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纸醉金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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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我能邀请你跳第七支舞么？”
在成片的哄闹的口哨声中，这个叫霍尘的男子拿出一个首饰盒。这是规矩，在这个乐色坊里请水水跳舞必须送上一份匠心独运的礼物。
“传家宝，美颜舒心，延年益寿，材质血木，最适合你这样的女子。”霍尘的语毕，又是一阵哄闹，那个闪着血红色的水滴型的木坠项链从他的指尖垂下滑进水水的视线。
暗红的光泽，内部爬满鲜红的木纹，有嗜血的味道。
“水水，血木最适合你这样会吸男人血的女子了，你比吸血鬼还要厉害，男人见到你的腰肢热血沸腾，恨不得用鲜血为你淋浴！”磁性的嗓音，字字穿透嘈杂敲进水水的心里。
水水莞尔一笑，她爱听这样的话，在她舞醉的人生中，除了跳舞，最爱的便是看着那些男人的疯狂。并非她喜欢被宠捧，其实她根本不懂男人和酒水这种物品有啥区别，男人的疯狂就如烈酒的麻醉。
伸出右手，算是应下这曲舞。
音乐适时响起，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散开，摇晃的身体像盛满欲望的容器，互相碰撞，激起虚虚实实的笑声与放肆的叫喊，仿佛这就是一个放纵的酒窖，混合的酒精围绕这些干柴烈火。
水水的唇若有若无的在霍尘下巴处暧昧的游走，因挑逗变得躁动不安的气息吹在水水的脸上，气氛迷离的仿佛他们此刻正身处于彼此缠绵的怀抱中，雪白的手指在霍尘脖颈处的闪电纹身摩挲。
“喜欢么？我带你去骑马射击，让你感受闪电般的速度。”霍尘是一位出色的射击手，而他最希望的是，把爱之箭射进水水的心田。
“我的舞步就是闪电，击退所有男人不实的幻想。”
水水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如妖蛇般曼妙的舞步在继续，攻守有弛，霍尘必须全心投入跳舞，直到舞动到最后的休止符。
“水水，我恋上你的舞步了。”
“每个男人，我只跳一支舞，除非你能付出更大的代价！”
水水的话，带着戏谑的味道，却字字砸在了霍尘的心上，他没有说话，看着那美丽的脸庞扬起轻浮的笑容，然后慢慢淡出他的视线。
既然完成了夜场的最后一支舞，水水喝了杯血腥玛丽，微微有点头晕，照例裹上毛皮大衣，来到天台，她喜欢这独自一人的时刻，可以尽情的胡思乱想，可以释放只属于自己的表情。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那是水水眼前的这闹市。她常常对着喧嚣的街景，摆出那种嘲弄的笑容，有时候会随意的拦住一个陌生人，故作严肃的问他：城市和我比谁更廉价？
“神经病！”这是那些人对水水最友好的回答，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那些被拦住的人都是身着笔挺的西装，框架眼镜下一副深沉的专注模样的发奋青年。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身上会再拥有那种气味——
苦苦的清香。
曾经，有个男人告诉水水那是苦瓜茉莉香！也许再也闻不到了，那个带着苦瓜茉莉香味的男人，在和她跳完一支舞后，就消失了，他离开前说：“水水，你是珍贵而廉价的魔鬼。”
如果用人民币来估量眼前城市的价值，单位是“亿”，水水没上过学，所以常常会戏谑的说这个糜烂的城市”一文不值”。
而水水的身价是十元，相比之下，似乎这个城市更加的廉价。
那个男人用十块钱将水水交给一个肥胖的女人，然后用十块钱换成一瓶劣质烈酒，那年她十岁。水水那时候在想，八成那个男人恨不得把自己养到几万岁，这样就能卖上几万块，每当水水过完每个生日，总会给自己一个美美的微笑，因为她又增值了。
那个肥胖的女人告诉过水水，这个城市叫X城，那个男人是她的赌鬼父亲，而她的母亲似乎是个美人儿，这话是那个女人边摸着水水脏兮兮的脸庞，一脸老道的微笑说的，然后水水被带进了乐色坊，肥胖的女人就是乐色坊的老板娘。
乐色坊的生活常常日夜颠倒，每天睁开双眼都是同样的景色，不断闪烁的色彩斑斓的聚光灯，如置身于水草丛中眼前竟是扭动的身躯。从十岁开始水水就学着他们扭动的样子，对着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比任何一个人更像水草。十三岁的时候老板娘将水水喊上了高高的蹦台，一片喧闹的口哨声中，水水淋漓尽致的展现着一个水草的本事。那些虚伪的笑脸和噼啪作响的掌声证明了她天生就是水草的命，不对，差点忘了，男人们觉得水水更像水蛇，一条勾人魂儿的水蛇。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水水觉得自己和他们在同一层次上，甚至更高，当然他们常常忘记那时她仅仅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
