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至姑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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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离京的宋钰宣自然不知道家里的官司，更不知道他娘已经被剥夺了干涉他婚事的权利。
出了城，宋钰宣便觉得浑身舒畅，纵马一路狂奔往江南而去。
中午时分，宋钰宣还在骑马赶路，面前就浮现一面熟悉的水镜，黛玉清丽的脸庞显现在眼前。
宋钰宣勒马停下来。
黛玉见宋钰宣在骑马，也不奇怪，过去这些年，她给宋钰宣打视频的时候，也撞见过好多次。
“哥哥这是去哪儿？”看宋钰宣身后的背景，并不像是在马场里，倒像是在路上。
宋钰宣想给黛玉一个惊喜，闻言便笑道，“出门办点事。”
“为太子办事？”过去两三年里，宋钰宣时常为了太子办事离京，黛玉是最清楚个中细节的人。
因此，一听宋钰宣是出门办事，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太子。
宋钰宣面不改色，“同太子确实有点关系。”
他今儿说是负气离家，倒不如说是借题发挥，让他娘明白他坚决的态度，弄走碍眼的柳绮玲。
就算他娘一意孤行，等他负气离家的事儿被祖母和伯娘发现，也会压着他娘赶走柳绮玲，他回京的时候也能落个清净。
至于回京之后，他娘还想给他相亲的心思，等赐婚的圣旨下来，他娘也会消停的。
黛玉也不怀疑宋钰宣的话，闻言也不再追问，毕竟是为太子办事，她也不需要追根究底。
“哥哥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黛玉叮嘱道。
随着皇子们一个个长成，太子就成了活靶子，除了一母同胞的睿亲王，其他皇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背后积蓄力量针对太子。
目前皇上虽然帮着太子，可谁能预见未来？前废太子的事过去也才二十几年，当年前废太子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可现在呢？
这都是前车之鉴。
宋钰宣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深受太子的信重，同时也是那些皇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若不是宋钰宣一个接一个的功劳，给太子博得了不少的民心，太子的地位完全依附于帝王的宠爱，又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太子之位稳如泰山？
有民心的太子，和一个只有帝王宠爱的太子，这可不能相提并论。
前废太子就是典型的只有帝王宠爱的太子，结果也明摆着，被废幽禁直到死都没放出来。
有百姓拥护的太子，对付起来也非常的麻烦，毕竟这意味着众望所归。
就说宋钰宣过去为太子办事的时候，可没少遭到暗杀，也就是宋钰宣武艺高强，否则小命难保。
黛玉可是亲眼见识过宋钰宣遇刺的阵仗，偏偏她是隔着视频见证的，除了担心，给不了宋钰宣任何帮助。
宋钰宣笑着道，“妹妹放心，凭我的武艺，能伤到我的都不多。”
系统给他的奖励不单单有武功心法，他后来还从黄金宝箱里开出了内力，黄金宝箱的内力奖励自然丰厚，开箱就是二十年内力打底。
这么多年过去，宋钰宣已经总结出了规律。
每年特殊节日任务大大小小共有十八个，其中元日、上元节、花朝节、中秋节、除夕这五天的特殊节日奖励黄金宝箱，其他特殊节日奖励白银宝箱。
这些年过去，宋钰宣光是从特殊节日这里获得的黄金宝箱，就接近五十个。
黄金宝箱里开出来的东西，什么都有，最稀罕的就是仙药、灵药，其次就是一些武器，比如弓箭之类的，都是罕有的神兵。
宋钰宣从五个黄金宝箱里开出了二十年内力，加起来足有一百年内力，之后就再没从黄金宝箱里开出过内力。
不过百年内力，再加上他自己这近十年来的积累，将近一百一十年的内力，足以应对所有刺杀他的杀手，甚至还能轻轻松松反杀。
听着宋钰宣的话，想着宋钰宣如今的武力，黛玉也就放了心。
上次她虽然见证了宋钰宣危险的处境，可同样见证了宋钰宣超凡的武功。
“哥哥武功超绝，怕是世上难有敌手。”黛玉赞叹道。
说起这个，黛玉就很羡慕宋钰宣。
当年宋钰宣也有意教黛玉习武，但系统警告他，黛玉体质弱，不能习武，否则有损身体。
现在黛玉年岁渐长，根骨已成，再想练武，也练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不过宋钰宣倒是凭着从宝箱里开出来的武功，训练了好一批暗卫，男女都有。
黛玉身边就有宋钰宣安插过去的人，明面上的有黛玉的大丫鬟绿萼和黄香，藏在暗处的还有十来个女卫，毕竟黛玉年岁渐长，男的安排保护她不方便。
至于宋钰宣的亲人，父兄们都是习武之人，身边也都有习武的护卫，倒也不需要宋钰宣操心，他只送了武功心法，别的不需要他管。
