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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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落在男人脸上，此刻的楚煜显得格外的俊美，令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可是仪寻却无动于衷！
虽然仪寻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听到贵客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仪寻动心了，可是想到大巫者的警告，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民女没有办法离开此地，民女是南巫族人，没有大巫者的允许此生都不能离开此地。”
仪寻是南巫族圣女，擅自离开此地，倘若被大巫者知晓，她会立即催动种在自己身上的圣蛊，要了自己的命。
“你居然知道朕的身份，就该知道朕是一国之君，可以让你离开此地。”
楚煜走近仪寻，想要将拉住仪寻的手。可是仪寻动作敏捷直接躲开了。
“圣人何必强求呢，圣人您富有四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民女不过是一貌丑若无颜的卑贱巫女罢了，民女不敢玷污圣人。”
倘若说方才仪寻没有察觉到贵客的意图，在躲过贵客方才的动作之后仪寻便已经明白了。
可是仪寻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普通巫医，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恐怕都赶不上这位贵客身边的如花美眷，何必去自寻苦恼呢！
仪寻本就聪慧，回顾一番贵客进入小院后的种种言行，便猜到这位贵客怕是把自己当作谁的替身了吧！
楚煜听了仪寻的话，不知为何突然生气了。“朕是一国之君，就算是不可能的事情，朕也能让它实现。”
“可是陛下，高祖立国曾言良贱不婚，巫者行贱业，是为贱籍。西楚立国以来，遵循的规则便是：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所以哪怕陛下是一国之君，在祖宗礼法面前，亦有做不到的事情。”①
韩千林冷冷的望着女人，他没想到这个丑巫医居然这般伶牙俐齿，还能引经据典的去反驳陛下。
只是也不知道这丑巫医哪里吸引了陛下，只有一面之缘居然让陛下生了带她离开的心思。
虽然韩千林对皇帝忠心耿耿，但是他也不希望皇帝将这位巫医带回去。一旦陛下将这丑巫医带回去，朝堂和后宫怕是又要起风波了。只是他更清楚，陛下不喜欢别人质疑他。
身为皇帝的楚煜，在仪寻轻声细语的说话时，他眼中仪寻的身影渐渐开始和记忆中那人开始重合了。
年少的时候，那人便经常引经据典，将自己辩得哑口无言，每次都只能低头认输。
“民女虽然生活在乡野，可到底和普通百姓不同。陛下如今当真能无所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倘若您真的能无所顾忌，又为何要询问民女是否擅长占卜和通神，想要通过民女寻找故人的转世呢？”
身为南巫族的一份子，仪寻当今的形势知晓一些。毕竟南巫族有人供职于钦天监，也有人南巫族人成为西楚国师，备受太皇太后重用。
“陛下乃天下百姓的信仰，倘若陛下都破坏规则，那么陛下如何能期望您的臣民也遵守规则呢？”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可是你还是不清楚，一国之君意味着什么。朕作为一国之君，想要改变你的身份不过是轻而易举。何况皇家妃嫔又何曾没有出身贱籍之人，所谓贵贱不婚从来不会成为帝王的约束，也不会成为天下百姓的约束。”
“可是陛下，民女乃是南巫族圣女，须得终身不嫁，待有朝一日成为南巫族新任大巫者，民女与陛下没有缘分。”
比起成为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之一，困在皇宫不得自由，仪寻还是更喜欢生活在乡野。
再次被仪寻拒绝得楚煜心情渐渐得烦躁起来，眼见仪寻是真的铁了心不跟着自己离开，楚煜也不再强求。
酒壶中得酒只剩下最后一杯了，可是这最后一杯楚煜却没有直接喝。看着旁边低垂着脑袋得仪寻，慢慢得将酒递到自己嘴边。
“陛下，雨已经停了，酒壶也见底了，您应该回去了。”
楚煜没想到仪寻居然会出言赶自己，但是哪怕是这样，楚煜也对仪寻生出几分不舍来，毕竟这是他这些年遇到的与那人最像的人了。
倘若仪寻能伴在他身侧，他时时刻刻看到那双相似的眼睛，也可以想象一番那人陪伴在自己身侧是什么模样了。
仪寻看楚煜还是不紧不慢的，便忍不住继续催促，“陛下倘若再在寒舍逗留，怕是不能及时赶回行宫了。到时候消息泄露了，您身边的人怕是讨不了好处。”
