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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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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了几日后迎来了下雨天,雨哗啦啦地下着,小鱼蹲在水沟前,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枯树枝刨着水沟里的泥巴,他玩得起兴,燕子做完作业也跟着一起完。
何母在檐下坐着刺绣,苏晓坐在小板凳上跟着学,她以前是服装设计师,会缝衣服,对于刺绣也能说上两句,但是实践经验为零。这些日子跟着何母学习,也能简单修几针。
“这么快就能绣得这么好,不愧是我!”苏晓看着自己手上的第一件成品,得意地感慨。
玩泥水的小鱼瞧见她绣好了,忙跑过去看,“这是小鱼,哇,好好看,妈妈好棒啊!”
听着小鱼拍着手夸赞,苏晓心里更加高兴,这是她的第一件绣品,虽然不太完美,但是她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燕子也跟着蹭过去,瞧见这绣得是鱼不是燕子,心里不高兴,故意说道:“这什么鱼,比阿婆绣得差远了。”
何母笑道:“你妈才刚学,已经算好了。”
苏晓瞄到何母手中那精致的荷花,再看看自己这鱼,被打击了。
“妈妈,鱼绣得不好,你可以绣个燕子。燕子肯定比鱼好看。”燕子撒娇怂恿。
“鱼好看,妈妈就绣鱼!”
“燕子好看!”
“鱼好看!”
……
两个小家伙就因为这个“鱼好看还是燕子好看”的话题吵了起来。
苏晓感觉耳边有两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叫,“停停停!都好看,都好看,鱼和燕子都好看,就是妈妈绣不了。”
“为什么?”
因为技术不到家,苏晓心累地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手疼。”
“那我给妈妈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小鱼立即抓着苏晓的手吹着,燕子也不甘示弱地吹着,边吹边问道:“还疼不疼!”
这俩家伙怎么这么软,苏晓看着他们心都化了,低下头蹭了蹭他们。
这时何建平从院子里路过,燕子眼尖瞧见了,大声叫道:“爸爸,妈妈手疼,你快来吹吹!”
屋檐下的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何建平听见声音往他们那处走,苏晓像是受惊似的将手缩了回来,“不用不用不用,我手不疼了。”
生怕晚一秒,何建平强压着不愿来满足孩子的要求。
她缩完手,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讪笑了一下,往何母那瞅了瞅,何母笑呵呵地道:“没事,不用害羞。”
苏晓顺着何母这话,低下头装害羞,何母朝何建平招手,“来看看,这是你媳妇绣得,咋样?”
何母将苏晓绣得手帕拿过来,苏晓反应过来时,手帕已经在何建平的手中。
见手帕在何建平手中,苏晓除了尴尬外还有一丝丝紧张。何建平将视线从手帕中挪开,落在苏晓身上,慢慢吐出了个“丑”字。
再丑也比你好看。
苏晓刷地一下将手帕夺了回来,团成一团。
何母也生气,在他肩膀上糊了一巴掌:“你这孩子……小苏才刚学,绣成这样很不错了。”说完,用眼神示意他说些好听的话。
何建平佯装没有看到,摸了摸小鱼的头,拿着斧子走了。
何母安慰苏晓,“小苏,你别听那家伙瞎说,这绣得挺好的。慢慢来,以后绣得肯定比我还好。”
这个大饼苏晓接下了,因为她对自己有信心,她绣得丑只是一时,以后肯定不会这样的。
小鱼扒拉着苏晓的手,将她团成团的手帕拿了出来,软声说:“妈妈不丑,小鱼不丑。”
瞧着他把手帕宝贝似的揣到怀里,苏晓笑着捏了捏他又嫩又软的脸蛋,这些日子经过她的精心调养,这小家伙脸上长了肉,软嘟嘟的,摸着还挺舒服的。
“那阿婆丑吗?”何母故意逗小鱼。
小鱼弯着眼睛,摇头说道,“阿婆不丑,姐姐不丑,还有阿公不丑。”
“我们都不丑,就爸爸最丑。”苏晓笑着说道。
何建平在屋里修柜子,正好听到她这句话,动作顿了顿,就听到小鱼奶声奶气道:“爸爸不丑。”嘴角勾起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小家伙嘴甜,哄得了人。”何母笑弯了腰,感慨道:“不像他爸,像个闷葫芦似的。不过建平小的时候,话挺多的,胆子也大……”
苏晓见何母说起了何建平以前的嗅事,顿感兴趣,“真的?”
