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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假如周深是贵州蛊王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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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周深是贵州蛊王03
注：文中少数民族为杜撰，没有现实参考。
沈莉看着自己设好的支教结束倒计时电子日历上为数不多的剩余日子，轻声叹了一口气。她这几天都在不断的挣扎和纠结当中度过，她克制着自己不去理周深。不过她感觉周深在某种程度上仿佛就是一个天真的孩童，发现自己恶作剧过了头让对方生气了之后，又会悄悄地去看她的脸色和神情，好像期待着双方能和好一样。
沈莉回过神来又晃了晃头：沈莉你别是真的无可救药了好不好，他都那样了你还觉得他天真？还觉得他可怜？沈莉在心里骂着自己，你可怜可怜你自己吧！还要喜欢他吗？！非要喜欢一个又讨厌自己又带给自己痛苦和难过的人吗？！
“莉莉老师！”一个小女孩跑向沈莉，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沈莉弯下腰和小女孩说话：“怎么啦？咦？你手上拿的什么？”她看到女孩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图案。
“是我姐姐准备好的刺绣花样，让我带去给阿姨看看哪里还要改。”
“哇，好漂亮！”沈莉立刻被这种少数民族独具魅力的美给吸引住了：“这是准备做成什么？”
“……应该是香囊吧！”不远处走过来的和婆婆笑着答道。
“香囊？”
“后天就是我们族里的叶亲节了，应该就类似你们的……”和婆婆沉吟了一下，“对了！你们的乞巧节。”她继续说道：“青年男女参加的比较多，小孩子们也会来凑热闹。那天会有很多活动，其中一个就是姑娘们绣香囊，大家去选出最好看的。”
“莉莉老师也参加吧？”小姑娘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周围的姐姐们都参加啊！”
“我就不啦……”
谁知小女孩突然说道：“寨主哥哥选中的那个就是最好看的！莉莉老师喜欢他就更应该……”
沈莉吃惊地看向小女孩，她知道这帮小孩人小鬼大，但是真没想到他们早就在私下八卦过她了！
“……莉莉老师我还要送东西！我先走啦！老师再见婆婆再见！”
“那个，婆婆我也先走了……”
“别啊小沈老师，既然赶上了叶亲节，当然要参加一下啊！你们年轻人怎么说的？呃……来都来了！走，婆婆那里有各式各样的香料，你喜欢哪种就放哪种……”
“婆婆……可是我不会啊，”沈莉感觉自己肯定脸特别红：“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缝过东西……”
“没关系，婆婆教你！我那里什么材料都有，你肯定能学会！”
沈莉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复述着和婆婆教她的针法：“接下来……抽针，然后……倾斜一个角度，嗯对……然后……嘶！”她快速收回手指但是已经可以看到一个血珠迅速形成了。她连忙用纸按住扎破的地方，隔了几秒后再打开，伤口已经不出血了。
沈莉深呼吸两下止住疼意，然后轻轻地吹着伤口。没办法，一方面这里没有类似十字绣用的那种又小又钝的针，另一方面因为香囊要避免被虫子嗑坏，用的是特殊的布料很结实，只能用那种很大很锋利的针才容易穿破。
“就是扎手也扎的很严重就是了。”沈莉看了看手上的第二个伤口，又看了看还没绣完的布料和旁边之前为第一个伤口包好又撕下来的创口贴，因为她发现贴着创口贴手指就变得一点都不灵活了。
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香囊呢？这个念头出现在沈莉脑海里的一瞬间又被她匆匆忙忙地赶跑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答案肯定不是理智的那个自己愿意听到的。
终于到了叶亲节这天，沈莉看着别的姑娘拿出来的香囊真的后悔自己怎么想不开非要来参加活动。她低头看着自己缝好的香囊，虽然已经真的很努力很用心了，但是和寨子里从小就做针线活的姑娘们完全比不了。
不过还好，沈莉还是有人支持的。比如她的学生们，以及学生的家长们，还有些素不相识的男生女生。
终于到了重头戏。沈莉看到周深的出现就引发了大家热烈的欢呼声，周深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聊天，人群围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香囊及制作者的面前。终于到了沈莉这里，她故意没有抬头看他，所以只知道周深止住了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朝前走了。
