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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可预见的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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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又一次在半夜醒来，好久没有这个样子了。
昨天晚上程一阳给芦苇留了一个疑问：“我爱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吧？”
芦苇哪里会知道怎么办？
于是，那个程一阳在把芦苇的心搅乱之后，做出一副矫情的黯然神伤的样子很不负责任的回去了。
芦苇只能继续坐在沙发上发愣，然后回去睡觉。
他们认识了多久？不过一个多月，芦苇记得他们是初夏认识的，现在才刚刚进入仲夏而已。
芦苇很难相信程一阳的“爱上她”不是因为冉冉。
芦苇不敢轻易答应程一阳，因为，万一冉冉回来了怎么办？冉冉要是没有死掉，她总会出现的。
她要是出现了，程一阳会怎么选择？
芦苇害怕最后的结果是她不能承受的，所以她不敢冒冒失失的让这个男人走近。
芦苇觉得自己需要倾诉。
于是她开机给淮人发了短信。
“有空见一面。”
准备关机的时候，手机“嘀嘀嘀”的响了。
“好，今天就见吧。下午在老地方？”
芦苇有点惊讶，没想到淮人现在会回短信。
“你怎么还没有睡？”
“被你的短信吵醒的。”
“......”
“O(∩_∩)O~，开玩笑的，我睡眠浅，很容易醒。你怎么也没睡？”
“睡不着。”
“干嘛？思春了？”
“......”
“还真是啊！”
“看来你一点都不困”
“呵呵，没事，过几个小时再拷问你！”
“......”
“你别点了成不？”
“成。那淮人大美人，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随你。”
“两点吧，气温够高，太阳够毒，最好把你的妆都晒化！”
“放心吧，我用的是高级化妆品！那到时候见！你早点休息吧！”
“恩，晚安。”
“安。”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三点了，早上还要陪程大少爷锻炼，芦苇干脆不睡了，打开电脑，拿了一瓶水，然后就开始对着屏幕扫扫文。
芦苇胡乱的在网站上到处看，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好的文。她开始觉得心烦意乱。
芦苇翻开通讯录，找到那个人的电话，然后按了拨通键。
为什么自己要找萧衍？芦苇说不清，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没出息，忽然的被某种情绪打倒，你说不清，也控制不了，人就是这样的软弱。
芦苇不确定这个时候萧衍有没有关机，也不确定萧衍这么晚接到电话会不会不耐烦，但是她还是打了，她觉得现在就是让她听听那个机械的女声，或是电话那头的忙音，都比就让她就这么坐着强！
在黑暗里等待天亮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电话打通了。
“喂，芦苇？”萧衍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刚醒那种的鼻音和慵懒，但是芦苇就是觉得有种舒了一口气的安心。
“萧衍。”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
女人有时候很矛盾，这个男人芦苇不是不想招惹的嘛？而且她还答应过淮人。
但在这样的时候，芦苇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偏偏，好像也只有萧衍。
可是，没说几句话芦苇就后悔了，她答应过淮人的，不是吗？
“对不起，这么晚打搅你，我挂了。”
“等等。”萧衍笑了笑说：“你这么晚把我吵醒了，没说几句却又要挂断电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明天还要工作呢，我的事情很多的。”
萧衍是在怪她吗？芦苇觉得有点委屈，这种感觉很奇怪，这种委屈的感觉。
芦苇觉得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可能是萧衍一向都对她温柔小心，所以自己就觉得理所当然。
看来人都是容易被惯坏的！
“抱歉，打扰你你了。”芦苇虽然知道是自己不对，但是还是忍不住语气冷淡。
“呵，”萧衍好像心情并不糟糕，至少，芦苇听不出来，“道歉就完了？”
“那你要怎样？”
“别挂电话，陪我说话！”
“啊？”芦苇呆了呆，“你不是要上班吗？”
“是啊。”
“那你还要说话？”
“因为我想。”
芦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要说什么？”
“呵呵，”萧衍笑道，“芦苇，为什么你见了我之后就不愿意和我联系了，我很可怕吗？”
“不是，你长得挺好看的。”
“是吗？其实我觉得还是芦苇的长相让我比较惊为天人。”
芦苇一个激灵，萧衍话里有话。
算了，芦苇不想解释了，所以决定装傻。
“是吗，我长得有那么丑吗？都惊天动地了！”
可是萧衍明显不想绕过这个话题。
“不是，只是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是吗？人有相象，没什么奇怪。”
“的确，人有相象，像得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连声音都一样。”
芦苇现在异常后悔打这个电话，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好了，我累了，想睡觉了。晚安。”
“芦苇！”
“恩？”
“你忘了回答我，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
因为淮人不希望他们联系？
想到淮人，芦苇又有立即挂断电话的冲动了。
“芦苇，你在害怕吗？你在怕什么”萧衍的语气轻轻的，让芦苇觉得耳膜发痒。
害怕吗？
她还真的是在害怕，只是她也不确定自己在害怕什么。于是芦苇只能沉默。
这是芦苇最擅长的。
不会回答的时候就打死不说话，装鳖装蜗牛装鸵鸟装哑巴装智障！反正就是不说话。
昨晚她就是这么把那个莫名其妙对她表白的程一阳打发的。
萧衍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办法，只是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基本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一声叹息还是传到了芦苇耳里，不知怎么的芦苇觉得有点难受。
