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央央》阿比盖尔打它

5、第 5 章

　　和承祁送过来的是一件陶瓷小玩。

　　桃花粉的釉色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和铃的目光。

　　“这是哥哥哪里带回来的？”她一脸惊喜的从良辰手中拿出来，捧在手中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良辰笑道：“书玉说是公子从徽商那里找到的，据说是从湘陵窑烧制而成，天下就这么一个。”

　　和铃听了之后更加的喜欢这个玩意儿。她把串了白色和玉珠的绳用食指勾起来，拎在面前仔细的看着，鱼儿样的瓷玩摇啊摇，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唱曲儿。”她评价道。

　　“哥哥说这个挂在窗边，风一吹，小鱼儿就会跟唱曲一样的响。”和铃摇了摇手中的物件，转头打量自己的房间：“我要找个地把她挂起来去。”
　　说着，她把瓷玩小心的给了碧浅，葱葱玉指指向自己经常下棋的塌边，说道：“就挂在这个窗户上。”
　　挂在上面，走不出棋的时候看上一眼，心情大抵也会愉快很多。

　　美景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捧着瓷玩走了过去。

　　和铃看着她挂好了，转而问今朝：“明日还要喝药吗？”

　　今朝点头：“还有两副药。”顿了顿，她说道：“府医明日会再来诊脉。”

　　屋外景色渐黑，府内的小厮点开了檐下的灯盏。和铃顺着窗户看了一眼远处微亮的灯光，垂眸道：“沐浴吧。”

　　和铃的院子是自己烧水的，怕她经常吃一些小糕点，夫人还给她配了小厨房。现下主子一声沐浴，早就准备好的热水便被小厮带了上来。

　　浴房井然有序的准备着，寝屋和铃正在散发。今朝拿着上次的书本抑扬顿挫的念起书来，和铃闭着眼睛，跟正在温柔的拆散着自己头发的美景说道：“待会穿那件有云纹的寝衣。”

　　美景想了想：“小姐是指鹅黄色祥云纹带金丝那一件？”

　　“银丝浅纹的那件。”

　　美景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套寝衣的身影，她迅速回忆起这件衣服收在哪里，并温声应道：“奴婢晓得了。”

　　第二天天上又飘起了小雪。
　　和铃站在窗前，看着点点白雪飘下来，悠悠道：“今日又在下雪了，不知道明日是什么天气。”

　　明日便是梅花宴，若是顶着大雪去看梅花，总觉得失了几分温暖。

　　“如果也下雪，那得把我今年打的那件狐裘找出来。”和铃喃喃道。

　　外面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接着就是良辰的脚步声。

　　和铃顺势望去。

　　良辰说道：“小姐，老夫人让身边的嬷嬷过来传话，说是请小姐们都去她那一趟。”

　　和铃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老夫人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专心礼佛，不怎么管事，而且并不是很喜爱她。如今叫她过去……
　　和铃眉头微蹙。

　　一路走出了小院，这场雪虽小，下了一会后竟也在路面上积起了一些痕迹。
　　和铃捂着汤婆子，来到了老夫人的院里。

　　和玉正好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她一看到和铃，便欢欢喜喜的过来打招呼：“六妹妹。”

　　和铃也笑眯眯的唤了她一声。

　　“大概是明天梅花宴，祖母要交代一些事情吧。”和玉说起老夫人唤人的原因，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祖母有时候就是会有点担心。”
　　不过除了担心之外，她可能还有一点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和玉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人，便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轻声说道：“六妹，听说大伯母给你打了一套头面？”

　　和铃点了点头：“是一套蝴蝶样的，我打算明天带着呢。”

　　和玉一脸了然的说道：“那肯定是了。”
　　顿了顿，她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祖母肯定是见四姐没有，所以才把我们都叫在一起，然后给她一套。”她撇撇嘴：“这种事情，她以前也经常做的。”

　　和铃同她一直有一些书信往来，自然也知道她经常吐槽的一些事情。闻言，她也撇撇嘴，不甚在意的说道：“或许吧。”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到了房外。守候的嬷嬷见她俩姗姗来迟，连忙欠身道：“五小姐，六小姐。”
　　她嗓门不小，一听就知道是唤给里面的人听的。

　　走了进去，其余的姐妹果然已经到了。和铃甫入门，便一眼看到了穿着碧青色衣衫的如淑，她此刻正坐在老夫人下首，浅笑嫣然的跟老夫人说话。

　　她们俩个给老夫人请安：“祖母安好。”

　　老夫人看两人一眼，淡声道：“嗯。”说完，她轻道：“坐下吧。”
　　两个人坐在了一起，和铃理了理衣衫，轻抬眼眸，正好看到斜对面的和婉的笑脸。她面无表情的垂下眼帘。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祖母想起明日便是长公主府内的梅花宴，便有些话想要跟你们交代。”老夫人坐在上首，表情和缓的说道。

　　和玉递过来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老夫人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面上不动声色，只说着自己要交代的事情：“长公主的宴会是为什么举办的想必你们都知道。她虽邀请了我们侯府里所有合适年龄的姑娘，但是我们也不能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说到这里，她面上笑比河清。

