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卖货日常》厄月

50、落水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六月。杜婉看着窗外的明月，叹了口气。

　　自那次和齐浟说去江南的事后，她和齐浟就没有见过面了。

　　她在宫里依旧无所事事，但还是能够感觉到齐浟的忙碌。

　　这几月，整个皇宫的气氛越来越沉闷，就连那些爱聚会的太妃们也减少了聚会的次数。

　　不过，杜婉担忧的是她们能否去江南的事情，说实话，杜婉现在也不知道去江南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她不懂朝堂斗争，也不了解时局，但也隐隐察觉到局势的紧张，在这样的时机让齐浟去江南，也不知是福是祸。

　　而且一过数月，齐浟对此事未做任何表示，她也不知道齐浟的选择和安排是什么。

　　系统见她担忧，劝慰她:“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烦恼吧！”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当然，后半句话系统没有说出来。

　　没有察觉到系统的心理攻击，杜婉接受了系统的劝说，勉强接受系统的说辞，清空慢脑子的忧愁。

　　和杜婉一起忧愁的，还有江南的百姓。入夏以来，江南暴雨不断，百姓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雨再下下去，今年的收成就保不住了。

　　十九带着斗笠蓑衣，走在江南空旷的街道上，大雨下了许久，往日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被暴雨冲刷的萧瑟。

　　雨水无情的打在十九身上，他却毫不在意。

　　十九是很多年皇家派来江南的探子，负责监视地方事宜与世家动向。

　　这些年，江南风调雨顺，官场上也没出什么事，皇帝也一直没有有对世家动手的意向，十九也就没有接到什么任务。

　　除了定时汇报情报外，这些年十九活得如普通人般无异。

　　如今，这样的日子要结束了，前些日子，京城那边频频传来任务，十九预料到了未来的风雨。

　　雨越发大了，十九加快脚步回到他的家，将他刚刚得到的消息传递出去。

　　十九不知道的是，他传出的消息有多令人震惊。

　　来喜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放到齐浟的面前，自看了密报后，齐的脸色就一直阴着，接连召见数位大臣。

　　“陛下，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齐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吩咐道:“准备一下，明日就去江南。”

　　杜婉醒来后，发现床摇摇晃晃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齐浟的声音。

　　“醒了。”

　　杜婉猛地坐起来:“陛下，这是在哪？”杜婉这是才发觉自己在一辆马车上。

　　“去江南。”

　　“这么突然?”连个准备都没有，大半夜就把人抱上马车。

　　齐浟倒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了，反而开始闭目养神，他劳累许久，也累了。

　　杜婉倒还想问点什么，但见齐浟一脸疲惫，犹豫间就没有说话，算了，以后再问吧！

　　就这样，一行人轻车简从向江南而去。

　　越靠近江南，杜婉越觉得不对劲，江南自古是繁华之地，来往应该十分频繁才是，这么一路走来，同路的一个没有，全都是反方向的。

　　一路走来车队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闷，杜婉觉得江南定是发生大事了。

　　“陛下，江南出事了吗？”

　　“发洪水，决堤了。”

　　杜婉只觉当头一棒，她无法想象，此时江南是什么情况。

　　越往南走，遇到的人情况更糟糕了，车队一刻也不敢松懈，确保齐浟和杜婉的安全。

　　这天，他们遇到一群难民拦路，原以为是抢劫，谁知这些人一见面就跪下求他们施舍。

　　“老爷夫人，我们快要饿死了，您心肠好，给点吃的吧！”

　　“诸位贵人，好人有好报，给点吃点吧！”

　　“快，给老爷磕头，求老爷赏点吃的。”

　　杜婉坐在马车里不敢出去，她往外偷偷看了几眼，拦路的都是一群老弱病残，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还有饿得皮包骨的孩子。

　　杜婉也不敢烂好心，在饥饿面前，没有多少人能够保持理智，她很想帮助流离失所的人们，但她无能为力。

　　齐浟让人去查探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埋伏，见拦路的人也不算多，就让人给了拦路的难民一些吃的。

　　“吃点吧！”齐浟劝她，这几天弃马，杜婉吃得不多，既有晕船的原因，也有见多了惨状心里堵得慌的原因。

　　杜婉接过齐浟手上的饼子，默默吃了起来。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要实在难受，就把你赚的钱拿出一部分给齐浟，另外，齐浟已经让人赈灾了。”

　　“系统，我一直在想，我能为这里的人做些什么?哪些化妆品是很神奇，止血药也很好，可我总有离开的一天，我能提供的商品是有限的，我看似改变了这里，但其实并没有。”

　　“人是渺小的，能改变历史的人有几个呢？”

　　“系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虽然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机缘巧合下和你绑定了，得到给星际卖货的资格，我既然有这样的机遇，就应该做出更大的贡献，而不仅仅是为自己谋利。”

