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已退回

7、第七章

　　这句话直接抛进乌冥渊的脑子里，他觉得周陵说的不是最近他去比赛的场馆，他想起充斥了整个高中三年的云山市文化场馆，场馆的不远处也有一棵红线树。

　　红线树！？

　　乌冥渊摸着他后脖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想继续追问，但是现在实在是太冷，他便把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人抱进了屋。

　　他轻轻的把人放到床上，脱掉外套和鞋子，把被子压倒下巴下，再从客厅里倒了一保温杯的温水，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开灯。

　　周陵呼吸声减缓，在他听来很心安。

　　他坐在黑暗中，打开手机跟周陵的学委要了周陵的基本资料。

　　乌冥渊不是不知道周陵和自己都是云山省云山市人，但是他没有往他们都是云山一中这方面想。

　　因为云山市很大，有很多的中学，在他看来，小孩画画那么好，应该就读于云山市最有名的美术三中，而不是在重学科的一中。

　　美术三中和云山一中一南一北，基本没有交集，就连学校彼此之间来往都少。

　　所以说小孩之前见过他，也知道他，甚至可能……乌冥渊有些用力的捏着手机壳，息屏了，周围彻底黑暗下来，只有窗外的月光微弱的照进屋内，树影在地面上摇晃。

　　第二天的周陵就惨了，头痛欲裂，浑身软绵绵的，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缓解了些许宿醉。

　　已经早上十点半了，他回想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但实在是断片，迷迷糊糊起身，拿起衣服洗澡洗漱。

　　出来发现乌冥渊正从外面进来，穿着很随意，纯白色毛衣，黑色的棉裤，但是人身姿挺拔，仿佛是模特一般，手里拿着一束花，看到他笑得很开心。

　　“起来了~”乌冥渊上前把他的翘起来的头发压了压，将手里的花递给他“早上好，刚才出去买早餐看到一个奶奶卖花，就想买给你”

　　周陵怔怔的接过“早上好”乌冥渊真好看。

　　吃完早餐两人出发前往古镇中心走，整个镇子中心古色古香，有卖古老钟表，有专门卖小饰品纪念品的店面等等，可能是刚刚清扫了地面，石砖路上还是湿的。

　　两人在周围逛了一上午，找到了一个可以写生的古老院子，跟门口的奶奶说一下，主人允许他们在外面写生。

　　不急着画画，两人走了一下午了，找了家有些法式风格的店外面坐了下来，左等右等都没看到服务员或者老板，乌冥渊拿着相机拍着坐在对面的周陵。

　　周陵有些不适应，“不要拍我”

　　这人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拿着相机各种拍他，不拍风景，走路拍拍他的脚，往上移拍他的手，揉眼睛也拍，远景近景各拍一遍，周陵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

　　“你好看我就爱拍你”乌冥渊笑着抬手又拍了两张小孩无奈的烦了白眼的样子，递给前面的人看，评价道“真可爱”

　　“这个不可以，删掉！”周陵看着镜头里自己翻着白眼，鼻孔朝天的样子就觉得好丑。

　　“不要，很可爱”
　　“你删掉”
　　“不删”

　　“……”周陵侧头不理他，居然看到了他们的小老板跟一个男人。

　　“好吧，我删掉了”反正有备份。

　　“哦，乌冥渊，那个不是老板吗？”

　　小老板靠着那个叫庄译的男人，好像在说话，一直脑袋晃个不停，偶尔打一下男人的手臂朝他们这边走来。

　　“是”

　　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这家店的老板，他们的服务员今天请假了，所以老板亲自来给他们做午餐。

　　“真巧啊！”叶朝拍了一下周陵的肩膀，笑得很开心。

　　“巧”微微侧了侧肩膀。

　　“小气！你昨晚打我了你知道吗！”叶朝朝他控诉，伸手准备要打回来。

　　乌冥渊伸手挡了挡，给身旁站着的庄译使了个眼神。

　　庄译知道自家小祖宗就是跟周陵玩闹的，“小祖宗，别闹了，进来给我洗菜”