她望着周深的背影：周深，你刚刚停下来，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最后周深将他那一票投给了一位香囊制作十分惊艳的姑娘，沈莉也是心服口服的。在人群的喝彩声中，沈莉注意到那个姑娘很不好意思地把香囊递给周深好像想要送给他一样，周深微怔了一下，笑着摆摆手，没有收下。
晚霞静静地洒在嚟叶族的寨子上。
沈莉没有参加叶亲节后面的活动，准备早点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结果居然在路上看到了周深。
看到他身边没有人，沈莉犹豫了再三，还是叫住了他：“周深！”
周深回头，微微睁大了眼睛。
沈莉慢慢地走上前，伸出手里的香囊：“这是……我做的香囊。”她低垂着眼睛没有看他，也因此错过了周深神情中一闪而过的喜色而后又皱起眉的复杂表情，“我……明天就要结束支教离开了，这个想要送给你，就当作……当作一个纪念吧！”
她因为没有听到回应而整个人变得局促起来：“那个，我知道做得很粗糙很简陋，根本不如别人的好看……”
一只手轻轻地拿起她手中的香囊：“你还知道呀。”周深的语气里带着玩味，他细细地看上面的刺绣，“像个小朋友似的。”
沈莉更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小声解释道：“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缝东西哎！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我爸妈从小都没有让我拿过一针一线，生怕我不小心伤到扎到。结果为了这个香囊我的手指……”
“那……是我让你做的吗？”她听着周深异常冰冷的话，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望见周深嘲讽的神情：“做成这种样子还要拿出来送人？”
周深的手轻轻一松开，香囊就掉落到地上：“不是告诉过你，离我远点？你是听不懂吗！你该不会……还是喜欢我吧？！”周深歪着头勾起笑容，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在这一刻，沈莉真的很想说一句：“不喜欢！”可她反复试图开口，就是说不出这句话来。她缓缓地收回手，挡住了脸：“周……深……”眼泪一滴一滴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去，她很想努力止住自己的眼泪或者颤抖的肩膀，抑或是哽咽到说不出话的嗓子。但是，她真的太失败了，她居然连一样都控制不住。这一刻她甚至在内心恳求周深先离开吧，她真的没有任何勇气去面对当下了，但周深仿佛就是要和她作对到底一样，就那么站着，不说话也不动。沈莉不懂周深还在想什么，还想做什么，但她已经完全受不了这个场面了，她紧紧捂住嘴不希望自己的抽噎声再被他听到，然后一转身就跑掉了。
沈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面无表情地沉默着，继续收拾东西。她的眼泪已经没有了痕迹，除了依然有些红肿的眼睛还在暗示着几个小时前的痛苦和伤心。
沈莉收拾差不多的时候发现自己这里还有上次和婆婆教她做香囊的剩余材料，她的心里想到“香囊”这个词时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她想还是应该把东西送还给和婆婆吧，还要谢谢她教她这件事。沈莉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
当她站在和婆婆家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就听到旁边开着的窗户里传来了小胖子的声音：“寨主哥哥，你是来找婆婆的吗？”
是周深！沈莉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敲门。
“是啊。小胖子你是跟着我过来的吧？你找我干嘛？”
“寨主哥哥，”小胖子的声音有点伤心：“莉莉老师要走了，你知道吗？”
为什么会提起我？！沈莉感觉自己简直坐立难安，这一瞬间她既想马上离开，又有点想继续听下去。
“……知道。”
“我好难受啊，我好喜欢她，可是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呀……”
周深气声笑了一下，然后语气故作严肃：“你还这么小，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吗，再说了，你这语气怎么好像她喜欢你才是理所应当的呢！”
“她明明就应该喜欢我呀！”小胖子噘着嘴：“我都把情蛊下到香茶里了呀！”
“什么！”
此刻的沈莉也是心神俱震！她来之前听说过嚟叶族制蛊的故事，但她以为那只是故事。她完全想不到，那不仅不是故事，还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周深的声音也充满了震惊：“可是情，情蛊的额外条件就是……”
“咽下情蛊之后，第一个与之交谈的对象才是……”
沈莉飞快地逃离了那里，连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捡。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一切终于有了答案！
