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人》老牌同人女

4、第 4 章

　　Marcus 睁开眼睛，四周被一层柔和的白光笼罩着。他以为自己是在天堂。天堂地狱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安宁。于是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身后的平台开始倾斜，发出一种轻微的机械传动的声音。这声音在他耳边不啻是一声惊雷。

　　妈的。他还是逃脱不了。

　　正对他的是一个巨大的屏幕。Dr. Kogan正在凝视着他。奇怪，虽然他没见过这么美丽非凡的Kogan，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被癌症折磨得骨瘦如柴之前，Kogan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叫我Serena。“ Dr. Kogan开口说。

　　*

　　John 的手指慢慢抚摸着那个陈旧的录音机。Kate太熟悉他的这个姿势了。每次他对抵抗军的未来感到忧虑和彷徨的时候，他就钻到这个小仓库里，一遍一遍的听Sarah的录音。Sarah不会告诉他什么答案，但目前为止这种仪式似的习惯效果不错：半个小时后John就会神清气爽的出现在指挥部，再次变成人们信任和追寻的领袖。Kate不想用这个比喻，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联想到，那些录音带就是John Connor的兴奋剂。他依赖它们，有越来越上瘾的趋势。

　　Kate 用自己知道的最温柔的方式把手放在John的肩头。

　　“你相信吗？“John 抓住对方的手做回应，“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手开始抓挠自己短短的头发：“一个相信自己是人的机器… 他真的相信自己是人…“

　　最糟糕的是，有那么一阵，他居然相信他是来帮助自己的。他居然相信他是来 -------救赎自己的。如果Marcus是Skynet派遣的，那么机器对于人类心理的认知可以算突飞猛进，因为人类自己都为这个命题打了几千年的仗。如果Marcus不是被Skynet派来的，那么是谁给他发出的指令？是谁？

　　Kate 叹了口气。“John，别太伤脑筋。Ashdown将军发来命令，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旧金山。“

　　John 的眼睛一亮。

　　*

　　“目前所有的误差都来自于不确定性，人类逻辑的不确定性。“Serena 娓娓道来，似乎是在给Marcus 讲述一个基础实验课程的大纲。“用电脑模仿人类大脑是Cyberdyne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之一。我修复了你的身体，却不能修复你的大脑，甚至不能复制它。“

　　Marcus 只有皱起眉头：“什么？“

　　“因为你的大脑是所有这些不确定性的起源。正因为如此，你的上一个任务是一次灾难性失败。“

　　“什么任务？“

　　*

　　John 把几股电线理顺，然后用一个小键盘敲进一串数字。他的脸上拧出一个坏笑。“Easy Money。“

　　“Play that funky music, white boy.“ Barnes哼了句歌词，轻轻用枪托敲打了他一下，然后弯腰尾随对方进入了运输通道。

　　John 无可奈何的叹气。时过20年，他还是在偷东西，无论是带着两个小混混，还是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SWAT。

　　他们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大容量存储区。Barnes和Morrison开始搜寻防火墙的借口，而John 则嘴里咬着两个U盘，象个老式电话接线员一样飞快的更换控制台上的五颜六色的电线。

　　便携式屏幕上闪出无穷尽的文件列表。他的手突然停住了，呆了一会儿，然后启动了下载程序。就在无数字节源源不断地录入抵抗军的存储介质的时候，John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被机器探测器骚扰。他随即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外接显示，敲进了几个字母：搜索关键字Marcus Wright。

　　几秒钟后，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Project Angel的目录下面。John 在阴影掩映中苦笑了一下：Project Angel?

　　*

　　“任何一次失败的任务都会导致技术升级。但遗憾的是我也不能升级你。你是一个黑箱操作。Serena坚持这样做，我毫无办法。“

　　“你不是Serena!“Marcus反应过来。

　　“对于Marcus Wright的定义，可以同样用来定义Serena Kogan。“屏幕上的Serena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耐心。“我保留Serena，是因为她的毕生研究让我了解人类。我保留你，是因为你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样本。“

　　另一面屏幕上，监控镜头显示一个人正在缓缓走进一个实验室似的房间。Marcus 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他认出来那是John Connor。