　　叶朝闻言把手伸了回去，骄傲的说“果然，没我你不行”

　　庄译揽过他，“是是是”很是宠溺。

　　周陵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真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默契和温情。

　　“咔嚓”乌冥渊抬手拍了一张，真好看。

　　庄译给他们准备了饮料，免费喝，因为他们是今天的第一桌顾客，主食可以打五折。

　　叶朝给他们推荐了庄译的拿手菜，他们也不知道吃什么所以也打算尝尝。

　　他们四个人一起坐在店外的桌子上吃饭，乌冥渊给他准备碗筷，蘸料，各种准备工作。

　　旁边的叶朝看着都呆了“你才是祖宗吧”回瞪了一下从店里给他拿饮料出来的庄译。

　　庄译假装没看到，放在他面前，帮他切了一下肉。

　　“……”周陵拿起刀叉，帮乌冥渊切了牛排，递到他面前。

　　“谢谢陵崽”乌冥渊吃了一口，摸了摸他的背。

　　“嗯”不能一直你照顾我，我也想对你好。

　　四个人说说笑笑吃完了午餐，碗筷放进洗碗机。

　　周陵吃饱了有些犯困，抵着乌冥渊的手臂，眼睫毛不停的颤动。

　　头被轻轻摸了摸，“休息一会会”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乌冥渊拿过叶朝递来的毛毯将小孩裹住，听庄译跟叶朝毫不避讳说自己比赛的事情，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

　　下午四点多的冬日暖阳照在身上，整个人都暖洋洋懒懒散散的。周陵淡蓝色的毛衣在摩擦之间飞了点毛絮，落在他被太阳照得绒毛都可以见的侧脸上，美男入睡图存入相机。

　　周陵醒过来的时候太阳还在，才睡了不到半小时，发现自己一直靠着乌冥渊肩膀睡着，身上盖着小毛毯。

　　乌冥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偶尔笑一下，捕捉到他起身的动作，看过来，眼睛亮得不行“醒了？”摸摸他的额头。

　　周陵感受他温热的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有些心猿意马，但没让他挪开。

　　“我们去吗？”乌冥渊把毯子还给叶朝，看着渐渐西走的太阳。

　　“嗯嗯，还可以画”周陵背起自己的小画板，乌冥渊把他的背包背着了。

　　两人回到小院子里，是一个小四合院，爬满墙面上的青苔，垂落的龙沙宝石与有些暗淡的灰石色门相得益彰，地上很干净，可见平时有人来打理。

　　他们坐在阿婆给他们留的小凳子上，找了个位置摆好画具，周陵在开始画画之前有些纠结，乌冥渊会不会无聊，自己要画那么久。

　　“你会不会无聊？或者你去外面玩玩？”外面是一个小型的休闲场所。

　　“我看你画，顺便拍照”乌冥渊帮他把画具摆正一点，以免等会不小心碰倒了。

　　“好，无聊了跟我说”周陵露出小虎牙，抬手捏了捏他手腕处的衣物。

　　“好，我一定烦死你”小孩好不容易跟他亲近了不少，没忍住的抬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周陵顺手也捏了捏他的指尖，他真的很喜欢乌冥渊的小动作，亲昵的不经意之间的都让他很心动。

　　乌冥渊要不是知道自己现在是个追求者的身份，早就亲他了，实在是太可爱也太合他心意了，被问过无数次理想型，但他真的头脑空空，完全没有想过。

　　而当周陵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就是他了，自己都为直白的自己吓得不行。

　　但他很喜欢，只想喜欢他的心情，接触了之后更喜欢，想把他据为己有的心情是日益剧增，跟着了魔似的。

　　知道了自己喜欢的小孩可能喜欢了自己那么久，心就闷闷的疼，自己以前怎么会没发现这么闪亮的人呢？眼瞎了。

　　“嗯”不会嫌你烦的。

　　两人静静地坐着，偶尔外面会传来自行车和说话声，但是很快只剩下笔唰唰接触纸张的声音，乌冥渊觉得周陵整个人都在发光。

　　细微的阳光照在他的微微弯曲的肩膀上剪短了些许的刘海柔顺的贴着眉毛，睫毛微弯，认真的不自觉微微勾起的嘴角，手指抓着画笔，一直往纸上添几笔，不一会儿便初见雏形，画的是垂落在门上的花。

