等候多时般,一个身着略显华贵的宫女来到了江予夏身前,欠身行了行礼,“太子殿下,陛下有请,说有要事同殿下相商。”
江予夏问:“可否待本宫为皇后祈完福再去?”
宫女道:“陛下说让殿下即刻前往。”
江予夏眉宇微皱,看了眼福泽殿又看了看薛炁,“你……”
薛炁面色如常,无所谓道:“殿下去吧。”
江予夏把袖中的手炉拿出,塞到了薛炁手中,提高了声音道:“不是说手疼吗,给你,祈完福过来找本宫,本宫同你一道回府。”
看着手中被强行赛过来的小玩意,感受着手心的暖意,薛炁微微愣神,连声音都迟缓了几分,“好。”
江予夏知道梁皇在此时支开他十有八九是要对薛炁做些什么,毕竟他一个荒淫无道的废物,梁皇同他根本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想,梁皇所问的几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
为保小命,江予夏一一作答,直到梁皇让他退下。
出了殿门没看到薛炁,江予夏问身旁的随侍,“我们进去多久了?”
今天跟在江予夏身边的是府中新来的小厮,他第一次跟在殿下身边随侍,听到殿下发问,赶忙答道:“回殿下,我们进去了两时一刻。”
江予夏皱眉,“这么久了。”
这么久了,可薛炁还没来找自己。
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走,去福泽殿。”
江予夏加快了脚步往福泽殿的方向赶,可当来到福泽殿时却被告知薛炁已经离开了。
江予夏半信半疑,看向了说话的宫女,“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宫女往右侧指了指,答道:“回太子殿下,薛侧妃往永和宫的方向去的。”
“永和宫…”江予夏顺着宫女所指的方向看了眼,眉宇愈发拧紧了起来。
不对,那根本是与养心殿完全相反的方向。
江予夏又问:“可有和他同行之人?”
“这……”宫女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
江予夏加重了语气,“本宫再问你一遍,他和谁一道走的?”
宫女赶忙跪了下去,“回殿下,薛侧妃是一个人去的,但往永和宫方向去的还有四殿下和宁平郡主。”
闻言江予夏赶忙又前往了永和宫。
只是他们终究还是又来晚了一步,好在江予夏身份还算好使,运气也颇好,随便拉着小宫女问便问到了薛炁的踪迹。
太子殿下恶名远扬,小宫女战战兢兢回答,“回殿下,奴婢就知道这么多了。”
确认薛炁无事,江予夏松了口气,想起宫女的话心下不免疑惑了起来。
找东西……
薛炁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这番拼了命去找的呢?
难不成是那把小竹笛?
“哎算了,只要人没事就行,先回府再……”
就在江予夏转身准备打道回府之时,他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冬青树上似乎有条红红的,类似流苏的东西。
额……怪不得有无巧不成书这么一句话存在呢。
这都能被他看到。
冬青树生的茂密整齐,若不是无意间瞥到,要发现还真不容易。
几乎没作犹豫,江予夏直接来到了树下,他有心爬上去只奈何树实在有点高,他需得先够到上面的树杈才能爬山去。
江予夏看了眼身旁的小男孩,“你过来帮我一把。”
小男孩就是方才的小厮,名叫文远,他看到江予夏是要爬树赶忙道:“殿下要做什么让奴才来就好,殿下乃千金之躯怎可……”
江予夏回头看了他眼,笑道:“就你这小身板能爬山去吗?”
文远道:“能,殿下要做什么告诉奴才便可。”
江予夏道:“算了,你过来让我踩着上去一下。”
文远迟疑道:“可是…”
江予夏没管他,只是问:“能不能耐得住我踩?”
文远下意识点头,“能。”
江予夏点头,“能就过来。”
文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予夏拉了过去。
缘着之前身体不行,江予夏从来没爬过树,这是第一次,说实话他其实有点恐高,但想到这可能是薛炁唯一所在意的东西了他便又觉得不那么怕了。
这是他唯一可以补偿薛炁的了,虽説又千万个理由和不得已,但他轻薄了人家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江予夏没爬高一点树下就传来一次提醒。
“殿下,你小心些,雪刚融化没多久,树还是湿的,滑得很。”
“知道了。”江予夏边应着边顺着树梢往流苏的一侧够,好在树梢够结实,他安全抓到了流苏的一端。
待东西完全到手之时,江予夏不自觉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他没看错,这就是薛炁藏在身上的小竹笛。
安全起见他拿到东西片刻后便放到了怀中,慢慢往下滑去,可显然下去比上来时还要难,他根本不敢往下看,完全是靠感觉和腿部的触觉往下摸索着去。
下至一处距离树杈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时,江予夏往上看了眼,拉过一根微粗的藤条试着拽了拽,确认没问题后他一只手环着树干一只手拽着藤条慢慢往下滑去,可刚下去一小截他就发现这样实在太费劲了,于是乎他干脆放开了环着树干的手,他算了下距离,只要双手拽着藤条,脚应该能踩到下面的树杈,可往往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相反的,真的只差一点他就能猜到了。
真的就只差一点,可藤条他发出了些许不悦的声音。
它,断了!
身体往下坠落的那一刻江予夏心想:“完了,芭比Q了,又得回炉重造了!”
待江予夏再次醒来之时,已是两日之后。
见江予夏睁眼,文远激动的都扔下了手中的盆,“殿下你终于醒了!”
江予夏迟缓着坐起身来,“你…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文远道:“殿下当然没死,殿下你是不知,殿下你昏迷的这两日外间都传成什么样了,他们都说…”
江予夏问:“他们都说什么?”
文远顿了顿,“他们都说是薛侧妃的灾星体质连累了殿下,就连妙清真人也都是这般说的,这不陛下听了妙清真人所言,连接为殿下办了两天的法事,殿下你若早醒来一刻正巧能赶上呢。”
江予夏安静听着,片刻后,他问:“薛侧妃是谁,还有你为何唤我殿下,你是谁?”
“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