若这种事都需要他来操心，卫国公府早就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宋钰宣自然听得出黛玉语气里的羡慕，宋钰宣叹道，“妹妹也是可惜了，从前你身体不好，不能习武，如今已经长大，习武也晚了。”
黛玉见宋钰宣惋叹，便道，“我只是感慨一下，哥哥别多想。”
宋钰宣笑了笑，“我没多想。”
说着一边慢慢驱马赶路，速度并不快。
倒是黛玉见宋钰宣在赶路，很快就挂断了视频，约好晚上再视频。
宋钰宣这几年没少离京，当初应考也是去宋家原籍考的，他不爱坐船，一般都是骑马去。
往江南去的路，宋钰宣熟得很，因此熟门熟路的找到最近的城镇休息。
晚上和黛玉视频完，直接歇息。
次日继续赶路，就这样过了五六日，终于到了苏州城。
林如海作为苏州巡抚，巡抚衙门的驻地就在苏州，而不是省城金陵。
苏州也是林家的祖籍之地，是林如海的大本营，这几年在苏州任巡抚，林如海的日子过得最轻松不过了，没人给他找事。
值得一提的是，苏州府去年换了新知府，这位新知府正是宋钰宣的二舅舅柳继贤。
到了苏州，宋钰宣也没去客栈，直接去了二舅舅的府上。
明面上宋钰宣是独身一人，暗中跟着的却有一二十个暗卫。
门房报了信，宋钰宣很快就被迎了进去。
这会儿宋钰宣的二舅舅还在衙门没回来，宋钰宣就直接被领了去见二舅母葛氏。
二舅母膝下育有两子一女，表姐刘秋玉最年长，出阁已有七八年，自然不在苏州，下头是二舅舅家的大表哥柳高杰和二表哥柳鼎杰。
表哥柳高杰已经娶妻五六年，如今已经儿女双全。二表哥柳鼎杰，未婚妻比他小两岁，去岁刚及笄，婚期定在今年的年末，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成亲。
宋钰宣被领到内堂时，堂屋里一共五个人，舅母葛氏，表哥柳高杰，还有一个不认得的妇人和两个孩子，想来就是表哥柳高杰的夫人卓氏，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
宋钰宣给舅母见了礼，又同表哥见礼。
“这是你表嫂。”舅母葛氏笑着介绍了表哥柳高杰的妻子卓氏，还有他们的孩子。
宋钰宣笑着见礼，然后问道，“怎么不见鼎杰哥？”
“他和同窗们出去玩儿了，不在家。”葛氏笑着道，然后又道，“怀瑾怎么突然来姑苏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给你收拾屋子住下。”
宋钰宣笑着摆手，“我就是来姑苏玩几天，不久待，住客栈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都到了舅家，还让你去住客栈，等你舅舅回来了，不得说舅妈刻薄？”葛氏立刻道，“我这就叫人给你收拾屋子，在家里住下。”
宋钰宣笑了笑，也没驳了舅妈的好意。
比起小舅母，他大舅母和二舅母那可真是深明礼仪的贤妻良母。
他对小舅舅一家印象不好，但对大舅舅和二舅舅两家却没有意见，否则也不会刚到苏州，就上门拜见。
晚间宋钰宣的二舅舅柳继贤回来，看到宋钰宣也很高兴，吃完饭一起去书房聊了一会儿，确定宋钰宣这次离京不是有事，便让他好好玩儿，有什么事儿叫他表哥们一起，省的有不开眼的冲撞他。
对此，宋钰宣只是笑着应下，却没打算麻烦两位表哥。
就苏州这地界，若是有谁不开眼，耍横耍到他的头上，那他就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入夜，宋钰宣照常和黛玉视频。
直到现在，黛玉都不知道宋钰宣到了苏州地界。
“你娘明儿要带你去寺里上香？”宋钰宣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意外之喜。
原本他还想打听打听黛玉最近的行程，这还没问呢，黛玉就自己说了。
不过也正常，黛玉在他面前，一向有什么说什么。
黛玉道，“这不是再过几日就要回京了吗，去寺里拜拜，求个心安。”
这都是内宅夫人们的正常操作，有事没事儿去寺庙里拜一拜。
宋钰宣被逗笑了，装若无意的问道，“去哪家寺庙？回头我有机会，也去拜一拜。”
这话惹得黛玉笑起来，“你都不信这个，去拜什么？”
“不信也可以拜啊，谁说不能拜了。”宋钰宣笑道。
黛玉哼道，“强词夺理。”
“说说呗。”
黛玉眯起眼，“你今儿怎么刨根问底的？”
过去她也不是没说过去寺庙礼佛的事，宋钰宣素来不感兴趣，虽然也接茬，但显然只是不想扫她的兴，黛玉还能看不出来？
今儿却不同，宋钰宣的兴致非常高，高得异常。
宋钰宣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调整情绪，微笑着道，“这不是最近有点晦气吗，想着去寺庙拜一拜或许有点用呢？”
这几天赶路的空隙，宋钰宣也将他娘的骚操作说给了黛玉听，黛玉也清楚了宋钰宣这次离京有一部分他娘乱点鸳鸯谱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认为宋钰宣是在为太子办事。
“也就是哥哥觉得晦气了。”黛玉笑着道。
宋钰宣也不反驳，又问了一遍。
黛玉虽然觉得宋钰宣不对劲，也还是告诉了他。
