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夜*

72、剑不伤人情伤人

　　聪明如沈浪，怎会这么容易受制于人，黑衣人早该想到。

　　面巾下面赫然正是朱七七，故人相见，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沈浪站起身惊喜道：“七七，真的是你！”

　　七七神色怅惘，道：“沈大哥，相见只会凭添烦乱，你又何苦要拆穿！”

　　沈浪自知对七七伤害之大，当下抱歉道：“七七，对不起，之前对你的伤害，我会一一弥补，回到我身边吧！”

　　七七苦笑道：“沈大哥，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只有白飞飞，何苦为了责任让三个人痛苦呢？我不需要你负责，过去的就过去了！”

　　沈浪的心头又涌上无限愁苦，沉痛地道：“我与飞飞已经彻底决裂了，七七，请你相信我的决心！”

　　七七还是苦笑：“你们刚才所演的那场戏我都看到了，沈大哥，我很感动你为我做出这些，但你让白飞飞情何以堪？与其你人与我相伴，心里却一辈子怀着对她的歉疚，我宁可你跟她在一起，一辈子记着我！”

　　沈浪无言，女人的心境怎会如此复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倒是如何是好？

　　朱七七又道：“沈大哥，别再犹豫了，回到飞飞身边去吧！”她说得倒是潇洒，脸上却分明写着不甘。

　　沈浪也苦笑，道：“七七，你我之事已成定局，对飞飞造成的伤害已经无可挽回，与其三人一辈子纠结不清，倒不如快刀斩乱麻，飞飞也好去寻找真正的幸福......“沈浪顿了顿，又道：“七七，回到我身边吧，否则我会一辈子不安！”

　　七七这才意识道这一层，并非只要她肯成全，沈浪与飞飞就能幸福，她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了，喃喃问道：“那么沈大哥，你对我有爱吗？”

　　沈浪怔了怔，思忖半晌无果，只好道：“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什么？”七七眼中尽是期待。

　　“你跟飞飞在我心中一样的重要！”沈浪坚定地回答道。

　　“沈大哥......”七七泪花闪动，第一次以一个恋人的身份扑到沈浪怀中。

　　沈浪接着又道：“七七，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七七坚信地连连点头，是相信沈浪，也是相信自己。七七是个居高自傲的女子，论才貌，论人品，论性情，她自认不输于任何人，沈浪只要愿意打开心扉接纳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爱她？

　　沈浪抚着七七的秀发，飞飞的影子又在眼前闪现，他拼命地抑制心绪，以话题去占据胡思乱想的空间，便问道：“七七，你不是说要那封密函吗？你要密函做什么？”

　　七七平静的心顿时又涌起燥乱，密函、造反、阴灵剑，这些字眼她实在不想听到，不想面对，但又非面对不可，人有时真的很无奈：“沈大哥，那密函是我爹勾结异帮图谋造反的罪证，想必你早已知道！”

　　沈浪有些惊讶，不知七七怎会得知，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地点点头。

　　七七又道：“我乃前朝后裔，前朝皇帝朱友贞是我的爷爷，如今，我身上背负着复国使命，所以......”

　　“你想复国？”沈浪打断了她的话，又道：“七七，你是个明事理，懂大义的女子，难道你不知道推翻一个王朝，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一将成名万骨枯，自古以来，谁做皇帝谁主沉浮对老百姓来说有什么两样？百姓需要安稳而不是动乱，前朝后裔更应该为百姓着想，而不是一味地争权夺位，殃及无辜。”

　　沈浪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七七虽然一直不太愿意接受谋逆造反之事，但又纠结于祖先遗志不可违，是以再怎么不情愿，还是觉得这是逃不脱，甩不掉，注定降落在她身上的使命，想想沈浪的话：谁做皇帝谁主沉浮对老百姓来说有什么两样？前朝后裔就理所当然要复国吗？江山本不属于任何一家，既然大势已去，何需再做强求？

