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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朱七七有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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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凝视着飞飞,表情复杂,讲不出一句话,心中那催人断肠的愧疚,满满欲泄的情感,盘丝错结的矛盾,又岂是言语所能表达的?
飞飞怒视着他,泪花充溢,眼里只有恨,深不见底的恨……当爱到一定极限时,转化成恨更是深切入骨。
白飞飞嘴角的鲜血还在溢出,头部眩晕,身形犹在晃动,沈浪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去扶白飞飞,口中呼道:“飞飞……”
沈浪的手刚要触到飞飞的身体,却蓦地,白飞飞身体一转,从如意手中挣开,人已到了丈余之处。飞飞此时哪有力气使出这等轻功?抬眼一看,原来是快活王来了,他不愿沈浪再碰到飞飞一丝衣袂,瞬地将飞飞拦腰一揽,再一转,沈浪便够不着了。
沈浪失声呼道:“快活王!”快活城一站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快活王,不禁有些意外。
快活王道:“沈浪,本座虽然器重你,但也不得不警告你,白飞飞与本王已有婚约,你以后休要再靠近于她!”
沈浪冷笑道:“聪明如你快活王,难道还不明白飞飞的用意?你以为她是真心想嫁于你吗?”
快活王将目光移向飞飞,似在寻找答案。
“咳……咳!”白飞飞咳嗽两声,缓缓道:“快活王,其实我嫁给你的目的,不过为了让沈浪喝杯喜酒,如此你还愿意娶我吗?”如此荒谬的一句话,她却说的极为认真。
这话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极伤自尊的,何况是快活王这种孤傲自负的人。白飞飞不在乎快活王生气,难过,也不在乎快活王会反悔不再娶她。她只知道,自己这样说可以让沈浪痛心、后悔,后悔不该说出那句“你若是真要嫁给快活王,不妨请我也去喝杯喜酒!”,白飞飞的报复心果然够强,沈浪方才出言伤害于她,她这么快便连本加利地还上来了。
沈浪听了,啼笑皆非,对于白飞飞,他真是没了辙。
快活王凝视了飞飞良久,突然将目光移向沈浪,问道:“你说,我应该娶她吗?”
“那是你的事!”沈浪知道,对于快活王和白飞飞这种人,行事自有主见,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所以沈浪干脆什么都不说。
快活王又看着飞飞,正色道:“飞飞,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占有她的心,更不是占有她的人,最重要是要让她幸福、快乐!飞飞,无论你心里爱着谁,无论你嫁我是何目的,我都一定会娶你,因为,我自信我能保护好你,给你幸福。”
环翠与朱七七不知何时已停止了交手,听了快活王这番话,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谁也意想不到,高傲霸气的快活王对爱情能有这番见解。
沈浪听得此言,更是自惭形秽。是啊,爱一个人,连幸福都给不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在这一瞬间,沈浪突然闪过一个错误的想法,让飞飞去嫁快活王吧,为了她的幸福……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沈浪很快便醒悟了过来。飞飞爱的是他沈浪,最大的快乐只有最爱的人才能给予,飞飞的生命本已很短暂了,只有在这短暂的生命里,让她享受人间最大的快乐,才算不枉此生。
连局外人都被快活王所感动,白飞飞却似很不以为然,冷笑道:“哈哈……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回去筹办婚事,三日之内完婚如何?”
快活王苦笑道:“一切依你!”于是携着白飞飞缓步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沈浪与朱七七,两个矛盾而伤心的人。
朱七七郁郁地抱起一坛酒,大口饮下。她妄想着用酒兴去主宰自己的思绪。沈浪对飞飞的愧疚本就如同一个毒瘤长在心中,此时知道白飞飞为他牺牲了那么多,那个毒瘤恐怕又扩大了千倍万倍,怀着这样一个毒瘤的沈浪,还能给她朱七七怎样的幸福?君子有成人之美,朱七七何尝不是女中的丈夫?丈夫中的君子?她知道这坛酒下肚,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忘记方才听到的一切,继续霸占沈浪;二是借着酒后的勇敢,彻底离开沈浪。
可是两个结果一个也未能发生,她刚饮下一口酒,便觉反胃,不住地干呕。
失魂落魄的沈浪登时回神,忙上前扶上七七道:“七七,你怎么了?”