　　“婉婉，可能我没有和你说清楚，你想做的这件事很危险。你作为星际的卖货员，等你死后我可以带你穿越时空去别的时空卖货，你的未来还很长，但如果你做了这件危险的事，你的灵魂会与这个时空深度绑定，我将再也带不走你。”

　　杜婉无所谓一笑:“我不在乎，我一直认为，有时候生命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在有限的生命尽力去绽放，就宛如烟火，生命很短，但却绽放了最美的姿态。”

　　系统沉默了，在他漫长的系统生涯里，它不停重复着找人——绑定——解绑的工作，杜婉这样的宿主，不是它遇到的第一个，也不会是第一个，所以它老是换宿主，真正优秀的人，总会愿意为自己所热爱的东西抵御一切外来的诱惑。

　　“等从江南回去，如果你坚持，那我支持。”或许就是抱着对杜婉这样宿主的期待，系统才能忍受遇到了一个又一个奇葩宿主。

　　“谢谢你，统哥。”

　　也谢谢你，我的宿主，系统在心里默念。

　　原来夏天的水，那么冷，这是带着齐浟跳水在冰冷的河水里漂浮的杜婉感慨。

　　系统:“那是因为水的比热容”

　　“闭嘴，你要有力气就赶紧帮我想办法上岸。”河流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根本没有上岸的地方。河水冰冷刺骨，齐浟又昏了过去，就算她力大无穷，也不能在水里呆太久。

　　“那边有个板子，你先把齐浟放板上。”

　　夜黑风高，杜婉啥也看不见，全靠系统指挥，才把齐浟放在板子上。

　　上船没两天，船就漏了，船上的人只能乘小船走。

　　一条船上能坐的人有限，齐浟和杜婉只能带两个护卫同船。

　　谁料船竟然偏离了水道，当时天黑，把船划进了错误的水路也无人发觉，等到前方出现悬崖瀑布的时候已经晚了。

　　连船带人从瀑布上摔下来，杜婉情急见只来得及抓住晕了的齐浟，至于两个护卫，杜婉只能祈祷他们平安了。

　　杜婉带着木板上的齐浟随水漂流，好在前面没有瀑布了，流水逐渐带走了杜婉身体的热量，这是杜婉觉得最冷的时候。

　　在寒冷的水里不知漂了多久，就在杜婉以为自己快要冻没的事实，系统出声了:“前面就可以上岸了。”

　　杜婉身体里涌现一股暖流，那是系统在给她传递能量。借着这份力量，杜婉带着齐浟靠了岸。

　　“不要久留，船出问题可能是人祸，可能会有追兵，赶紧走。”系统提醒。

　　“先给我身衣裳。”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又冷又不好跑路。换上系统给的衣服，再帮齐浟换下湿的衣服。

　　把换下来的湿衣服往水里一扔，杜婉背起齐浟按照系统的指示考试跑路。

　　系统猜得没错，船出问题是江南世家动的手，即使齐浟一行人很低调，但这个时候往江南而来的人本就不多，还得防着前来暗中调查的钦差。

　　察觉到杜婉一行人的不对之后，直接就下了死手。

　　好在两人有系统帮助，才没被前来灭口的人找到。

　　齐浟醒的时候，天色微亮。

　　“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们落水后，我只来得及抓住你，我带着你在水里漂了半夜，才找到可以上岸的地方，我怕有人沿河岸追杀我们，就背着你走了。”

　　“你又救了我一命。”齐浟爬在杜婉的背上，苦笑。

　　“陛下啊，现在就不要客气了，你先想想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吧？”杜婉有些头大。

　　“先放我下来。”

　　杜婉连忙把齐浟放下了，这人别看瘦，其实重得要死。

　　看着齐浟一脸苍白，杜婉还是扶着他免得他摔倒。

　　“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问问地点，你没把银两和值钱的东西都扔了吧！”齐浟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应该是杜婉给她换了，他就怕杜婉把他身上所有东西都扔了。

　　杜婉连忙说:“没呢，除了衣服，其他东西我都留着呢！”她把腰间夸着了小包递给齐浟，她给齐浟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他身上零碎东西特别多，拿不准哪些是重要的，就更系统要了个袋子全部装起来了。

　　齐浟打开包一看，所有东西都在，顿时放心了。

　　在两人一通乱走实际系统指挥后，两人成功找到了一个小村子。

　　齐浟寻个村人问路，直接去找村长，杜婉不明白，待走远后就问:“为什么不直接问刚才那个人呢？”

　　“村人大多目不识丁，且未外出见过世面，可能说不清楚地方。”齐浟解释道。

　　杜婉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空发展水平还很落后，大部分村民是真的说不清自己位于什么地区的。

　　好在村长没有让两人失望，给两人说清楚了村子所在的方位。

　　谢过村长，两人出了村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