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家的下仆》木笪

11、女仆日记—011

　　豆大的雨点噼啪敲打在前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透明玻璃窗上，而且看那副汹汹的阵势，似乎并不打算短时间内停止，真是糟透了，开学第一天就赶上这种坏天气。

　　外面的天空阴沉并且伴随着大作的狂风，车窗上早已被覆上了层乳白色的水气，所以即使大白天，车厢内也点起了灯。供应饮食小吃的推车走过时，小马尔福先生帮我买了些打发时间吃的零嘴后，就带着克拉布跟高尔那两个疑似营养过剩的大块头去其他车厢了。

　　papillon窝在笼子里怪无趣的梳理着羽毛，我也同样颇感无聊的朝嘴里扔了一粒多味豆，然后嘎巴嘎巴嚼出声音。薄荷味。

　　“对不起，我可以坐这里吗？其他的车厢都已经满了，拜托你了。”这时，车厢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褐色卷发的少女睁着大大的翡翠色眼睛怯怯的探头进来问。

　　“当然，请吧。”我赶忙将放在对面座位上的papillon拎到自己身旁，友好的笑着回答。

　　少女松了口气，提着自己的猫头鹰走了进来，坐到了我对面的位置上。“你好，我叫娜塔丽·麦克唐纳，这是莉兹。”

　　“百里·堇·里德尔。这是我家的小姐，papillon。”经由魁地奇世界杯一役，我对papillon的自豪正与日俱增，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怀欣慰。

　　“pa……真是只漂亮的猫头鹰。”麦克唐纳在听到papillon的名字时，可爱的小脸儿上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笑着称赞起来。

　　我很不客气的收下了娜塔丽对papillon的赞美，“确实。papillon是个漂亮又勇敢的姑娘，不过她不喜欢别人直接称呼她为猫头鹰。”

　　“抱歉。”

　　“没关系。”我耸了下肩膀，问道：“麦克唐纳小姐是也是新生吗？看起来并不像是高年级的前辈。”

　　麦克唐纳点了点头，“嗯，这么说里德尔小姐也是新生。那我可以称呼你百里吗？”

　　“当然可以了，那同样的我也称呼你娜塔丽好了。”

　　“嗯。”

　　娜塔丽是个挺容易害羞的姑娘，不过非常容易相处，个子娇娇小小的脸蛋儿又漂亮，看起来特像一尊高级洋娃娃，我很喜欢她。顺带一提，papillon对娜塔丽带来的莉兹也很有好感。

　　“也就是说，你爸爸压根就不知道你妈妈是女巫？”我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娜塔丽。她父亲竟然直到自己的女儿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才知道自己的夫人竟然是个女巫。他到底有多迟钝才能达到这种地步啊。

　　娜塔丽呵呵的笑出声音来说：“是啊，所以我妈把餐刀变成玫瑰花的时候，他当下就昏过去了。那副模样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同样善意的笑道，“他大概真的吓坏了。”

　　正在我们两个相视而笑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打了开，小马尔福先生带着他那两个壮硕的跟班走了进来，“里德尔小姐，火车就快要到站了，你差不多应该换上校袍……这位是？”

　　“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娜塔丽·麦克唐纳。”我收敛起笑容替他们两个引荐。“娜塔丽，这位是德拉科·马尔福，是四年级的前辈。”

　　“您好。”娜塔丽站起来向小马尔福先生点了点头。

　　不过似乎小马尔福先生并不想理会娜塔丽，他随便应付似的同样点了下头，然后转向我说道：“下了车后，我们会直接去大厅，而新生则会有人带你们去进行渡湖……”

　　“渡湖！！”我立刻扯高了嗓门喊了出来。“外面正在下着暴雨，你说我们要去渡湖，开什么玩笑。”

　　“我可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这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必须要经历的重要仪式。只能说你们这次的新生很不走运。”

　　我面部僵硬的侧头看向娜塔丽，而她，小脸儿煞白。

　　当我们两个换好黑色的长袍后，一个声音在车厢内响起，“我们五分钟后即可抵达霍格沃茨。各位请将行李留在车厢内，会有专人将各位的行李分批送往学校的。”

　　车厢走廊这时已经挤满了正待下车的人群，我将papillon跟莉兹放在一起，然后拉着娜塔丽挤进了走廊的人群中。列车开始缓缓停了下来，一位被小马尔福先生称为级长的少年率先推开了车门，然后指挥着拥挤的人群慢慢下车。

　　“一年级的新生们，都往这边来，不要害羞。快点到这边。”一声挺粗犷的喊声在又黑又小，还被暴雨侵袭的站台响起。我在凛冽的冷风中打着寒战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高大男人正提着昏黄的马灯在红色的特快列车旁喊，一张脸隐藏在毛发旺盛的胡子里看不清模样，不过那双眼睛倒是非常明亮。

　　新生们在大雨下，很是狼狈的跟着这个男人走在一条又窄又陡的小路上，因为被雨水浇了一天，再加上此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所以不时会有人跌倒在这条泥泞的路上。

