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小苏小苏》阿比盖尔打它

23、第 23 章

　　被萧楚河躲过去了。

　　但很快，我又使出了新的一剑。

　　大家长看到我过来，并不开心。他皱眉：“你去苏昌离那。”

　　怎么，瞧不起伤患？

　　我瞪他一眼，乖乖的跑开了。

　　我原是担心他对付不来开挂的萧楚河，但他既然让我走，想必也是完全有信心对付萧楚河。

　　我毫不客气的重新回到了我歇脚的那根树枝上。

　　右眼皮依旧在哒哒的跳个不停。我感觉到一股劲风直直的砍向了我在的这一棵树。

　　我站在原处，冷静的看着这气势汹汹的一剑朝我袭来。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巨剑拦在了我的前面，挡下了那一剑，而后直直的冲了上去。

　　苏昌离就是这样，光是站在身边，就已经令人十分心安。

　　我冷眼看着整个战局。

　　四周都是山谷，在打斗之前，万兽齐飞，但此刻，在兵器碰撞之中，既然还夹杂着几声细小的鸟叫。

　　我看向苏暮雨，他眉头紧锁，对大家长对视了一眼，随即跟谢七刀一齐上前，朝萧楚河使出一剑。

　　这是暗河之间传信的信号。这样看来，雷家堡似乎出了一些意外。

　　司空千落几人见苏暮雨两人转移了攻势，也连忙上前，帮着一起对付。

　　秋水剑在腰间发出铮铮剑鸣，我欺身而上，拦住那几人：“你们的对手是我。”

　　司空千落不愧是枪仙的传人。我没见过枪仙的枪，但从司空千落的身上，我倒也能猜出天下唯一的枪仙是如此的威风。

　　大家长抽出身来，径直的往雷家堡奔过去。今日萧楚河固然重要，但对于暗河来说，雷家才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低垂着眼眸，估量了一下我的现在的实力，再估量了一下前面几个人的身份，面上的表情更加平静了几分。

　　萧楚河的无极棍果真不是盖的。我在对付这几个人之余，倒也有心观察着苏暮雨那边的战局。

　　这几个人的实力不足为惧，但萧楚河那边显然十分棘手。我听说过无极棍的威风，如今不见，确实不辱传说。

　　谢七刀的刀断了。

　　他太急躁了。他在李寒衣手上断了一刀，又破了不过七刀的记录。他不想再接受再破七刀的事实，但又低估了萧楚河的实力。

　　我有时候真的挺佩服我的第六感。如果我那时候被前辈带到了青城山，或许我现在应该会成为一个百事百中的女道士。

　　我没有继续下去的战意，使出一剑震退了攻上来的几个人，站在原处喘来了几口粗气。

　　一剑割断了司空千落的长发，震碎了流里流气人的一柄剑，直指雪月城大师兄的咽喉。

　　我站在高处，视线微垂，居高临下的睨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脚尖一翘，几颗石子便被依次打上了这几个人的穴位。

　　这也是我的独家绝技，在和苏水水的无尽追逐打闹中练就而出。持续性不算强，但也能让这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待一会了。

　　我悄然转身，下一刻，肩部传来一股刺痛，我眉头疼的一皱，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右肩。

　　大概是被那位姓唐的大弟子所伤。我忍着痛，手比脑子先动手，一剑就要剐下那一块明显中毒的肉。

　　苏暮雨的剑及时的拦住了我。他扔过来一个药瓶，让我服了下去，呵斥道：“停手。”

　　好吧。我又不知道他还有解毒药。我乖乖的吞了一颗药丸，在原地等待了一瞬，半晌，吐出了几大口黑血。

　　原就虚弱的身子变得更加虚了。我站在那里，有些摇摇欲坠。

　　那边萧楚河已经收棍。谢七刀和苏暮雨再退十步后立住了身。我看到谢七刀两手衣袖粉碎，臂膀之处已是鲜血横流，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而苏暮雨也好不到哪去。他刚刚分了一丝精力给我，只堪堪躲过了那一棍，此刻手臂之处也缓缓的流着鲜血，胸膛起伏加剧，喘着粗气。

　　“果然，你就是永安王。”苏暮雨一身扶着谢七刀，一手持剑抵地，“萧楚河。”

　　“又如何？”我听到萧楚河冷淡的嗓音。

　　前几次遇他，他浑身上下都是一个安静的沉稳的百晓生形象，此刻说着话，倒是有了几分消息中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模样。

　　“萧楚河！萧瑟，你竟然是萧楚河！”刚被苏昌离一剑打的趴在地上的雷无桀惊得从地上爬了起来。

　　萧瑟？原来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吗。

　　不愧是文化人，几个名字都起得诗情画意的。

　　“输得很不甘心？”不过落了一下神，我就感觉错过了很多，只听得萧楚河这么一句话。

　　什么不甘心？谁输了？我有些奇怪的四处看看，最终视线落在了谢七刀身上。

　　跟长辈计较什么。我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来。谢七刀前不久才被李寒衣破了规矩，此刻自然是有些心不甘的。萧楚河倒是一如既往的洞察人心。

　　“谢叔，你退后。”

　　不过又一晃神，我听到苏暮雨低沉的没有情绪的声音。我看向他，有些明白他要干什么。

　　谢七刀皱眉：“暮雨，可是也看不起我这老头子了？”

