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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乱世前夕小农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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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原来你还会占星啊,好厉害!”作为一个没什么本事,期末连挂好几科的废材统,258对于有本事的人一向抱有憧憬之心。
“我不会,”她理直气壮,“但我会出手。”
什么风流皇帝,霸道王爷,忠心侍卫,身居高位不想着为民服务就算了,反而借着一已之私以权相逼,怎么,就你的拳头硬?那就废了你的手好了。
“天凉了,皇破吧。”从嫣喃喃自语。
258并不明白她说的什么话,只是看她还坐在人垫子上翻看发光的剧情之书,而这条巷子里也渐渐传来其他响动。
“宿主,按规矩我不能出现在人前的,咱们走吧。”
“好的,没有问题。”基本把剧情都背下来,从嫣也对接下来要去哪里做什么有了大体计划。
她不会亲自出手,对于那等自负高高在上的人来说,降维打击才是最痛快的复仇手段。
古代社会,皇帝可是自称天子,代天地执掌山河。那么一位天子,被神明厌弃,将会怎样呢?
258催促几声,从嫣便不紧不慢地把地上瘫着的几人的一身钱财全部搜刮殆尽。
“宿主,你在干什么啊?”
从嫣随口说道:“我一个七岁小孩,身无分文的,怎么在这个古代世界存活?衣食住行哪个不要开支?统统,咱们不能光专注于逆袭,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可是很费钱的。”
258被唬的一愣一愣,飞进了她的袖口里,呆呆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是不是要想办法上京城把身份夺回来?”
“不,我们先留在这里。”
话虽这么说,可是一连几天,从嫣也没有什么动静,258只是见她每日住着客栈上等房,吃喝都在房间,就连房钱也是每日一续,不肯多交。
这天阳光灿烂,春光大好。
二楼的窗台下摆着几盆齐腰高杜鹃花,正是初春时节,花朵长势喜人,艳美丰硕,从嫣拿着小壶弯腰正给叶上洒水。
一阵细细的风拂来,窗边的风铃轻轻摇撞,从嫣弯起眼眸,沾着几滴水珠的手指拢起弹击于半空。
“不要把水弹我身上啦,毛毛是很难干的!”窗边洒落的暖橘色阳光乍然波动,一颗金光闪闪的小毛球跳到了桌上。
“好嘛,不闹你了。你今天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几天因为从嫣一直宅在房里,六七岁的小姑娘,捧着书架上摆设似的大部头看得津津有味,258只能无聊得给自己找事做。
这个时代书籍是比较珍贵,但能摆在客栈房间里的,都不知是被反复抄阅多少遍,内容广为人知,诸如启蒙的三百千之类的书。
只要随便找个识字的说书人,他都能给你念的明明白白,它这个宿主也不是没有这点请人的闲钱,何必自己去看得头昏脑胀呢?
反正刚毕业的废物小统是一心怠懒,仗着自己能隐身,258这些天几乎绕着整个镇子飞了一圈,每次回来都兴致勃勃和从嫣聊八卦。
从嫣不忙的时候也是个很好的听众,在它巴拉巴拉开口时微笑倾听着,频频点头,时不时还会抛个问题。
“哦,寻芳镇新来了一伙商队,里面的小少爷人傻钱多,被骗了好多次还不长记性……然后呢?”
258越说越起劲:“那少爷很有钱,我听护卫说他们家好像是什么江南首富,科举不成才准备回老家去……你不知道哇,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全在骗他,住客栈时愣是被老板忽悠到房费一天一两……还有哇,咱们那天碰到的那几个拐子,他们又开始作妖了,也想着骗小少爷一次呢,嘿嘿,咱们要是没钱了,可以等他们骗完再去取点钱来……”
从嫣听着听着,若有所思,忽然打断它问道:“小少爷叫什么名字?”
“名字,好像叫万……嗯,万嘉宝?对,就叫这个。你打听他干什么?”
从嫣不答,起身收拾行李,但实际是只是这几天新买的几套衣服,便推门出去。
堂中的店小二一个瞌睡猛然转醒:“客官您要退房了吗?”
从嫣点头,明明是个个子不高的女童,周身却自带圣洁神圣气质。
小二麻溜给她办理退房手续,内心自忖:咦,这位客官……通体如神,之前有这般吗?
走出客栈,她用衣袖按着眉头,抬头飞快地直视了一眼灼灼烈日,闭上眼时还能感受到一片金光在脑海中,铺陈如麦浪。
从嫣笑起来:“万嘉宝住的地方往哪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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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今天有翠鲜楼据说上新一道蒸花糕,味道非常好,半个镇上的地主老爷都去订了,咱们要不要也叫一道?”
“蒸花糕?品尝四时景趣之味,这自然是好的。你便差人送一道来,银钱从盘缠里自取。”万嘉宝放下手上的书卷,他是一个个子不高,长相清秀的少年人,不仅性格仁懦,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这样的人往往是难以管理好手下人的,事实也却是如此,他原本的管家是陪在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寿命已尽,家中长辈便不放心他独自在外,命他速速返回祖地。
短短几个月,新上任的管家花钱飞快,万嘉宝被蒙在鼓里,小厮随从坏了心性,上行下效。
得了吩咐,小厮便欢欢喜喜下去了,万嘉宝却被说得勾起了馋虫,他本就不是一个有天分的人,也并不自律,轻易被旁物转移注意。书翻不下去了,满脑袋想着芳香扑鼻,热气腾腾的糕点。
又是愧疚自省又是馋虫大动。
手中的书打开又合上,他在窗边来回踱步:“万嘉宝啊万嘉宝,母亲送你出来读书,竟是文不成武不就,轻而易举就被口腹之欲影响了,难道你晚上一会都忍受不了吗?”
