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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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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停他们的人身着淡青色的劲装,几步之下跃到他们面前,来者正是程青。
在船上与和尚的缠斗中,程青出手救过叶开一次,叶开现在见到他便露出笑容,诚心诚意拱手道谢。
程青连忙摆手,结巴道,“救你..是....应该的...并不..不用道谢。”
叶开不明就里,疑惑的看了一眼傅红雪。傅红雪便道,“你救了叶开一命,傅红雪就欠你一命,今后若有事我定当竭尽全力,来报答今日援手之恩。”
程青摇摇头,道,“就是...有恩...也是叶开..于我..于我有恩...我救叶开..正是为了报....报恩”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三寸七分长的刀,他把这把刀递到两人面前。
“小李飞刀?”傅红雪问道。
傅红雪突然想起骆少机曾经对他们说他见过程青擦拭小刀,就指的是面前这一把么?而程青又为什么会拥有小李飞刀呢?
叶开仔细看着程青,像是在努力辨认他的容貌,但却又毫无头绪。
程青见叶开辨认不出自己的容貌,面上不知怎么的微微带了点失落。
他结结巴巴的但语气真挚道,“十五年前...镇威镖局接了....一批重要的镖....押镖....押镖途中遇到山匪劫镖....那个时候...我...我叔父带着我护镖...差点死掉....被一个带着少年的侠士所救...那个少年...和我差不多大..却一出手便用飞刀结果了...要...杀我的悍匪...”
叶开这才想起来,十几年前师父带着年幼的自己游历江湖之时,做了不少事救了不少人,若非程青提起,他早已记不得自己曾经出手救过镇威镖局的少主。这也难怪毕竟是少年时的事,而对叶开的少年时光来说,除了一直偷看傅红雪练刀外,又有什么人什么事能真正进得了他的心呢?
想起来这回事,叶开便笑道,“那么在船上你一早就认出我了吗?你提出尸体是刀伤是想试探我?”
程青慢慢道,“一开始并不敢....不敢确认...那时确实是在....在试探....但我从不相信....会是你杀的人.....后来知道是你....就一直注意着你..因为我很担心....担心你被人暗算...”
程青坦诚着对叶开的担心,反倒使叶开不知怎么应对,一直以来总是叶开不断的对别人示以好意,偏偏他最想示以好意的对象总是口是心非,态度冷硬,当初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而程青的坦然和毫不掩饰的关心却让叶开有些无所适从。
傅红雪却突然道,“不管当初你们有什么过往因由,这次你救了叶开一命,我就欠你一命。他救你,是他的事,而你救他,就是我的事。”
傅红雪突如其来的固执让叶开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叶开有些茫然的看着傅红雪。而傅红雪却一直与程青对视着,他乌黑的眸子所折射的光正与他这个人一样,冷冽而傲气。
叶开不懂,但程青懂了。他顿了顿,从衣袋里取出一个木牌交给傅红雪。结巴道,“我们之间...的恩情....已经还清.....我希望和你们...能做朋友....这是我镇威镖局的....的令牌....要是你们之后...遇到什么....需要帮助....可以用它...来联系我...一定....帮助....朋友...”
傅红雪接过木牌,面无表情道,“多谢,以后程少镖头与我们便是朋友,若你有事也可随时来无间地狱找傅红雪。”
程青点点头,冲着叶开道,“我就...就此告辞....你和傅大侠一路多保重。”
叶开拱手笑道,“自然,程兄弟也多保重。”
望去程青渐渐远去的身影,叶开拍了一下傅红雪的胸前,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撇嘴问,“什么你们我们做朋友的,这令牌凭什么给你不给我啊?你和他打什么哑谜呢?”
