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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一日为兄弟,终生为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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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面色陡变,正欲发话,却看到了王怜花,不急不徐地稳步而来,口中道:“抱歉得很,在下不得已在粥里下了毒,我黑山迷城独门秘制的毒药,沈兄,你的血能解百毒,想必却解不了我王怜花的毒!”
沈浪剑眉深蹙,沉声道:“王兄,何须如此呢?”
王怜花道:“在下也不愿如此对待沈兄,但倘若不出此下策的话,沈兄想必不会愿意交出阴灵剑!”几经辗转,王怜花总算得知了阴灵剑的真正下落。
朱七七冷冷地斜瞟了王怜花一眼,对沈浪道:“沈大哥,不用管我,救我爹要紧!”
阴灵剑只有一把,沈浪正要拿着它去救朱富贵,此时又怎能交给王怜花?左右为难,沈浪却还是挂着那一抹淡定的,满不在乎的微笑,柔声道:“傻瓜,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爹不会有事,你也不能死!”无论在多么艰险,多少紧急的情况下,只要你看到沈浪的笑容,你就会莫名地感到镇定、放心。
沈浪话音方落,耳边器具破风之声大起,眼前蓦地出现了了五个赤臂大汉,非常奇怪的几个大汉,奇怪的不似常人。明明是大冬天,积雪尚未融化,这五个大汉却仅仅穿着黑色皮革的马夹,袒胸露乳,四肢外裸,却丝毫看不出有一丝寒冷之感。更怪是他们的肌肉,那实在不像人类的肌肉,就像雪地里冷冰冰的石头。还有那煞白的脸就像凝固了的冰霜,即使天不冷,看到这样一张张脸,也会不由地颤栗。他们全身看来都像是冰冷的,唯独一双眸子异常地火热,红地似要喷出火来。
他们人怪,手中的兵器更怪。各自舞动着一条粗犷的铁链,铁链的两头各有一个铁爪,五指的铁爪如人的手一样可以随意收放。
当先的一名大汉抡转着铁链,风声虎虎。抡转间轻一抛送,五爪便轻捷地飞向一颗白杨,一棵大腿般粗细的杨树。接着那铁爪便很智能地抓住了白杨的树干。那铁爪看上去抓的并不紧,就像一个人握着一根毛笔那么轻松。可是那大汉毫不费力地一抽手,那根数十丈高的白杨竟轻而易举地被连根拔起,就像拔起一根刚种下的禾苗那么简单。可以想象,如果这铁爪抓住的是人的手,或腿,那么卸取人的四肢当真如摘取一片树叶那么容易。如果抓住的是阴灵剑,那么十个沈浪也休想守住阴灵剑不被夺取。
朱七七脸色变了,喃喃道:“沈大哥……”
沈浪习惯性地皱了皱眉,面色还是淡定如初,嘴角又泛起那一抹慵懒的笑意,口中道:“这就是传言中的金钢截骨手?今日有幸一见,也算是长了见识。”
王怜花知道沈浪天不怕地不怕,也知道他向来沉地住气,可是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这实在叫王怜花感到痛苦,你绞尽脑汁,机关算尽,他却全然不当回事,这种人,倒真叫人束手无策。
王怜花本来信心满满,觉得此行阴灵剑势在必得,可是当他看到沈浪的笑,只不过一个笑容,便已让王怜花开始对自己的设计生疑,他知道沈浪那自信的笑容绝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嚣张,他知道沈浪不好对付,任何看来天衣无缝的设计,到了沈浪面前,都算不得什么。所以,他已开始担心。沈浪根本一手未露,王怜花的信心却已自行大打了折扣。
“沈兄,小弟并不想与沈兄动武,此举只是想提醒沈兄,即使沈兄不拿阴灵剑为朱姑娘换取解药,有金钢截骨手在,沈兄也带不走阴灵剑,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大动干戈呢?”王怜花缓缓道。
沈浪认真地听完王怜花的话,貌似赞同地笑了笑,口中却道:“恩!王兄说的有理,可沈某就是有个毛病,不见棺材不掉泪!”