现在的水水，十六岁，一米六八的身高已不会让她埋没在人群中。和从前一样，依旧常常站在高高的蹦台跳着勾人的水蛇舞，舞技在场子里已经无人能及了。老板娘每天只准水水陪客人跳七支舞，之后无论是人家将钞票甩的满天飞或是摔椅子撒泼，老板娘只会表现出一副奴隶主要将奴隶关回笼子的样子，个别闹事者则满脸挂彩恰似开欢送仪式。这也符合水水的心意，每个男人只跳一支舞，每晚七曲。
封闭了水水六年的夜场，那可是在X城响当当的地儿——乐色坊。X城的乐色坊是无人不知的撒钞票、醉酒找乐的天上人间。不过私底下水水常常将这称为廉价的垃圾堆，咋一说，那真那么个同音词呢！
水水一直觉得庆幸，虽然是老板娘十块钱买来的廉价娃，比起很多争奇斗艳的姐姐们，算是幸福许多了。不用凌晨拖着废弃的身子趴在恶臭的马桶上吐的胃里七仰八翻，更不用为了卸下面具时，舒缓脸部凝固住的僵硬笑容，搓出一堆的红红绿绿的胭脂香粉，最重要的是，身处这风尘之地，她从来不需要为钱给男人暖床，这更加使她成为许多男人日久计划中的必得之物。
老板娘说，这要多亏了水水的娘留给的花容月貌，还有那纤细腰肢天生比别人软那么一点，说就算陪睡也得找个最名的主。说实在的，水水还真替她那可怜的酒鬼老爸可惜，当年酒瘾发作，忘了和老板娘讨价，十元就拱手让人了，要知道现在的水水跳一曲舞，就至少有七张的红色人头票了。
不过老板娘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骂水水十元货，扯着她的脸皮抱怨为什么贴不上自己的的脸。水水从来不抱怨什么，她觉得老板娘还是很心疼她，至古以来，对买来的奴隶这么好的也少见吧。每次扯得水水满脸红肿，总不忘让阿三买药进补，然后摸着水水的脸颊，指甲划过带着微微的疼痛，泪水花了老板娘那浓艳的妆容，老板娘苦笑的说：”别人千万块也买不走我这十元的报复，水水你要做我一辈子的奴隶。哈哈… …”
老板娘笑的真的好难看，可水水不敢说，生怕那长长的指甲戳进自己的脸皮，那可赔不起老板娘昂贵的美甲费，即便水水为她赚了许许多多的十元钱，可还是她”十元的奴隶”，一切都属于老板娘。这是老板娘每晚睡前对水水说的用来代替晚安的话。
其实老板娘并不知道水水已经知道她的秘密，只是水水的心已经太过麻木，既不会恨她，也不会想改变现状，谁叫自己是醉鬼老爸生的，理当做个赎罪品吧！
“喵…喵…”思绪在这黑夜中泛滥的起劲，却被这粘糊糊的叫声打断，心头一阵不爽，定睛一看！妈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黑兮兮的猫立在扶手的栏杆上，那对红宝石的眸子冷冷的凝视着水水，莫名的觉得脊梁骨有点发寒。
“连你这小东西也不给我清静。”正打算离去，那只猫突然哀嚎起来，水水发誓自己不是善心大发，可就是忍不住转过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抹血红立刻吸引了水水的注意力，原来是那只猫的脚缠进扶手上生锈的铁丝，思量下，水水决定去帮帮它，免得被它记仇，以后来天台就没这份清静了，动物的报复心可不能小视。
小心翼翼的替黑猫解开缠绕的铁丝，开始黑猫还十分安分，后来扯动的过程有点难免有点弄疼它的，黑猫有点躁动不安。
“啊！”在铁丝解开的一刻，黑猫一跃而起，一个惊吓，一道鲜红的血痕随着水水皮肤的撕裂在手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该死的！我又不找你要救命费，用得着跑的这么急么？”对着那远去的黑影，水水做着无聊的抱怨。
拿出纸巾，俯下头检查下伤口，脖间一阵溜滑，原来那个血色水滴吊坠滑了出来。
只觉得脖间一沉，那吊坠仿佛被什么吸引一般，贴近了水水流血的手背，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血光有如一道惊雷，炸进了脑海….
在粘稠的血光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那发音是水水完全没听过的奇言怪语，可是心里却能明白它的意思，似乎在说…
“伊幽竺…灵魂已经淬炼，你将得到主永生的眷恋…请助我们的王完成大业。”
这一天，对于水水来说，是2010年7月7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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