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枫叶城说

16、小心试探

　　晌午时分，赵佐顾起床，窗外骄阳似火，正是吃冰淇淋的时候。
　　通讯录里存了一个多月的号码，第一次被翻出来使用。
　　“过来吃蛋糕？”
　　“等我半小时，还有工作。”李佑盼灵感正好，蛋糕也不能阻碍他创作。
　　赵佐顾没想过会被拒绝，音乐比他想象中对李佑盼还要重要。他戴上耳机，翻到最近常听的歌单，循环播放。
　　比起有点聒噪的技巧性歌曲，他更喜欢情感充沛的慢歌。李佑盼的音色自带“捕获人心”的功能，好几首已经被赵佐顾收藏。
　　上次为了完成MV拍摄，李佑盼抱着吉他专门辅导，自那之后赵佐顾的听歌频率明显提高。
　　很多词他已经背熟，很多曲他已经习惯，二者之间好像形成了默契的平衡点，他准备再次尝试听歌助眠的方法。
　　他曾经也尝试过，每次不是代入歌词脑补场景，就是发现歌词的逻辑bug，不仅不能助眠，反而意识更加清醒，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若能进组前实验成功，他的拍戏生活也会好受点。
　　麦姐发来几个剧本，交待了几句挂断。赵佐顾随意点开一个，沉浸其中忘了时间，直到门铃响起，才从剧本中回神。
　　“难道还在休息？”时间等得有点久，李佑盼抱着双臂推测。
　　“在看剧本。”赵佐顾打开门时恰好听到，“刚在写歌？”
　　李佑盼跟着走向冰箱，“作曲，为下张专辑做准备。”
　　蛋糕被主人取出，赵佐顾切了一小块，李佑盼以为是给自己的，手都积极地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可最后落在了赵佐顾的面前。
　　“客人优先”的想法根深蒂固，他眼巴巴地看着，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赵佐顾的眼神已经晕染出宠溺，把蛋糕推过去，“剩下的都给你。最好不要一次性吃完，对牙齿不好。”
　　忽然之间，心头有股暖流涌入，上一次被工作人员以外的人担心牙痛是什么时候呢？
　　挤出感激的微笑，用蛋糕治愈心中情绪起伏。
　　冰甜口感，让舌头贪恋，若夏日午后偶遇一场大雨，清凉入心。
　　赵佐顾敏锐察觉异样，试着聊天打破沉默。
　　“演唱会是明年几月？”
　　“2月14日，怎么，想带女朋友去看演唱会？”李佑盼露出八卦的眼神，又义正言辞地说：“门票很便宜，为女朋友花点钱应该的，所以我不会给你开后门送门票哦。”
　　“你觉得我有对象，会无聊地在这边跟你吃蛋糕吗？”
　　“距离演唱会还有好几个月时间，谁知道那时候什么情况。更何况你应该也不缺追求者，只要点头同意，脱单不是分分钟的事？”
　　天是不能好好聊了，赵佐顾放下叉子，问：“在你看来，我是感情这么随便的人？
　　“我可没说，别给我扣帽子。”李佑盼美美入了一大口冰淇淋蛋糕，“说你受欢迎，还不乐意呢？”
　　赵佐顾哼笑：“那你也同样受欢迎，怎么不交个女朋友？”
　　“大哥，我们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聊爱情话题呢？”李佑盼表情认真：“是不是想套路我，有什么阴谋？”
　　“不是你先提及的吗？要是有被害妄想症记得早点看医生。”赵佐顾头疼：“下次不要吃着我的蛋糕揣测人心，会让我有种‘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赵佐顾发现无法沟通，离开了餐桌。
　　按照这个节奏，不起眼的苗头应该很快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对李佑盼抱有期待，总觉得自己是疯了。
　　“这就生气呢？我是开玩笑的。”
　　没有回应，他又说：“浩哥说要时刻保持警惕，不是每个朋友都值得信任，我认为他在胡言乱语不听话，最后恋情被朋友曝光，她受不了网络上的声音就把我甩了。”
　　“所以因为一个朋友的事情，就把所有朋友打入冷宫？”赵佐顾自我提醒，“不用解释，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朋友。”
　　李佑盼无语：“是哦，我一个小小的歌手怎么配跟大演员当朋友呢？不过你人真不错，还给不是朋友的搭档亲手做蛋糕。是不是跟你做真朋友，就可以实现蛋糕自由呢？这么想居然让我有点羡慕。”
　　“不至于，我从不给朋友做蛋糕。”赵佐顾嘴角挂着一抹不是笑的弧度。
　　李佑盼没在意，继续道：“哇哦，那我是不是要庆幸我们不是朋友，才能吃到你的蛋糕？”
　　他在激怒赵佐顾的边缘疯狂试探，但只要还有回应，没有对着他摆臭脸，好像一切都不是问题，毫无心理负担地又吃了一口蛋糕。
　　“我只给恋人做过完整的蛋糕。”
　　氛围顷刻紧张，李佑盼咽下口中的蛋糕，扯出一个微笑说：“喜欢我不奇怪，但用一个蛋糕就想追我是一个十分可笑的事情。”