“掉泪”二字正自说出,沈浪突然提高了声调,剑眉一轩,阴灵剑陡然出鞘,万丈银芒擎天,照得他眼珠发亮。
王怜花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听到“咔咔”几声连响,眨眼银芒消失,阴灵剑已入了剑鞘。
俯首一看,雪地上零碎地点点漆黑,是被削得寸断的铁链,五个大汉,十个铁爪,一个不少,正横七竖八在散落在地上。
再看那五个大汉,愕然怔在当下,烈火般的眼神此时已变得空洞呆滞,似乎并不知道方才一瞬之间发生了什么。
比起那些大汉,王怜花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知道阴灵剑与天下第一剑客的结合会有着惊天动地的力量,但他没有想到,这力量不但惊天动地,简直是无坚不催。
沈浪还是在笑:“王兄,再厉害地武器总有弱点,金钢截骨手虽然厉害,但出手太慢,如果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再厉害的武器,又有什么用?”
王怜花愕然地看着沈浪,无话可说,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沈浪的差距,这一刻,他开始觉得,从前自道与沈浪乃当世之俞亮,实在是抬举自己;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与沈浪相争……
“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你们走吧!”王怜花失落地道,他也许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茫然。
沈浪笑容变得更柔和,走进王怜花,友好地道:“王兄,阴灵剑你此时不要也罢,否则有害无益!”
“此话怎讲?”王怜花眼中又闪着光。
“快活王对阴灵剑兴趣如何?”沈浪问道。
“视若生命!”王怜花道。
“那如今阴灵剑流落在外,快活王可有采取行动?”沈浪又道。
王怜花思忖片晌,恍然大悟,拍掌道:“没有啊!这确实有很大的疑点!”
沈浪又道:“因为这其间隐藏着一个重大的阴谋,所以王兄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王怜花半信半疑道:“哦?”
“王兄只管静观其变吧,我们先告辞了!”沈浪抱了抱拳,扶着朱七七便要离去。
“慢着!”王怜花追上一步,又道:“沈兄不要解药么?”
沈浪看了朱七七一眼,朱七七眉头深锁,唇色发白,冷汗沿着额头滚落,想必痛苦难忍。
“呵呵!不过是一般让人腹疼的药罢了,不过半个时辰,药效便会过去,何须解药?又何来解药?”他边说话边用袖口沾着七七额角的冷汗,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七七脸色变了变,投来疑问的眼神,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中了剧毒,沈浪又何以得知这只是 一般让人腹疼的药?
王怜花更是吃惊,道:“何以见得?”
沈浪笑得更灿烂,道:“王兄明知七七身怀有孕,若是施以毒药,即便是有解药解救七七,那腹中的胎儿却必死无疑,以我对王兄的了解,当不会下此毒手!”其实王怜花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过他虽然歹毒却并不笨,若是做出这等不可饶恕之事,激怒了沈浪,结下不解的仇怨,那么沈浪一定有办法让他死得很惨。所以,聪明地王怜花从不会与沈浪公然为敌。
王怜花稍显激动地道:“沈兄当真如此相信我?”王怜花只道是沈浪说他善心犹在,不会真下毒手。一个歹毒的人若是被人看得善良些,自然是会有些感动的。
“恩!别忘了我们是兄弟,一日为兄弟,终生为兄弟!”沈浪拍了拍王怜花的肩膀,重重地点头道。
“一日为兄弟,终生为兄弟!一日为兄弟,终生为兄弟……”王怜花一遍又一遍念叨着这句话,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足以让他感动。
当他心底那一丝一直被压制,苦苦被隐藏的情谊如潮水般涌出时,沈浪与朱七七的身影已经远去,逐渐在他视线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