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夜*

67、不告而别

　　王怜花惊喜地凑了过去，柔声问道：“飞飞，你好些了吗？”

　　飞飞听到声音，使劲地睁开眼睛，一瞟到王怜花便立刻折转视线，脉脉含情地看着沈浪，轻抚着他取血受伤的手腕，心疼不已地道：“沈大哥，你为了救我，居然……”

　　王怜花再次感到心口一阵刺痛。忧伊如此，她却视而不见，连一个小小的目光都不愿施舍于他，他感到自己已经一败涂地，还如何再与沈浪相争？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沈浪见飞飞气若游丝，说话如此吃力，便立刻截断他的话道：“我没事，你还虚弱，先休息一会儿，不要说话！”

　　飞飞的表情顿时变得很乖巧，温顺，微微点点头，便又磕上了眼帘，甜甜睡去。

　　王怜花只觉得多看飞飞一眼，心中的爱慕便更狂烈一分，那种极度地渴望却又望尘莫及的感觉，几乎已将他击溃。

　　沈浪看出他眼中的失落与无奈，不由失声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英雄折了气慨，良友反成仇敌！

　　沈浪突然有些羡慕王怜花，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飞飞对他能像对王怜花一样厌恶，冷漠，这样他就不能让飞飞伤心了。

　　与朱七七木以成舟，对宋离许诺让爱。一切的一切，已经让他与飞飞分手成了迟早的必然。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降低对飞飞的伤害。至于他自己的伤口要如何愈合，暂时他还无暇担忧。

　　“王兄，我们出去谈谈！”王怜花不会明白他语气为何如此沉重。

　　王怜花不语，当先走了出去。

　　幽灵宫后山的腊梅开得正盛，一片片娇美艳丽的花瓣，在风雪的摧残下苦苦绽放，越发的惹人怜爱，不正如楚楚可怜的白飞飞吗？

　　一朵花瓣的飘落，一个生命的消陨，沈浪也好，王怜花也好，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束手无策。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很多残酷的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沈兄该不是叫我来看花的吧？”王怜花已憋不住了。

　　“我们还是朋友吗？”沈浪答非所问。

　　“一直都是！”王怜花毫无不犹豫地回答。

　　“好！我将飞飞托付于你，相信你能照顾好她！”

　　王怜花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与飞飞今生无缘！”沈浪解释道。

　　“为什么？”王怜花的眼中满是怒火，虽然这是他做梦都巴望的事，但此时他却不开心，因为他知道飞飞会难过。

　　沈浪没有回答，他不愿想起，更不愿提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你有了别的女人？”王怜花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算是吧！”沈浪回答的有些勉强。事实也的确如此，不管起因如何，结果都是一样。

　　“吧”字刚出口，王怜花的拳头已经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沈浪，你混蛋，你混蛋......”

　　沈浪默默承受，这拳头来得真痛快！

　　白飞飞还在沉睡，她睡得那么酣甜，像一辈子没睡过觉一样，贪婪的不想睡来。

　　几个月来，她如同行尸走肉，睡觉对她来说如同例行公事般，好久没能如此安逸、舒心地睡上一觉了。

　　王怜花看着酣睡的她，生怕会有一阵风、一个飞蝇将她惊醒，她多睡一秒，便多幸福一刻。

　　白飞飞还是醒了。

　　“沈大哥！”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叫沈浪，仿佛王怜花根本不存在。

　　被她冷落也好，轻视也好，王怜花此时已无心计较，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白飞飞，比他还要可怜。

　　“飞飞，你的伤口还疼吗？”飞飞的冷漠浇不熄他关怀的烈火。

　　“沈大哥呢？他在哪里？”她不仅对王怜花视而不见，就连他的说话，她也像没听到。

　　飞飞起身便往门外奔，她要尽快找到沈浪，一刻不见，她便心里发慌，仿佛沈浪会不翼而飞。

　　沈浪真的会不翼而飞！

　　“站住，你找不到他的！”这是王怜花第一次用很强势很激烈的语气对飞飞说话。这怒气，其实是针对沈浪的。

　　白飞飞怔住了：“你在说什么？”声音顿时细若蚊蝇，似乎又想问又不敢问。

　　“飞飞，你何苦这样对他？不值得啊!为何我全心全意的对你，你却视而不见？”王怜花几乎是苦口婆心。

　　“你在说什么？王怜花，你又想挑拨离间是不是？”飞飞的眼中满是惶恐，直觉告诉她王怜花并非在故意挑拨。

　　王怜花已气的龇牙，却还是强忍着道：“他说将你托付于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什么托付于你？我自己的未来我自己作主！他没有资格将我推给别人！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快告诉我......”虽然还未弄清事实，飞飞已经吓得哭了出来。

　　“他给我的理由是有了别的女人......”王怜花知道这句话很残忍，所以降低了腔调。

　　“不......不，我不相信，我去找他......找他问个明白......”飞飞的眼泪顿时如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人已发疯般冲了出去。

　　雪没有停，风还是那么大，风夹着雪如刀子般划在脸上，凉气刺骨。

　　白飞飞白玉般的面颊已被风雪蹂躝成了紫红色，她却还希望雪再大些，风更猛些。因为暴风雪的冲击实在让人清醒了许多，冷静了许多。

　　飞飞走得很急，王怜花一直与飞飞同样的速度，保持距离在十丈之外。他知道飞飞会赶他走，他不想给飞飞这个机会。

　　杭州城毕竟繁华，尽管天气如此恶劣，路上行人却仍是很多。

　　蓦地，一阵蹄声传来，如密雨敲窗般的急骤。

　　白飞飞抬眼一看，一个汉子驾着一披河曲马飞奔而来，人看来很普通，马确是百里挑一的上好马种，白飞飞蓦然闪过一个念头：我需要这匹马！

　　大街上怎能如此霸道地骑马？行人纷纷躲避，稍微慢点便会被踩到马蹄之下。唯有飞飞不闪不避，眼看着马已踩上她的身子，那汉子丝毫没有勒马的意思，仿佛踩死个人就像踩死只蚂蚁那样平常。

　　可是，马却并没有踩上飞飞的身体，就在离飞飞不到一尺之距时骤然停下，原来飞飞已出手点了马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