　　和玉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府内的姑娘大多都订了婚约，没订的也差不多有了相看的人家，老夫人说这般话，说不定就是在敲打她。

　　和铃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勾了勾嘴角。

　　严肃的事情说完了，老夫人的表情又变得亲切和蔼起来，她看着下面的孙辈，最后目光停留在和婉身上，说道：“长公主庄内的梅花可谓京城一绝，明日借着梅花宴，你们大可以一饱眼福了。”
　　房内气氛回温，她说话便也有小辈接话了：“祖母说的是。”

　　和淑笑道：“我还记得以往随母亲去过一次长公主庄内，那的梅花确实好看，特别是落了一点小雪的时候，难怪有诗云：‘也趁梅花听管弦’。”

　　和雅坐在她身边，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是，还打趣道：“姐姐不愧京城才女，说话都带着诗句，让妹妹叹服的很。”

　　房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和玉也和和堇咬起了耳朵：“别说，长公主庄内的梅花真的好看。”她想起自己曾经随清河郡主一起去梅林捉迷藏的事情，面上露出了几分笑：“我以前还和郡主一起在里面捉迷藏，只要藏在花里，郡主就找不到我了。”

　　和铃好奇：“那你得穿着黄色的衣衫了。”她捂着嘴促狭的看着和玉。

　　“那确实很多黄花腊梅。”和玉煞有其事的点头：“那一日我就穿着那个色的广袖裙，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行踪，我就拢着袖子，”她做出拢袖子的动作，“这样，藏在树上。”

　　两姐妹相互对视，哈哈大笑。

　　和玉轻声道：“还多亏了你教过我爬树。”
　　“嗯？”和铃眨眨眼，轻轻声道：“那种事情，就不要记得啦。”
　　和玉了然的笑笑。

　　“玉娘今日的发簪甚是好看。”

　　两个人聊着起劲，突然听到上首老夫人的声音，不禁噤声。

　　和玉给了和铃一个来了的眼神，起身回道：“是母亲新打的头面。”她笑笑：“祖母也觉得不错？”
　　她伸手摸了摸发簪，说道：“我也觉得心喜的很。”

　　老夫人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和铃：“铃娘发上的牡丹也雕的栩栩如生的，老身看着，倒是跟真的一样。”

　　和铃没想到她会提到自己头上的牡丹簪。这个发簪跟别的来历倒是不同。她听到夸赞，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是孙女在塞外的时候，闺中好友送的。”

　　和淑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和铃看她一眼，知她是为塞北惊讶。
　　她最开始去的江南养病，后来才随着母亲去的塞北。侯府对外传的话虽没改，但几房应该都是清楚的。
　　没想到和淑居然没有听说过。

　　和铃微微垂首，看着自己的鞋底，让人看不清面上表情。

　　老夫人哦了一声，脸上也多了几分好奇，她点了点头：“是了，你都两年没回京城了。”说着，她问道：“老身年少的时候也随着老侯爷去过塞北，现在回忆起来，倒是只记得那里的雪大了。”

　　和铃抿着嘴，但笑不语。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这个发簪制造精细，老身原以为是你母亲回京城后请巧匠打的，却没想到原是塞北带回来的。”

　　和铃点头：“是去年孙女收到的生辰礼物，舍不得留在塞外，便收拾着带了回来。”

　　“嗯？”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一顿。她抬眸看了过去，见和铃眼中的笑意不像掺假，眼中的精光便瞬间消退了下去。
　　她缓声道：“铃娘这么一说，倒是让老身想起来，你两年没回京城，老身的生辰礼物还在库房里放着呢。”
　　说着，她便要让身后的嬷嬷去库房里取出她收着的蓝釉仙灯和红枝珊瑚。。

　　和铃连忙说道：“铃娘虽在塞外，但也感受到了祖母的挂念。生辰礼物是身外之物，只得了祖母的挂念，铃娘便觉得足以。”

　　老夫人摆摆手，让嬷嬷赶快去拿，她说道：“倒没有这般道理。”她淡声道：“其他姐妹有的，老身自然也为你准备了。”

　　和铃只得说道：“铃娘多谢祖母慈心。”

　　老夫人看她一眼，脸上也露出慈祥的表情，等着嬷嬷把东西呈了上来，她看着物件，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说道：“老身说好像忘了什么。”
　　她满是笑意的看向和婉：“婉娘这身倒是素净了些许，老身原为了准备了一套新的头面和云锦，刚才倒是忘记了。”说着，她又让嬷嬷去库房看一下，待会送到和婉房里去。

　　和婉惊讶的看着老夫人，和玉看过去，似乎看见了些许泪花的影子。她轻啧一声，心道母亲果然没说错。
　　她看向和铃，本以为她脸上应当也没多少好看的神色，却意外的发现她依旧淡笑着，似乎对这并不在意。

　　和婉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这才说道：“多谢祖母，只是母亲已经为婉娘准备了这些……”

　　她话没有说完，老夫人便轻笑着制止了：“老身为你准备的，与你母亲准备的可无关。”她看向底下的孙女，说道：“今年冬天比去年寒冷一些，老身这里收了几件料子，便让人做了衣裳，待会云嬷嬷便会送到你们房里去。”

　　和淑连忙带头谢了老夫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