傅红雪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回客栈再说。”
叶开一愣,赶忙追了上去,“喂傅红雪!你不高兴个什么劲儿!你到底怎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天河镇沉浸在清丽的月光中,鸿雁飞入星河再也不见踪迹。
镇里的万家灯火也逐渐熄灭,但这家客栈的房内却依然闪着灯光,分外引人注目。
叶开坐在床沿边上,略显局促不安。傅红雪倒是板着脸,在自己的包袱里找些什么东西。找到个小罐子后,傅红雪走到叶开身边,二话不说就要揭开叶开的上衣来给他上药。
叶开立刻伸手拦住他,一手抓着傅红雪的手,另一手就要去夺药,连忙叫嚷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傅红雪则是毫无言语的只是看着他,固执的神情表露出毫无退让之意。每当他用这种眼神看叶开,叶开就会顺从下来,以前每每都是如此,但是今天的叶开却很奇怪,硬是回瞪回去,也不知在强硬什么就是不让傅红雪给自己上药,
一旁的骆少宾被诡异的气氛所扰,不由得咳嗽一声,说道,“那我和少机也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们就打算出发回点苍。”
叶开回过头来,点点头道,“你们也一路小心,这次拖累你们两位了。”
骆少机毫不客气道,“这倒确实!我哥哥差点变成嫌凶,我们两也确实是被你拖累了!”
叶开针锋相对道,“若不是烧鸡少侠非执意要初一去凑热闹,我们又怎么会遇到这事呢?按烧鸡少侠的说法,难道不是我们三个人都被你拖累了吗?”
“你!”骆少机愤然道,但一想这话也没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叶开。”傅红雪蹙眉道,他这一声叶开一叫,叶开就立刻闭嘴不做声响。
骆少机“哼”一生,不屑道,“都这么大人了,你还被你哥哥管着。看来你也没什么用嘛。”
傅红雪叶开一路亲厚,骆少机问起骆少宾他们之事,骆少宾也只是用“兄弟情深”给搪塞过去。骆少机眼见叶开处处被傅红雪管着,自然是瞧不起的。
叶开眼角微微扫他一眼,骆少机立刻愣住,出门时还不忘道一句“就知道冲我横,你怎么不对他横啊!”
说完便嘭的关了门。
夜已经寂寥,灯影重重叠叠照应在屋内人的身上。
一阵沉默之后,傅红雪先做让步,“好,那你自己上药。”说罢便把小罐子递给了他。
叶开拿着罐子,迟疑了一下,眼睛从下往上看着他道,“傅红雪,我这一天还没吃什么东西呢,你能不能去楼下问问小二,看还有没有什么粥汤之类的给我端一碗上来,要是有包子就更好了。”他的语气上扬,不自觉带了些撒娇的语气。
傅红雪挑眉,“你当真饿了?”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骗你!”叶开眼睛瞪着老大,“哎,傅红雪难道你想看我饿死吗?”
傅红雪点点头,“好,那我下去问问,你自己把药一上。”语毕,便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叶开听到傅红雪下楼的脚步声后,一直留在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他叹了口气,解开自己的衣带,慢慢拖下外衣。当时和尚的金蚕丝击中的是他的左肩膀,傅红雪拿来的药也无非是跌打损伤的药而已。可奇怪的是,叶开身上除了肩膀上新的伤痕血迹外,胸前却另有一道伤疤,这伤疤周围还有青紫色的筋条状物密密麻麻的围绕在伤疤周围,像是蜘蛛网一样,形状诡异又恐怖。
傅红雪上来的时候,看见叶开已经倒在床上,胸脯慢慢起伏,似乎是睡着了。
傅红雪挑眉,心道这家伙想装睡糊弄我么。他把手里的东西重重的置在桌上,然后叹道,“既然你睡着了,我买来的香喷喷的包子想必你也不用吃了。若是放到明早怕也凉了,我还是扔了吧。”
说罢,便提起袋子推开窗户作势要扔出去。
床上的叶开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一把把装着包子的袋子抢来抱在怀里,再一个转身坐回到床上,对傅红雪怒目道,“谁说我不吃的?”
叶开打开袋子就囫囵吞枣式的吃了起来,吃完几个再用手背抹抹嘴,吃的分外香甜。看来他说他饿了倒是所言不虚,装睡是为了想躲避自己的盘问,傅红雪犹自淡定的倒了茶,自己喝了一杯,递给叶开一杯。
看他终于吃完,傅红雪道,“现在说吧。”
“说....什么....”