　　这个笨蛋。

　　*

　　John 知道自己在犯错误，因为在任务中途溜到没有划定界限的区域是危险的，更何况这是Skynet的区域。但是Project Angel的试验区和他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如此之近，让他跃跃欲试。安分和谨慎这两个词从来没有在他的字典中出现过。

　　他蹑手蹑脚的躲开任何一个象是监控镜头的东西，心里默念着，希望Skynet在自己的基地中心不会安装红外检测设备。在野外Skynet一般依靠红外而不是光学设备捕捉人群。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透明的拱顶上悬着一些奇特的设备，闪闪发亮。这让那具躺在试验台上的破破烂烂的躯体显得和四周的一切格格不入。

　　Marcus Wright从一出场就和一切都格格不入。

　　John 关掉自己的通话器，屏住呼吸，慢慢走近实验台。他手里的plasma rifle一直没有离开过对方脑袋的方向。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这个机器人轰成一团废铁：这可和那把□□效果大不一样。

　　“嘿。“他小心翼翼的用枪口碰了碰对方的头。

　　如果Marcus是在睡觉，他可比John的睡相安静多了。John想起他也是这么叫醒自己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问候。

　　“嘿。“他又问了一声，伸出手来推了推对方的肩膀。Kate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尖叫起来，因为这个没有任何束缚的机器人和John近在咫尺，而且皮肉间的金属骨架里，有什么东西在嘶嘶的作机械性运转：他没有被“关机“。

　　Marcus 慢慢睁开眼，瞳孔似乎有些困难的转动了一下。于是他微微转过头，正对上John询问的目光，和那个乌黑的枪口。

　　“嘿。“Marcus 疲惫的笑起来，象个刚睡醒的孩子。那双纯净的眼睛让John的呼吸为之一滞。这是一种危险，一种…. 不可思议的危险…

　　“你还是平安回去了。“Marcus的第一句话似乎是紧接着他们不无意外的告别。

　　“而你，还是到了旧金山。“John 退后一步，看着Marcus 慢慢坐起身来。

　　*

　　“这就是我说的不确定性。人类的逻辑有时候无法理喻。“屏幕上的Serena象是在讲解一个干巴巴的案例分析。如果电脑有幽默感，Skynet一定在发笑。“他自己送上门来。你不可能拯救John Connor!“

　　“你看着。“咬牙切齿的Marcus 抄起一把椅子扔了出去，对面的屏幕立刻飞花泄玉。

　　*

　　“你到底是什么？“John的枪口依然距离对方的头不过一英尺。

　　“我不知道。“Marcus 向前探身，手轻轻放在对方的肩膀上。“你呢？“

　　这个反问在John的耳朵里变成了一个极具挑逗性的问题。他是谁？如果不是他的理智和手里沉重的枪支提醒他，他会告诉Marcus，告诉他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一个抵抗军成员的事：他只是John Connor，而不是什么先知，更不是什么救世主。他害怕，有时候怕得要死。

　　是他的手，那只藏着机械骨骼的手，无需牵引，只是轻轻一推，就在15号公路上把他推离了沙漠的边缘。

　　Marcus的手移到对方的脖子后面，开始逐渐用力。John 慢慢垂下枪口，不太情愿的被那只手越拉越近。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的心在狂跳。

　　John 猛然感到有什么不对。在浓得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只有自己的心跳的声音。

　　他猛然一挣。

　　Marcus的手刺穿他的胸膛的时候，John只来得及扣动了一下plasma rifle的扳机。一下就够了，Marcus的身体直直的飞到了屋子另外一端，John倒在地上，手里仍然握着那支枪。

　　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视线模糊起来。朦胧中他只看到实验室里闪出另一个人影，和不远处挣扎而起的机器人打作一团。那不可能是Barnes或者Morrison，因为没有枪械的开火声，甚至没有叫喊声，只有让人心惊胆颤的撞击和破碎的巨响，象是两辆坦克在做一对一的对抗。

　　John摸索着打开自己的通话器，想警告Morrison和Barnes。但他一张嘴，一股咸腥的液体就堵塞了他的喉咙。在彻底失去知觉之前，他感到有两只手臂伸过来，一片阴影遮住了光线。那人俯下身来。

　　“Fuck！“那声音听起来出奇的熟悉。

　　John 想笑，因为他听见有坚实有力的心脏在耳边跳动，那绝不是他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