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的第二年》梧蒽

14、活着 死亡

　　自从楚忆蝶来了之后，楚暮规好像才活了过来，偶尔去暮逸看一看，会带着小蝴蝶。

　　一开始小蝴蝶刚到楚暮规家里的时候还很怕生，楚暮规把她带回了家，跟她说：“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家里有两只小猫，白色的是饺子，黄色的叫包子。”

　　“因为狗不理包子吗？”小蝴蝶脆生生的问。

　　“…嗯！”楚暮规很震惊她这么说，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出来，但他又害怕自己的情绪吓到她所以轻声问“小蝴蝶为什么会想到啊。”

　　“嗯…因为狗和猫咪是敌人。”小蝴蝶想了想说。

　　楚暮规抱住了她：“对啊，小蝴蝶好聪明。”

　　“呦，这是谁啊～小蝴蝶又来了～”顾逸看见楚暮规牵着楚忆蝶的手进来，拿出零食逗她。

　　这些零食是楚暮规第一次带着楚忆蝶来的时候顾逸准备的。那时候楚暮规对顾逸说：“我领养了一个小女孩。我明天想要带她去暮逸。”

　　“我去！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突然领养了一个孩子？”顾逸吃惊的问。

　　但是楚暮规没有回复他，直到顾逸看到了楚忆蝶的样子，他就明白过来，这是寄托。

　　这是楚暮规的寄托。

　　“干爸爸！”楚忆蝶叫到，然后楚暮规松开牵着她的手，楚忆蝶向着顾逸跑过去。顾逸把楚忆蝶抱了起来。

　　“想不想干爹啊。”顾逸逗着楚忆蝶，和楚忆蝶说着话。

　　楚暮规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谁。

　　等到楚忆蝶玩儿累了，楚暮规把她抱在怀里哄睡着，放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你就准备一直在幕后了？”顾逸问他。

　　“嗯，我这样挺好的，要不然太忙了，没时间陪她了，她还小我能多陪陪她，不是说小孩子一个不留神就长大了吗。”楚暮规略带玩笑似的说道。

　　“哎，你这是提前的老年生活。”顾逸感叹的说，“对了，我谈恋爱了，我追了一年多，我的魅力太大了。”顾逸转移了话题。

　　“魅力大还追了一年？”楚暮规问。

　　两个人又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楚暮规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天渐渐黑了。

　　“乖乖，我们要回家喽。”楚暮规轻轻拍着楚忆蝶，楚忆蝶轻“嗯”一声，但是没有睁开眼睛，楚暮规好笑的看着她，把她抱在怀里，“我先回去了。”

　　“可别把我女儿冻感冒了。”顾逸对楚暮规说，然后摆了摆手，“哎呀，我女儿太乖了。”

　　楚暮规扭头就走，“这是我女儿，我是亲爸爸，你在说什么呢！”

　　“干爹，也是爹。”

　　回到家楚忆蝶才完全清醒过来，就跑去跟包子饺子玩儿，楚暮规在处理工作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她，然后说几句：“不要爬上那里。”

　　“太高了，不可以。”

　　“要少吃一点冰，会生病。”

　　在叮嘱中楚忆蝶渐渐长大。

　　楚忆蝶小学的时候老师让说一说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楚忆蝶回家问了这个问题，楚暮规静了很久说：“爸爸时时想着妈妈。”

　　楚暮规在楚忆蝶放假的时候带着她去旅游，以前他记录孟蝶，现在他记录楚忆蝶…

　　楚暮规把照片贴在他们照片的下面中间空了一行。

　　二十年后

　　“爸！我们回来了！”楚忆蝶开了门，她的老公在她身后拎着东西。

　　“你怎么毛毛愣愣的！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你也不知道拿着点，全让小杨拎着。”语气虽然是埋怨但听起来全是宠溺。

　　“爸～我都这么久没回来了，你也不知道想我～”楚忆蝶撒着娇。

　　“我怎么会不想你呢。”楚暮规拍着楚忆蝶的手。

　　“小杨啊，你快来，我要是等那天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女儿，要不然，我爬上来都要找你。”楚暮规的语气很认真。

　　杨明还没有说话，楚忆蝶先开了口：“爸，你说什么呢，你现在还是帅大叔一个，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楚暮规看着楚忆蝶皱起眉头生气起来像小时候一样，“乖，爸爸只是这么一说，我的乖女儿怎么眉头都皱起来了。”

　　“不可以这么说。”楚忆蝶的样子很严肃。

　　楚暮规看着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孟蝶，低了一下头红了眼眶。抬起头又把思念收回去，“好，今天看爸爸给你们露一手。”

　　晚上，楚忆蝶和杨明回去了，楚暮规自己躺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孟蝶最喜欢这样的天空了。他想。

　　楚忆蝶因为昨天楚暮规说的话，心里很不安。总是来看楚暮规，楚暮规也不说什么，给她讲她小时候做的囧事。

　　楚忆蝶说想要听你和妈妈的事。

　　楚暮规顿了顿开口：“你长这么大，我好像没有和你讲过。我和你妈妈她…我们是在大学相遇的，一开始是在食堂的时候，她迷迷惑惑忘带了饭卡，我替她服了钱，她加的我联系方式，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聊了起来。”

　　“好像小说里的情节啊。”楚忆蝶感叹。

　　“对吧，她很可爱，我怕这么好的女孩被别人看上，然后我就追她，表白，一切都很成功，大学结束我就想和她结婚。然后我们领了证，可是没有办婚礼。因为我和我的朋友开了一家公司，一开始很忙，她就提出来等一等。”

　　楚暮规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说话，“然后呢？”楚忆蝶问。

　　“然后啊，在27岁，我们办了婚礼，她说不想办了。一个女生怎么会不向往一场婚礼呢？我瞒着她给她设计了一场婚礼，我记得当时她哭了，我那个时候手足无措。”

　　“之后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去旅游。然后我遇到了你。”

　　楚忆蝶没有追问后续，楚暮规躺在摇椅上，楚忆蝶知道自己的父亲很孤独。

　　第二天楚忆蝶来看楚暮规的时候是中午，天气是个大晴天，阳光就洒在阳台上，楚暮规躺在摇椅上慢慢的摇着。

　　楚忆蝶进来的时候，楚暮规没有回头看她，等到楚忆蝶坐在他旁边像小时候一样躺在他腿上，他也像以前一样说了一句：“地上凉。”

　　楚忆蝶也想小时候一样说：“有地毯，才不会凉。”

　　楚暮规没有说什么，拍了拍她的头，楚忆蝶也没有动就静静的躺在他腿上。

　　过了一会儿楚暮规说：“我房间里有本日记，一个棕色皮，就在我的枕头旁，帮我拿过来吧。”

　　楚忆蝶“噢”了一声，起身去把那本日记拿了过来。

　　楚暮规接过来，轻轻拍了拍，就像拍着一个人，然后拿着它，闭上了眼睛。

　　楚忆蝶轻轻叫了声“爸爸”楚暮规没有反应，一只蝴蝶飞了过来，落在了楚暮规的手上。停了一下在他身旁转了一圈，又飞走了。

　　楚暮规在失去孟蝶后，用剩下的时间去思念她。他处处不提起她，却又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他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用七年的时间陪伴，用剩下的时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