　　“加油，马上就到了。”男人看着艰难的跟在他身后的我们，大声的鼓励道：“来吧，虽然碰上了这种鬼天气，不过这可是你们第一次见到霍格沃茨，打起精神来。”

　　说完，他一转身，背后狭长的小路已经到了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黑黝黝的湖水，黑暗中，不远处坐落在峻岭间高大城堡式建筑物的房间内，正散发出温暖明亮的橙红色灯光，让人不禁的想要接近。

　　“四人一组，快点上到船上，不要挤。”男人指着停泊在岸边的一排小船。“别害怕，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会安全到达。”

　　希望上帝保佑，你没说谎。

　　我跟娜塔丽相互扶持着坐到最近的小船上，此时这条船上已经坐了两个男孩儿，大家都湿答答的像个落汤鸡，不过其中一个男孩儿眼睛却锃亮，并且依旧精力旺盛的东瞧瞧西看看，兴奋的不得了。

　　“大家都上船了吗？”独自一人坐一条船的男人喊道：“那我们就出发了。”船只在他说完的瞬间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同时起航，从被狂风暴雨折磨的漆黑水面上滑行而过。

　　“嘿，各位都放松点，要知道在暴雨天渡湖，大概一百年也不会再有了。我叫丹尼斯·克里维，你们呢。”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活泼未减的少年正瞪着他那双有神的蓝眼睛，在我们其他三人的脸上来回移。

　　我没心思搭话，哆嗦着嘴唇朝娜塔丽又凑了凑，两人靠着各自的体温取暖。同船的另一个男孩儿，也正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同样没搭理他。

　　“我说，我们没准会被分到同一个……”

　　“都低下头！”船只行驶到峭壁边缘的时，男人大声的提醒，可是他还是说晚了。“噗通”的一声，只顾着喋喋不休而没能及时低下头的丹尼斯掉下了船。

　　同船的人在眼前被峭壁边缘的什么给扫下了船，然后再漆黑的湖水里上下扑腾，我们三个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愣，然后猛然异口同声的冲着带着我们渡湖的男人大喊：“停船！有人掉水了！！”

　　男人被我们吼的也吓了一跳，立刻让所有的船都停了下来，他自己独自驾驶的船却飞快的朝我们这边划来。我努力伸长胳膊够向丹尼斯，呐喊着：“抓住我，快点捉住我！”

　　然而丹尼斯伸着两条胳膊在水面上胡乱扑腾，就是无法将手递给我，这让我跟另一个同船男孩儿更加焦急的朝他伸出手去。可是，就在我的手指终于勉强轻擦过丹尼斯的手臂时，身下的船却因为无法承受我跟男孩儿斜倾的身体重量产生了将要翻船的倾斜征兆。

　　完了。被这小子害惨了。

　　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想要挣扎身体却无法移动，时间仿佛被施了魔咒般流逝缓慢，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离水面越来越近……

　　“砰”

　　整嗖船忽然猛烈的晃荡了下，一只有力的大手刹那间出现及时拖住了船舷，然后反方向略微一用力，船只的平稳顿时恢复。“嘿，小家伙，太兴奋过头也不是什么好事。”用一只手稳住我们这艘船平衡的男人，另一只手上正提溜着被他从湖里捞上来的丹尼斯。

　　他将丹尼斯放回我们船上，然后解下自己雨衣下用某种动物毛皮缝制而成的大衣，替浑身湿透的丹尼斯裹上，“小家伙，你可把你的同伴吓坏了，快点道歉吧。”

　　男人露出了个笑容，虽然扬起的唇角被浓密的络腮胡子遮挡，可弯起的眉眼却让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叫人一眼望去不再心生畏惧。好吧，这大概是因为他救了，让我因为感激而产生了太过主观的判断，不过真的非常谢谢他。

　　“百里，你没事吧。我刚才……我刚才……”娜塔丽一把抱住了我，勉强说了几个字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吓死我了！呜呜～～～”

　　“好了，我没关系。”我轻拍着娜塔丽的背脊安抚道：“没关系了娜塔丽，你看我们不全都没事吗。好了，好了，快别哭了。”

　　因为娜塔丽哭泣的关系，本来非常活泼的丹尼斯也不再说话了，不过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似乎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经历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就在我忙着安慰娜塔丽的时候，小船已经继续前行，穿过了峭壁表面上遮掩住入口的常青藤幕帘，沿着一条霍格沃茨学院下方的水道漂流许久，最后终于在一个小小的地下港停了下来。

　　“孩子们，我们就快到了，加把劲。”男人重新提起他那盏光线昏黄的马灯，走在前面引路，不时的说上两句鼓励的话。等到我们攀过岩石跟鹅卵石的山路，又走过一段石梯，终于聚集到了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时，这段名为渡湖的多灾多难之旅才总算结束了。

　　上帝保佑，您虔诚的信徒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请不要吝啬的留言吧。下章开始分院，当然里德尔先生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