之后又是闲聊，等到夜深了，便挂了视频，各自歇息。
次日一早，宋钰宣陪舅妈用早饭。
表哥表嫂们都一桌吃饭，他大舅母和二舅母都没有要儿媳妇伺候用饭的规矩，倒是他小舅母出身差，倒是讲究勋贵门庭的做派，没得丢人现眼。
饭毕。
“一会儿我和你表嫂要去寺里还愿，高杰护送我们娘俩一块去，鼎杰你就多费费心，带你表弟在外头逛一逛，看一看。”葛氏叮嘱儿子道。
柳鼎杰忙应是。
宋钰宣闻言却是一怔，忙问道，“舅母这是要去哪里还愿？”
“慈云寺。”葛氏也不多想，回道。
宋钰宣心思一转，便笑着道，“苏州我也来过几回，寺庙倒是没去过，也想去看看。”
葛氏倒是不清楚宋钰宣不信鬼神的事儿，闻言便笑道，“你若是感兴趣，那就一起去。”
宋钰宣笑着应下。
这下好，柳鼎杰也不用多跑了，跟着一起去慈云寺。
舅母葛氏和表嫂卓氏带着孩子坐马车，宋钰宣和两个表哥骑马跟随。
路上柳高杰同马车里的儿女说说笑笑，柳鼎杰就凑到了宋钰宣的身边，“怀瑾，没想到你也对烧香拜佛有兴趣，我还以为只有我娘和嫂嫂她们这些女眷才喜欢往寺庙里跑呢。”
宋钰宣闻言，瞥了他一眼，“什么烧香拜佛，我只是好奇去看看，对拜佛可没兴趣。”
“这有什么好奇的？”柳鼎杰纳闷。
宋钰宣也不睬他，“你懂什么。”
他去的是寺庙吗？
不是！
柳鼎杰挑眉，“我懂什么？”
他也不蠢，从宋钰宣的态度里，多少觉出了点不对，他笑了笑，没再搭话。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慈云寺。
慈云寺香火鼎盛，香客还真不少，人来人往的，稍不注意就被人群冲散了。
“这人还不少呢。”宋钰宣意外的道。
柳鼎杰笑着解释，“听说慈云寺有位高僧，很玄乎，这都是被吸引来的。”
“呵……”宋钰宣轻笑，什么玄乎，多半是装神弄鬼。
见宋钰宣这情态，柳鼎杰愈发觉得宋钰宣来这里有别的目的了。
这时，葛氏已经下了马车，他们便走了过去。
柳高杰抱着儿子，女儿小一些则由卓氏抱着，宋钰宣和柳鼎杰在两边护送，分散人群。
进了寺里，便有人引着他们往里走。
越往里，人就越少。
宋钰宣随大流，上了一炷香，然后找了个借口，从殿内离开。
出了殿，宋钰宣四处溜达闲逛，压根儿没有给黛玉打视频的意思，他就是想看看，不打视频能不能偶遇黛玉。
——
却说黛玉，今儿跟着母亲来慈云寺，不但有弟弟林璋，还有义姐甄英莲以及姐夫秦子恒。
受宋钰宣的影响，黛玉也不信这些神佛。
尤其是她三岁的时候，曾有个赖头和尚上门，说些疯疯癫癫的话，如今隔了这许多年，也没见应验，因此她不信这个。
跟着她娘一起上了香，黛玉就领着绿萼和黄香闲逛。
这也是黛玉的常规操作了，贾敏知道她不爱来，见黛玉身边带着婢女，便也没拦她。
黛玉以前来慈云寺，也总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今天也是这么打算的。
熟门熟路的往竹林那边走去，在竹林的另一边有一片湖，还有个湖心亭。
从前黛玉就会在这儿给宋钰宣打视频。
现在闲着没事，黛玉打算找宋钰宣聊天，打发时间。
刚进了竹林，就隐隐约约看见竹林深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黛玉脚步一顿。
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不由得揉了揉眼。
但那熟悉的人影还在，而且还在往湖心亭那边走。
黛玉心中猛跳，不由得想起昨儿宋钰宣追问她的话。
宋钰宣到了苏州？
是他吗？
黛玉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而在前方不远处。
宋钰宣百年内力傍身，哪里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
一开始他并未多想，只当是谁正好跟他顺路。
可竹林这边有些偏僻，身后这个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宋钰宣往这边来，是因为想起过去黛玉去寺里的时候，给他打视频，身后总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非常的显眼。
因此，看见竹林，他就往这边来了。
那身后的人呢？
是跟着他，还是碰巧顺路？
顺路能顺得这么巧？
宋钰宣不由得凝神细听，分辨了一会儿，可以确定身后有三个人。
其中两个人习武。
这个搭配……
如果不出意外，宋钰宣基本可以确定，身后的人，大概率就是他想见的人。
思及此，宋钰宣无声笑了笑，只装作不知道，一直往前走。
走出了竹林，果然看见一个眼熟的湖心亭。
这下他可以完全确定，身后的人，就是黛玉。
看看现在的日头，黛玉往这边来，多半是想给他打视频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至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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