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奥特曼之小城管理员模拟器》残翼御风

178、孩子们的觉悟

　　咔嚓咔嚓，伴随着理发师的叹息，乌黑的发丝便在银光闪烁中簌簌落下。

　　“太可惜了呀。”

　　理发师唉声叹气，手里动作仍旧利索，按客户的要求修剪着她额前的刘海。

　　他便是这间小小理发店的店长，自己给自己安了个“造型主管”的头衔。虽然头衔是自己按的，但也确实有些本事，早在东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大量的回头客，搬来北区之后，附近几个小区的居民们也都在他这儿理发。

　　原本他只有一个五平米的小铺面，凭本事（武力）占下来的。后来店面被工坊给挤掉了，于是他就接受了管理员女士提供的置换方案，在北区置换了个十六平米的店面，当然，是掏了贡献值补了差价的。

　　原本一个位置扩展到八个，人手便不足了，于是店长又招了数个学徒，一边教手艺一边营业。“主管”这个头衔也不再是虚衔了，他手底下确实有人了。

　　今天，进次郎带了一名客人过来，客人掏出名片说，是科特队的富士主任介绍过来的，造型主管兼店长可不敢慢待，亲自接待，还告诉玲奈说，熟人介绍来的新客，第一单有88折的优惠。

　　玲奈谢过店长，便把自己的需求和店长说了，听完，店长眉头紧蹙，原本看玲奈一头及腰的长发，还以为是时候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了，没想到，玲奈说她打算把头发剪短。

　　店长问，剪多短？玲奈一指进次郎，他那样的。

　　进次郎和店长都震惊了。

　　店长劝，说长一些更好看，可玲奈佁然不动，仍旧要求剪短，长短就参考进次郎的。

　　店长无法，只得照做，天大地大，甲方爸爸最大。

　　但店长还是倔强地充分地发挥了他的主观能动性，尽可能地给玲奈修剪得清雅又美观。

　　付钱时，玲奈发现小城可以使用多种货币进行支付，日元、美元、人民币，还有“小城贡献值”，玲奈在脑内大致算了一下汇率，发现用美元支付最划算。也刚好，之前她要去美国留学，于是就兑换了一些美元。而眼下，留学的事黄了，这些美元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了，外币来回兑换还要额外付一笔手续费，那么眼下刚好用掉一些，省得麻烦。

　　谢过了店长，玲奈与进次郎一同出门。两人在理发店门口站定，玲奈向进次郎道谢。

　　“谢谢你，进次郎，陪我走了这么一遭。”

　　进次郎赶紧摆摆手：“这没什么……你要回去了吗？我送你去通往东京的出口吧？”

　　玲奈却摇了摇头，她看向进次郎，脸上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进次郎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茫然地眨眨眼。

　　“我现在就住小城里，”玲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小城在线APP，看了一眼上边的信息，然后问道：“唔，北区一村，在哪儿来着的？”

　　“那边……”

　　进次郎指向一个方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动作僵住了。

　　“北区一村？”进次郎重复了一句，心底里，某个猜测油然而生，“……六号楼？”

　　玲奈点头。

　　北区一村早半个月前就住满了人，也就管理员预留给小城市政府工作人员的六号楼还有空房间。后来井手先生去找管理员女士聊了聊，争取来了两层给常驻小城的科特队工作人员当临时宿舍用。也就是说，这会儿住在六号楼里的，不是小城市政府的雇员，就是……

　　进次郎一脸的大事不妙，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小城市政府，还是……”

　　玲奈微笑：“是科特队哦，请多指教，进次郎前·辈。”

　　进次郎：“……”

　　进次郎：“……”

