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番外》姑娘别哭

2、谢崇&牟雯-话痨小姐

　　牟雯不怕谢崇反悔，但她想快点赚到他钱。
　　第二天就带四个人去量房，别人量房，他们两个人站在门口等着。这情形倒是熟悉。

　　“你是真着急拿钱啊。”谢崇说。
　　“我只是工作效率高，不愿意拖着而已。”

　　两个人站在阳光里，牟雯被阳光晒得微汗，脱下厚风衣挂在临时衣架上，低头看手机处理工作。

　　“你还记得你实习时的师父吗？”
　　“记得，怎么了？”
　　“圈子真小，他今天早上找我了。说这套房子也要帮我装。”
　　“然后呢？”
　　“我答应让他来量房，我决定比个稿，反正合同还没签呢。”谢崇嘴角一抹坏笑，牟雯看不到。但他坏透腔了，牟雯知道。

　　扭过头看他：“比呗。”
　　“跟我说现在程序化服务定制化设计，他们跑的很熟了，比小作坊还要省钱。”
　　“我不是小作坊，我是高端私人定制。”
　　谢崇撇撇嘴：“那我就比了。”

　　“随便你。”牟雯拍拍手：“师傅们，不量了，走。”又对谢崇说：“我想明白了，认不认真干这活都是我的，你说那些都没用，你最终想羞辱的人是我。比稿算什么？后面恶心人的事儿多着呢！”

　　“怎么就活肯定是你的了？”谢崇问她。
　　牟雯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睡我吗？做梦吧，这辈子你都没机会。”

　　“我是跟你没睡过吗？我要为了跟你睡觉搞这么大阵仗？”
　　“你心多黑你自己知道。”牟雯手指虚点他心口：“不禁琢磨。”
　　“那你就别琢磨。”
　　“跟你我必须琢磨，不仅要琢磨、还要把你琢磨透，毕竟你人傻钱多。”牟雯说完带着工人走了，真就不量了。

　　牟雯说话这么狠，谢崇没还嘴，站在那目送她离开，拿起电话就约别人来量房。

　　谢崇什么样牟雯心里清楚，他主动找的她，当然想让她装。但他免不了在这个过程中折腾她，目的说不清，大概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但这次牟雯猜错了。
　　助理接了一个电话后有点沮丧：“老板，完了。到手的鸭子飞了。”
　　“怎么就飞了？谁飞了？”
　　“谢总。刚刚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谢总让人家出合同了。”
　　“谢崇，让别人出合同？”
　　“是。说明天就准备当面签了。如果不是那个朋友跟我关系好，等咱们知道的时候应该已经动工了。”
　　“你别管了。”

　　牟雯觉得师父有点过分了，他这两年盯着她客户抢，这不是第一次了。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给谢崇打电话，响了十几声没接。
　　牟雯不信邪，又打，被谢崇按掉，给她发了条消息：“怎么了？”
　　“你跟别人签合同？”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能签！”
　　“钱是我的，我想跟谁签跟谁签。你又不是没被人抢过客户，接受吧。”
　　“我不接受！你现在接电话。”
　　“我不接。”
　　“他方案不见得比我的好。”
　　“他服务可比你好多了。”

　　谢崇将手机丢到一边，开着会呢，没忍住笑了一声。与会的同事们莫名看着他，Luke先开口：“股票涨了？”
　　“涨了点儿。”
　　“哪支？”Tracy拿起手机看了眼，又放下：“股票没涨，但Josh今天有好事。请客吧。”
　　“请呗，开完会请你们吃一家好吃的日料。”

　　牟雯越着急谢崇越高兴，开完会哼着歌回到办公室，靠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牟雯果然聪明，给他发来一条：“晚上请你吃饭。”
　　“晚上我有约。”
　　“那可惜了。我晚上做辣炒蟹、盐焗虾、清蒸鱼，还会炖猪脚莲藕汤。我请同事来吃。”

　　谢崇哼了声，在工作群里说：“晚上我有约，饭以后再请。”
　　“做舔狗了？”Luke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其他人瞬间懂了似的，Tracy回得最快：“加油，舔狗。”
　　…

　　谢崇五点半出公司，六点准时按了牟雯门铃。
　　牟雯过来给他开门，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
　　“不是有约了？”
　　“被爽约了。”谢崇大剌剌坐在牟雯客厅的沙发上，手搭在沙发椅背上：“说吧，什么事儿？无功不受禄。”

