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第三十章 灭却师生涯的开始 ...
-
哈？胡籙？那是什么？
这个高级词汇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真的从来没听过这个词语，所以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是箭袋啦！箭袋！”
说着，白发少女伸出手，从空气中凭空生成了一只深棕色的箭筒模样的东西，落在她的手臂上。我仔细一看，到还真是装箭用的东西，我学画画的时候用图筒装过巨幅图纸，大概就是这种效果。
“胡籙是奈良时代盛行的弓矢携带具。”她随口说明了一下。
“是你手上的那个吗？”
由于是皮革制品，我还不太确定它能不能被称为箭筒。
“对，详情问问你妹妹就知道了，这是弓道历史的一部分。”白发少女说。
“哦……”
总而言之就是装箭用的武具咯……干嘛说得那么文质彬彬的……
我的内心吐槽也被她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不要因为你自己不知道，就去责怪将其视为常识的人，柚。这是井底之蛙式的傲慢。”
“……对不起。”
“不诚实的道歉也是傲慢的一种哦。”
她一挥手，那只挂在纤细的胳膊上的箭袋就不翼而飞了，于是她接着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是灭却师，这里是你力量的收容空间，我是这个空间的守护者，这样的解释你总能听懂了吧？”
随身空间吗？
懂了。这下倒是真懂了。
倒不如说，这都能不懂，才奇怪了吧……
可惜我的智能手机在我穿越后就不见了，要不然还可以上谷歌查一查，这个“胡籙”具体是什么长相。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话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既然你来自别的国度，就更应该理解我的深意——世界在你踏入之前，永远不会只有一个。”
在《XXXholic》里，经营着迷之店铺的魔女壹原侑子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么，这里也是万千世界之一了？”我尝试说出自己的总结。
“正解。”
“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吗？”
她却摇了摇头：“这里的一切都因你而起。对于其他人而言，这片土地也好，地上的树木也好，树上的虫蝮也好，行走的路人也好，我也好，都不过是你的幻想。但是，我们又是确实存在着的。到此为止的内容，能够接受么？”
我点了点头。
“很好。”经过这一番曲折的说教，她终于满足了。
但我可不想再说这些复杂难懂的话题了。
“哲学的内容就先到这里吧。嗯……首先，我想知道使用灭却师之力的方法。”我追问道，“能请你告诉我吗？”
“那我就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白发少女转过身去，对着街道的尽头伸开双手，仿佛在拥抱天空。
她的面容精致得像个人偶，却不会让人产生别的想法。
仅仅存在于此处，为我的箭提供安放之所，无法与外界交流，她应该是孤独的。但与此同时，她的眼睛里又盛满了信赖和勇敢。
——害怕本身是最可怕的，除此之外，没什么是可怕的。
她好像在这样告诉我。
“你的名字？”我问。
“我的名字是——”
一束强光刺得我眼前一亮。随后，狂风怒吼的声音席卷了我的四周。它们拼命地拍打着我的耳膜，想要入侵我的大脑。但最后它们失败了。
我的世界重归宁静。
我睁开了双眼。
手臂上的灵力已经完全成型，现在，我能清晰地看到一把长长的弯弓正握在指间，而右手向后拉弦的位置，也出现了一柄白色的灵子箭，就像白发少女给我的寒冷的感觉一样。
站在一旁的黑崎先生压低了眉尖。
“——犬樱！！”
我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犬樱是一种白色的小花，蔷薇科，但完全没有与“樱花”相近的特色。它们只是默默无闻地绽放在路边的植株上，吐出细长的花蕊，结成一簇簇铃铛般的花群，毫无华美之色。
纯净无暇，坚忍不拔。
这就是她所代表的意义。
“嗤——”
白色的灵子箭从我的弦上飞了出去。
划过冰冷的空气，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跃入了我无法追踪到痕迹的高空——像一束烟花一般消失了。
犬樱吗……真是个符合她的气质的好名字。
我松开了握着弓背的手。
费了千辛万苦凝聚成型的灵子也瞬间散称粉末，飘飞在空气中，灭却十字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但我知道那并不是错觉。
脸颊上的汗水如此真实，黑崎先生惊愕的表情也不会是谎言。
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看戏态度，向我走来。
“干得漂亮。”
黑崎先生说。
“师父……”
“没想到你的才能比你的母亲还要出色。”他竟然有些失落，“天赋这种东西……还真是谁也说不好。”
明明应该是一件喜事，他却并不高兴。
我不太明白他的心情。
“恭喜你，片桐君。”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狐疑的目光，黑崎先生恢复了往常的老练神情，“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真正的灭却师了。”
这句话，既是鼓励，又带给我莫名的压力。
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也不一定。
“……是。”
“下次遇到虚，就是考验你真本事的时机。”他重重地拍了一把我的肩，“等你变得足够强大之后，我会举荐你前往无形帝国的。不过，那也应该是你高中毕业以后的事了，怎么样，是不是心里已经开始小鹿乱撞了啊？”
“小鹿乱撞这个词不应该用在这里吧？”
他还是那么喜欢滥用成语。
不过，无形帝国吗……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过早地涉入灭却师的核心团体，因为他们最后的结局肯定是惨败无疑。而我可是个想做死神的人，出于保险起见不敢自杀去尸魂界，留在镜野市当灭却师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折中之举。到最后，我要支持哪一边的势力也还没决定。就这样早早地进入虎穴，实在风险太高了。
“踏踏实实地努力吧，片桐。这一定会成为你老了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最值得怀念的时光。”
“我一点也不觉得……”
他说得再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把他的玩笑话当真。
这个人，就是喜欢用各种掺杂着假话的玩笑来捉弄别人，我算是看清楚他的本质了。
……怎么说呢，其实也还算是个有趣的男人。
“要去喝一杯么，片桐君？我有一瓶上好的白兰地，就算是为了你庆祝一回？”
“未成年人是不可以喝酒的，师父！”
“别那么正经嘛……”
“违法的事可不能开玩笑，师父！会被封杀的！”
“好好好……饶了我吧，片桐君……”
“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才对！”
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是要以这种歪楼的方式结束对话啊？！饶了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