楚煜此番外出，是悄悄溜出来的。倘若不能按时回到行宫，或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千林和吴总管等人都会被追责。
而朝中那些原本就看不惯千林一介庶子，一跃成为御前侍卫的人怕是又要攻击千林的出身了。
千林于楚煜来说并不是普通的御前侍卫，所以他不能只顾自己一己私欲，而忽视千林的处境。
“朕该回去了，有机会朕会再来的。”
“民女与陛下没有缘分，陛下再来民女的答案也不会变的。”
“可是朕和你的看法却不同，倘若朕与你没有缘分，那么今天朕就不会见到你。”楚煜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亲手放到仪寻手上。
“这块玉佩是朕为太子之时，先皇赐予朕的。倘若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朕。”
仪寻看着手中的玉佩睁大了双眼，随即又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她是南巫族圣女，除非成为大巫者，压过北巫族一派成为下任国师，不然一生都没机会离开此地，信物于她没有任何作用。
仪寻不想要这信物，可是楚煜不容拒绝的姿态让仪寻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朕给了信物，仪寻你也该给朕一样信物才是。”
楚煜知晓仪寻是不愿意给的，所以伸手飞快的将仪寻发髻上的木簪取下来，“这木簪就当作你给朕的信物了。”
仪寻并没有索要木簪，从银粟手中接过包袱放在圆桌上，行完礼后仪寻便直接离开了。
待仪寻离开之后，两人迅速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
西厢房的门打开了，楚煜慢慢站起身离开，韩千林仍然像影子一样跟在皇帝身后。不过对于韩千林来说尽早离开这里更好，今日陛下见到这巫医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倘若不是熟悉陛下，韩千林都快怀疑陛下被这个给巫医下咒了。
楚煜和韩千林走出小院，在厨房里的银粟透过窗子缝隙看到后松了一口气。
离开小院走了不久，楚煜抬头看着漆黑漆黑的夜空，雨停之后夜空之中出现了些许星辰，月亮也高悬在天空之中。
“你说现在仪寻是不是在望着朕的离开的背影？”
听到陛下的话，眼力极佳的韩千林回头望着小院的方向，只是回望过去并没有那位叫仪寻的巫医的身影，小院门口只有那个侍女一脸怨恨的望着他们。
韩千林有些纳闷，今日他们也没有得罪这个侍女啊！
“陛下舍不得吗？”
韩千林想说要是陛下真的舍不得，他就去把那巫医给打晕带走。只是楚煜接下来的话，让韩千林知道他多想了。
“是啊，朕是舍不得。难得遇到这么像曦禾的人，朕有些舍不得放手。”
虽然巫医仪寻容貌丑陋，可是言行举止之间有几分曦禾的风范，倘若有这么一个人安静的待在自己身边，想念曦禾的时候只要看看她就好了。
“巫医仪寻倘若脸上没有那块胎记和那些疤痕，到是有几分像曦禾长大的模样。不过我的曦禾若是能长大，现在一定出落得格外的漂亮。”
“不，曦禾她对自己的容貌不怎么在意，恐怕她更像成为西楚第一才女。”
提及曦禾，楚煜心情低沉，而韩千林心情亦不佳。
废太子妃顾曦禾，罪臣顾舷之女。而韩千林师从顾舷，顾曦禾是他的师妹，他视顾曦禾如亲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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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仪寻在楚煜和韩千林离开之后，仪寻从自己房间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侍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仪寻头也不抬的问道，“银粟，玉佩可还给贵人了。”
仪寻并不准备和帝王有过多牵扯，几经挣扎后做了将玉佩还回去的决定。所以在两位贵客从小院离开不久，仪寻便找到侍女，让她代替自己将玉佩还给贵人。
银粟此刻面对自家小姐有些心虚，她方才虽然可以追上两位贵人，可是却并没有追上去把玉佩还回去。
此刻自家小姐闻起来，银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小姐，奴婢追出去的时候两位贵人已经走远了，奴婢没追到两位贵人。”
说完银粟便将玉佩放在小炕桌上，随后退到一边低着脑袋不敢看自家小姐，就怕自家小姐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来。
“罢了，天意如此。”
仪寻放下书，将玉佩小心翼翼的放置上炕上的盒子中。
以后有机会见面，再悄悄的还回去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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