　　抬手又拍了一张，他想，周陵眼里的世界和他是什么样子的呢？有点好奇。

　　画了将近一个小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周陵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背，侧目却没看到乌冥渊，正想拿手机，就看到人端着两杯奶茶进了来。

　　“画完了？”乌冥渊走过来将还在冒热气的奶茶递给他“辛苦了，小画家”

　　碰了碰他的脸，有些凉，用掌心给他捂了一下。

　　周陵自然的接过，感受脸上和胃里暖暖的温度，明明知道对方也有相同的，但是还是将手里的递到他嘴边“喝吗？”

　　乌冥渊眼神微敛，笑着说“真的？”

　　“嗯”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人，让乌冥渊感觉自己被勾引了，看着他然后低头喝了一口。

　　周陵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脸上的温度也逐渐攀升，但还是没躲开眼神，看他微启唇含住了自己刚刚喝过的地方，微微笑了一下。

　　暧昧、呼吸、间接接吻，两人似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最后一人一口喝完了属于周陵的一杯奶茶，乌冥渊想，下次还买乌龙烤奶，要热的。

　　收拾画具，拿起包就准备去小吃街逛逛有什么好吃的。

　　他们走过去夜色已经彻底的暗下来，夜晚越发的冷，还好他们出来的时候多带了大外套。

　　冬天的小吃街虽然冷，但是非常的热闹且温暖，到处都是各种小吃，他们找了个背风的一家烧烤摊坐下来点了一堆吃的。

　　隔壁桌好像有聚会，一直有人在吹牛皮，很吵。周陵往乌冥渊旁边靠了靠，拿起手里的鸡翅递他嘴里。

　　乌冥渊自然的咬了一口，嫩滑，表皮有些脆，孜然味很香。

　　“吃饱点，给你去热一杯牛奶”因为冬天了，店里也供起了自热饮料箱。

　　乌冥渊走开了来，周陵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们背风，而是有个人一直用后背挡着。

　　他低头又咬了一口，头愉悦的轻微摇摇晃晃。

　　“那个……您好，你是不是周陵”女生有些不确定的问，她觉得应该是吧，但又看着不太像自己印象中孤僻的周陵。

　　周陵疑惑的抬头，不太认识，抿了抿唇，有些防备。

　　“诶？这不是周陵嘛！”刚才一直在旁边吹牛皮的李子明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直往这边看他就不爽，没想到居然是初高中被孤立的周陵“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在这边上学还是工作啊，怎么不跟我们说啊！”

　　李子明好像老哥们似的拍了拍周陵的肩膀，正想搂住他的脖子，身后一只手直接将他扯走。

　　“你TM的谁啊！”李子明没看清楚眼前人是谁，有些被下面子的不爽“管你什么事？”

　　“啊，是乌冥渊学长！”

　　“学长你怎么在这？”

　　“你们认识吗？”
　　……

　　和周陵是初高中同学的女同学和男同学都认出了乌冥渊，纷纷围了过来。

　　李子明自然也知道乌冥渊，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没有人不认识，到现在他们学校还留着他的“神话”“学…学长，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喝多了。”

　　李子明有些没面子，陆雅一直都喜欢乌冥渊的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跟乌冥渊比不了。

　　乌冥渊刚出去给周陵热了牛奶，才走开不到两分钟，回来就看到李子明拉扯自家小孩。

　　他心情不悦的嗯了一声，把手里的红罐装奶打开放在小孩面前，自己坐回位置，看小孩认真的拿起喝了才捏着他有些凉的手，敛了笑容会看他们。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呀”刚才凑过来问周陵的女生陆雅问道，她初高中的时候真的很喜欢乌冥渊，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发现自己只是喜欢那个闪耀的，高高在上的好像很完美的人，现在看到他虽然也有点心动，但是只是看到好看的人的心动罢了。