她为什么会对周深一见钟情，为什么被他讨厌了却还是会鼓起勇气继续接近他，为什么他对她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她都舍不得放手，为什么明明不要自己再想他了但还是忍不住一再地关注他，为什么居然连一句“不喜欢！”都没法说出口……
这一切，都源自一个错误。都源自那句：
“欢迎你来嚟叶族。”
“谢谢！我是来支教的代课老师，我叫沈莉。”
小胖子望见周深因为失神而不小心从手里掉出来的小东西：“这是莉莉老师的香囊！”
周深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弯腰捡起来：“别瞎说！”
“我才没有瞎说！”小胖子不服气：“我今天看了好多好多遍，想着莉莉老师一把它送给我，我就……”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就马上收下呢。”然后他又仰头望着周深：“所以寨主哥哥你是和莉莉老师在一起了吗？”
周深吓了一跳：“谁和你说的？！不许瞎说！”
“可是阿妈告诉我，女生要是送香囊给一个男生就代表她喜欢他啊，男生要是接受了那个香囊就代表他也喜欢那个女生啊！”
小孩子的话像是敲碎了周深之前所有故意的伪装了一样，他闭了闭眼，稳住心神。
我不会喜欢她的。
我也绝对不可以喜欢她的。
清晨。
周深刚一打开大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莉，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昨晚，我刚好……”
周深离开和婆婆家的时候看到了门口地上的东西，他辗转反侧一夜的怀疑终于还是得到了确定：“进来说吧。”
沈莉此刻看着面前的男生仍然情绪上不能平静，不过她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原因。回想着从相识以来发生过的种种，她叹了一口气：“周深，对不起这些日子一直打扰你了。我想，你是寨主，你一定有办法解开情蛊的对不对？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个不像沈莉的沈莉……”
周深真实地感觉到了心口一疼。他在这一刻也终于明白了人是不可能骗过自己的。你的外表和行为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是你为了消除心中的异样而努力去深呼吸的做法，因为看了不舒服而尽量不去看她的眼泪的躲避，觉得担心而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出现的克制，还有在她走后捡起那个踩脏的香囊看了好久好久的沉默……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他被这个来自寨子之外的女孩，这个能够单纯地只把他看作是他，带着灿烂笑容的女孩，完完全全地俘获了。
可笑的是他终于投降承认这一切的时候，却是在这个女孩泪眼朦胧地求他解开两个人最后的联结的时候。更可笑的是周深这种想拥有什么就能拥有的身份的人，居然也会有因为不想让某个人难过而抛弃自己意愿的这一天。
周深闭着眼用牙咬了一下舌尖，然后故作平静地开了口：“可以。”
他泡了一壶和那天一样的香茶，倒出一杯晾凉了，拿出一把小刀对着无名指指腹划了一个小口子，滴了一滴血进去。
“给，喝吧。”他递给沈莉：“喝完你就好了。”
沈莉端起这碗香茶，眼神复杂地看向身旁的他。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仅仅是因为被下了情蛊而喜欢他还是真的喜欢上他了，算了，都过去吧。沈莉闭上眼，一口都喝了进去。
她放下茶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她这次终于能带着完全轻松的笑容面对周深了：
“这回你不用怕我以后还会打扰你惹你烦啦！”
“恭喜你以后的人生都不会再有我的出现了！”
“我现在终于能懂得你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会对我这么坏的。”
“那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要记得对她温柔一点哦！”
“我今天就要离开嚟叶族寨子了，再见啦周深！”
“你开心吗？”
周深知道此刻五脏六腑来回翻搅一样的疼痛都是自己应得的报应，他看着沈莉的笑容，在心里狠狠地提醒自己：周深你给我控制住！你从来都没有对她好过，让她笑过，已经是最后了，就不能让她开开心心地离开你吗！
他努力地露出微笑：“开，开心。祝你以后……”他为了避免哽咽而咽了一下，“都不会再遇见像我……我这么坏的人，祝你，早点找到能……真的带给你幸福的人。”
“谢谢你周深！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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