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上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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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张扬倒头就睡，早上醒来全身发软.
感冒了，发烧。
挣扎了大半天也没起来，张扬火大啊，果然不该乱搞，这就是报应！痛苦万分地打了电话请假后又扯过被子继续睡。
中途醒来看了眼手机，有短信，李怡发来的，说是拿到优惠电影票请他晚上去看。
张扬有心无力只能回她不舒服不去。
李怡也体贴，马上说下午没课要来照顾自己。
盛情难却，张扬只得应下来。
再次醒来时肚子已经饿得凹下去了，一看已经是晚餐时间。张扬担心，自己家离他们学校不远啊怎么还没到？打电话一问，刚感觉好点的头又疼了。
李怡先是道歉，后又慌忙解释说她才知道王浛今天一直没来学校，现在正跟他班主任一起到处找人。
“打电话呢？”
“他不接，肯定是故意躲我们。”
“不接总比关机好，他肯定没事的。”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张扬也不知道那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他能去哪里啊？又没什么亲戚朋友……”
“不是在家睡懒觉吧？”
“我有他家钥匙，当然去看过了，要是没猜错，他昨晚压根没回家！”
张扬心里咯噔一下，呆了一会才回：“小孩子总要闹两次离家出走玩玩叛逆嘛，别担心了，他会回来的，这么大人了，还怕被拐卖了不成？拐男的去挖煤呀？”
“不可能，以前他家里闹那么厉害也没见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你不知道这孩子的脾气，肯定是出了什么其他事情，哎，不说了我还要去找他，你好好休息。”李怡很着急，飞速挂断电话。
这死孩子，不去上学不回家的，到底哪去了？走夜路被劫财劫色啦？那还有心思一次次挂人电话？关机要死啊？对了，挂电话？他干嘛不关机一了百了？难道在等谁给他电话不成？
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张扬看着通信记录里那个号码陷入了挣扎。
打了吧，有可能是自作多情，或者说叫又给他不必要的希望，可是不打心里又不安，到底这事还是有他的责任。再想到李怡他们现在还在到处找王浛，张扬就犹豫不下去了，牙一咬心一横，按下了拨通键。
时间很少有过得这么漫长的，听着那单调的滴滴声，张扬都觉得他老了好几岁。
王浛会接我电话吗？还是挂了的好，至少这样事情就真的与我无关了……可这么说来打过去的我是不是很蠢？也不算，好歹是帮李怡忙，理由还算充分……胡思乱想个不停，电话接通了。
“喂？”心跳陡然加速，呼吸也差点停了，一声问完也不知道如何继续，哪知道那边也不说话，要不是有着微弱的呼吸声，张扬根本不知道是否还有人在听。
隐约有音乐声和人声通过电话传过来，似乎接电话人周围还挺热闹。
“王浛！死哪去了？说话！”
“……我在‘夜为君色’。”王浛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是什么？”好像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管你在哪，你表姐和班主任到处找人呢，快给我回去！”
“回去干什么？没心情上课，呆教室也是浪费时间。”
“你给我解释这个干嘛？没心情就可以理直气壮随意逃课让别人操心？你表姐晚饭都没吃，到处找你……”
“……”王浛不吱声，那边闹腾的声音也就更大了，偶尔还有露骨的调情语句传过来。
“别在乱七八糟的地方鬼混！”那家伙会不会就因此堕落了？靠，神经要不要这么纤细啊！
“就在你上班那儿对面的支路往里走到底左转，夜为君色，很有名的gaybar，叫他们来找我吧。”淡淡扔下这么句，王浛挂了电话，这下真关机了。
操，玩我呢还是玩谁？
又找李怡一问，他们还在满城转悠，这会急得话语里都有了哭腔，张扬纠结许久只能安慰两句后挂了。
这叫他怎么说得出口啊！张扬真想摔电话，他怎么有脸告诉李怡王浛在gaybar啊？这一扯还解释得清吗？别说王浛了，他的取向都要被怀疑了吧！
这小混蛋整我！张扬咬牙切齿。
