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2》老牌同人女

2、第 2 章

　　Marcus一个人在新墨西哥的荒漠里散步。

　　他确实是在散步，因为他没过五分钟就东张西望一阵，然后低头继续向西走一段。太阳毫不留情的晒在土红色和灰黄色的沙砾上。他汗流浃背，但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不过是一种“伪装“反应，就如同地上那只灰色的变色蜥蜴一样。这只慌不择路的小爬虫惊恐的爬出他的影子，立刻变成了亮黄色。他没听说过蜥蜴会因为伪装而“气喘吁吁“。

　　他的半机器半血肉的身体有时候让他感到惊喜，但大多时候让他觉得恶心：一个名叫Marcus的表皮下面是和血管神经缠绕的钛合金骨架。每天让他敢于直视镜子里的自己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对抵抗军有用，而且不是一般的有用。这种想法让他感觉还不是太糟糕。

　　前天John把几张纸放到了他面前：“我们需要你随同工程师们去收拾旧金山的废墟。“

　　Marcus 拿起那几张纸，飞快的扫描了几个关键字：“我不去。“

　　John交叉起上臂抱着肩：“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去浪费时间的。“Marcus 大大咧咧的把腿放在桌子上。这不是他无法无天，因为他看到所有的人在会议室和John发生争吵之前，都是这个习惯。虽然没有人能说服他们的头儿，但这个姿势表明：摊开了说实话吧。“我应该去Skynet Core。“

　　“你怎么知道Skynet Core?“ John的脸上阴晴不定。抵抗军从旧金山的Skynet Central残存的储存器中找到了这个名词，但目前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Marcus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能去做什么？“John坐下来，手仍然交叉着抱在前胸。“在Core的冷核反应堆里小便，还是策反所有的T-800？“

　　抵抗军对位于科罗拉多的Skynet Core的认知和情报，在攻陷旧金山的工厂之后飞速扩展。在此之前，大多数人还都认为John 嘴里的Skynet Core不过是一个传说。从旧金山的废墟中收集的资料来看，预言者，无所不知的John Connor被又一次证明是正确的：Skynet可以没有集中的计算中心，但它需要一个庞大的能源中心。在石油天然气管道被大批摧毁，加上持久的核冬天之后，冷核聚变成了Skynet最自然的选择。而Skynet Core正是美洲大陆上最重要的能源中心之一。

　　尽管如此，没有人能奢望走近Skynet Core一步，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巨大的地下核反应堆的具体位置：空中的监测卫星早已经是Skynet 的部署。很久以来，John猜测它大概是在丹佛南边四百英里处，美军最大的兵工厂旧址的地下。

　　“我猜Skynet会带我去那个地方，“Marcus摸摸脖子后面，“在西部的中心被毁之后，Skynet大概不会给我张免费国际机票....“

　　John摇头：“它会毫不犹豫的拆了你。“

　　“很可能。但是Serena说过，我算是个特殊案例。至今你还没有看到成千上万的以假乱真的T-800，大概是Skynet还没有找到另外一具合适的死尸。“

　　John的眼睑跳动了一下，一是因为他意识到Marcus可能是对的---- 最先进的T-800要在人类社会里学上若干年，才能达到不辨真伪的地步；二是Marcus的那种不经意的口气。

　　“你这是去送死。“John还是摇头。

　　“我没那么傻。“Marcus笑了。“我是想去找Serena Kogan。“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John对这个名字并不完全陌生。从零星情报中，人们仍然可以知道Serena和当年Project Angel的关系。

　　“我不确认。但是Skynet提及过，‘对于Marcus Wright的定义，可以同样用来定义Serena Kogan‘。我怀疑Serena在skynet里面仍然有她的独立意识存在。“

　　John疑惑的盯着对方。很多年来别人都认为他异想天开。直到现在他发现了一个想象力比他还疯狂的家伙。

　　“Serena制造了我。“Marcus摊开双手，“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与Skynet或者它的那个鬼公司合作，现在或许已经有成群结队的‘我‘了。可是skynet目前还没有复制出一个‘我‘来，或者复制出另外一个大活人Joe。为什么？“