“有什么就说什么。”
心知这次不可能再糊弄过去了,大概傅红雪忍至今也算是极限。而对于傅红雪来说,最重要的是叶开所受的内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其他的秘密,他其实也已经能猜到七八分。
叶开想了一会,叹气道,“红叶不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
“你知道?”叶开惊诧道。
“你之前有问过若双亲已故,夜明珠是否还能生效,那个时候我就想到了。”傅红雪解释道,“那....他是?”虽然这么问,但是内心早已知晓答案。
“燕南飞的..”叶开点点头,似乎很不想提到这个话题,但是今天也无论如何瞒不过去,只得断断续续道,“我和翎儿离开云天之巅不久后就发现翎儿有了身孕。我,我从未和翎儿有过肌肤之亲,自然不是我的孩子,翎儿那么聪明她当然也知道,所以红叶出生后她不许红叶随我姓,也不许他姓南宫。”
叶开提起几年前的事越发悲痛,眼眶也一下通红起来,呜咽道,“翎儿从那个时候起就变得不太正常..精神也不好...把自己关在房内..不肯见我也不愿理睬红叶...不久后就...她就..”
叶开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事在他心中已憋了数年之久,他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个中委屈一言难尽。
傅红雪心中稍有些悔意,不该逼着叶开说出来,他走到叶开身边轻抚他的背。痛苦只有发泄才能舒缓,一味的逃避只能积攒痛苦,而将痛苦向别人倾诉后,它才会走向下坡,直至消散。
傅红雪柔声道,“你早该来找我的。”
叶开揉揉眼睛,接着道,“说也奇怪,自从翎儿死后不久,我就经常遭遇黑衣人的暗算和追杀。一直以来我带着红叶东奔西走,想摆脱他们,但是那些杀手如影随形,根本摆脱不了。不久前,红叶招了他们的道,所以我才..才来找你..”
“我知道,因为天下只有我会九阴雪魄功。”傅红雪点点头。
叶开用力抹了一把脸,奈何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他吸了吸鼻子,咳了一声,想接着讲下去,可惜鼻腔发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其实叶开本身性格开朗感情丰富,这六年来孤身带着孩子自然是不能哭的,重遇傅红雪一路过来遇到的事情又太多,他其实一直强撑着自己,这下再也忍不住了。
更何况傅红雪还在旁边低声安慰,人人都知道伤心难过的时候最怕的就是亲近之人的安慰,要是自己一个人也许能默默的扛过去,要是亲近之人开口安慰,那就一定会觉得越发委屈越发伤心。
这本来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易哭的叶开呢。
傅红雪忍不出伸手替他擦了下眼泪,叶开顿觉尴尬,想来自己比傅红雪根本小不了多少,最多几个时辰而已。自己在别人面前也总能气定神闲,指点江山,为何只要到了傅红雪面前,就总觉得低了他一头,气短他一寸,说话都没有底气。骆少机问的那一句很对,自己怎么就不敢对着傅红雪“横”呢。
“没关系了,以后有我。”傅红雪拍着叶开的背,替他顺气。一想到叶开六年来吃了不少苦头,就觉得自责难耐。本来想着他这几年该和南宫翎像神仙眷侣一般过的顺心如意。怎奈世事难料,人世无常。
但是叶开为什么六年都不来找自己呢?他在畏惧些什么呢?
“但是为什么在船上你的真气一直在乱窜?”傅红雪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了,他搭上叶开的手腕,“现在倒是平复了许多。”
叶开迟疑了一下,挤出了一丝笑意,缓缓道“几日前,那些黑衣人来偷袭红叶,我一边保护红叶一边和他们过招,不小心中了一掌。只是有些气息不稳,现在已经无碍了,你别太担心了。”
傅红雪见他眼神明亮,并不像是在撒谎,内息现在也很正常,便就将信将疑道,“没事就好。”
傅红雪皱眉想了一番,总觉得叶开现在最是担忧红叶的事。红叶既然是燕南飞的孩子,燕南飞又与他们有大仇,难道叶开最开始不告知自己真相是担心自己会对红叶心存微妙?但他傅红雪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傅红雪道,“等我们回去用夜明珠给红叶解了毒,你们就留在无间地狱里和我一起住,你和红叶都得好好养伤。”
看着叶开惊讶的样子,傅红雪皱眉道,“要是觉得无间地狱过于阴暗潮湿,我们也可以去周婷留下的林间小屋住,这些年我大多也是住在那里的。”
叶开有些惊奇道,“我要和你住?”
