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裂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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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张扬皱着眉想了很久才开始后悔自己喝了酒，想坐起来，却觉得不光头疼，全身好像都失去控制了。
还在捂着脑袋回忆，旁边伸过来一手，在他额头摸了摸，然后身后就响起人声：“怎么？哪里不舒服？”
张扬如遭雷击，全身都僵硬不能动弹。
他想起来了，想起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又被人做了什么。
“我做过清理了，应该不会有事的……”身边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张扬的不对劲，还继续搂着他，额头抵在背上撒娇一般蹭了又蹭。
再次想要坐起来，却又失败了，腰又酸又疼，而难以启齿的地方也穿来阵阵痛楚。
“妈的！”摔回床上，张扬低声咒骂道。
王浛吓了一跳，呆呆看了他好一会才又说：“抱歉还是伤到你了，我技术还不太好……不过后来你还是有爽到啊。”
“闭嘴。”根本不想回头看王浛的脸，张扬揉着额角，恨得要死。
记忆不断回流，昨晚那些混帐事他全想起来了，虽然最开始自己真的很厌恶，可是后来却真的可耻地有了感觉。
他很害怕，身体是如此的奇怪，竟然会对这种事情感到愉悦，难道自己真的有问题吗？
不对，不是的，自己那里又没问题，受了刺激有反应很正常的，可恨的是对他做这些事的人！那家伙……那家伙……混蛋，肯定是酒喝多了产生的错觉，该死的酒，头也好痛！使劲按着太阳穴，张扬无心再继续思考。
床抖了抖，身后的温暖消失了，床边穿来衣物的摩擦声，接着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王浛离开了。
张扬松了口气，咬着牙坐起来，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做，明明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床，却突然变得让他难以忍受——它们全看见了他的丑态！
似乎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咧开嘴大肆嘲笑他，迫得他想要立刻逃出去。
快走吧，快走吧！张扬默默地盼着，实在不想再看见王浛的脸，负面情绪随着理智的恢复不断蔓延，让他心情越加晦暗。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怎么对王浛，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还在对着墙发愣，王浛已经端着水杯回到了床边。
“头疼？吃点药吧。”药和水杯已经递到了眼前。
本来想问他是怎么找到这些的，可张扬懒得开口，自我折磨也不是他的作风，干脆就接过来吃了下去。
两口水下肚，张扬喉咙里的灼烧感减轻不少，喘了口气便又咕咚咕咚把杯子喝个底朝天。
“还要吗？”说着王浛的冰凉的指尖就落在张扬太阳穴边，轻轻揉了揉，“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还用你说？要不是这样怎么会……想归想，嘴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只是偏头避开了王浛的触碰。
只是这么个细微的动作，屋内的气氛就陡然改变。
努力营造出的一丝虚伪的温馨荡然无存。
“你生气了？”
竟然是问句，这家伙有神经吗？生气？只有这么简单？张扬僵硬地动动嘴角，不想答话。
“我不会道歉的，虽然做出那种事情……我只有这种办法……”没什么感情的声音，王浛的语气平静得让张扬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然后呢？现在你想做的都做了，满意了吗？满意了就快滚！”嗓子都哑了，说起话来针扎一般疼，一想到原因张扬就更恼火，声音都变了调。
“不满意！”
“你他妈的……再不滚我打死你。”
“别赶我……我不会走的……”
“滚！”
“不，我不走！”
“我他妈不想看见你……”话被打断，张扬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欢快却跟现在情景严重不合的音乐让人发毛。
手机的距离有些远，张扬艰难地站起来想去拿，又因为感觉糟糕忍不住停下来咒骂，这时王浛已经跑过去又跑回了，献宝一样把手机捧到张扬跟前。
屏幕上闪着李怡的名字。
她为什么要找我？
摁掉，电话马上又响起来。
再摁，又响。
王浛一直默默守在边上，也不知道看见没。
大概是真的有事吧，张扬叹气，按了接听。
“喂？”
“张扬？”
“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张扬奇怪，“有事吗？”
“你在哪？”
遭了，现在几点？转头看窗外，天光大亮，于是回她：“公司。”
李怡那边安静了一会，又问：“你知道王浛去哪了吗？”
终于正眼看了王浛，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电话里的内容，只是直直地盯着张扬，眼里的情绪让张扬不敢仔细想。
装作不经意地移开视线，张扬清清嗓子：“我怎么知道？”
“抱歉麻烦你了，可是你们不是很熟吗？上次都是你找到他的……他又逃课了，手机也关机，找不到人，你知道，这种时候学校很为难的……”
“我不知道。”喉咙很难受，张扬不想再说话。
“哦，那好吧，再见。”李怡干脆地挂掉了电话，语气说不出的冷漠。
奇怪了，张扬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电话愣了一会，转头看王浛：“你姐在到处找你。”
“烦死了。”
“我懒得对你说教，但是你现在最好还是去上课，不然他们找上门来不好看。”
