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今天也头秃》空空万物

5、离谱的祭日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小小的沢田尤诺还是小学五年级的孩子，过着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放学了就去六年级找自己的哥哥一起回家，偶尔偷偷清理一些欺负哥哥的坏蛋。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普通的过去。
　　然而清理坏蛋时总会遇到一个不速之客——不知道几岁但是看起来很有少年义气的云雀恭弥。
　　十次清理坏蛋时总有五六次遇到云雀恭弥，而这五六次里总有几次会跟着被警告。
　　至于为什么没被咬杀呢？大概是因为五年级的他长得很孩子气，婴儿肥堆在脸上，肉嘟嘟的，并且年纪勉强也算是个小孩子才没有被咬杀吧。
　　今天的他背着哥哥又清理完一批混混，烦躁的扯扯领子，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水下肚。
　　最近他总是处在一种很微妙的状态里，上次室内莫名其妙下起了冰雨，幸好他处理得快才没被发现。
　　这是怎么了？
　　他踱步走出巷子，拐角就撞上了一个看起来等候多时的男人。
　　谁啊？
　　他一抬头看见了泛着点点光的浮萍拐。
　　噫！
　　“云雀前辈！”
　　“沢田尤诺，”长得很有韵味的少年低头看着还不到自己肩高的男生，“又被我逮到了。”
　　沢田尤诺还是比较不怕的，毕竟都不知道被抓包多少次了。
　　“早点回去。”
　　浮萍拐力道不算轻的抽上了沢田尤诺的脑壳。
　　痛痛痛，沢田尤诺熟练的捂着脑袋哭唧唧。
　　“我要去吃拉面啦。”
　　云雀恭弥收起浮萍拐，往拉面店去。
　　不是吧云雀前辈？
　　幸好最终只是替他付了钱就离开了，这就是小孩子的福利吗？
　　坐在拉面馆另一处的男人擦擦嘴。
　　是时候行动了。
　　为了这个他守护了千万年的世界。
　　而在诸君都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一个粉色头发，脑袋上还有粉色发卡的男人露出了一种天打雷劈的表情。
　　黑洞在拉面店门口逐渐汇集，普通人却不可视。
　　云雀恭弥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判断这个黑洞对并盛有没有影响。
　　沢田尤诺嗦着面条的动作突然顿住。
　　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问号。
　　粉头发的少年推了一下眼镜，你确定两个世界的融合的关键就是这个傻不拉几的小学生吗？
　　你拉个并盛守护神去异能者世界也只有挨打的份吧？
　　真是放心不下啊，跟过去看看吧。
　　沢田尤诺觉得自己真的很背，莫名其妙突然间换了个场景，热乎乎的拉面还被他抱在手上。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呆呆愣愣地立在原地。
　　旁边的云雀恭弥难得的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黑沉沉的天空压在他们头上，四周弥漫着一股血腥的铁锈味，用杂草树枝勉强搭起来破破烂烂的“房子”。
　　警惕着他们出现的不止有小孩，也有大人。
　　但他们同样警惕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
　　“空间系异能者？”有个拄着较粗木棍的女孩率先出声。
　　灰色发色的男人低眉抽了一口烟，周围的人温顺的绕在他身边，隐隐有领袖者的样子。
　　他不避讳的打量他们，如有实质一般的眼神划过他们身上的衣服。
　　“家世良好的小公子们，你们来我这镭铂街做什么？”
　　沢田尤诺再会打也是没见过真正黑暗的孩子，但他的表现却好像十分适应这种黑暗。
　　“我们只是不小心到这里，我们可以把身上值钱的财物都交给你们，只要你放我们走。”
　　沢田尤诺对着领头人说。
　　云雀恭弥不太爽地啧了一声，但也没说些什么，只是警惕地握住浮萍拐。
　　“值钱？”男人古怪地笑起来，周遭的人也露出那种嘲弄的表情。
　　男人吐出烟圈，烟雾一圈一圈的往上飘。
　　“你知道最值钱的，是你的内脏器官啊。”领袖者拍拍裤子，缓缓地直起腰来，“黑市这方面一直是供不应求呢。”
　　云雀恭弥毫不掩饰脸上兴奋的笑容。
　　沢田尤诺只感觉体内冰火两重天一样的难受，自从他到了这个地方，身体里就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硬打绝对会吃亏。
　　领袖者挥挥手，带了几分漫不经心：“杀了他们。”
　　“哦呀？”云雀恭弥兴奋地迎上了一批人，“草食动物群聚，咬杀。”
　　云雀学长你能不能冷静点，对手看起来沾上很多条人命地样子啊！
　　沢田尤诺这种情况也是无奈，迎上了另外一批人。
　　话说，云雀学长应该，不会，把并盛居民打出人命来吧？
　　......应该......吧？
　　战斗中最大的忌讳就是走神。
　　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脖子上划过浅浅的一条痕迹。
　　鲜血微微渗出，顺着沢田尤诺的脖子滑落。
　　滴答，粘稠。
　　是......是血。
　　脑海中闪过破碎的记忆片段。
　　被血黏糊住了眼睛，费力睁开一点缝隙，从他的视角看，那人带着个白色的帽子，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死吧。
　　那人嘴巴一张一合。
　　死吧死吧。
