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要修仙》意琬

12、珍儿

　　珍儿好奇地看着她爷爷带回来的客人，只觉得为首的那名年轻男子气质不凡，看上去就像是豪门世家倾注大量资源精心教养出来的公子哥。

　　尚且年幼的那名小姑娘更是生的粉雕玉琢，身形虽然略显纤细却没有那种病态感，而是恰到好处的健康纤弱，自有种柔弱之美在身上。

　　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衣着打扮相同的年轻女子，虽然气质不如先前两位出众，但也算得上是落落大方，有种普通百姓家的女孩所不能及的良好素质。

　　“几位快请进。”珍儿笑意盈盈地将黛玉等人迎进茅草屋，不知从哪翻出几个杯子，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清水。

　　窘迫地捧着碗清水递给黛玉，略带不好意思道：“家中没有什么好东西，委屈你们只能喝清水了。”

　　她一见小黛玉就心生欢喜，没想到自己做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可爱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在家中受尽父母长辈的宠爱，只可惜自己却没有这个福分。

　　“谢谢珍儿姐姐。”黛玉仰着小脸向珍儿道谢，乖巧的笑意简直要将她的心融化。

　　而柑香则是主动接过珍儿手中的那碗水，之后有些尴尬地向她解释道：“抱歉，珍儿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家姑娘从不吃外面的东西，还希望你能体谅。”

　　闻言珍儿不由得小小惊呼一声，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周到。”

　　黛玉微微抿唇，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柑香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此事。

　　见状柑香不禁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可能在外人面前给自家姑娘抹黑了，顿时羞愧地退后一步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珍儿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对张老汉的担忧之情，主动开口问石砯道：“我能问一下你们是在哪里遇到我爷爷的吗？那时候我爷爷有没有被人找麻烦？”

　　原本石砯正老神在在地旁观自己小弟子的表现，此刻乍闻珍儿此言不禁惊诧非常，略带疑惑地看着她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你觉得你爷爷会遇到什么事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闻言珍儿连连摆手，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是因为石砯的话而感到难堪。

　　随后珍儿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向石砯艰难地开始解释。

　　“是之前爷爷出门的时候总会遇到不好的事情，不是有几个对我不怀好意的地痞无赖纠缠，就是县太爷故意找爷爷麻烦。也是因为这样，爷爷才不让我一个人出门，只让我待在家里等爷爷回来。”

　　“所以我才担心今天爷爷出去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刚好碰到你们，我就想问一下。”

　　闻言石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先他们只是听张老汉说他害怕有人觊觎他的孙女，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实际动手的地步。

　　一旁的黛玉更是被珍儿话中流露出来的意思气得不轻，因为她爹爹的身份，从来没有人敢怠慢她，更别说是轻视她了。

　　因此她从来想不到世界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有人对女孩子持有如此大的恶意。

　　“珍儿姐姐，照这么说，你和你爷爷住在外面会不会很危险啊？要不你和我回去吧，我会让爹爹派人来保护你们的。”

　　黛玉的话中满是天真，她想的很简单，既然有人仗着权势纠缠珍儿姑娘，那就让权势更大的人来解决那些人就好了。

　　而在黛玉看来，她的爹爹林如海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只要自己爹爹开口，珍儿姑娘和张老汉的处境就不再是问题。

　　闻言珍儿不禁吓了一跳，她不知道黛玉等人的身份，只以为她是家中条件尚可、又受父母宠爱的女儿家。

　　但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就算黛玉有心要为她出头，但同样身为平民的黛玉又能做什么呢？别到时候帮不了自己，反而还把黛玉给搭进去了。

　　可见黛玉一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模样，珍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只觉得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哪怕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在知道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还是会有人愿意帮上一把。

　　“谢谢小妹妹啊，但是姐姐担心会给你惹上麻烦，还是不去了吧。虽然有不少人在附近晃悠，但也没有人胆子大到直接找上门来，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大不了到时候我和爷爷想办法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去，那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虽然珍儿这话说的轻松，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走投无路时的绝望。但是如果细听，还是能从她的话中听出一股子的丧气意味。

　　故土难离，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了，谁愿意离开家乡呢。

　　黛玉直觉珍儿这话有些不对，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只是本能觉得她的打算没有办法完全避免伤害。