“不然,那你要去哪里住?”傅红雪更觉得奇怪的问道。
傅红雪看着叶开眼珠不停转动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的样子,才越来越像你了。”他解释道,“刚重逢的时候,你不言不语的样子真是让我觉得万分感慨。我也没想过我的...我的叶开会变成这样。”
其实傅红雪是想说“我的弟弟”的,但是就算他们挑明兄弟身份后也都是直呼其名,所以傅红雪只好硬生生把“弟弟”改口成“叶开”。虽然这样子听起来却更显得奇怪了。
但是叶开却没注意他的话,而是在想着另一件事,要是和傅红雪住在一起,那件事一定瞒不住的,不过先答应下来再说。于是他叹道“我这六年除了红叶,都没再和别人说过话。遇到你更觉得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了,这几日方才觉得顺畅起来。”
叶开没有撒谎,他带着六年的抑郁和不安来到傅红雪身边。可是短短几日的相处,仅仅是呆在傅红雪身边而已,自己身上的抑郁之气就仿佛全部消散干净。和傅红雪一起,哪怕心中压着再重的事情也都觉得安心顺意起来,就连那件事他都开始怀抱希望了。
傅红雪于叶开,就是有这么大的力量。
傅红雪见他不反对一起住的提议,心下也放松起来,对叶开说道,“先睡吧,明日我们赶回无间地狱,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嗯。”叶开点点头,倾诉之后果然轻松许多,只是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不多时他也睡着了。
两个人都等待着,他也相信着就如傅红雪所说,一切都会好的。
初五晌午,叶开才醒过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傅红雪没在,但桌子上洗漱的东西齐备,水也打好,他想必是先去买马匹了。
叶开心道,傅红雪对我真是好,明明他也很疲惫,却宁愿自己备好一切而不愿叫醒我。
他穿好衣服,正洗漱着,突然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传来,门“嘭”的一下被撞开,骆少机惊慌失措的跌倒进来。
叶开无奈道,“烧鸡少侠你这是怎么了?没看到——”
他还未说完,就看到骆少机灰头土脸,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伤痕,一看就是刚经过激烈的打斗。
“发生什么了?”叶开问道。
“我堂兄他..他被人抓走了!”骆少机哭喊道,“叶大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堂兄啊!”
叶开跟随骆少机来到天河镇的后山,一路骆少机告诉他自己和骆少宾一大早打算出行,有人递了信约他们在后山这里见,岂料来者竟是要杀他们的。黑衣人擒住了骆少宾,而骆少宾拼死缠住黑衣人给了骆少机逃命的生机,骆少机情急之下赶来找叶开救命。
其实骆少机的这番话要是当时能仔细想想,就知道这是漏洞百出的。
其一,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哪会接了信就这么贸贸然来了后山,竟然不做任何准备?其二,黑衣人真如骆少机所说出其不意又武艺又高,骆少机哪里还有一路跑回来逃命的时间?要知道这后山和他们所住的客栈可是有一定的距离。
当时那个时候的叶开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和骆少宾骆少机一路走来自己心里当然早把他们已经当做朋友。就像是在船上和傅红雪分析那时,自己提到嫌疑人时就没有将骆氏兄弟算进去,被傅红雪提醒才发现自己的遗漏。
聪明人会做聪明的事,可一个过于重感情的聪明人往往就容易做蠢事。
此时的叶开为骆少宾担忧,不疑有他,待到骆少机所处的树林深处时,看见的是骆少宾倒在地上,而黑衣人却未见踪影。
“哥哥!”骆少机叫嚷道,着急的环顾四周,“人呢?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叶开跃过去,蹲在倒着的骆少宾身边,探了探他鼻息,又扯开他衣领看了看身上的伤。他扶起骆少宾,对骆少机道,“他伤的不重,应该是被人从后面重击脖颈导致昏迷。”
骆少机点点头。
叶开又查看了下骆少宾的衣物,奇怪道“怎么没有打斗的痕迹呢?难道他是被黑衣人一击便擒住?”
骆少机又摇摇头。
叶开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诡异的凉意,问道“你为什么不来看看你哥哥的伤?”
骆少机道,“因为他的衣服上泡过了软筋散,碰到他衣服的人都会中毒而全身失力,不能动弹,就像他现在一样。”
叶开眼皮一跳,“软筋散?”
骆少机道,“无色无味,就算是小李飞刀叶开也发现不了的,因为你本来就不擅长施药。”
叶开缓缓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擅长辨认药物?”
骆少机平静道,“你要是擅长施毒解毒,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去解那个小鬼身上的毒么?”
