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48、第 48 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正在刑房里对着苏大富行刑的众人一瞬间乱了阵脚，墨北不可置信的扭头朝古夷看去：“你可确定？”

　　“属下确定，城中百姓只以为是换季时发的普通风寒，属下一开始也没当回事，还是想起临出门之前于南的话，见城中患风寒的百姓众多，这才专程找了大夫诊治，确认是瘟疫。”

　　“不对呀，按理说苏大富就算是拖延时间想办成点什么事儿，也不可能做到控制瘟疫的地步吧？”于南听到这个答案后简直惊呆在原地，嘴张成大大的一个圆，合也合不拢。

　　就算先不提瘟疫这般有难度的事情，叛国这个事，无非是名或者是利。

　　苏大富，宁城首富，拥有万贯家财，为了点蝇头小利着实划不来。名的话，他连书都读不进去，是真的没有文化，想要个权利也是想瞎了心，就算真的有那从龙之功，他顶死天做个皇商，完全划不来不说，这其中的代价和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就在于南嘀咕的空档，衙门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已经来回打了几波转，说是已经控制住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周围府城也派了官兵去维持秩序。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城外的百姓没有发生感染，万幸圣人派了罗酆那个混世魔王过来，现在他出不去，有他和华锋镇着，周边县城也没人敢趁机搞什么小动作。

　　“是鼠疫”何慈走过来脸上满是冷酷的风霜，他刚安排好手下的官兵往各处巡守，哪还有将要被迫成亲的苦闷，脸板的死死，蹦出来的三个字还能清晰的看到他努力克制的后槽牙，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强忍愤怒：“是当年军中鼠疫时的症状，属下怀疑对方手里一直有鼠疫的源头。”

　　“这东西怎么储存？”墨北摇头，“当年所有感染鼠疫的尸体全部就地焚烧，现在入了秋，宁城的秋季很短，寒潮一过来，瘟疫蔓延的会更缓慢。当年那场瘟疫和现在隔了两三年，怎么可能一直储存着。”

　　“我们到现在都没找到前朝余孽的藏身之处，有没有可能他们找到了当时在战场上没有销毁的尸体？”包子的脑子向来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眼睛转了两圈就跟找到老鼠的猫似的直直往前冲，这脑洞一点都不靠谱。

　　“哼，那得多重要的人物，就连感染瘟疫的尸体都舍不得销毁，前朝太子啊？这年头传下来，怎么着也成皇孙了吧。”于南白眼一翻转身往刑房走去，她还是决定从苏大富失踪的闺女苏然上面入手，就算没有多少骨肉亲情，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多少多会露出点破绽，除非他在外面还有孩子。

　　于南在现代可是见识过各种私生子在男人死后出现争家产的事情，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的她埋头往牢房走去。

　　“你刚刚说什么？”墨北一把抓住于南的手把人扯了回来，两手死死捏着她的胳膊认真问道，对上于南结结巴巴的声音和疑惑的眼神，再次激动起来：“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连感染瘟疫的尸体都舍不得销毁，拼命保存，除了太子活着皇孙，还有谁值得只认主子的死士尽心尽力呢？”于南对上一脸激动的墨北，和旁边纷纷凑上前的一圈壮汉，没忍住后仰着脖子离他们远点，这也太吓人了点，一圈人围上来，连阳光都挡住，压抑的很。

　　反应过来自

　　遇上大家明显想起什么的表情，于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脑洞，转头看向刚刚自己还以为在胡说八道的包子，结结巴巴道：“不会吧？”

　　两个脑洞无人能及的人相互张大嘴巴看向对方，异口同声道：“三年，尸体都臭得不像话了，再保存的干净，难不成每天还帮忙洗澡吗？”

　　一想到那是一具带着瘟疫的腐蚀，刚说完，两人就抖着身体摩挲着手背表示无法理解，这肯定是个正常人就干不出这种事来。

　　于南永远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死士这种完全没有脑子的侍卫存在，一定点自己的人格都没有，好似一个劈了人类外壳的机器一般，存在的目的就是成为上位者手里的刀刃，祭献自己和后代的一生，为了一个根本没有可能实现的目的，图什么呢。

　　想不明白的于南摇头不去费神，转身又要朝着牢房走去，再一次被墨北拽住胳膊：“我瞧着苏大富对苏然失踪不在意的模样，怀疑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孩子，想去询问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用去了，看苏大富这宁死不屈的模样，他应该不是被前朝余孽控制住闺女才投敌的，也许一开始他就是那边的人，你再怎么问也撬不开一个专门经过训练暗桩的嘴。”墨北摇头止住了于南的行动，看了一下周围人担忧的神色，摸了摸她的头：“现在人都派了出去，为了防止宁城暴乱，我得出去安稳人心，你就好好待在衙门里不准出去，明白吗？至于苏大富那边，现在就不用管，先解决完瘟疫才是正事。”