　　废物。
　　沢田尤诺瞳孔微微放大，体内的痛苦席卷了整个神经，恍若有什么东西叫嚣着杀戮和血腥。
　　“唔，咳咳，”沢田尤诺眼睛被猩红所覆盖，反手握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
　　鲜血从手掌缝隙中划出，手却丝毫不减力气。
　　突然发力夺刀，刀身瞬间凝固成冰刺，速度丝毫不减地刺穿面前人的脖子。
　　鲜血四溅。
　　女人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这个人的样子。
　　沢田尤诺侧着头，嘴角笑成一个扭曲的程度，发出“嗬嗬嗬”的笑声。
　　凭空出现了数支冰刺，他扭头看向剩下的人，露出一个堪称纯良的笑容：“你们，也想试试吗？”
　　云雀恭弥解决完了他那一批人，略带几分困惑的看向这个明显不对劲的学弟。
　　冰刺直指在场人的咽喉。
　　不知为何飘来一阵风，冰刺集体歪了个方向，刺进了胸腔。
　　沢田尤诺不太爽地嘁了一声，踢踢领头人身体，从他身上摸出一包烟。
　　烟盒上被溅上血迹，血迹还未轻车熟路地抽出一根烟。
　　云雀恭弥直接一把夺过，浮萍拐金属的色泽在沢田尤诺面前闪烁。
　　“违反并盛校规，你是想被我咬杀吗？”
　　沢田尤诺抓抓头发，无奈地叹口气。
　　该去哪里呢？
　　武装侦探社还是港口Mafia？
　　侦探社成员们和太宰他们要是看到他还在的话会不会被气到打死他啊？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也都打不过他。
　　应该，问题不大？
　　去的话找太宰其实比较合适，他的反应应该会小一点？
　　而且还有点事情要找他帮忙呢。
　　但是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跑去河里睡一觉。
　　他看了一眼沢田尤诺。
　　算了，武装侦探社吧。
　　云雀恭弥被那一眼看得有被冒犯到，浮萍拐又蠢蠢欲动。
　　“云雀，如果你想回到你心爱的并盛的话，就得跟着我走哦。”
　　婴儿肥还堆在脸上，脸上却有着完全不同于孩子的成熟与颓废。
　　“你不是这个沢田尤诺。”
　　他当然不是了，他是死之前的沢田尤诺。
　　沢田尤诺诱导着，做出他曾经最熟悉的姿态：“嘛，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哦，毕竟我这条败犬还是有点责任心的。连累你过来，也会把你送回去的哦。”
　　他笑着，恍若真情实感。
　　云雀恭弥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迈步先朝某个方向走去：“蠢货。”
　　......喂这小孩是不是有几分欠揍啊。
　　算了，自己的问题自己抗。
　　但是他一定要问候一下伽尔菲斯他全家。
　　没事扯个普通人进来干嘛？
　　白增加他工作量。
　　武装侦探社，一个立于黑暗与白天的机构，负责掌管那些明面机构无法光明正大去做的事情。
　　今天可以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
　　他们一个臭屁员工死去的三周年祭日。
　　连隔壁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都特地来参加这场三周年祭日。
　　武装侦探社员工之一的织田作之助真情实意的相信了同事太宰治骗了他两年的“这是那家伙的遗愿，不希望我们在他的祭日里哭，一定要载歌载舞的过”这样的鬼话。
　　认认真真的加入了这个诡异热情大家庭的party？
　　四周是漂漂亮亮的彩带，也用气球装饰点缀，甚至还布置上了这场会的主角——死去的沢田尤诺最爱吃的可爱甜点们。
　　顺带一提，彩带是泉镜花提议的，甜点是从江户川乱步的零嘴里面扣的。
　　十分有少女心的感觉。
　　如果忽略掉右方板板正正写着的：沢田尤诺三周年祭日的话。
　　简直是能把主角气活的程度了。
　　“首先，今天我们举办的是——沢田尤诺的追悼会——”这群魔乱舞的人群里还有一个舞的最疯的□□前干部现武装侦探社成员的太宰治，他举着话筒站在最中央激情澎湃，“他是我们之中最幸运的人，早早的脱离了这个肮脏的世界，真的非常的令人羡慕！”
　　“欢迎大家的到来啊，预祝大家吃好玩好，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一起通过最欢乐的方式想念那个臭傻......”太宰治一时顺嘴，又脸皮很厚地接着讲，“曾经的故人啊！”
　　站在门口正欲敲门的沢田尤诺：？
　　就，缓缓打出个问号？
　　气氛都到这了，现在他再进去，是不是多少不太礼貌？
　　云雀恭弥用一种你怎么混这么差的眼神看着他。
　　其实这还真是他和太宰那家伙聊过的那些内容，像他这种人是没有善终这个概念的，被人杀死是他早已预料过的结局。
　　太宰治是非常清楚沢田尤诺是怎么想的。
　　就是把他的祭日开成party是不是哪里有点毛病啊？
　　我是希望你们不要为他的消失而悲伤，而不是敲锣打鼓！
　　沢田尤诺只有小豆丁一样高，他改礼貌的敲门为直接打开，完全忽视了门上悬挂着的暂停营业的字样，绷着一张严肃的小脸走进去。
　　“啊咧？“中岛敦走过去，白底衬衫牛仔吊带裤，一幅纯纯温柔邻家大男孩的样子。
　　“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云雀恭弥一看屋里这么多人，皱着眉头倒退了好几步。
　　沢田尤诺看着屋里熟悉的朋友热烈的样子沉默了一下。
　　房间的中央是拿着话筒，穿着驼色大衣的太宰治。
　　“太宰，我来参加自己的祭日了。“
　　小豆丁很冷酷地说，脸上还有肉嘟嘟的婴儿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