叶开失声道,“红叶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叶开很少会露出这么惊惧的情绪出来,对于自己的生死他从来无所畏惧。从前唯一的几次情绪大波动全都是为了傅红雪,而今除了傅红雪,红叶也成为了他的软肋,能让对死亡感到恐惧的牵挂。
而叶开此时惊惧的神色似乎极大的满足了骆少机,骆少机嘴角露出笑意,“看到你这么惊恐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也不算是在做件无聊的事,但是你应该表现的再恐惧些,我还是觉得不够满足。”
叶开用力稳住心神,慢慢笑了起来,“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我不是惊恐,只是惊讶。不管你到底是谁,布了多大的局,你都不该这样显示出你的本来面目。”
“哦。”骆少机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与你的距离,你完全可以一刀结果了我,我根本不能威胁到小李飞刀的传人。”
“不错。”叶开强自笑道,“你该知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骆少机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他话锋一转,“可是,你现在还能使用小李飞刀吗,叶大侠?”
叶开脸色一瞬间煞白,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骆少机仍步步紧逼,他似乎觉得自己在讲一件极其好笑的笑话,“叶开叶大侠,你为什么都不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飞刀幻影呢?”
他越发的觉得好笑了,“你在船上,被缠不清逼到那种地步,完全可以使出飞刀幻影击落他的金蚕丝,可是你没有,为什么?”
叶开喘着气,他在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消失。原本对于他这种内力修为的人软筋散这种药物根本不可能发挥作用,用内力逼退就是了。可是为什么叶开不用内力逼退药效呢?
骆少机摇摇头,道,“ 你看我忘了是不是?叶大侠的飞刀幻影是用内力虚化而成,你使不用飞刀幻影的理由只有一个。”
叶开喘气着,撑着背后的树想要站起来,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骆少机慢慢的拔出自己的佩剑,然后刺了过去,他的动作是那么快,只是白光一瞬的事。
骆少机似乎并不想让叶开这样就死,他的剑只是刺穿了叶开的左腿,叶开痛苦呻吟一声,又倒了下去。
骆少机慢慢把剑从叶开的腿中拔出,再一脚踩了上去,狠狠使力,直到踩折他的腿骨。
叶开一直忍耐着,再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咬着牙,抖动着,汗水从他的脸颊下一滴一滴的留下来。
骆少机道,“你已经使不出内力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前受了伤,生了病,还是中了毒。我跟在你身边,这一路观察着你的动作,直到船上的打斗,我才可以肯定你已经使不出内力了。没有内力的小李飞刀还能杀掉了人吗?”
以叶开的武功他是万万敌不过的,所以一开始只是布了局,然后跟在叶开的身边,直到确认了叶开使不出内力才现身,因为他已经知道此时的叶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叶开痛的说不出话来,他咬牙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骆少机,但你也没有用易容术,你把真正骆少机怎么了?”
易容术用的再好也有会漏洞,叶开不可能发现不了骆少机是易容的,这天下只有一种诡异又残忍的方法才能让自己的脸和别人一样。
“骆少机”诡笑道,“真正的骆少机早就死了,在他和他的那位堂兄从点苍出发之前就被我捉住了。我打断他的手脚,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生生的剥下来他的面皮,用药水和自己的脸融化在一起。”
叶开吐了一口气,他虽然与真正的骆少机并不认识,也不能忍受一个无辜的少年死的这样残忍又痛苦,死后还要被人顶着自己的脸去为非作歹。叶开突然抬手,一把飞刀从他手上扔出去。
飞刀刺穿了“骆少机”的手臂,他将飞刀慢慢的拔出来,叹道,“真是没想到,即使不能使出内力,你的飞刀还能有这样的威力,看来我确实是小瞧你了。”
“不过,并不是我小瞧你。”“骆少机”自顾自的说起来,“你难道没有发觉自己的蠢笨么?从那个小鬼头中毒直到你拿到夜明珠这一路的经历,你都不觉得你所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人操控,被人指引的吗?”
“你所走的每一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所经历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我为你安排好的。因为你实在是太愚笨了,天真的显露着自己的小聪明。”
“骆少机”走到再无气力的叶开面前,将飞刀狠狠的穿透叶开的手臂并钉在了背后的树上。再抬手给了叶开胸前一掌,叶开“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
“骆少机”笑盈盈的看着他,一字一字道,“现在我给你时间,你来好好的想想,想想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