　　牟雯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把合同和方案递给他：“不是要比稿吗？现在就比。”
　　“我不比。我已经决定跟谁签了，现在比稿就浪费时间了。”
　　“那行。”

　　牟雯把整理好的食材放进冰箱：“不做了。你现在约人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啊。”
　　“那你请便。”

　　谢崇拿出手机：“hello，我明天有点事，合同…”
　　牟雯冲上去要抢他手机，谢崇站起身手举高避过她。电话那头喂喂喂喊得急，牟雯跳着也够不到手机。

　　“我请你吃饭。”牟雯知道谢崇想干什么了，他兜那么大圈子是因为他那挑剔的肠胃找不到合口的吃食，压低了声音说：“十顿。”
　　“我不吃外面的饭。”
　　“我给你做。”牟雯声音更小。
　　“三十顿。”
　　“二十顿。”
　　“二十五顿。”

　　牟雯想拒绝，谢崇这个狗贼仰脸说：“合同…”
　　“成交！”牟雯急红了脸，谢崇要是真犯混蛋跟别人签合同，助理得多难过，以后师父就会盯着她客户抢，因为他觉得好抢。

　　谢崇拿回电话：“那个合同里的交付内容有问题，让法务再审审，那个创意需求没提清楚。”

　　操。
　　牟雯没想到自己几年后还是被谢崇轻而易举的骗了，被他骗，还要听他的嘲讽：“玩不起是不是？”
　　“你如果视金钱如粪土，我是不是就骗不到你了？”

　　甚至用手戳她脑门：“不服？”

　　“你不配吃好的，今天只有面条。”
　　“随便。反正不用我自己做，我不挑。”

　　谢崇心情好，坐在牟雯的餐桌边上等牟雯做面条。牟雯也就那么一说，准备好的食材不做第二天就不新鲜，不管她生意做成什么样，给多少大人物设计过房子，但她始终节俭。

　　又从冰箱里拿出备好的食材，鱼上锅蒸了，转身去炒蟹。谢崇坐在那看她忙活，连个下手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打。

　　“你现在还经常做饭？”谢崇问她。
　　“大餐不常做，中午一荤一素快手菜，晚上吃点清淡的。”
　　“一个人吃饭有意思？”
　　“我不是一个人。有时员工陪我吃，男朋友我也没少交。”
　　“给每一个男朋友做饭？”

　　“我喜欢。”牟雯把蟹放桌上：“你未婚妻知道你黑了你前妻二十五顿饭吗？她知道她的婚房是你前妻设计的吗？”
　　“你管得着吗？怎么？赚这个钱良心有愧？”
　　“我有什么有愧的？就你跟我那段婚姻，有什么可避讳的吗？”

　　谢崇摊开手：“的确没什么可避讳的。垃圾婚姻。”
　　“对。垃圾婚姻。”

　　两个人沉默着吃了一顿饭，说是沉默，各怀鬼胎而已。牟雯想让谢崇赶紧签合同，谢崇琢磨着列个菜单。偶然对视几次，牟雯都对他笑，目的都写在脸上，在他面前不屑隐藏。

　　吃过饭牟雯把碗盘子折腾到灶台，拿过合同和方案：“比稿？”
　　“比呗。”
　　牟雯给他讲方案，才讲三句谢崇就说：“你改一下合同。”
　　“嗯？”
　　“把我的25顿饭加进去，我怕你食言。”
　　“？”
　　“现在改现在签，在你交付标准最后一项的后面，加上。”
　　“你就这么缺饭？”
　　“我的权益，我想怎么加怎么加。”

　　牟雯不跟他拌嘴，他说改就改，改完就让他签合同。工作室就在旁边，盖章、复印证件一气呵成。都弄完了对谢崇下逐客令：“不早了，我就不送谢总了。”

　　“明天我出差，出差回来我来吃第一顿饭。”
　　“那要看我有没有时间。”
　　“没时间也得有，合同里写着呢！”
　　谢崇低头穿鞋，又拿出手机回消息，牟雯已经给他开门了，他站那不动。有时抬眼瞟一眼牟雯，她抱着肩膀站那等他，表情不太耐烦，就差抬腿踢他走了。谢崇装瞎，磨蹭够了才慢吞吞走。