　　“我们在这边玩”乌冥渊朝他们微微点头，另一只手给小孩扶了一下罐底。

　　“你和周陵……”陆雅刚才从他们过来就关注到他们的，但是因为乌冥渊没有正脸对过他们，所以她只能看到个周陵。

　　“朋友”周陵刚喝完奶，急忙截下了乌冥渊想说的话“是朋友”他拿眼神瞄了瞄乌冥渊，有些不安，看他脸色还好，微微松了口气。

　　陆雅看他们亲昵的动作，还以为……“原来是这样”

　　乌冥渊没回答，，问他们“你们干嘛呢刚才？”

　　李子明走过来“周陵啊，之前跟我们同班的同学”

　　“哦，是吗，那你们是在聚会？”乌冥渊看了他们桌子上的狼藉。

　　“嗯，对，我们这几天是复习周，没有考试，所以到这边玩”陆雅旁边的女孩回答。

　　“嗯，那你们自便吧，我们还没吃完”乌冥渊摸了摸烧烤都快要凉掉了，自己先试了一口，才放心的放周陵碗里，并不觉得在别人面前这样做有什么。

　　周陵有些慌乱的埋头吃，并不理会他们。之前初高中时候他就是个班级边缘人物，没有朋友，只会被当成空气和被捉弄的对象，而李子明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子说过他可爱，刚开始转学过去的时候，陆雅和朋友关心过他，李子明每次都要插一脚，并且在不知不觉中总是针对他。

　　甚至还知道了他对乌冥渊的心思，要不是他拼命的把东西抢过来，估计他的秘密早就被公之于众了，所以他现在很害怕，曾经那么狼狈的自己展现在乌冥渊面前，所以他慌乱不安。

　　乌冥渊可以理解周陵说他们是朋友，因为这个称呼更能够对外解释，其实他刚才想说的是“追求者”，不过想想，可能会给小孩带来烦恼。

　　旁边看着他们的李子明心里有些不屑，不知道学长知道了周陵对他的心思还能对他这么好吗？当年要不是周陵求了他好久，看在陆雅的面子上才没有把事情公布出去，要不然有他好瞧。

　　现在看学长对他这么好，李子明有些不爽，以前初高中有陆雅之类的女孩子对他献殷勤也就算了，现在还加上乌学长。李子明咬了咬牙，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等李子明一行人到了旁边之后，乌冥渊凑到周陵耳边“不能说追求者吗？”

　　正在吃鸭腿的周陵差点噎到了，小声说了句“闭嘴”

　　乌冥渊帮他把手上的油擦了擦，宠溺的笑道“好吧，朋友也很好，追求者也是朋友对吧”

　　“……”周陵不理他，这人总喜欢蹬鼻子上脸，还会自圆其说。

　　乌冥渊也不逗他了，让他好好吃。

　　他们两个人吃的很快，一下子全部消灭完了，都肚子涨得不行，周陵吃的最多，全程乌冥渊就一直给他喂东西。

　　坐在靠椅上休息，店里的是那种塑料大靠椅，周陵整个人瘫在上面，手随意的耷拉在椅子扶手两侧。

　　乌冥渊也学他这个样子瘫着，他们这里居然可以看到很大的月亮，看着很清冷。

　　周陵的指尖被轻轻碰了下，他没侧过脸去看。

　　“我觉得这个时候很适合暖手，你觉得呢？”

　　周陵也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怎么这么多鬼主意，每天他都被各种理由和惊喜给弄得心跳脸红，有时候又哭笑不得。

　　“哦”微微笑了下。

　　“哦，是什么意思？小朋友？”

　　“就是哦”

　　“那就是可以牵的意思，我知道了”

　　手被温热的紧紧裹住，周陵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划过他的掌心，细微的痒传到乌冥渊的心里。

　　“小朋友，你知道有句话吗？”侧头笑吟吟的望着他。

　　“什么？”不懂什么意思。

　　“饱暖思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