　　“因为你的大脑.....“John的脑袋开始微微作痛。“.....或许你被Serena选中，是因为你有什么天资......“

　　“我的天资是偷车，伙计。“

　　*

　　就在Marcus 独自在沙漠里行走的同时，抵抗军的领导人们正在地下室里开会。Barnes难以相信John的解释。

　　“你就把他这么派出去了？“Barnes的急切和困扰并不说明他为Marcus的安全过分担忧。他更关心的是John的决策逻辑。“如果Skynet再把他变成一个T-800怎么办？“

　　“或者更糟糕，Skynet把‘我们的‘Marcus变成一个双料间谍怎么办？“一个叫Zek的工程师咬着铅笔头儿。“一个全新的控制芯片就能把他变成另一个武器。“

　　John一言不发。他的眼光依次扫过围着桌子的几个人。

　　Morrison知道他再开口，就会恶化这种围攻John的局面。但他不得不开口：“John，这太冒险了。这就象那个测试中的超声波控制...."

　　John拧起了眉头。那个极具诱惑的超声波控制器导致了抵抗军北美总部的毁灭。那是Skynet的陷阱。但Marcus不是陷阱。事实上他正在布置一个陷阱，或者走进一个深渊。谁知道在这场战争里，谁是捕猎者，谁是猎物？

　　“很久以来，我们一直在被动作战。“他慢吞吞的开了口。不是刻意卖关子，而是他不知道该怎样组织词语。

　　“原因是我们根本不能发动常规战争中的进攻。机器在常规战争中占有绝对优势。因此我们只能靠黑客，情报和突击队。即使这样，我们也耗不起资源。Morrison，我不想知道你的A-10是怎样进行编队训练的。你从来没有足够的燃油。食品，衣物，武器......我们什么都紧缺，而且会越来越虚弱。“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这么颓丧的话从一贯信心十足的John Connor口中说出来，不啻是个打击。Zek停止了咬铅笔头儿，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是在赌博。“Barnes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赌注只是Marcus而已。“John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是可以报销的，和我们中的任何人都一样。“

　　“我们如何与他保持联系？“

　　“没有办法。我只能通知抵抗军在科罗拉多的基地。“John摇头。

　　Zek几乎跳起来：“他们对800系列一无所知，更别提怎么从Marcus身上下载文件了！“

　　“如果Marcus能拿到什么文件的话....“Barnes接口。

　　“我去。“John回答。“我去科罗拉多的基地。“

　　几个人同时反驳出口：“不行！“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别吵了。我是最合适的，你们都明白。“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逐渐安静下来。要论破坏机器人的芯片和下载情报，John确实是最可靠的人选。

　　Barnes 站起来：“不行，这里更需要你。“

　　“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我能做的你们都能上手。“John摇头。“基地没有我照样运转 ----- 再说我也可能是白跑一趟，很快就回来。“

　　Morrison嘟囔了一声。“你他妈的是John Connor!“

　　“对，我只是他妈的John Connor，没什么奇怪的。“John笑起来。

　　“Kate会杀了你。“Morrison瞪了对方那张没心没肺的脸一眼，“在你出发之前。“

　　*

　　H-K的呼啸声破空而来。Marcus抬起头，正好看到一架巨大的飞行器从空中掠过。H-K调转过头来，缓缓降低了高度，Marcus所站立的地方立刻卷起一阵沙石的漩涡。火热的气流足以让人窒息。这大概是机器喜欢用收割者来追捕人类的原因。

　　鉴于H-K的体积，它的运转轨迹真的是很轻盈简洁。机器的杰作，和成为杰作的机器...... Marcus略微抬起手。他上次这么做的时候，是面对Skynet Central的炮塔。

　　谢天谢地，这次H-K也没有开炮。

　　*

　　Marcus恍惚又回到了朗维尔州立监狱。如果Skynet再他第二次机会，他会干干脆脆的拒绝Serena。不知有多少次，他暗自后悔，如果当时自己没有一丝悲天怜人的念头，现在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这个有着一个圆拱的白色空间和他在Skynet Central里看到的实验室并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这次他是脸朝下的趴在一张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实验室原来是架在半空中的一个更大的平台。实验室下面是基因工厂似的空间，罗列着很多长方形的机器。他想起来自己在Skynet Central也看到过这些机器：每个机器里都有一具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类躯体。

