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红尘》晓苑春笙

2、阳春三月

　　谁人不爱三月的时节，草长莺飞的时候，带着清新的气息出现在空气里面，躲过了整个冬天之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是那么的舒服温暖。
　　“怎么想去外面走走？”小亭中仰望院墙外面景色的人儿显然被他的突兀言语吓了一跳。
　　“想啊，可惜，现下是去不了的。”一脸的惋惜。
　　“呵呵，你要是出去了，估计他们会把这里的门给挤爆掉。”男子戏谑的说。
　　“是啊。”嘴角笑起来一个好看的弧度。
　　“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男子打开手里的折扇，摇着。
　　“收起你的破扇子！”面容姣好的人儿有些怒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潇洒公子，恶心谁了？”说着就要夺走他手里的扇子。
　　“说生气就生气啦，不过，”眼睛一转，“你也不要装淑女才好啊。明明是个……”手上一个旋转，将小人儿抱在怀里，欲亲上去。
　　“你敢！”小人儿只是冷冷地说上一句，男子的手也就规规矩矩的回去了该去的地方。
　　“不要那么拘谨嘛。”转眼换上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无夜。”小人儿只是淡淡叫了他的名字，在细看其眉眼，绝对算得上是个绝色的美人了，凤眼朱唇，小巧的鼻头，玉色的肌肤，青葱的纤指，盈盈一握的纤腰，怎么看怎么都是倾国倾城的人物了，却不知为什么说起这句话来带着些许的怒意，生生叫人升起几分寒意。
　　“云。”男子正色看过去，突然就不似刚才所见到的浮夸样子，一脸正色。
　　“事情办得如何？”
　　“已然查到那些人是谁派来的，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未知，不过似乎对我们没什么威胁。”
　　“是吗？”面色渐渐好转，“继续监视吧。”
　　“云，”男子走之前还望他一眼，“不要太勉强自己。”满满的都是担忧。
　　“知道。”只是浅浅地回了，“还有，谢谢。路上小心。”看似薄凉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还是很关心这个叫做无夜的男子的。
　　“恩。”复而取出怀里藏起的扇子摇着出去，恢复了纨绔公子的嘴脸，不得不说，真是个伪装的高手了。

　　雍城的南街可以说是入夜之后最繁华的地方，是所有夜生活的地点，可想而知，这里自然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噩梦，青楼楚馆的集结地，而在这条街上最有名的当然算是处于南街最深处的那个，飞羽楼。说道飞羽喽，来过雍城的人都会记得知道这个地方，这里的景致即使是只听他人言语之间，也是值得憧憬的地方，雍城最大，最繁华的青楼坐落在南街最深处，看起来没有前面的店家生意兴隆，但是仔细看看就可以知道出入这里的不乏达官显贵，富商绅士，一见之下就知道这里的档次不是前面那些店面可以比拟的，做的自然都是大生意。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这里呢？原因并不是这里的顾念多么的美丽绝色，却是因为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风情万种，即使是再挑剔的客人总能在这里找到自己喜欢的类型；再则是这里的姑娘都各自有自己的特点，不定时的还会出些新花样来吸引眼球；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那位住在飞羽喽最深处，也是最高的楼阁里的，那位名动天下的女子，被称作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红尘小姐。虽然很多女人都不想承认她是最美的，但是凡是见过她的男子无一不拜倒其裙裾之下。
　　“红尘？”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算得上是俗了。”但是却有种别样的雅致，这就是所谓的大俗大雅了吗？