脑袋虽然还在发热，张扬却顾不得这么多了，收拾收拾摇摇晃晃就往外边赶去。
臭小子，找到了不揍死你！
难得拿出的那点气势在张扬出门后没多久就随风而逝了，打好车坐上去后连报地名都畏畏缩缩的。
也不知道是感冒还是心虚，张扬呆在车里只觉得背脊发凉，腿也有些抖，等到达目的地，似乎连感冒都加重了好几倍。
心理因素心理因素，自我催眠着，张扬又给王浛打电话，还是关机，他只能骂骂咧咧往里走。
根本没来过这种地方，张扬心里一点底也没，却又不得不梗着脖子四处张望。
酒吧暧昧的灯光下到处都是互相调情的男人，张扬扫了两眼就匆匆移开视线，然后又怕看漏，壮着胆开始第二轮扫视。
这傻乎乎的举动自然很惹眼，没一会就有人来搭讪，吓得张扬结结巴巴解释：“我是来找人的。”
对方也没纠缠，指了指一个角落后，笑笑离开了，“那边有等人的。”
硬着头皮往该人指的方向挤去，一不注意被路人吃了豆腐，还夸他身材不错，搞得张扬哭笑不得。
终于在最角落的桌子前看见了王浛，他正跟对面人干杯聊天，似乎还悠闲得很，张扬火气唰就蹿上去了，三步并作两步走，抢到跟前就扯王浛后领：“起来，走！”
王浛也不反抗，就这么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扬。
对面喝酒的人先是一愣，后又哈哈大笑，放下杯子站起来，“我说得没错吧，好好聊啊，走了，记得报答我。”丢下这句话，那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群里。
这谁啊？什么意思？张扬还看着那边发愣，这家伙长得还挺好看，就是气质有点不对……哎我管他干嘛！
甩甩头，张扬虎着脸瞪王浛：“快给你姐打电话，告诉她你马上回去。”
王浛眨眨眼，突然笑了：“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我不来，叫你表姐来吗？”
“有道理，你要是告诉他们了，接下来她肯定会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这种地方？”
“知道就好，别自作多情了，滚回家睡觉去。”
目不转睛地看了张扬许久，王浛这才勾勾唇角移开视线：“来都来了，坐会？”
“坐个鬼，你要急死他们啊？”
“哦，那电话借我……”拉开张扬揪着他衣领的手，王浛发话。
张扬莫名其妙，“干啥？”
“我的被你们一直打打没电了。”
“哦。”递上电话后，张扬警惕地守在他身边，生怕王浛有奇怪举动。
王浛乖乖地拨号，接通后就用没什么精神地声音不停地道歉，说什么最近学习压力大了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抱歉以后再也不会了什么什么的。
王浛说得又诚恳又动人，听得一边的张扬鸡皮疙瘩一地，这混小子撒谎都不脸红！
“嗯，知道了，马上回去，别担心，我们这不是遇见了嘛，他会送我回去的，你难道还对他不放心？”
这又是在说什么？不详的预感升起，还没想明白，王浛就手一伸，把电话递给张扬，“她要跟你说。”
战战兢兢接过来，那边李怡的声音里满是歉疚：“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俩还客气什么。”虽然还不知道状况，可习惯性的应答已经出口。
“那孩子很乖的，只是压力大了有点反常……谢谢你帮我开导他……”李怡一个劲说好话，张扬也只有嗯嗯嗯应和个不停。
“那就拜托了，明天再好好谢谢你啊。”
“嗯，你放心，没问题的，回去好好休息吧。”
电话一挂，张扬才傻了，我刚才答应了什么？
“她让你监督我回家啊。”王浛站起来，眼睛闪闪亮，“不然我就跟刚看见那家伙过夜去了。”
看着王浛那写着“吃定你了”的脸，张扬那个气啊，扔下一句我管你去死就转身离去。
可惜此刻店里生意太过红火，到处都是互相勾搭的人，严重影响了张扬的行进速度，让他走得相当不潇洒。
气冲冲地分开好几对情侣，张扬终于挤到了店门口，又跟刚才见了一面的男人撞个正着。
那人意味深长地冲张扬笑笑，搞得张扬头皮一炸，冷汗直冒。
“走啦？”那人问。
“嗯。”不知道他啥意思，张扬也不打算搭理。
“别再欺负他了。”
欺负他？我被欺负才是吧……靠，那个“他”是哪根葱啊！张扬只磨牙，不答话。
“啊，太可爱了，再来这里我可忍不住要下手了，我的良心！”那人故作夸张地扶着墙捂着胸口感叹，张扬看得满头黑线，也没注意到王浛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谢谢老板收留，我回家了。”王浛心情不错，语气极度反常。
