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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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酒楼里只零零散散的坐着少许些人。
在大堂里侯着的小厮看见衣着气质皆不凡的晏清两人，立马乐呵呵的迎了上来。
“二位公子，是要包间还是？”
晏清在进门前就挣开了何弃的手，此时捏着折扇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表情也没有什么异常。
“在这楼下就行。”
小厮“哎”了一声，躬身为二人引路。
虽说是在楼下，但这酒楼在每桌之间都设置屏风环绕遮挡，隔出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坐下后，晏清兴致颇高的点了几盘名字听起来不错的茶点和一壶茶水。
在小厮记录时，晏清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听说这青城隔壁有个古怪的小镇？”
小厮的手一抖，在纸张上划下一道墨迹。
他也不再写了，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凑近小声道，“公子问这作甚？”
晏清自然没错过这小厮脸上一闪而过的害怕之色。
他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推过去，“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二人平生最喜这些奇闻异事，这才想要了解一番。”
小厮早先看到眼前这二位客官时就察觉到两人的不凡，如今听他们再这么一说，心知这两人必是那些修习仙术之人。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对这些人自是满心的崇敬之意，再加上这碎银，心里更是半分抗拒也没了。
满面笑容的将碎银收下，小厮小声的开了口。
“咱们这青城隔壁确是有一座古怪的小镇，名唤清平镇，其中两面是山，连接着另两面的来往，早些年也是个繁庶之地……”
这些有关镇子的介绍他们拿到的消息都有。
何弃直接问道，“那为何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那小厮被打断了也不恼，耐心道，“听老一辈的人说，当年边关那边发了疫症……”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避讳的指了指上方，“没控制住就造成了暴乱，四散的灾民比消息还先逃到了这里，去了那清平镇……”
“谁知道那些人说谎呢？清平镇的人只以为是逃荒的就收留了他们，谁知……，唉！”
后面的话也不用说了，自然是整个镇子都被传染上了。
晏清何弃两人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
晏清轻咳一声，“既然是疫症，最后又是怎么控制的？后来又怎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听说最近路过的人皆下落不明。”
小厮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那些灾民来到这的第二天边关就传来了有关疫症的事，那又有什么用呢？清平镇和附近的城镇都受到了波及，最后还是管事的大人吩咐把所有病患都转移到了最严重的清平镇，连同镇里的所有人直接一把火给烧没了，这疫症也就慢慢的控制住了……”
“清平镇空了一段时间，虽是有过疫病，但谁让它所处的地方比较重要，后来也陆陆续续的搬过来一些人，这些搬过来的人一个个没住几天或多或少的病了死了，都说先前杀孽太重坏了风水，也就没人再搬来了……”
可不杀孽重吗？
一整个镇子加其他城镇的人得有多少人？就直接一把火烧了。
不说那些患病的人该不该死，就说镇子里那些没患上疫症的老老少少，也不该如此不管不顾的直接火烧了。
小厮说着怕的有些厉害，声音也比之前小了不少，也幸好晏清何弃他们不是普通人，耳聪目明，听了个明白。
“哪知道那些人搬走没多久，这又开始有人失踪了起来，凡是经过那的人就没见过走出来了！”
“都说是，先前的那些人不甘，来索命呢……”
晏清和何弃后面又问了一些细节和事情发生的具体事件，这才放了人离开。
那小厮听闻晏清让自己离开，忙不迭的就跑开了，好像身后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最后给他们送来点的东西时，速度都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晏清有些好笑的看着小厮那如躲洪水猛兽般的背影。
等人看不见了，这才慢悠悠的转过了头。
何弃抬手给两人往杯中倒满了茶水，动作行云流水般的好看。
晏清呆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
“那块碎银倒是花的也不算冤枉，倒是比我们从门中拿到的消息详细了不少。”