他再次坐下来,深深吸几口气,勉强念着书本上的内容:“子大夫也欲视之则就而视之……”
万嘉宝忽听窗外簌簌一声响,几句难懂的方言夹杂着难听的叫骂,这位读圣贤书的少爷便沉下脸来,将书搁在桌前,正准备唤侍卫驱赶外面的人。
“别挡路,臭小鬼……啊!你,你是那天死了的小女娃——”
“你你你你,大白天的,鬼怎么敢行走在太阳底下?”
鬼?
小少爷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了,他的步子一顿,屏住呼吸贴在窗前,探出一只眼睛。
万嘉宝住的这间房,角落的一扇窗边临近一条小巷,底下长着一棵巨大繁盛的树。他在选房时一眼望见树上玲珑可爱的鸟窝,鸟妈妈正辛苦哺育三只幼鸟,便立刻拍板这间,要享鸟鸣的野趣,更时不时会将自己的饭菜扔去喂鸟。
此时,隔着茂盛的树丛,万嘉宝隐约看见那巷子里是两方人正对峙着。
一伙是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大汉,另一伙……不,另一个,竟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童。
女童半侧着身,万嘉宝只能看见她半边雪白的脸蛋,头上扎着的绸丝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只听她话语尚带着稚气的脆亮,认认真真道:“吾非鬼怪,乃是极天后土天地共君座下的司农之神。”
多天真无邪的话语,哪个小童幼时不曾幻想自己是如何本事非凡,身份特殊呢?
但这话反而会激怒下面人的,万嘉宝心里一急,立刻便要站起来打断他们。
“住……”他才张口,声音没来得及从咽喉晕吐而出,一手扶着窗,猛然瞪大了眼睛。
冥冥之中似有看不见的什么东西飞撞进了他的嘴里,堵得话语逸回腹腔,却在一瞬间又从茸茸有形化为空气虚无。
是错觉吗?
他迟疑地张开嘴,但整个人不知为何汗毛直竖,心脏砰砰直跳。
电光火石间,万嘉宝迅速下蹲,双手抱头。
什么东西一触即分。
手背上传来麻痒的触觉,仿佛还余剩着几缕细细的毛丝。
不是错觉!
万嘉宝呼吸一窒,极其不可思议的猜测涌上心头,他一点点挪动着腿脚,耳朵贴在窗边。
底下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叽叽咕咕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忽然道:“她不是鬼,她有影子的!”
“她有影子?!”
“真的不是鬼,人没死啊。”
气氛像是一瞬间松快,既然不是厉鬼,那对这些恶事做尽的人来说,一个独身一人的七岁小孩,那就不必放在眼里了。
不仅如此,六七个大汉眯起眼睛望向这女孩,见她镇定自若态度从容,望过来时眼眸一片平静,带有这个年纪不曾有过的气度。不由得心思一转,恶意大起,目光里染上几分不怀好意的甜腻腻。
“想来你这个女娃娃那天是拿了叔叔们的钱去治伤了对吧?这可不好,叔叔们虽然善良,愿意借你钱,可咱们几个日子也不好过的啊。”
“是啊是啊,叔叔们们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小儿的,生活不容易……但叔叔是愿意借钱给你用的,人命关天,就是,就是我答应了我家生病的娃,给他买的糖葫芦怕是没有了……”
骗子!万嘉宝愤愤不平地捶墙,这么明显的哄骗,连他都能轻易戳破!
不要相信他们啊!他小心翼翼抬起一只眼睛。
就见女童道了句是吗,微侧过身,这下万嘉宝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肤白如雪,眼眸如星,眉心一点艳红小痣,气度高华不若凡人,肃容敛眉,好个金尊玉贵的神仙童子。
见她闭上眼复又睁开,眸中灼灼亮光,声音脆亮如悬泉击玉盏,一字一顿:“胡言妄语!”
“你们头顶血气冲天,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生灵!”
她似是被气到,一张玉白小脸上眼眸睁大几分,伸手指向那几个大汉:“吾素来见凡人生命短暂如浮游,却从不为此自轻自贱。反而蓬勃如野火,一代又一代,踏地为田,劈山作柴,强大者庇护老幼,成才者教化众生,为母者孕育子女,为父者养家承责……岂知世间竟还有你们这等败类!诱骗孩童,强掳民女,竟是生生害得上百户家庭分崩离析!”
她深深吸了口气,在众人不知何为胆战心惊中,举起一指引向天际,又重重划下:“农神从嫣,遵母神不可妄动人间生灵之命,今以银河天水为界,使罪恶不可沾吾道身,不可染吾道心。”
一切仿佛悄无声息,风未停,鸟仍鸣,繁茂的巨树沙沙作响,树下的人却滑稽地定格。
时间不再流动,眉梢嘲意乍停。
自称从嫣的农神转过身,那双沉如寒星的眼眸望来,重坠千斤。
万嘉宝明明不曾被定格时间,他却已然成痴,半张着嘴,只知道呆呆探出一只眼睛。
老天,原来鬼神之说,确有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