张扬满头黑线，不过看王浛要走也松了口气，不再管他俩说什么，独自先走了。
隐约听到他们还在说笑，张扬也有些奇怪，这不是处得挺好么，干嘛还老缠着要掰弯自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雏鸟情结？还是……报复？
无端抖了三抖，张扬又回头看了眼，王浛已经追到了近前。
“跑这么快干嘛？我喝多了，这会有点晕，借我靠靠。”说着王浛就自来熟地靠过来跟张扬勾肩搭背。
张扬一缩肩膀闪开，嘴上骂：“喝多了？我看你是吃撑了吧！”
王浛也不生气，又赶着贴过来，问：“觉得那地方如何？”
那地方？酒吧？张扬琢磨了会，说：“群魔乱舞！”
“哈哈哈，群魔乱舞，你这会还带了个出来。”
实在反常，他果然喝多了！张扬看着在路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王浛，心里直赞同他刚才的话：自己确实是带出来了个大祸害。
笑够了，王浛又跟上了张扬慢吞吞的脚步。注意到张扬还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王浛也不笑了，“那儿都是我的同类，跟他们一起很自在，只有在那我在知道原来有人喜欢我。”
“放屁，没人喜欢你？你姐不是人了？难道只有想跟你上床才叫喜欢你？”张扬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气哼哼地骂。
王浛停下来，看着张扬的背影发愣，好一会才又加快了脚步赶上去，继续说：“我才不需要那种喜欢，你知道的。”
“小白眼狼。”张扬骂骂咧咧。
“你又什么都知道？”
“好心没好报。”
“以前我是个乖孩子，从来不需要人担心。”王浛突然转移话题。
“哦，现在你不乖了，我的错？”张扬越走越快。
“不是这个意思……”王浛也努力配合他的速度，“我不惹事不是因为我乖，是因为不管我做了什么，真正需要的人也完全不会为我担心……既然这样，何必折腾自己浪费时间呢？小孩子做坏事，就是为了吸引重视的人注意，心理学好像是这样说的？”
“你想表达什么？”张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向王浛。
“我是说，我故意不回家，不去上学，不跟他们联系，就是想让你担心。”路灯的光芒让王浛的表情有些暧昧。
“有病，你这不是折腾你姐和老师吗？草，我真是疯了才来管你。”张扬拳头不由得捏紧了，这家伙太欠揍！
王浛眨眨眼，解释：“我会好好道歉的，其实那些也只是我想让自己彻底死心而已……今天你要是对我不闻不问，现在这个点我也会乖乖回去，然后强迫自己绝不再来找你，但是你要是真的来找我了嘛……”王浛不说了，只是对着张扬奸笑。
“靠，你他妈就是耍人玩呢！”跟他呆一块迟早爆血管，张扬默念三遍冷静后深吸一口气，埋头迈开大步走。
身后响起王浛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办？我还是没法放弃。”
张扬不理他，走得飞快。
“你这是要去哪？走回去吗？我头很晕啊。”
这家伙好聒噪，以前怎么没觉得？张扬埋头拼命迈步不理会。
“不行，我难受死了。”王浛嘀咕着，摸到路边一店门的台阶坐下。
张扬走了会察觉不对，又窝火地绕回去，扯耍赖的王浛，“快走！”
王浛烂泥一样赖着就是不起，还反过来拉张扬：“头晕，陪我坐会。”
听他一直这么念着，张扬那暂时不见的头痛也被唤醒了，好像是挺难受的，那就坐会吧。
哪知道张扬屁股刚落地，一股酒气就扑上来。虽然这条街很冷清没什么路人，可张扬还是被王浛的豪放吓了一跳，狼狈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发什么疯啊你，一身酒臭，滚远点。”
王浛没有亲到也不着急，笑眯眯地搂着他不放，一边追问：“我洗干净了你就不嫌弃了？”
“他妈的松手！”后悔死了刚才这个“坐下”的决定，这会王浛完全跟八爪鱼一个样，怎么都甩不开。
“你害羞了？脸怎么这么烫？”亲不到就摸，王浛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装疯。
“屁，老子是感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上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