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青松树》面朝阳

4、落地无声

　　早晨，我接到娄哲的电话，他说昨晚梦到我了。
　　“那我很荣幸。”我说得很冷淡。
　　“你说过我们还是朋友。”
　　“这并不代表我一大早就要听你唠叨。”
　　要是在早前，我可能会觉得很幸福，但现在我觉得索然无味，梦，只是一个梦，一个幻象，没有必要兴奋得似个孩子，他的行为让我觉得可笑。
　　于是乎他忽然沉默。
　　“喂——不说话我挂了。”
　　“松儿，我想你了。”娄哲的声音低沉，我相信那是真的，此类感受我亦有，四年的感情并不是毫无份量。
　　我很镇定地说：“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用我提醒，他自己很清楚，自他告诉我他与另一女子发生了关系并搬出公寓，就知道一切再无回头的可能。
　　“你还在恨我？”
　　“不，没有。”恨的前提是爱，可我已不爱他。
　　“今天是情人节，七夕情人节。”
　　“哦，是吗？谢谢你的提醒。”
　　“记得吗，我们是在七夕情人节那天认识的。”
　　是啊，多么温情而浪漫的日子，可那又如何……不要用往事来陶醉自己，那不现实，纵然再美好也只是过往。
　　“那只是一个梦，如同你昨晚做的梦一样，醒来便什么都不是。”
　　“松儿——”
　　“你和她怎么了？”四年的时间足以了解一个人了，就算不看他的脸，我也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她，她走了。”他说得很艰难。
　　“是吗，如果难过就去喝酒吧。”
　　“可你以前最不喜欢我喝酒。”
　　“你也说了是以前。”我不在乎，也不关心，就算喝得烂醉也与我无关。
　　“我并没有因为她而难过，我难过的是失去了你。”
　　我哑然，还有一丝气愤，他竟然把我当作替补队员了，就那么潇洒的走掉兴许我对他还会有一丝留恋，可现在，我对他很失望。
　　“娄哲，请你适可而止！”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呢？”
　　“谈？谈什么，弹琴还是弹棉花？”
　　“可你一直没交男朋友。”
　　“那是我的事。”
　　“是因为我？”
　　“因为你，我对男人有了更高的警惕心。”
　　“对不起！”
　　“那我要谢谢你。”
　　“你分明在恨我，这种用词，这种语气。”
　　如果我真的恨他，完全是因为他这种荒谬的想法，与爱无关。
　　“我有这个权力。”
　　“真的没可能？”
　　“可能性为零。”
　　“我明白了。”
　　这一次是落地了，且无声。
　　“祝你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快乐！”
　　“我，并不快乐！”
　　电话里良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