　　“主子，那我们现在是？”下面的随从询问到。
　　“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来了雍城而不去飞羽喽的，就是白来一场了，不是吗？眼中闪现玩味的光芒。

　　飞羽楼。
　　人声鼎沸，人头攒动，虽然外面看起来没什么繁华的样子，不过进了门，再穿过几道月门，就可以清晰的看到聚集在大厅里面玩闹的众人，有的抱着美女喝酒，行酒令，有的歪在一边听着女子琴声，昏昏欲睡。
　　“公子面生，想是外地来的？”过来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却还是风韵犹存。
　　“这位就是飞羽喽的兰妈妈了吧。”自然是最足了功课才过来看的人物。
　　“唷，承蒙公子您记着。”兰妈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楞了一下之后倒是笑着说了。
　　“红尘姑娘可忙？”男人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没见着什么看的上眼的样子，慵懒中却带着肃然的口气。
　　“俄？”没想到此人一来就要见红尘，兰妈妈有些为难了，怎么说外界都道是红尘染了病在榻上歇息，不过此人呢看起来不是常人，也断然不能直接拒绝了，“我差人去问问。”说着叫了小厮给了个红色的牌子进去里面，也不知道是走了多远的路，过了半晌都没有回来。而男子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桌边喝茶，不过他身边的人可是都看着他的，自然是因为他那句：“红尘姑娘可忙？”这个男人竟然一来就要见他们排了许久都见不到的红尘姑娘，过了这么久，看来是见不到了，呵呵。众人皆在猜测之时，先前进去的那个小厮急急的出来了。
　　“怎样？”兰妈妈倒是有些好奇。倒是那男子并没有什么动向。
　　“小姐说，小姐说，请这位公子进去。”众人哗然，没有任何预约，也没有礼金，甚至连帖子都没有的男人，竟然成了红尘姑娘的入幕之宾？简直是奇闻了！
　　“那就多谢了。”男子的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显然是早已知道自己定是可以进去的，施施然地跟在小厮后面进去了，后面的那些人倒是羡慕不已。
　　青石铺成的小道两旁种着枫树，现在看不出来，到了秋天的时候定然是红色一片了，转过几个月门回廊，引入眼帘的竟然是大片大片的桃花，绯红的刺人眼，烂漫的开了整个院子，穿过大片的桃花林终于见到那个有名的玲珑楼，自然是第一美人的住所，门口站着个紫衣服的侍女等着。
　　“想必是公子了，奴家紫苑，敢问公子姓名？”紫苑倒是有礼的询问。
　　“穆羽。”男子抬眼看了看洞开的门扉，似乎想早点看到里面的人物。
　　“穆公子请随奴婢来。”自然是看到他的动作，男人都不过如此，这人身上透着贵气不是一般之人，却也是好色之徒啊。
　　屋子的摆设很好的体现出主人的品味和兴趣，软软的纱帘挂在梁上显得慵懒无力，却多出些若隐若现的诱惑。镂空的竹制书架上竟然放着好些典籍，看来是什么空有美貌无脑的女子，再有青玉花瓶里面插着几株早开的桃花，美丽妖娆着。出处透着主人不一样的味道，却不是一般女子身上的庸脂俗粉味道，却是淡淡的清丽味道，一时间竟不知是什么了。
　　“公子请。”行至一间屋前，紫苑推开梨花木门，“小姐，穆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吧。”宛如泉水叮咚的美妙声线闯入耳朵，饶是穆羽这般人物也有些忍不住心猿意马了。
　　于是紫苑侧身，穆羽进去，见到的是一室的青色，原来从这里的窗台看去竟然可以看到后院里面长满了竹子，正是和前院完全的不同了，没有了艳丽，更多的是清雅脱俗。
　　“穆公子，有礼。”从身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温润如同暖玉进入心田，然后就是身后随从的抽气声。一回头，果然是绝色美人，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了，不施粉黛却比任何女子都美貌的容颜，肩头披着雪白的丝绒披肩，身上穿的就是简单的白色衣衫，长发随意的挽起垂在脑后，屋子里倒是铺上了上好的地毯，纤纤玉足竟只是穿了薄薄的丝质鞋子踩在上面，难怪刚才近身却没听见脚步了。