　　于南一听这是要把自己保护起来，“我也可以帮忙维持秩序。”赶忙握着墨北的手，扬起脑袋目光很是坚定。

　　别说现在两人是恋人关系，同甘共苦才是正常的。就算是兄弟，也万万没有他们在前方解决问题，自己在后面混吃等死的道理。

　　墨北对于南的提议充耳不闻，一边召集全程的大夫，一边让人把于南送回自己的院子，为了防止她擅自出去，还把隐在暗处专程守护自己的侍卫拨了两个到她身边，一瞬间就把人看管起来。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根本不了解，瘟疫这个东西只要沾上一点就完了，你就乖乖呆在衙门里面别给咱们哥几个添乱。”

　　“就是，你这人向来心慈手软，但凡有人哭嚎两句就总是受不住想帮忙，你跟着出去，发生点啥事再一心软，咱们都别活了，乖乖待着不能出来。”

　　于南停住了想要一同前去的脚步，身旁被两人拦着，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一个个穿戴整齐带领着人要往外面去，张了张嘴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里仿佛堵着些什么似的，等人都快走光了，才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注意安全，我等你们回来。”

　　古夷和穆奉两人回头看于南小小一个踮着脚使劲挥手，笑了一下，也挥挥手：“回去吧，衙门就交给你了。”

　　于南认真的点点头，用力的抱了墨北一下，转身朝着二堂走去，他们在外面拼搏，自己不能添乱，还是把手头的事情做好。

　　毕竟自己心软这个毛病，是真的很要命。

　　自古以来慈不掌兵，她跟着出去，还真的很有可能会拖大家的后腿，对于某些自己接受不来的做法，在这个时刻，还是别挑战古人的智慧为好。

　　随着墨北等人的离开，衙门里瞬间变得空荡荡起来。

　　二堂里，于南正带着仅剩的几人，拿着仅有的一点点资料，一遍遍复盘苏然失踪前后所发生的事情，想着能找到一点突破口，好能帮忙。

　　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这般心不在焉，手里的资料册子翻的哗哗作响，已经分不清窗外的风吹得是她的心，还是手里的册子。

　　墨北留给她的人看着她少有的女儿家姿态还觉得有些搞笑，情字真是害人不浅，谁能想到面对刀剑眼睛都不眨敢上前的于南竟然也有担忧的时刻呢。

　　“于南你别担心了，大人他们处理这个有经验，何慈应该还记得御医的药方，只要把局面控制住，就没什么问题。”

　　于南扭过头来冲着他勉强笑了笑，咂摸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御医，专门给皇上看病的太医才能唤作御医吧？

　　暗卫的话刚说出口，对上于南疑惑中带着明悟的表情，心里就是一紧，完蛋，说漏了。

　　上辈子就是小市民的于南对于御医这么个高大的职业已经是自己想象力的巅峰，她知道墨北的出身不凡，可也没想到能不凡到这个地步啊，就连何慈都能和御医相熟到这个程度，那墨北的真实身份得有多高贵，就算他现在如此的贫穷，也掩盖不了自己的一身风华。

　　等等，贫穷！

　　墨北很穷，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在疫情就艰难的时候，最需要的是场地，用来隔离病人。

　　可是他没有银子啊，宁城的善堂根本放不下那么多的人。

　　想到这茬的于南旋风一样朝着自己的院子跑去，留下来看着她，保护她的两人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于南要是出了点啥事，他们哥俩也没好果子吃。

　　“兄弟，劳驾你跑一趟，这是我名下所有铺子的钥匙，你去给咱们三爷送去，他就不用专程去找地方安置病人，省了麻烦。”

　　于南拿出一大串钥匙，还专门把铺子的位置给标记出来，写了满满登登好几页纸张，钥匙也放满了一个盒子，看上去就很富有。

　　捧着沉甸甸的家产，暗卫兄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按理说他们哥俩只需要执行三爷的命令即可，可耐不住他们看得清楚，三爷一颗心都放在了于南身上，那真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更别提，这还是帮三爷减少麻烦的好事情。

　　于南知道他的犹豫，她来这儿这么长时间，也多少看出点古人的执拗，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守着自己，害怕她一时冲动跑了出去也可以理解。

　　“你放心，我肯定不瞎跑，就在衙门里面呆着，这不是还有一个看着我呢吗？”于南拍着胸脯保证，这才让暗卫兄弟相信自己的话，转身捧着盒子从屋顶上飘走。

　　刚把自己的家产都给墨北送了过去，于南还心里嘀咕呢，自己偷偷摸摸攒下这么多银子和铺面的事情该怎么圆，一开始来的时候还和墨北卖惨哭穷呢，唉，真是不好解释。

　　“于姑娘，苏大富叫嚷着说他有重要的话要说，还请你走一趟看看这事该咋办。”狱卒跑过来的时候腰间的刀都跟着上下晃动，短短一段路竟让他跑出了路程遥远颠簸的架势。

　　于南正想打趣一下听到这么个话，拔腿就往牢房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