　　视线交汇，赵佐顾知道对方当成了玩笑，便顺水推舟继续把玩笑进行下去。
　　“哦？那我不得不请教，要得到人帅歌好有才华的实力歌手青睐，应该怎么做呢？”
　　李佑盼仰头，享受着称赞，并很欠地说：“天机不可泄露也。”
　　随后一阵轻笑出现，赵佐顾思忖，或许李佑盼对对象的性别卡地没有那么死。
　　为了进一步验证，他放松身体，肆意靠在沙发上，让自己显得不刻意。
　　“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可以给你介绍。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可爱型还是御姐型，对了性别很重要，男的女的？”
　　李佑盼吃完二分之一蛋糕，把剩下的部分小心放入冰箱，表情复杂：“你是个隐藏的话痨吧，那个高冷的你去哪儿呢？聒噪地影响我的食欲。”
　　口风很紧，不愿讨论，赵佐顾觉时机不对，转移话题，回到正经的工作讨论。
　　门铃在预料之外响起，来者是赵佐顾十几年的圈外好友时智闵，时家的小少爷，目前也是一家游戏商城的老板。
　　“快帮忙，胳膊要断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隐约可见手掌处被勒出的红痕。
　　赵佐顾接过所有东西，“喝什么，冰箱自己拿？”
　　时智闵边走边吐槽喜怒无常的天气，直到喝了水走到沙发这边才发现李佑盼。
　　拖鞋、居家服、蓬松的刘海，很多信息经过加工，时智闵惊掉下巴，“你...你们这是在一起呢？”
　　李佑盼被大胆发言震惊地脑袋嗡嗡作响，忘了打招呼和解释。
　　“他住我对面。”
　　赵佐顾一句话解释误会，时智闵回神，把手搭在赵佐顾肩膀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偷偷谈恋爱不告诉我呢。”
　　“初次见面，我叫时智闵，是他为数不多的挚友，我们同岁直呼名字就行。”
　　李佑盼握手点头，“您好，我是李佑盼。”
　　“嘿嘿，应该没有同龄人不认识你吧。国外的比赛兼职太刺激了，舞台非常棒。”
　　李佑盼对自己的舞台很有信心，不过对初识的人的夸奖有点不好意思，“太夸张了，其他前辈的表演也很出色。那个，经纪人刚给我打电话，我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聚。”
　　“唉，我带了很多海鲜，要不一起吃了再回去？”
　　李佑盼婉拒，极快离开。
　　时智闵可惜：“还想要张签名来着。”
　　“行了，别废话了。我不会做海鲜，你带的这些你来处理。”
　　“得得得，不会做学不就行了吗？”
　　跟海鲜的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烹饪的工作交给了时智闵，赵佐顾做了点其他配菜。
　　中午饭变成下午饭，朋友二人边吃边聊。
　　“网上把你们的关系炒地水生火热，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啊。”
　　“网上还说我俩有一腿，镜头前故意避嫌呢，你信吗？”
　　八卦配海鲜，饭越吃越香，时智闵一边剥虾一边问：“本来不信，现在有点信了。冰箱残存的蛋糕就是昨天WB发照片那个吧，上次见你做这么完美的蛋糕还是你前任过生日，至少也有五年了吧。”
　　太熟的朋友，心思被轻易看穿，赵佐顾也没有掩饰。
　　不过是否挑明，能否猛追，需要另作决定。
　　两个人的职业和关注度过高，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他会充分了解李佑盼的态度后再做判断。
　　感情生活空白多年，再一次怦然心动让人稍许怀恋。
　　他是一个跟随内心的人，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男女皆可。如果没有遇到非常钟意的人，他这个秘密应该一辈子也不会暴露。
　　娱乐圈的人思想普遍比较开放，同性情侣不在少数，很多没有公开但圈内半公开。
　　普通大众的接受度要低一些，尤其是流量很高的人，如果被爆出相关新闻，可能事业会受到影响。
　　恰好他和李佑盼都是赌不起的类型，爬到今天的位置与付出是成正比的，如果要跌落谷底往往比想象中还要容易。
　　就算他可以为爱放弃一切，也不能让李佑盼跟着冒险。
　　“如果确定这个人可以跟你过一辈子，那么冒一次险也值得。”时智闵鼓励道：“总比错过了后悔强。再不谈恋爱，我担心你的心变成石头。”
　　“两个人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就连他是否能接受男性我都还不能确认，路还长着呢。”
　　“这样啊，你把他wx推给我，我给你探探。”
　　赵佐顾得到李佑盼允许后才把联系方式给对方，以时智闵的对象是李佑盼的粉丝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