　　“姑娘有礼。”穆羽见她也不是一般女子，自然对待不同。
　　“穆公子请坐，”抬眼再看看一边站着的随从，“这位公子也坐吧。”却叫随行的历书有些为难，主子不叫坐怎么可以坐呢？
　　“历书，你先出去等着。”说着历书应声出去了。
　　“穆公子喝茶，这是新上的叶青。”说到叶青，此茶乃是用新长出的竹叶尖做成，选取的是上好的竹叶尖，想着外面那一大片的竹子，看来是取材自那里了。
　　“这是姑娘亲自摘得？”细细尝过一口，眯着眼睛说。换来对方一愣，这男人竟然知道。
　　“公子是怎么得知？”忍不住还是问了。
　　“这茶里，有姑娘的味道啊。”此话一出倒是带着些荤腥的意思了，红尘倒不脸红，只是略显羞涩的转过脸去，没让人看到脸上的表情。
　　“穆公子，倒是谬赞了。”说着，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紫苑端着做好的精致点心和一点小酒进来了。
　　“小姐，公子，奴婢备了温酒了点心来。”说着放下手里的托盘和提笼，端出来的酒还带着暖暖的热气。
　　“恩。”用手试了试温度满意地点点头，红尘吩咐道，“带外面的公子去偏厅里休息吧，夜寒露重。”眼睛却是望向穆羽的，只见穆羽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紫苑出去后不多时，历书就敲了门谢过主子离开了。
　　“姑娘倒是心思细密了。”说着径自倒了杯酒来喝。
　　“慢着。”正要喝下去却被一双玉色的手截下，“要加这个。”说着放了颗梅子进去，“如此才是美味了。”自己已经端起杯子要饮下了。
　　入口，温酒与冷酒自然是味道不同的，先开始是酒的醇厚，接着泛起的竟然是梅子的微微酸味，到最后滑进胃里前却成了淡淡的甜味，真是妙不可言了。
　　“如何？”被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住，对方正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一个字，看起来吝啬，却叫对面的人展开了笑颜，顿时也是万物失色了。
　　“多谢公子夸奖。”没想到一个字也换来她的感谢了。
　　“你怎知我是在夸你？”穆羽很在意，这个女子身上有着不一样的东西，他却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却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现在倒是明白一些为什么众人会为她倾倒的缘故了。
　　“公子才进来，小女子就已经知道公子不是一般人，当是人中龙凤非富即贵的。”一句话叫穆羽内心震动不少，“再看看您身边的随从也是武艺不凡的人物，眉宇间多是护卫尊重的表情，自然不会错吧？”看似问其实已是确信了。
　　“聪明如姑娘了。”穆羽也不否认，当然他也不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常人，那么也无妨了。
　　“主子，主子！”两人正在酝酿时候，外面传来紫苑的惊呼。
　　“什么事？如此慌张！”没想到一直温柔的女子皱了眉，口气变得低沉起来，听起来是生气了。
　　“禀，禀主子，静，静儿姑娘来了。”紫苑战战兢兢地在一边回话，显然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动怒了。
　　“静儿？她来做什么？”说着人已经离开了桌子，外面进来三个女子，旁边的两个年纪较小的扶着个稍大些的女子，中间女子的衣服已经染了血，破破烂烂的掩住姣好的身体。
　　“主子。”那两个女子唤了一声，“静儿姑娘她，受伤了。”
　　“青衣，怎么回事？”穿青色衣服的女子被问话。
　　“是，是林夫人，她将静儿姐姐扔在街上，还，还扒了衣服。”青衣的话说得哽咽。
　　“林夫人？”红尘渐渐咀嚼了一下，“穆公子，还请您等等了。”说着领着几个人出去了。临走是看了受伤的静儿一眼，“绿袖，帮她处理一下。”
　　“是。”说着绿袖将人引进了旁边的屋子里，而紫苑和青衣倒是跟着一起出去了。
　　穆羽招了历书过来，想着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真是有趣急了！