　　谢崇很久没吃过这么顺口的饭菜了，从牟雯家里出来的时候觉得通体舒畅，尤其是得到慰藉的肠胃，微微润着一股子幸福。

　　谢崇对这个房子的装修非常上心，大到风格，小到螺丝钉，他都要参与讨论。没事儿就问牟雯：“你看窗户做成这样怎么样？”

　　“庭院景观造成这样是不是很高级？”
　　“开放厨房的橱柜颜色用这个？”
　　东一句西一句，废话连篇。
　　“你要是怕你未婚妻不满意，就让她参与群聊。”牟雯从来不知道谢崇在乎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话这么多快不像他

　　牟雯带着助理去跟进度，谢崇的消息一条又一条，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闲？他们公司要倒闭了吗？
　　牟雯看着烦，索性把手机丢给助理：“你跟他聊。”

　　助理拿着手机小心翼翼陪聊，聊了一会儿感叹：“嫁给谢总的人可真幸福。”

　　牟雯看他一眼：“哪幸福？”
　　“被他这么爱着惯着还不幸福吗？真没见过哪个客户想法这么多的。”

　　牟雯抿着嘴没接茬，谢崇爱一个人什么样她不知道，但他不爱一个人什么样她清清楚楚。l
　　到了工地，助理把手机还给她：“这条我不会回。”脸色十分不自在。
　　牟雯拿过手机，看到谢崇说：“我回来就去你家，下图是本次的菜单。”发来一张手写菜单，牟雯看了眼，还他妈挺会挑，要吃番茄牛腩、油爆虾、溜肥肠，还要让她包饺子带走。

　　牟雯把手机丢进包里不搭理他，回身看到助理欲言又止，就说：“好奇是吧？我前夫。”
　　助理十分惊讶，终于明白他们之间奇怪的感觉哪里来的。过半晌朝牟雯竖手指：“牟雯姐，你是这个。”
　　“怎么了？”
　　“给前夫装修新婚的房子，你的心胸是这个。”

　　牟雯对他笑了笑：“有一个道理你要明白，钱装进自己口袋才有安全感，男人可以随时滚蛋。别说这是他新婚的房子，哪怕他儿子的孙子的房子，只要他钱到位，这活我就能干。”
　　“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面子值几个钱？”

　　牟雯说完回谢崇：“好的，谢总，我留出时间，包您满意。您也可以让您未婚妻一起，别回头因为几顿饭打到我门上，我有理说不清。”

　　“她没时间，我代劳。”
　　“行。”

　　牟雯到约定时间就在家里做饭，她没想到谢崇进门的时候带着几朵向日葵，顺手放在她鞋柜上：“插上，放餐桌上，我吃饭时候看着心情好。”

　　“吃完你带走，回家接着看，让好心情多持续一会儿。”这花令牟雯感觉怪异。

　　谢崇不理她，去卫生间洗手。才来两次就轻车熟路了，甚至开始挑剔牟雯的洗手液：“这个味道你闻着不冲？”

　　“你可以不用。”
　　“将就用吧。”

　　谢崇皮笑肉不笑，坐到餐桌边，看到锅里冒热气，心中很是熨帖。牟雯在擀饺子皮，他笨手笨脚拿起一个：“这么包？”
　　“嗯。”
　　“成，跟你学个手艺，以后用得上。”
　　“我没意见，反正这些费用都包在一起了。”牟雯算得清楚，给谢崇做饭按时薪算，最后都包在报价里，反正她一分钱亏没吃。
　　“如果有一天我没钱了、没利用价值了，你是不是又把我拖黑了？”谢崇问牟雯。
　　“这还用问吗？我一秒钟都不会迟疑。”
　　“你跟先锋展那个垃圾分手了吗？”
　　“与你无关。我问过你未婚妻的事吗？没有。所以都各自站回自己的位置，别越界。”

　　牟雯往饺子皮里塞馅儿，谢崇喜欢吃大馅饺子，这件事她记得，也没刻意回避。

　　谢崇站起来跟她学，但他此时就是废人，那饺子被他包的十分狼狈。牟雯的包的却很好看，各种形状摆在那，谢崇想起离婚时冰箱里的吃食，他着实吃了有一些天。

　　“牟雯。”
　　“说。”
　　“你不用包太多，我一个人吃不了太多。”

　　牟雯捏着饺子皮的手指顿了顿，眉眼也动了动：“多包点，你少来烦我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