　　独自思索了一会儿无果，黛玉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石砯，“师父……”

　　见状石砯轻叹一声，他原本是想带自己的小弟子出来开阔眼界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直接让她见到世间的阴暗面，不禁开始后悔自己没有事先安排好出门后的行程。

　　但见自己小弟子一脸信任地看着自己，石砯心中顿时涌起为人师表的自豪之情，绞尽脑汁想要找出可以让黛玉带珍儿回林家的办法。

　　“没关系的珍儿姑娘，这种小事对于小绛珠的父亲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会给他造成麻烦的。”

　　张老汉虽然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去麻烦别人，但对孙女的担忧关切之情却是压过了这种不好意思。

　　犹豫半晌后，张老汉还是觍着脸问这几人中看似能做主的石砯，“这位贵人，你真的能帮忙保住我家孙女吗？”

　　石砯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几乎是用着轻松的语气满不在乎道：“当然可以，既然小绛珠都发话了肯定没有问题。只要你们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就看你们自己的打算了。”

　　本来珍儿还想反对，但张老汉已经是大喜过望，连连鞠躬谢过石砯之后就赶着去收拾东西，准备待会儿和黛玉等人一道离去了。

　　见状珍儿只好无奈地同意了自己爷爷的安排，想去帮忙却被张老汉按了回来，让她陪着黛玉几人闲聊。

　　其实张老汉不是没有怀疑过黛玉等人主动提出帮忙会不会是不安好心，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让孙女刚出虎口再入狼穴。

　　张老汉私心觉得，与其继续留在此处，指望已经将算计赤裸裸地摆在脸上的县太爷和地痞无赖等人大发慈悲放过他们爷孙俩，还不如指望眼前这个小姑娘能给他孙女一个好未来。

　　相比之下，小姑娘总会心肠软一些，不太可能会过分磋磨底下的奴仆。而能养出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想来她的父母也应该是心地善良之辈。

　　“姑娘，我去帮忙吧。”霜华见张老汉一人收拾东西有些不便，遂主动提出要去帮忙。

　　黛玉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及时补了一句，“你帮着张老汉收拾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就行，其余的可以等回家后再置办。”

　　她虽不觉得眼前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的，但觉得既然爷孙俩用了许多多年，其中意义应该不一般，便也没有非要让他们全都舍弃，而是挑重要的带上即可。

　　——

　　去的时候是师徒两人加上四个丫鬟，一共坐了两辆马车，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两个人。

　　好在林家的马车够宽敞，就是多了两个人也坐得下，不然只怕珍儿姑娘和他爷爷要等黛玉等人回林家以后再派人来接了。

　　一路上珍儿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化，她从出生到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庄，更别说是进城了，那几间茅草屋和方圆几里的范围内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世界。

　　“姑娘，眼前就是扬州城吗，好热闹啊。”珍儿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情，只觉得眼前的景色哪哪都好看，让她得以大饱眼福。

　　珍儿和柑香等人待了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跟着她们称呼起了黛玉为姑娘。

　　之前出城的时候只是走马观花，其中大部分东西来不及细细领略。故而不止是珍儿，就连黛玉等人眼中也充满着惊奇，其中大部分摊贩是她们第一次见。

　　眼见自己的小弟子对此感兴趣，早已用神识提前探查过的石砯笑着介绍道：“这不算什么，这里只不过是扬州城靠近郊外的地方，等到了扬州城内会更热闹。”

　　闻言黛玉顿时看向他，眼中布满光彩，“真的吗，那以后师父再带我出来玩好不好？”

　　石砯哈哈大笑起来，顺手摸了摸黛玉的头，“当然可以，只要小绛珠你实力够强，以后就算为师有事不在你也能自己出来游玩。”

　　敏锐地抓住时石砯中的含义，黛玉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眉，忧心忡忡道：“师父，你以后要离开吗？”

　　暗暗欣喜于黛玉的敏锐，石砯不禁心情大好，认真回答她道：“以后的事当然要到以后才知道，现在怎么说的准。”

　　黛玉虽然还是有些忧心，但见石砯不愿多说，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只暗暗在心中记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