门中给他们的消息也不过是介绍了清平镇的地理位置，至于清平镇染病和后续发生的是也只是一笔带过，模糊不已。
何弃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将近百年的时间，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混进去什么东西，到底是不是杀孽过重的原因，现在还尚未可知。”
晏清抿了口茶水，食指不自觉的在杯壁上摩挲了一下。
何弃“嗯”了一声。
“有可能是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打着清平镇的幌子来谋人命以修炼邪术呢。”
何弃又“嗯”了一声。
晏清突然生出些许烦躁来，方才不明原因发生的事重现心头，他再去看何弃只觉得哪哪都不对。
瞪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晏清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娇嗔埋怨之意。
“你除了嗯嗯嗯还能说什么？！”
他有些生气，觉得何弃完全是在敷衍自己。
话本来就不多，自认为和往常实在是没什么区别的何弃投来疑惑一眼。
“？”
晏清被何弃这一看，后知后觉的也察觉出这个事实，心里更是烦躁了。
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就一直是这样吗？
何弃是话少些，但对他确实是说不出来的好。
可以说是整个天堑派的独一份。
他如今这是在发什么疯？
好像从下山后自己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搞不清楚自己在发什么神经的晏清如今看什么都觉得烦，看着自己点的这一桌子的东西顿时也没了胃口，直接起身要离开。
“我不吃了！先去清平镇！”
因为幼时受过伤需要温养，晏清从小性子就好的不行，待人接物温和至极，与何弃交好前就没对他大过声音，与何弃交好后仗着年龄大了一些又处处照顾着人。
他的长相与何弃相比多了几分精致与仙气，少了那么一分英气，不笑时如同皎皎冷月，笑时如春风拂过柳梢。
一双眼睛更是漂亮的不行，专注的盯着人看时，只让人想要沉溺于其中。
性子好，长得也好。天堑派上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人。
何弃哪里见过晏清如今这副模样？
一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生气凶人都没几分让人害怕的气势，何弃只觉得好看可爱的不行。
心口的地方“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比之前还要剧烈。
何弃拿起佩剑就要追出去。
刚站起来，何弃余光瞥到桌上一点没动的东西，眼前紧接着浮现出晏清点它们时兴致勃勃的样子。
然后，他叫来了小厮将桌子上的茶点全包了起来。
*
何弃追上来的时候，晏清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成一贯的模样。
看到追上来的何弃时，他愣了一下又笑吟吟的开了口，语气有些可惜心疼，“唉！花了那么多银钱点了那么多东西，我一口都没尝到。”
何弃沉默，从怀里摸出一个乾坤袋递过去。
晏清讶异，“这是？”
“你点的。”
晏清愣了一下，刚压下的奇怪情绪又有了冒头的趋势。
他强行忽略过去，眉眼带笑的轻拍了拍何弃的肩膀，接过了乾坤袋，“阿弃，做得好啊！”
何弃被他拍过的地方肌肉一下子绷紧起来，他看着晏清打开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块茶点。
嫩白的茶点抿进艳红的唇瓣里，何弃看的有些眼热，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
旁边的视线灼热的让人想忽视都没办法，晏清暗骂一声，按捺住不受控制的心跳声和翻涌的莫名情绪。
他又拿出一块一样的茶点，动作颇有些慌忙的塞进了何弃的嘴里，“你想要吃便直说，一个劲的盯着我作甚？”
“我……”没想吃。
何弃刚想开口解释，目光瞥到晏清通红的耳根和有些飘忽的视线，脑中像是放出了几朵灿烂的烟花，什么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张口吃下茶点，入口即化，味道甜而不腻。
他改口，“很好吃。”
“好吃也没你的份了！”晏清“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投喂自己。
晏清走在前面，没察觉到自己身后的何弃沉着一双眼眸正盯着自己的背影。
下了山的晏清比门派中的他多了些变化。
好像是喜欢上了自己一样。
何弃心中一动，然后又强行压下这个看起来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他们相处了九年，要动心早就动心了。
之前都没喜欢上他，下了个山就能喜欢上吗？
＊
清平镇与青城的距离不远，两人走走停停没一会儿就到了。