“好了，”萧衍也不纠缠这个问题了，只是干净利落的通知芦苇道：“总之，你以后不准不接我的电话！”
“恩，”芦苇决定采取迂回政策，“我看到了一定接。”
看不到的话她就不接了，而且指不定她会有间接性失明，谁知道呢？
萧衍听出了芦苇的意思，但是却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笑道：“没有关系，芦苇，我找得到你，你逃不开的。”
芦苇又是一个激灵，萧衍的话听的芦苇有点毛骨悚然。他想干什么？
“芦苇，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芦苇愣住，他有读心术？
“好了，睡吧，你要早点休息，女孩子不要老是熬夜，对自己好一点知道吗？”
“好，我睡了。”芦苇应声道。她现在就想挂电话，和这个男人说话真的很费脑细胞：“晚安。”
“晚安，好好休息，我们会再见面的，”萧衍意味不明的好听声音从电话那头幽幽的传来：“芦苇，或者说应该叫你冉冉。再见。”
萧衍把电话挂断了。
芦苇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里发憷。
冉冉，冉冉，又来了。
萧衍现在真的把自己当成冉冉了。
他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芦苇听着怎么都觉得是威胁一样。
或许她应该告诉淮人？
还是不要吧，芦苇心虚。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在这样的焦虑之中，黑夜仿佛也没那么难熬了。
早上芦苇顶着黑眼圈下去早锻炼，然后看见程一阳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怎么，为了我失眠了？”
芦苇还给他一个白眼。这个男人好的还真快，昨天还在那一脸苦情的跟她演琼瑶剧，今天就又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芦苇坐在长椅上，清晨的空气让人觉得清醒了一点，芦苇不再那么晕乎乎的了。
可是人一清醒就爱自找没趣的乱思考问题。芦苇就是这样，想一些不会有答案也找不到解决方法的问题。
比如说萧衍昨天说的话，他看起来不像要放过自己的样子。芦苇很懊恼，但是懊恼也没有用。
她只能等待，等萧衍带着麻烦来找她。
芦苇异常的烦闷，心里堵得慌，有什么要从心里闯出来一样，这种感觉芦苇说不清。
这个时候程一阳又跑回来了，芦苇发觉他的神色有点异样。
“怎么了？”
“芦苇，我有点事要处理，今天不陪你吃早饭了。”
“恩。”芦苇点点头。
“这个是钥匙，你自己去我那做点东西吃的，别吃挂面了。我先走了。”说着程一阳就把钥匙丢给芦苇，紧接着人就走远了。
芦苇坐在长椅上有些不明所以。
程一阳家的钥匙！
他干嘛给自己？
芦苇觉得现在的情形有点奇怪，可是嘴角还是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来。
但是很快的，芦苇陷入了一种惶恐中。没来得及让芦苇想清楚这惶恐的由来，就听见有人再叫她。
“小姑娘？”
芦苇抬头看到两个笑容可掬的老人，是那天碰到的拉着她跑步的老头老太太。
“你怎么又是一个人啊？小伙子怎么丢下你跑掉了！”老太太问。
“他有事，先走了。”
“那正好，陪我们两个没人要的老人家跑步吧！”说着老大爷一把把芦苇拉起来就跑，“来来来，陪爷爷奶奶跑步！小姑娘要好好锻炼！”
芦苇于是无可奈何的跟着两个老人跑了两圈，然后受尽了老大爷的各种白眼。
“小姑娘，我该怎么说你呢？体质这么差！”
“呦，这就跑不动了？”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未老先衰了！”
“要是我孙女跟你一样，我估计就羞愧而死了！”
直到芦苇真的有些不开心了，委屈得不说话，老大爷才停止对她的各种打击。
“你看你看，才说几句就不开心了，嘴巴都可以挂夜壶了！”
夜壶！芦苇低头不说话，不要和老人还有小孩子争论！
老奶奶终于看不过去了：“你给我闭嘴！怎么说话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老爷爷吃了鳖，嘟嘟囔囔的也不说话了。只是偷偷白了芦苇一眼，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对另一个告密的小朋友白眼似的。
真像小孩子一样！
芦苇忽然被人猛地一拽，只听见老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想起：“走吧，姑娘，跟爷爷奶奶吃早饭！”
老奶奶拉着她就走。芦苇发现，这对老头老太太要人做事的时候都不喜欢问人意见，拉着就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老人都是这样。
芦苇就这样被动的被拉到了一家红油面馆，吃干巴巴，热乎乎的，飘着芝麻香的面。
“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奶奶问。
“纪芦苇，奶奶叫我芦苇吧。”
“谁给你取的这个难听名字啊？”老爷爷的语气让芦苇联想到一个也是常常这样对她说话的人，芦苇觉得一阵别扭。
“女孩子叫什么干巴巴的芦苇？牡丹啊，百合啊，桃花啊多好啊！”
纪牡丹！
纪百合！
纪桃花！
芦苇被嘴里的面噎住，咳得满脸通红。
“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给吓到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粗俗！”奶奶轻轻拍着芦苇的背，芦苇觉得奶奶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
芦苇缓过气来连连说：“没事没事，我刚才是自己不小心才噎到得。”
芦苇低下头，埋头吃面。
这顿早餐是爷爷奶奶请的，芦苇要付，结果被爷爷呵斥为“没大没小，不懂规矩”。于是只好芦苇乖乖得站在一旁。
爷爷奶奶就住芦苇旁边那一栋，芦苇本来是想去爷爷奶奶那看看的，但是下午要去见淮人，她想去补补觉，就婉言拒绝了，结果被老爷爷白眼。走前还听见老爷爷小声嘀咕的那一句：没良心的丫头。
真是可爱的老人，芦苇想，那她呢？她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还有程一阳老了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这个老爷爷一样，精力充沛，身体健康，并且嘴巴恶毒？
当我们都老了的时候。
会是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