　　啊啊啊啊暴露了啊啊啊啊啊————

　　*

　　就在进次郎风中凌乱的时候，小城北区医院，院长办公室内的会谈也即将告一段落。

　　富士主任把玲奈白纸黑字签好的“卖身契”一一拿给她老父亲看，果然，远藤庸介脸黑了。

　　他想也知道他闺女是个什么德性！那可是天天把“奥特曼”挂在嘴边，看到那些个冒名顶替的机甲战士就两眼发光，脚都挪不动道。

　　他们哪里好了！正牌的奥特曼可不是那样的，那可都是些冒牌货！

　　老父亲痛心疾首。

　　这样的闺女，现在，你给她一个和那些机甲战士们共事，甚至能够加入其中成为“奥特曼”的机会，她哪里顶得住这种诱惑啊！

　　远藤庸介气得牙痒，但也只能认了，女儿打小就主意大，她乐意，任老父亲说破天去也没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讲道理，如果这种好事落到他头上，呸呸呸，远藤庸介指天发誓，他一点都没羡慕，一点都没有！

　　“我知道你担心玲奈，确实，我也不敢打包票说，科特队就能保玲奈安全无忧。”

　　富士主任实话实说，反正玲奈自身的倾向和意愿显而易见，该签的协议都签了，就连眼前的这位警官先生，也是签了保密协议才能坐在这里和自己聊天的。

　　“毕竟，既然我们打算为玲奈制造一台机甲来帮助她控制自己的‘能力’，那就是要把她往战斗员的方向培养的。一台机甲的研发成本，还有战斗培训的花销都是天文数字，我们肯定不会让拥有作战机甲的玲奈待在安全的后方，肯定会‘物尽其用’。”

　　这话好说不好听，远藤庸介有些不虞地皱起了眉。但他也是能理解的，毕竟科特队又不是搞慈善的。

　　“既然要将她往战斗员的方向培养，那么，战斗员就是要上战场的，风险也是必然存在的。这些，我都和玲奈强调过了，可没瞒着她。”

　　说到这儿，富士主任脸上透出一丝欣慰的笑：“玲奈说，她早有觉悟。”

　　远藤庸介仍旧是下意识唱反调：“她哪懂这些……”

　　富士主任不认同地摇头，她说道：“玲奈告诉我说，她的父亲是一名警察，工作内容是处理刑事案件、杀人案件以及暴力犯罪，每天都要与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战斗。”

　　远藤庸介闻言，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了。

　　富士主任继续说道：“玲奈她知道父亲的工作很危险，但她也不能和父亲说，太危险了换个工作吧，因为她理解这份工作的伟大，这是为了守护万家灯火，是崇高的事业。”

　　“她想要以你为榜样啊，远藤警官。”

　　远藤庸介竟觉得胸口堵得慌。

　　“孩子，其实懂得很多，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多。”富士主任微笑道：“相信玲奈吧，毕竟，她也已经长那么大了。”

　　远藤庸介沉默了半晌，然后，仰头一口喝空了杯中的茶水，放下杯子，又是叹气又是笑。

　　*

　　在小城的另一边，进次郎把玲奈送到了北区一村的大门口，与玲奈挥手道别……是“明天见”这样的道别。

　　一路上，进次郎都有些魂不守舍，脑子里乱糟糟的全都是“玲奈她都知道了？”“是她猜到的还是有人和她说了？”“她知道我就是那天的‘奥特曼’了？”“会不会是诓我，要是我不打自招那可就太傻了”。

　　玲奈也不同他说话，只是玩味似地瞧他，把进次郎瞧得脸涨红，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但，玲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态度自然地同他告别，然后转身走进小区。

　　进次郎在原地站了许久，就好像在想一件事情想得出了神。

　　直到，一个手掌拍到了他肩膀上，吓得进次郎一抖，瞬间回神。他扭头一看，发现来人是诸星弹，吓得又是一哆嗦。

　　“诸星先生……”

　　进次郎对诸星先生有心理阴影，是又敬又怕的那种。

　　诸星弹瞥了进次郎一眼：“小子，别得意忘形啊，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你也得给我收收心。”

　　他真不知道富士主任是怎么想的，把进次郎倾慕的这位小姑娘吸纳进来，让他们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就不怕进次郎因为早恋这种无聊的事分心吗？

　　进次郎赶忙点头，局促地解释道：“喜欢什么的……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说到这儿，进次郎轻叹了口气，或者说，是松了口气，无奈笑道：“最近的战斗任务好多，说不定哪天我就回不来了呢？现在说这个确实太早啦。”

　　没想到进次郎会如此说，这下倒是叫诸星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