大火后的清平镇原是一副破败的不行的模样，后来因为有人入住开始进行了修缮。
可惜后来说是风水不好，那些人没待几年就慌忙的搬走了。
修缮一事自然紧跟着没了着落，两边来往的人也只当清平镇是通行的道路，稍稍整理了一下就没再管了。
离远了看去，只能看到一栋栋房子的轮廓。
如今站在镇子入口处，荒凉之意明显。
道路上倒是还算干净，两边的房子却是不同了。
木制的房屋久不住人已渐露腐朽之状，风一吹便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
有的门窗紧闭；有的房屋虚掩着门窗，从中可以窥见里面乱成一团的景象。
风声呼啸，到处透着一股怪异的氛围。
两人对视一眼，面上皆是一幅严肃之色。
晏清收回了手中的折扇，化出自己收起来的本命剑却邪。
越往镇子中心走，景象越是破败，大火肆虐的痕迹逐渐显露。
想是当年搬来的那些人还没修缮到这里就忙着搬走了。
晏清和何弃走到镇子的另一头。
另一头和他们进来的那一头一样，都是修缮过再度破败的模样。
看来，镇子的修缮是从两边开始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两人再度走回镇子的中心。
那里有一处明显空旷的地方，其中心火烧的痕迹最为明显，灰烬也是最多。
“这里很空旷，中间应当是建有一座高楼。”晏清道。
何弃补充道，“每座镇子里的人大多是一脉的人，这里应当是他们供奉祖先灵位的祠庙。”
而且这里火烧痕迹最明显严重。
两人同时开口。
晏清，“火是从这里蔓延的。”
何弃，“镇中之人集中之处。”
晏清笑了一下，很快就收敛了。
他一面去掏符纸，一面道，“既然这里是镇中之人埋骨之处，只要一试便知是不是这些死去之人作祟了。”
晏清拿的是最低阶的镇邪符，若是此处有邪祟存在，符纸便会有反应。
黄色的符纸往中间灰烬之处打去，还未到达时，一股黑色烟雾袭来，卷住符纸而后朝晏清两人冲来。
何弃一击将其打散。
四周重新恢复寂静。
晏清抬手抓住何弃的小臂，“那黑雾……”
何弃，“含有阴鬼的气息。”
世间中有各种修士，自然也有鬼修。
死去之人魂魄不散，意志坚定，或有执念，便能存在于世间。
其中不乏有得了机遇的，便能修习魂术。
鬼修分为两种，一为阳鬼，一为阴鬼。
阳鬼不伤人，以世间万物精华灵力来修元神；阴鬼也是走的邪门的法子，通过不断掠夺生物灵魂进行修炼，修炼速度快，杀孽也重。
现今来看，此处存有阴鬼。
而阴鬼性残暴偏独立，如无意外，此处应当不会再有其他的邪祟。
至于究竟是镇中之人所化还是外来，就暂且不得而知了。
晏清拿出几张缚邪符分给何弃，而后两人小心的开始探查。
不知是不是方才暴露了出来，没有再隐藏的必要，周遭的氛围徒然一变，多了几分明显的阴邪之气。
晏清手里的却邪微微发烫，控制不住的轻轻的颤动着。
却邪①剑乃是上古大能所留下的，有“妖魅者见之则伏”之意。
此剑连同白虹②、干将③这三把上古之剑一直留存在天堑派的剑冢深处，现世来就如同一潭死水一般，从未有过动静。
晏清十二岁那年选取本命剑，方一踏进剑冢，万剑躁动，却邪冲破阵法飞出，围绕在他身边不住颤动。
相比之外，何弃的本命剑白虹却是来之不易，不同于却邪的主动认主，白虹表现得十分抗拒，直接驱动里面的剑去攻击何弃。
何弃在里面待了三天两夜，抱着白虹出来时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安抚的摸了摸剑柄，晏清越发全神贯注。
几团黑雾突然出现冲了过来，何弃眉目一凛，手里执着白虹轻轻一挥。
黑雾凭空消散。
“一味的躲藏算什么本事？”晏清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在寂静环境里十分清晰。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数不清的黑雾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
晏清和何弃脚尖轻点，翻身而起，一边躲过袭击一边挥动手中的剑。
凛利的剑气剑意四散开来。
被打中的黑雾里时不时发出凄惨的叫声，尖利刺耳。
等黑雾全被打散后，周遭已经陷入一片厚重的白雾之中。
晏清握紧手中的剑，四下一片白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也看不到任何事物。
“阿弃？”
无人回答。
晏清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却邪亮了一下，背后响起一道惨叫声。
晏清转身，什么都没看到。
他拿出传音的符纸用灵力催动，符纸亮了一下，然后毫无动静。
看来是不能用。
周遭还是十分的寂静，背后时不时响起几道惨叫声。
晏清闭了闭眼，强行压着心里长时间身处这个环境里生出的慌意。
晏清回想着镇子的布局，试探着走了几步。
完全不一样，周遭分明全是空荡荡的。
晏清皱眉，猜想自己应该是被拉到了什么空间里去了。
他还想再继续试探一下这里具体是什么空间，周遭却突然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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