王浛眨眨眼，不吱声，两眼还是死盯着张扬，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
“你不走，我走！”烦躁地抓抓头，张扬扯过衣服要穿。
“你要去哪？”
“关你屁事，你听不懂人话？我看见你就恶心，赖着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啊！”
吼完张扬三两下穿上衣服，拖着步子就走。
去哪呢？这个点都迟到到一个境界了，况且自己这么个样子，根本没脸见人……求朋友收留？就这副德行，还是算了吧……去宾馆？也太内啥了，去医院？呸呸呸……哎，这么大个城市，却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想着想着都到了门口，王浛才猛地回过神来，扑过去抱着他不放。
“你现在这样能去哪？”
“你他妈的松手！”直接给了王浛一肘子，张扬现在对他的触碰过敏得很。
王浛闷哼一声，却还是不撒手，下死力气要把张扬往屋里拖，两人就这么在门口拉扯起来，张扬腿没什么力气，没一会就被他给按在了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我俩就这么死在这屋里？”对这个姿势有着难以言说的恐惧，张扬不禁大声吼起来。
这时候，门铃响了。
叮叮两声之后，是砸门的咚咚声：“张扬！张扬！你没事吧？”
李怡？她怎么来了？
王浛也面露惊诧之色，慌张地爬起来，蹲到张扬旁边，望着门的方向不敢动。
“没事……”张扬咳了两声，“你怎么来了？”
“我听你声音不对，来看看……你开门让我进去啊。”
“哦……”慢吞吞站起来要去开门，王浛却拉住他，自己走了过去。
咔哒一声响后，李怡冷着脸出现在门口。
“你果然在这。”她先看着王浛，然后又转向还坐在地上的张扬，“我有话想问问你，可以吗？”
张扬奇怪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李怡，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应付。
“你先起来吧，”李怡微微侧头，“还有，衣服……”
张扬低头一看，顿时满脸通红。
衬衫被扯开了，露出一些可疑痕迹。
三两下扣好，张扬站起来，“没什么好说的，你把这家伙带走吧。”
“王浛，你班主任在楼下等，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自个下去。”李怡转过头，对着门边人说，“你最近也太不象话了，要你爸知道了……”
“嗤，关他屁事。”王浛靠着门，不动。
“你！好，那我说了，你知道你现在旷课多少节了吗？要不是成绩好，你已经被处分了！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唐老师吗？”
“我怎么了？爱处分就处分啊。”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现在是搞这些的时候吗？你以后会后悔的！”李怡深吸一口气，又对着张扬，“他是不懂事，但是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就由着他胡来？”
由着他胡来？或许李怡没别的意思，可张扬却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劲，心里更是窝火了，“你什么意思？还成我在害他了？他个子也不小了，我能揪着扔出去不成？”
显然也被张扬的态度吓到了，李怡好一会才继续：“那你劝劝他，现在耽误了可影响一辈子的……”
“哦，劝他？”张扬嗤笑，“那王浛你听着，你现在除了嚷着喜欢我还能干什么？只会给我添麻烦！你现在有什么本事？文凭没有工作没有就一米虫，莫不是还指望当全职太太等我养你？”
瞬间屋内就安静得呼吸声都没了，张扬不敢看两人的脸，只能故作不在乎地接了杯水润喉。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张扬一直痛苦地灌水来逃避，直到那杯水已经见底，王浛才终于低声答话：“我明白了。”
不等张扬答话，他就干脆离去顺带关上门。
“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王浛一走，李怡就变了脸色，声音也尖利了不少。
“不是的，你误会了……”张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从没见过李怡这么凶恶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慌张失措。
李怡又走近了一点：“误会？那天我回去还特意查了查‘夜为君色’是什么，同性恋酒吧啊……他为什么要特意在我面前提起？你以为我傻吗？”
“真的不是这么回事……”张扬有口说不清。
“不是？你以为我不懂？你胸口的痕迹难不成还是蚊子咬的？”
张扬脸色刷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无耻！要分手也是因为他逼迫的吧？不然你就打算骗婚了……真没想到我竟然会遇到这么卑鄙的家伙……难怪他一看见你之后就对我态度大变，难怪他一不见你就立刻找到了，果然是这样的……我可真蠢。”
“李怡，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你……”
“这种时候你还能编得出什么理由？算了，反正现在我们也没关系了，我只能告诉你，王浛曾经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你别害了他！”
“我害他？”真是哑巴吃黄连，张扬气得手心全是汗，却找不到说辞，再看李怡那轻蔑嫌恶的眼神，顿时也怒火上头，“你们才是，管好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混蛋吧，别让他再来烦我！”
“我会的。”李怡点点头，优雅地打开门走出去，“再见了，哦，我可不想再看见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