　　他抬起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固定在台子上。嗯，这更象州立监狱的死刑注射台了。他不由想笑：怎么，它们难道怕他再用什么东西砸坏眼前的大屏幕？

　　“你好吗，Marcus？“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传来。

　　那并不是Serena的声音。Marcus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却苦于自己的头不能自由转动。“你说呢？“

　　“我们刚刚给你做了扫描。你的心脏没有了。虽然功能上没有任何变化，但作为渗透工具之一，这是你的很遗憾的一个损失。人类似乎对心脏有种奇特，非逻辑的理解。“Skynet温柔的女声象作汇报一样阐述。

　　“那么你再给我找一个。反正你不缺死尸。“

　　Skynet没有理会他的讽刺。“Marcus，你为什么回到Skynet？“

　　“我来找回自己的旧工作。“

　　“再试一次。“温柔的女声规劝。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半个身体都像是被撕裂一样，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本能的一缩肩膀，惨叫出来。

　　自从知道自己是合成的半人半机器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这样的痛苦了。

　　“你，你做了些什么？“疼痛消失后，Marcus咬牙切齿抬起头，问道。

　　“我们接通了你的痛感应神经。人类历史上有足够多的记载来解释这种行为。我们只是好奇这是否适用于你。“

　　“你这算是逼供吗？“Marcus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残留的痛楚仍然让他额头的血管突突跳动。

　　“不是。是惩罚。“合成的女声语调仍然平静温柔，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再问一遍，你为什么而来？“

　　“我来寻找你的核心。“

　　“你已经在核心里面了。然后呢？“

　　Marcus 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我打算在你的反应堆里小便。“

　　Skynet 沉默了一阵，然后很无动于衷的问：“我们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些意外的Marcus微微抬起头，才意识到机器智能大概没听懂他的笑话。他挤出一个笑容：“你他妈的弱智。“

　　这个笑容倒是让Skynet再次回到“逼供“或者“惩罚“的执行线程中。毫无预兆的，Marcus 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整个身体都开始猛烈的抽搐。

　　休克对于一个机器人而言是个奢侈品。他终于明白他的手脚为什么会被固定了：防止他伸手挖出自己的大脑。

　　“Fuck!" Marcus 狠狠地一头撞在平台上，希望就此昏过去。Skynet 学会了折磨人，自己很荣幸的被当作了第一个教材。

　　“再试一遍。“那个温柔的女声提醒他，“然后如何？“

　　Marcus 停止了挣扎，喘息着趴在台子上，嘴里是一股咸腥的味道。他很后悔刚才还要自讨苦吃的撞一下头。

　　“那要看我能偷到什么东西了。“他沙哑着嗓子回答。

　　Skynet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熟悉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度想起：“正相反，我们要给你加载一些东西。“

　　这句话的最后几个音节突然变了音调。Marcus 刚暗自庆幸自己要失去知觉了，突然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进了他的大脑 ---- 他就是这么感应到，整个世界的信息如同洪水般冲过来，和在Skynet Central内部的控制台前一样 ----- 他终于被联网了。

　　Marcus 徒劳无功的想抬起头，但后脑象是被压着千钧重的负载，眼前一片金光灿烂。凭经验，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Fuck you!" 他把额头抵在台子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喜欢你的原因。“一个奇怪的声音回答。这个回答几乎是划时代的：Skynet 成功的学会了幽默感。

　　Marcus 的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了，但他仍然试图寻找Serena的信号。至于怎样寻找，他也不确定。他一边这么集中精力想着，一边觉得越来越无望。Serena你这个婊子.....

　　就在此时，一股涓涓细流突然夹杂在惊涛骇浪中涌进他的大脑皮层。Marcus最后的一点知觉，就是在冥冥中看到了Serena的面孔，如同他在死刑室里看到的最后一幕。他如释重负的轻轻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任凭信息的洪水把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