沈浪轻拍着七七的后心,七七好不容易停止了干呕,抬眼凝视着沈浪,带着极其复杂的眼神。
沈浪凝注了片许,蓦地大惊醒悟过来,呐呐道:“你莫非……”‘怀孕’二字还未说出,朱七七已激动地扑到沈浪怀里,哭了起来。这举动已经证实了沈浪的猜测。
沈浪搂着朱七七,眼里满是无奈。一边是为他折去寿命,如今又要为他毁掉一生的幸福,另嫁他人的至爱情人;一边是为他出生入死,与他肝胆相照,如今却怀了他孩子的红颜知己。两边皆是情深意重,接受一个,必毁了另一个,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如果哭能解决问题的话,他此刻真想像朱七七一样大哭一场,可是,他自己已经崩溃,还要去安慰别人:“七七,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七七苦咽着泪水,第一次感到茫然,不知如何选择未来的路。
巧手婆婆躺在棺材里,被人抬着摇摇晃晃地,如荡秋千一般,实在是一种享受,催眠效果亦是很好,巧手婆婆一觉才醒来不久,眼帘又不由地下阖,昏昏又将睡去。
送殡的那些人依然面无表情,不言不语,除了足下迈着稳妥的步子,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像死的一般,丝毫不动,他们一步一个脚印,每个脚印间的距离都几乎一致,显然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
黑山四鬼蓦地凌空闪来,他们出现向来都会带着怪笑声,像恐吓,像示丨威的怪笑,这一次却是来得无声无息。
四鬼的身法当真快如鬼魅,不知怎地几个闪动,那些僵尸般的送殡者俱都木立当下,抬棺的担子已到了四鬼肩上。
一切过程太快,且毫无声息,棺内的巧手婆婆竟没有察觉到。还在懒懒地打着瞌睡。但过了不久,她突然发现棺材回荡的节奏似乎快了很多,也不似先前有规律,睡起来也不那么舒服了。有此变化只能说明一个原因,抬棺的人步伐变了,但这些人已被训练的有如机器,步伐是万万不会改变的,那么就一定是抬棺的人换了。
巧手婆婆心神一紧,凝神细察,暂且按捺不动,忽又感觉到棺材已停放了下来。
“不好!”巧手婆婆暗道,接着十指撒开、提气,掌心渐渐变得暗红,巧手婆婆擅于使毒,这毒风掌正是使她拥有十八岁少女般妙手的关键。
巧手婆婆蓄势待发,只要有人一打开棺盖,这毒风掌立刻便可迎上,将对方致于死地。
王怜花却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他绕着棺材踱了两圈,阴恻恻地笑了笑,想必是有了对付巧手婆婆的良策。
良久,棺外还是毫无动静,巧手婆婆正欲破棺而出,却蓦地感到一股劲力向棺内袭来,巧手婆婆大惊,暗道:“不好,隔物打物!”当下双掌疾出,拍开棺盖,身子一跃而起。
巧手婆婆身子方自跃起,棺内便响起雷鸣般的轰炸声,而棺木还是完好无损,巧手婆婆大惊,不想王怜花‘隔物打物’的功力竟已练到如此境界,巧手婆婆动作若是慢了一步,此时恐已被震得尸骨无存。
王怜花似乎早就猜到巧手婆婆一定会躲过这一招,此时便冲着她挑衅地笑道:“巧手婆婆,人还未死就急着想睡棺材了?哈哈……”
巧手婆婆四外一望,原来棺材已被抬到一个严密封闭的石室,想必王怜花是要来个瓮中捉鳖,巧手婆婆怔了怔,复又笑道:“怎么?我老婆子睡睡棺材碍着你什么事了?”说话间一个三角小镖有意无意地自口内丨射出。
不想巧手婆婆竟是双管齐齐,发射毒镖的同时,藏在袖中的手掌亦在暗暗运气。袖口无风自动,显然是真力所致。原来先前酝酿的真气,已在拍棺而出时用掉了,此时发动毒风掌,须得再次运气。王怜花也许正是算好了这一着,明知‘隔物打物’一招对付不了巧手婆婆,却可以将逼得她不得不拍棺而出,废掉蓄势待发的毒风掌。
巧手婆婆狡猾,王怜花更为机敏,他还在笑着,看来毫无防备,那三角小标转眼已至心口,正当擦上衣袂,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他却陡然出剑一拨,小标便立刻反向折回,力道似比来时更为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