“是啊,他像燕子那么大的时候吧,半夜三更不睡觉去后山,才那么大点,居然不怕黑也不怕后山那些坟。”
“那你们怎么晓得的?”苏晓好奇地问道。
“第二天早上没看到他,我们到处找,最后在后山上找到的。后山上不是有个坑吗,他就在那里头蹲着,身上全是灰,衣服也被抓破了,脸还被刺抓了好几道。那个时候我们还开玩笑说他破相了,以后讨不到媳妇,他说他以后讨媳妇又不凭脸。”想起以前的事,何母心里十分感慨。
苏晓听了直乐,她实在不能将如今这个沉默冷酷的人和何母口中那个胆大的孩子重合。
何建平在屋里听到何母聊起他小时候的事,听众还是苏晓,心里十分别扭和尴尬。
苏晓竖起耳朵,催促何母继续说,这时何建平出来了,打断何母的回忆往昔,“妈,你来看看这个柜子。”
儿子很少会让她做什么,何母听见他这话,就知道他不让自己说以前的事,想到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何母眼睛转了转,起身去屋里看柜子。
何建平走在后面,听见苏晓咳了咳,回过头一看,就看到她眼中的嘲笑。
雨还在继续下着,小鱼和燕子玩累了泥水,嚷着要玩捉迷藏,两个人不好玩,因此叫上了苏晓。
小鱼在屋外数数,燕子和苏晓在屋里藏。燕子藏得地方明显,小鱼一会儿就找到了,苏晓躲在角落,用蛇皮口袋遮了一下,小鱼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就问屋子里缝补家具的何建平,“你看到妈妈了吗?”
何建平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苏晓,苏晓朝他挥手,示意他不要说。
何建平确实没有说,但是他一直盯着那个地方不动。
苏晓被找出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燕子机灵,学着小鱼那招,还没怎么找就开始问何建平,“爸爸,妈妈在哪?”
接连几次都被何建平出卖,苏晓一点游戏体验感都没有,不满地抱怨,“你怎么这样,我们玩游戏,你这样是破坏规矩的!”
何建平埋头干活,都没给她一丝眼神,苏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这样,有本事你这一辈子都不给我说话呀!”
游戏结束,苏晓给两个孩子讲故事,两个孩子听得认真,小鱼正是好奇心严重的时候,什么都要问为什么,苏晓就开始给他讲,实在不知道的,就一脸神秘地告诉他,“这个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燕子对这个解释不怎么感兴趣,瞧见苏晓说得口干,她机灵地端了水过来。
水是烫的,苏晓惊了,边打量她边问道:“这水是烫的,你有没有烫到。”
燕子摇摇头,朗声说道:“这是爸爸倒的。”
苏晓诧异地朝何建平望去,这狗男人转性了。不过脑子一转,她就猜到了,多半是他看到燕子倒开水,担心她被烫伤,这才顺手帮她的。
何父去公社开会,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八卦兮兮地道:“一周后村里要选大队长了!”
“不是贵安就是蔡牛,反正轮不到你,你那么高兴干嘛!”何母正在补何父破的衣服,听见他这话,斜了他一眼说道。
被泼了冷水,何父不服气,“什么叫轮不到我?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可是班长,就连贵民哥都归我管。”
何父小的时候读过两年书,要不是家里穷供不起,现在他也是个知识分子了。何父常常感慨自己当年可惜了,以前成绩不如他的都当官了,他要是读再读个两年,肯定能当官。
苏晓眼睛一亮,何父一直遗憾自己读书少没能当官,如今正好有个机会在眼前,她立即怂恿道:“要不公爹也去参选,你是村里的老人,为人和善又识字,肯定好多人支持你!”
何父心里高兴,但想了想,摇头拒绝:“算了,万一没选上,那多丢人啊!”
“哎,哪有什么可丢人的呢!”苏晓不赞同地道:“就算没选上,又不是你一个人没选上。”
何父听了有些心动,苏晓继续劝道:“我们不图选上,就去凑凑热闹。”
“凑热闹?”
“凑热闹!”苏晓点头给与肯定,“不想着能选上,就当去凑个热闹。”
虽然说是凑个热闹,但是苏晓和何父还是上了心,两人花了一晚上把竞选的演讲稿磨好了,何父又花了一晚上把稿子念熟,在家里试演,家里人都是他的观众。
何父开始说得磕磕巴巴的,但是来了几遍,整个人都自信起来,好似回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十分有精气神。
瞧着自信的何父,何建平平静的眸子掀起波澜,看着耐心指导何父的苏晓,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