　　七七思索了半晌，终于道：“可是我父亲的意愿恐怕无法改变！”

　　“那我们就让他非改变不可！”沈浪又道。言下之意是让丞相失去了复国的能力，便不得不打消复国的念头。

　　七七心中一震，难道又要忤逆夫意？心下踌躇难定。但想想复国很可能是一条不归之路，虽然违背了父意，却能够阻止父亲冒险，这也并非一定是不忠不孝之举，想到这一层，七七又道：“沈大哥，办法倒正有一个！”

　　“毁了阴灵剑即可！”沈浪竟抢先一步说出七七的想法，那密函的内容沈浪看过，阴灵剑对于复国的意义沈浪自也知晓，是以两人意见不谋而合。

　　白飞飞也不知跑了多久，总之从没雪的地方跑到有雪的地方，也不知哭了多久，此时已声嘶力竭。终于，身子同雪花一起飘飘摇摇，倒在了雪地里。

　　洁白的衣衫，胜雪的肌肤，与雪地融为一体，实在不容易被人发现。可怜的飞飞，也不知在雪窝里躺了多久，身上，脸上已覆了薄薄一层雪片，莫非红颜薄命，要冻死在这雪地里？

　　那边，沈浪新人在抱，移情萌誓许一世之约；这边，白飞飞肝肠寸断，冷冷雪地命悬一线之间。谁是始作俑者？种下这残酷的爱情悲剧？难道爱就是一种罪过，谁陷得越深谁就该承受最痛苦的惩罚？

　　也许该受到惩罚的并不止白飞飞一个。

　　茫茫雪地里终于出现一个人影，气度不凡，风度翩翩，神色却显得沮丧、颓唐。宋离，是宋离。看来上天待飞飞也不算坏，如今，这世上最能善待飞飞的人恐怕就是宋离了。

　　远远地看着地上躺着一个女子，凄美绝艳，不可方物，可宋离的眼神还是茫然的，这样一个身影，让她想起了白飞飞，更加思念白飞飞。

　　当他走近飞飞，看清这张绝美的面容，这张熟悉的，让她梦萦魂牵的面容，那一刻，宋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激动，是惊喜？但立刻又转化为怜惜，深深的怜惜。

　　他激动地抱起飞飞，不断地呼喊着：“飞飞，飞飞，你怎么了？”他惊恐，生怕看到的是一具尸体，若是如此，他宁愿一辈子不要见到飞飞。

　　飞飞还是没有醒来，可喜的是，在她冰凉的面颊上，能隐隐感到一丝温暖的气息，她没有死！

　　宋离笑了，茫然的目光顿时有了光彩，他抱着飞飞，像捡到无价至宝，疯狂地飞奔而去，他要尽快将飞飞带到温暖的地方，这如花的娇颜再也经得起风雪的侵蚀。

　　可是，有人并不喜欢看到白飞飞。

　　当百灵看着宋离抱着飞飞而回，看着哥哥脸上那掩示不住的关切和惊喜之色，百灵是妒火中烧，虽然抱着飞飞的是哥哥，而不是沈浪。但是白飞飞，凭什么可以夺得那么多男人的宠爱？受尽众星捧月的荣耀，同样都是女人，而她......

　　百灵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幽怨，似乎还带着诅咒。可是宋离并没有看她的眼睛，他眼里只有白飞飞，正惊喜不已地对百灵道：“百灵，你看我遇到谁了？是飞飞！”他以为百灵会跟他一样惊喜。

　　宋离小心地将飞飞放在床上，盖上棉被，他握着飞飞的手，希望给她一点温度，深情款款地望着飞飞，口中道：“百灵，快去请个大夫！”

　　百灵的眼神已经由嫉妒，变成了愤恨，明明已气得咬牙切齿，还是强忍着呐呐道：“我......我有点点不舒服，你自己去吧！”

　　宋离看了百灵一眼，怔了怔，道：“好吧，你帮我照顾飞飞！”

　　“恩！”百灵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