　　我摇了摇头，微微闭眼，却感觉面前恍惚了两下，脚下也软了三分。

　　看来刚刚那一剑还是耗费了许多的精神。我有些苦恼的看着天空，心想着大家长那可一定要成功。

　　“你长刀被毁，双拳也受了伤，不可再强行运功。”苏暮雨将心剑竖起，“而我还有一剑，这是我的最后一剑。”

　　担忧大家长那边进展的我一听此话心神一震。虽有想到，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惊到。

　　苏暮雨自八岁拜入暗河苏家大师范座下，至今习剑二十三年，却从未以修成顶尖剑术为目的。从他入门第一天起，师范就说过：你练的不是剑，而是杀人术。江湖上有些附庸风雅的人将剑称为“百兵之君”，但其实所谓剑，生而为杀，只是凶器罢了。

　　但苏暮雨却一直藏着一剑，那一剑是他八岁入门前所修习的剑，剑名春雨。剑势如雨，斩不断，拦不下，细绵而纠葛。他终于刺出了那一剑，不再凛冽，不再肃杀，而是称得上一分美的一剑。

　　这一些，我曾听前辈说过。那时候我还年纪尚小，对这一剑十分好奇，缠着苏暮雨要看。可惜到最后，我都没有见他用过。

　　这果真是美丽的一剑。

　　可惜死人气息太重。跟我那一剑一样。

　　难怪从来没有见他使出。

　　这一遭，两人是战平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谢七刀之前就受伤了，在来雷家堡之前，你们去找了谁？”萧瑟沉声道，“为何那雪月剑仙李寒衣至今也未到雷家堡？”

　　“姐姐她！”雷无桀惊道，“不可能，姐姐剑法绝世，不可能的！”

　　姐姐？

　　我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雷无桀，心下又多了几分心思。

　　苏暮雨点头：“你很聪明。”

　　一时间，四下皆无声。个人的脸色各不相同，我只匆匆看了一眼，注意力便转到了谢七刀的身上。

　　萧楚河的爆喝我没听到。我只得紧张的看着前方沉默蓄力的谢七刀，瑟声道：“刀伯伯……”

　　他只看了我一眼，随即一拳攻向了萧楚河。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安静的站在原处。

　　他要杀萧楚河，但是在他挥出这一拳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这一拳，带着暗河谢家家主，锤炼五十余年的修为。

　　“谢七刀，此生共杀三百二十三人，按北离律例，当凌迟而死。然，可死，不退！”

　　“这是他的选择。”我告诉我自己：“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选择。

　　萧楚河被一拳打得远远地飞了出去，一路向后滑了三十余步后才终于止身。

　　有人来了。

　　穴位被解开了。

　　我头一转，那躺在地上的三个人站了起来，而远处，也传来了一个从没听过的年轻的声音。

　　我拿着剑，一剑使向站起来的那三人。

　　他们运气果真好，总能等到救他们的人。

　　但不管如何，萧楚河今日必须死。

　　我余光瞥到苏暮雨手上的丝线，大喝一声：“昌离！”

　　应声而下的是苏昌离的巨剑，他一剑劈了下来，直指正站着活跃身姿的雷无桀。

　　“喂！你这是不讲武德！”我听到雷无桀一边躲避一边大声嚷嚷。

　　一剑破空而出，我看着拦在我身前的三人，眼神愈加冷冽：“让开！”

　　“是你？”那边的萧楚河偎在一个女子的怀中，突然发声道。

　　是我是我！什么是我！我问道：“你想说什么？”

　　“这一行人，只有你受伤最重。”萧楚河缓缓说道：“你去找了雪月剑仙李寒衣。而且，你们交手了。”

　　“没有。”我一脚踹开了有很多剑的那小子，拿着剑的手越发的用力。一股劲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卷动着身边的花草树木：“风杀！”

　　劲风猛烈，刮动了我的衣物，但他们直直冲向的，却是站在另一边的萧楚河。

　　他闪躲不及，但也没有伤到很多。我垂眸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司空千落，冷眼看着她手中的枪蓦然掉下，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千落！”萧楚河担心的起身，但并没有扶住她。两个人瞬间摔在了一起，倒是可怜了扶在萧楚河身后的绿衣姑娘。

　　这下萧楚河看我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杀意。

　　我见惯了杀意，自然是不怕的。他问我：“你处处留手，但为何又处处出手？”

　　“因为你需要死去。”我重新举起剑：“你会踏云，会摇骰，会吟诗。我很欣赏你，如果你还在当你的客栈老板，我们可以成为对酒赏月的挚友。”

　　“但你是萧楚河。”对虚弱的拿不起武器的人，我不想再使用内力，便横切着剑，向萧楚河刺去。

　　苏暮雨的银丝也在此刻发动。

　　这下他必死无疑。躲开我的杀招，躲不开苏暮雨的杀线。

　　我这一剑很是坚定，但又在半路生生折回。

　　一个身影在这一刻挡在了萧楚河的身前。来人双手合十，面容秀美，嘴角微微上扬：“阿弥陀佛。”

　　还好我收势快，没有受伤。

　　没有用到内力的招式就是这点好，来得快，去得快。

　　苏暮雨往后微微一退，嘴角慢慢的渗出血来。苏昌离上前，站在了他的旁边。

　　我也站在了他的身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耳边阵阵风声，我听了一会，心下松了口气。

　　大家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